第641章 光頭男

光頭男子眼神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把目光移到了文件上,抬手接過去,從前看到後,臉上的表情十分豐富。

他確實為這個新發現驚異,但是旋即就回到了真實的生活場景中,米小小出國之後,凶險的遭際不言而喻。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地就淡了,遺憾不可掩飾地浮現出來:

“這個推測太懸了,即便她以花飄雨的身份出國,國內的通緝令已經發出,有關部門已經向M國提出了引渡援助的申請,雖然追緝的罪名是謀殺罪,但是你別忘記了,花飄雨的真實身份——M國的經濟策劃部的間諜骨幹;

也就是說,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加上這回把M國的經濟諜報網整了個支零破碎,無論如何,M國都不可能會幫著把她緝拿歸案的,如果咱們態度太誌在必得,可能還能逼得人家滅口;如果對方再發現米小小是冒充的,你完全可以想象她的結局了。”

室內是一片難耐的寂靜。

祁禦澤歎息道:“正因為這樣,我更需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行,無論怎麽樣的結局,她都是我的老婆,我真的無法放下。”

光頭男子歎惋不已:“小子,你前程無量,這事情我應下了,你就別再插手沾了,不能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落得濺起一身髒的結局;

對了,花飄雨不是已經歿了嗎?”

“對外沒有公布她落網的消息,也就是說,她的身份還是失蹤的通緝犯。”

祁禦澤又大致地解釋了一下,花飄雨對於從事間諜活動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積極配合政府,提供了很多有用的材料,擊潰M國的商業間諜網,她的作用功不可沒。

加上當年她被M國諜報網收攏的時候,受到了蒙蔽,等發現真相的時候,抽身已晚,所幸她一直都沒有在中國活動過,這次回來,除了利用手中的權利,對米小小造成了損害之外,並沒有做出致命的叛國之事,所以,遵從她的遺願,並沒有對外公布她的罪行,她的遺願是把國內銀行她名下的財產都捐獻給A市的X高,建造一座圖書館。

光頭男子聽著點頭:“什麽時候回頭,都不晚,這花飄雨迷途知返,還算不糊塗,人死為大,這樣蓋棺定論也好。”

祁禦澤聽到他沒有指責之意,就隱隱地鬆了口氣。

“老太爺這段時間情緒不好,可以理解,我從電視上看到他竟然把那輛車送給了米小小,想必是很喜歡這個孫媳婦的,現在竟然車毀人亡,說不定他還會把情況都怪罪到自己送的那輛車上,老人家的壓力很大,你要去陪陪他,說點話給他寬寬心,估計他現在,除了你的話,誰都不會睬。”

光頭男子顯然對祁大友感情很深,對祁禦澤的叮囑中充滿著擔憂。

祁禦澤恭敬地點頭:“寬叔,這事情交給了您,我就可以抽身鬆口氣了,明天我就回去看他,傳達您的關切之意。”

光頭點點頭:“還有你,身上寄托著祁家三代人的希望,你這麽年輕,好好地經營事業,依我說,這件事我查清了之後,你就想法把家成了,找個普通一些的女人,別帶著感情去做事;

當然了,都年輕過,無論你怎麽做,我們都會給你緩和過渡的時間。”

祁禦澤聽了他的話,臉上的神色看不出什麽,沉聲道:“很抱歉,讓您擔心了。”

“好了,天色不早,咱們都回吧。”光頭男子把桌上的文件拿起,當著祁禦澤的麵毀得很徹底,告訴他這事情事關重大,無論什麽樣的結果,自己絕對會慎重行事的。

祁禦澤看他這樣的人物還能如此慎重地對自己表態,心下更是感激不盡,兩人起身,說說笑笑地一起出了門,然後王小洛驚訝地看到,這家夥的排場比祁禦澤大得太多了。

不過他很乖巧,雖然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可是,在官場,總是有長幼高低之分的,於是他落下三步之距,跟著祁禦澤恭敬地把光頭男子送到了車上,看著他的車隊一輛輛地開了走。

“頭兒,我今兒才算長了見識,難怪人家常說,高位上留光頭的男人是一等一的資質,今天算是跟著你長了見識,這人氣場太強了,誰呀?”

王小洛特八卦,他跟著祁禦澤的時間長了,覺得祁的很多社會關係他知道得八九不離十,可是這個光頭男人他就從來都沒有見過。

祁禦澤神秘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老太爺的手下,我小時候見過他,和爸爸伯伯們一起長大的,至於身份,以後你會知道的。”

兩人上了車,祁禦澤閉著眼睛靠著座位柔軟的後背躺著,不再說話,可是,光頭男人的話一句句地從他的耳朵閃過。

他知道,無論米小小是不是活著,無論她能不能回來,他都需要一個漫長的過渡期,因為那個國家,對他來說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國度,他的人脈大部分在國內,國外的同學也都集中在Y國——米小小,即使你活著,我們之間的距離,真是天涯之遠啊!

不知道她有沒有什麽脫身之計,更不知道她的身體怎麽樣,聽說懷孕後女人都很容易情緒反常,吃不下飯,遠在異國,沒有一個朋友和親人,她該多麽的痛苦和惶惑啊!

祁禦澤自從覺得米小小可能活著之後,他就開始擔心,開始幻想,如何想法子把米小小弄回來,如何讓她不讓媒體關注地成為他的女人。

唉,真的很頭疼啊!

已經成為英雄的死者,突然再活過來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這個解釋非常重要,重要到會影響到國家職能部門在普通百姓生活裏的誠信度。

“頭兒,不如咱們直接過去找找商總,他陪著你會有趣得多,再說,你多久不見他了。”

王小洛放著舒緩的音樂,看著前邊的路,忽然問道,其實他是擔心祁禦澤,很多天他都不曾進入過睡眠,這樣的夜晚,他回去與其一個人在黑暗裏瞪著天花板,當然比不上知己好友品茗夜談了。

他都擔心祁禦澤這樣下去會不會精神繃得太緊了,到了某一天就會啪地一聲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