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真相
素問回了寺院先到藏經閣看了一眼，此時行果正在閣中打著瞌睡，看到素問進來慌忙從那小**起來問好。
素問在閣中轉了一圈兒，看到桌子上那一袋曲奇打開後看了一眼，又看了其他地方沒找到什麽行藏留下的東西，才詢問行果：“你來時行藏是否有東西留下。”
行果連忙搖頭，搖完頭才奇怪的問道：“行藏師兄留下什麽了？”
素問見他不知也不多言，讓他守好藏經閣就離開這裏。
中午的時候，各法壇暫時休息，除了部分僧人還在寺中維持秩序之外，其他人都在齋堂吃午飯。
素問走進齋堂之中站在最前方詢問：“有誰懂唇語？”
眾僧人大部分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紛紛搖頭。
“道衍師兄，用完午飯來我房間找我。”素問扔下一句話就離開了齋堂，此時他滿腦子都是行藏的事情。
法海三人來到素問房間的時候，素問正在閉目養神，臉上已經看不出喜惡好壞。
“住持。”法海推開房門輕輕喚了一聲。
“道衍師兄。”素問睜開眼睛打個招呼。“今天上午，行藏死了。”
道衍麵色一動，似乎也有些出乎意料，不過也並沒露出太大的異色，而是將眼皮垂下，輕聲念了句“阿彌陀佛”。
“道衍師兄，不知是否之前已經知道此事？”素問又問。
“對於修行中人，若不是全力的話，也看不出多少東西。”道衍搖搖頭道：“可惜了，一念之差。”
他的術數對於普通人自然可以看出許多，但也不是萬能。尤其是各類修行之人，他想要推算受到幹擾極多，而且效果也不是很好。除非全力推算，否則看不出太多。
“已經查到當時出現在現場仍有兩人，道衍師兄是否能查出那兩人下落來。”素問詢問。
“盡力而為，我去現場看一下。”道衍輕聲說道。
“如果需要度能相助的話，還需要等一下，我要找一懂唇語之人。”素問又道。
待道衍走後素問想了想先給何百川打了電話：“何施主，能否幫我找一個懂得唇語的人？”
“我也需要問一問。”何百川聽到素問上來就說正事，知道事情急迫，也不過多寒暄立刻說道。
“要能守住嘴之人。”素問說道，這件事他不想太多知道。否則的話通過秦思月應該能找到這樣的人，不過卻也讓人知道了行藏的身份。如今他已經身亡，他過去的事素問也不希望別人再翻出來。
“我一會兒給你回電話。”何百川幹脆說道就掛了電話。
將電話放下，素問歎了口氣，又閉上雙目。
行藏這個弟子他是想要大力培養的，寺中他最看好的就是行藏、行圓、行難這三個弟子，其次是行德、行法、行戒、行果等人。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讓他極為惋惜。
好在何百川不愧是地頭蛇，沒過多久就打電話來說人找到了，和素問約好時間以後就掛了電話。
素問掛了電話後起身又出了僧舍，地水正在一邊曬太陽，看到素問出來了隻是懶洋洋的掃了他一眼，就繼續趴在那裏。
素問再次來到寺院側麵，行藏的屍體已經被用白布蓋著。此時一豹在一邊倚著牆發呆，度能、道衍則閉目盤坐在一邊。
“道衍師兄，如何？”素問詢問。
“川蜀之地。”道衍眼也不睜說道。
“多謝道衍師兄，這兩日恐怕還要勞煩道衍師兄。”素問點頭道。
道衍隻是輕輕歎口氣，並不說話。
素問在一邊盤坐入定，將心神平靜下來，過了不知道多久手機又響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果然是何百川，應該是已經到了。
“何施主，我讓人去山門處接你。”素問掛了電話對一豹喊道：“你到山門處等候將何施主帶來。”
“是。”一豹答應一聲就急匆匆去了，心中納悶自己的叔叔來幹什麽。
沒過多久就見到何百川，與之同行的還有兩個中年男人。
“叔叔，你怎麽來了？”一豹接到三人將其帶往側麵的時候低聲詢問何百川。
“我來自然是有事。我還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何百川這些日子沒見，似乎又胖了一些，方才從山下爬上來就出了不少虛汗。
“你們到了就知道了。”一豹語氣低落。
何百川三人轉過牆角頓時看到素問等人所在，還有地上用白布蓋著的屍首和一大灘血跡。
“大師，這是出了什麽事情了？”何百川嚇了一跳，他雖然小有身家，可到底沒經曆過這些事情。
“何施主，還有黎施主，還有這位，有勞了。”素問起身衝三人打了招呼。與何百川一同前來的兩人，有一次是上次見過的黎耀祖，還有一人則是個帶著眼鏡的中年人。
此時那中年人看到地上的屍體也有些緊張，不過好歹知道這是在寺院，淨心寺在東海名氣極大，因此沒有什麽失態的舉動，隻是有些拘謹。
“大師，我這是冒昧跟來，還請見諒。”黎耀祖對素問說道。
“這位是特殊教育學校的於老師，要不是黎老哥，我還真想不起這一茬來。”何百川在一邊說道。
素問再次點頭：“多謝幾位了。這次找於施主來，是勞煩幫我看一下唇語。”
於老師推了下眼鏡點了點頭。“在哪看？”
這次黎耀祖把他找來，直接給了5萬塊，相當於他一年的工資了。
“就這裏，幾位稍等。”素問對幾人說道，又道：“度能，開始吧，盡量看到行藏說了些什麽。”
於老師本來還以為在監控錄像中看別人說了什麽，心中還不太有把握。可素問說在這裏看，這裏什麽設備都沒有能看到什麽？
度能這次是用一個瓷白圓盤子施法，盤子的直徑比碗可要大的多，看起來也容易一些。
施展圓鏡術之後，盤子中的清水開始不再是清澈見底，而是直接在水麵上浮現出圖像來。
何百川和黎耀祖都能直接在水中看到景象，說明二人也比較有靈性。而那於老師則有些莫名其妙了，不知道對方比比劃劃在幹什麽。
素問掐著法印往於老師頭上一點，於老師本還一臉迷惑，結果再看到盤子就發現水中出現了畫麵。
“這，這，這是怎麽做到的？”於老師差點嚇的倒退了一步，差點沒站穩坐在地上。
“此乃圓鏡術，乃是小術。勞煩施主看看，畫麵中的人說了些什麽。”素問輕聲說道。
於老師瞠目結舌半天，才想起來自己該幹什麽。連忙仔細往水麵上看過去。
此時圖像角度距離行藏的臉極近，幾人看行藏的麵部看的清清楚楚。圖像中的行藏正看向對方，接著就開口說話：
“當初我殺了人之後，心中茫然無措，就那麽回了師門。當師傅將我逐出師門之後，我反倒看清了一些東西。”行藏自顧自說道：“後來我就來到淨心寺，住持是個好人，什麽都沒說就收留了我。這些年在我父母過世之後，也隻有在寺中這幾個月才讓我心中平靜安寧，忘掉所有是是非非，沒想到你們竟然又找來了。”
“將寺中秘籍交給你們，絕無可能。哪怕我明知住持對這些秘籍並不看重，但住持在我無處可去之時收留我，我又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來？何況，師傅是何人我又怎麽會不知。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師姐不用說了，我已經想的很明白了。你們就算今天退去，以師傅的脾性難保不想些別的手段來。既然如此，不如就從根部掐了他的念頭。”行藏說著話，從懷中掏出一把裁紙刀來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我了解師傅，他是個想要什麽東西想盡辦法也要拿到手的人。”
“我不後悔入師門，否則我沒有能力殺那兩個人渣。我也不後悔殺了他們，否則我這輩子心裏不痛快。”
於老師確實在這方麵是專業人士，竟然將行藏的畫一字不差的重複說了出來。
眾人聽完所有的話之後，都是沉默不語，事情到了現在已經清清楚楚。無非行藏前師門讓他偷盜秘籍，並且以行藏以前殺過人的事來要挾他。而行藏不同意，甚至不惜一死，直接斬斷對方的念想。
“你這又是何必！”素問歎息，心中有一絲悲意，同時對行藏原本的師門也有了恨意。為了貪圖秘籍，將曾經在門下學藝的的行藏逼死。若是任由這事不管，素問連自己心裏都過不去，暢快不了。
隨著畫麵進行到最後，行藏手上用力，頓時鮮血就噴了出來。
何百川、黎耀祖和於老師看到畫麵中的景象，再看到地上鋪著白布的屍體，終於知道了這畫麵裏竟然是已經發生過的事，這名僧人死之前發生的情況。
竟然能夠將已經發生的事情原本回溯顯現出來，這種手段實在是讓人難以想象，在普通人眼中恐怕與那些傳說中的仙人故事也差不多了。
素問站在行藏屍體旁邊半天才轉身對三人道：“有勞了。”
“沒事，沒事，住持有什麽事需要人幫忙就告訴我們，隻要能幫得上一定不推辭。”何百川和黎耀祖連忙說道，看素問的目光中全是尊敬。
於老師從讀完唇語之後就一直在發呆，今天看到的東西太過衝擊他的三觀了。
至於畫麵中說的行藏殺過人的事，三人全都沒太注意，心思都在圓鏡術這一衝擊三人三觀的神奇手段上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留三位了，過些日子幾位有空再上山品茶論法。”素問合十說道。
“到時再來叨擾住持。”何百川和黎耀祖說道，他倆都明白此時素問也沒心思再招待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