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責任

正在苦撐的董奎等人終於得到了強有力的支援,城牆兩側殺上來上千宋軍士兵,他們喊叫著撲向黨項人,在這很窄小的牆頭上,一下上來這麽多人,不用打,就是推也能把城頭上的敵人一個一個的推下去。

武鳴非常順利的混入這些黨項士兵之中,他的臉上一臉的血跡,掩飾住他的本來麵目,一身破舊的黨項軍服還算合體,那些黨項士兵的注意力都在對麵的宋軍和身後退路上麵,沒有人注意多了一個生麵孔,也沒有人有時間去看旁邊人臉長的什麽樣。

楊青跟在武鳴的身後砍殺著,兩個刀劍碰撞地異常激烈,武鳴假裝不敵節節後退,等到了城牆邊上的時候,楊青小聲說道:“走!”

說完一腳踢了過來,武鳴順勢翻下城牆。

人家是當過鏢師的,不是陳元那種從二層樓跳下來都能摔著腰的人。回鹽城本就不高,下麵還有一些屍首墊著,武鳴很穩當落在了地上,正好看見一個摔斷腿的黨項人在哀號著。

他腦筋一動,上前扶起那人:“兄弟跟我走!”

那人的眼神露出感激之色,戰場上,能在逃亡的時候把自己兄弟帶上的人並不多。

能被推下去的顯然是屬於幸運一些的,大多數在牆頭的黨項人被宋軍亂刃分屍。等到城牆上敵人被清除完了,楊青看見武鳴馬上就要走出了弓弩的射程,當即放下心來,這才對宋朝士兵下命令:“射!”

弓弩如雨般的射向潰退的黨項士兵,一百多人都被射倒在地上。

看著自己的第一波攻擊失敗,李元昊並沒有多少沮喪。相反,他對第一次就能衝上城牆很是滿意。

野利旺榮策馬站在李元昊的身旁:“大王,我們再攻一次,看樣子這些宋軍撐不到中午的!”

李元昊點頭:“好!讓退下來的人去休息,馬上組織第二批人手,還是這麵城牆,給我攻!”

這個城一定要打下來,因為這是自己前進道路上一個釘子,隻要把這個釘子拔掉了,那麽前方的宋朝城池就是他李元昊的囊中之物!

“這是宋朝的哪支部隊?”當黨項第二波人再度衝擊的時候,李元昊相信這一次的戰果一定會比第一次更好,他很有興趣知道,這支有膽子擋在自己十二萬大軍麵前的部隊,到底是誰指揮的?

野利旺榮笑了一下:“昨天我問過了,那些叛變的刁民告訴我,他們的將軍是你的老熟人,劉平。”

李元昊的眼中頓時閃過一道光芒:“劉平?這麽說這裏麵就是宋朝皇帝的新軍了?哈哈哈,簡直太好了!”

現在,他又多了一個必須打下回鹽城的理由。他相信自己能辦到!

可是讓李元昊意外的是,這第二波的攻擊卻遭到了宋軍頑強的阻擊,宋軍的打法和剛才全然不同,那密集的弩箭讓第二波五百人的黨項攻城部隊剛剛衝到城下就已經死傷過半,剩下的還沒有來得及搭起梯子,就被城頭上落下的滾石和檑木砸了一個半死。

李元昊驚訝的看著這樣的場景:“怎麽回事?這些宋軍為什麽忽然變的這麽能打了?”

野利旺榮想了一會:“會不會是剛才他們的兵力沒在這邊?”

李元昊搖頭,苦思了起來,卻一時也想不透中間的緣由。

武鳴走在敵人的隊伍中間,眼睛四處的看著,他發現要逃走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周圍都是黨項的部隊,如果自己隨意亂走的話,必然惹起別人的懷疑,怎麽想一個脫身之計能讓黨項人不注意自己?

正在這個時候,忽然一位將軍騎馬跑了過來:“受傷的兄弟都到後麵去休息!在後麵的軍營裏有好酒好菜等著你們呢,等著我們打下這座城,再給你們宋朝的娘們。”

一眾傷兵歡呼了起來,黨項人所謂的傷兵,是指那些輕傷的,能自己下來的人。至於那些傷的很重的,大多被他們遺棄在戰場上。武鳴扶著的這個家夥很是感激的對武鳴說道:“兄弟,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扶我下來,想來我現在已經被宋軍射死了,你叫什麽名字?日後我必然會報答你的。”

武鳴笑了一下:“不用,我扶你去兵營吧,正好我的胳膊也受傷了,要包裹一下。”

武鳴不知道安置傷兵的兵營在什麽位置,也不知道那裏是什麽情況,但是既然此處注定已經沒有逃走的機會,去看看也是無妨。

他扶著那個黨項人一路走了四五裏,才到了安頓傷兵的地方,武鳴的心中很是高興,走的越遠,自己逃走就越方便。

這座兵營設在一座山穀中,附近的地形武鳴很熟悉,他是合格士兵,在這裏駐紮了有十幾日了。他知道,北麵那個山林的後麵是一處不高的懸崖,山崖的後麵是一條河流,雖然說山崖有些陡峭,自己的身手完全可以從山上下去。然後泅水過河,一路往西就能進入黨項了。

把那斷腿的黨項人放下:“兄弟在這裏先歇著,我去方便一下。”

他的聲音說的很大,周圍的人都聽到了。有個躺在地上的家夥馬上抬頭:“我說你大的小的呀?要是大的,你走遠點!別在上風頭。”

武鳴看了那人一眼:“知道了。”

他走出這座安頓傷兵的軍營,門口的守衛根本沒有管他,武鳴也沒有攜帶兵器,把長槍放在地上,手提著褲子往那山林上麵走去,剛剛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就看見幾匹快馬飛速衝了過來,馬上的騎士大聲喊道:“營內眾人集合!大王要清點人數,以防宋軍混入奸細!”

已經爬到山腰的武鳴聽了這話,心中暗叫一聲:“好險!”

腳步之下更是不敢再有絲毫的停留,飛快的往山頂跑去。範仲淹的大軍現在在哪裏他不知道,不過他可以找,武鳴知道自己必須找到援軍!不是為了什麽邊疆的安危,這些大道理武鳴也懂,但是,他的心中最想救的是城裏那五千個兄弟!

爬上了山頂之後,武鳴看看那幾丈高的懸崖,雙腿有些許發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定了一下心神,慢慢的探下身子,看準腳下的落點,一點一點的往下麵移動。

他要盡量朝下麵下一點,讓自己能盡可能的安全一點!不是他怕死,隻是他還沒有完成任務。

向下麵下了近一半的時候,忽然頭頂出現了黨項人的影子,那個被武鳴扶回來的家夥手指指向正在向下的身影:“就是他!就是他!”

武鳴知道沒有時間了,雙腿用力一蹬,整個人射入河水之中,山上的黨項人紛紛放箭,那箭矢射入水中的時候,密集度不比一場小雨要遜色多少!

就像武鳴不能放棄使命一樣,陳元也不能放棄秦香蓮。

秦香蓮對陳元說,如果為難,她真的可以離開。陳元拒絕了她,讓她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給自己一點時間,自己一定能處理的好。

他不知道自己對秦香蓮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或許秦香蓮很愛陳世美,可自己是陳元。

他愛菱花,愛呼延瑞珠,愛趙懿,愛耶律縷伶。他見一個愛一個,他具有男人的那種博愛的情懷。

但是對於秦香蓮是愛情麽?真的說不清楚。

陳元隻是覺得,她是一個好女人,是一個好妻子,就算沒有愛情,為了那名義上的責任,自己也有足夠的理由擔負起她日後的幸福,誰讓自己就是陳世美呢。

現在不是告訴趙懿的時候,他和趙懿剛剛新婚,別說這個公主是個會耍小脾氣的女人,讓她再大度一些,也不可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剛剛和自己結婚,就商量讓另一個女人進門的事情。

如果是一個霸氣十足的男人可能會這麽做,但是陳掌櫃對女人一向很謙和的,他的觀念是,女人是要哄的。趙懿是有些刁蠻,但是陳元喜歡的就是她那偶爾的刁蠻。

既然喜歡她,而且娶了她,沒有理由讓她為了自己而改變,如果,趙懿真的變的如菱花一樣柔順,陳元還泡她幹什麽?

菱花的事情是和趙懿說好的,在自己再次去西疆之前,趙懿會讓菱花進門。陳元等著這個契機,隻要菱花進門了,就等於如兩軍對壘自己衝開了趙懿的防線一般,如果能再抬進來一個,不管是誰,都意味著趙懿已經被殺的丟盔卸甲。

陳元躺在**,想著今天剛剛和那些商人們談過的事情,自己再次去西疆的時候,就是收取戰果的時候,這其中的關鍵就在於那些商人能不能和自己形成一個緊密的配合。

趙懿忽然從外麵衝了進來:“相公!”

陳元一下起身:“你不是去看長公主去了麽?”

趙懿嗬嗬一笑,從她的神情陳元就能猜出,她一定是給自己帶來了什麽好消息。

果然趙懿一下坐在陳元的床邊:“相公,我為你辦了一件大事!”

陳元腦袋急轉,也沒想出這個一向隻會胡鬧的公主,能為自己辦出什麽大事來。他倒是很擔心趙懿把他什麽事情給辦砸了!

忙的從**坐了起來:“什麽大事?”

趙懿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你說,你再去西疆之前,還有什麽心願沒有?”

陳元想了一下:“這個,我想的是把菱花盡快接進門……”

趙懿一巴掌打在他的胸口:“不許想其他女人!菱花姐姐也不行!”

陳元忽然用一種很怪異的眼光看著趙懿,然後一下從**跳了起來:“莫不是你懷孕了?那簡直太好了!”

趙懿的臉一下就紅了,又是狠狠的打了他一下:“你想什麽呢!跟你說吧,我把你爹娘接來了,今天信使趕了回來,說你爹的身體不太好,所以路上走的要慢些,預計十天左右吧,他們就該來了。”

陳元一下抱住趙懿:“娘子,你太體貼了!”

趙懿很是得意:“怎麽樣,是不是要好好感謝我?”

陳元點頭:“當然要了,晚上好好感謝你。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和你說清楚,以後不要老說你爹你爹的,現在你是我娘子,那是咱們爹,知道了麽?”

趙懿伸了一下舌頭:“感覺不太習慣。”

說完神色又忽然變的嚴峻了起來,像是如臨大敵一般:“相公,問你個事情你不要生氣,你娘這個人怎麽樣啊?”

陳元一搖頭:“你那姐姐和你說什麽了?我告訴你,在她身上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再你身上的。首先,我娘雖然不識字,但是通情達理,一輩子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別說她不會使喚你幹事,就是你主動去為她做些什麽,她也會不習慣的!還有,你相公我不是李瑋那樣的人,如果你們真的有什麽事情的話,你跟我說我保證讓你滿意。”

說道這裏頓了一下:“最關鍵的一點是,我家這公主長的多漂亮了?誰見了不喜歡呀?”

趙懿的嘴角露出笑容:“那是自然了,對了相公,你說,要怎麽樣才能生一個娃娃?我聽別人說,隻要洞房以後就會生孩子了,可是我怎麽一點感覺沒有?”

陳元哈哈笑了:“公主啊,你也太心急了,就算你相公再有本事,你也要等下個月才能知道,哪裏有這麽快的?”

趙懿瞪了他一眼:“我們不是早就在一起了麽?”

陳元拍著她的後背:“以前是你相公我小心一些的,我的公主冰清玉潔,總不能讓你挺著大肚子嫁給我吧?那樣宋朝的百姓會笑話你的。”

趙懿趴在陳元懷裏,陳元興致頓時起來,那兩隻手伸入她的衣服裏麵肆意的遊走著,欲火逐漸上升。

就在他準備做點功課的時候,隻聽趙懿說道:“相公你真好!我以前什麽都不知道,昨天聽姐姐說,遼國的公主還沒結婚就生娃娃了,現在連遼國皇帝都不認她這個女兒,我心裏真的很是後怕。”

一句話把陳元說的什麽火都沒了,摟住趙懿的手也不由的停了下來,神情瞬時間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