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知道些什麽?這些事情,大師兄也知道吧!”現在回想起來尹天仇曾經說過的每一句話,都是那麽的通透了,當初他想不明白的事情,如今也在知道元林所作所為之後便明白的多了,隻可惜這種真相他卻寧願一輩子也不知道。

“大師兄知道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事情他卻一清二楚,如果不是他,或許我也早就死在元林的魔掌之下了。”白羿說的很認真,很難想象出這幾年在他身上所發生的事情,明明知道元林不為人知的秘密,還能裝作若無其事,若是換了他,隻怕是做不到的。

田少傑看向了他手中的那柄劍,弑血劍,能與元林的袁紅劍對抗的,除了弑血劍,再無其他,而弑血劍明明是在白錚的手中的,“這把劍?”

白羿低頭看向了手中的劍,“這是白錚交給我的,南宮玉霜猜出你有一劫,特叫我帶著弑血劍趕來助你一臂之力。”

田少傑皺了皺眉,“你和白錚?”

“他是我弟弟。”

白羿說出了田少傑的疑惑,隻是,田少傑皺眉道:“可是你怎麽會獨自上了黃山的,你不是說家中已無親人的嗎?”

白羿道:“在我很小的那一年,家中鬧饑荒,接著又是瘟疫,災難一波接著一波,家裏的人都死光了,隻剩下我和弟弟,我帶著他一路行乞,勉強活著,後來我們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一個恩人,也就是你的父親,田光奇,那一日他帶著寶和去寺廟進香,正巧救了我和弟弟一命,寶和還將他身上所有的糧食和錢財都給了我們,就是這樣的一件事,卻叫我的印象深刻。”

“原來還有這樣一段曆史!”

白羿繼續道:“是啊!當時寶和苦苦請求田伯父收留我們,隻是伯父卻說什麽都沒有同意,而是留下了所有能留下的東西給了我和弟弟,當時的我很不理解,可是直到慢慢長大才漸漸明白了他的意思,因為在那不久,無眠山莊便被滅門,如果我們跟著去了無眠山莊,說不定,這世上也就不會再有我們兄弟二人的存在了。”

“這也就是你與寶和要好的原因?”

白羿道:“沒錯,兒時的恩情,是我永遠忘不掉的。”

田少傑又問道:“那麽你和白錚又是怎麽會分開的呢?”

“是一場大火,我們經受了那麽多的災難,老天似乎還是沒有放過我們兄弟,就在那間我們睡覺的茅草屋子裏,卻突然地起了大火,當時我醒來的時候,火已經太大了,我們根本沒法子離開那裏,火勢漸漸變大,我也被濃煙嗆得失去了知覺,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幹淨的**,而身邊的人正是元林。”他頓了頓,接著道:“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麽元林能救了我,卻沒能救的了弟弟,但是這卻是我問不出口,卻也是永遠堵在心底裏的一件事情,直到我親眼目睹了寶和的死,我才知道,在我們身邊的師父是一個多麽可怕的禽獸。”

“從未下山過的你怎麽會突然找到了他,又怎麽會在南宮玉霜的口中得知我有劫難?”

白羿仰天笑了笑,“也許這就是上天送給我最好的禮物了吧!當然,這還要歸功於淚琦師妹呢!若不是他一心仰慕你,非要下山尋你的話,我恐怕這一輩子也不會有機會下山,更不會有機會見到我弟弟了。”

白羿看著他淡淡地歎了口氣,“算了,這些事情我以後再慢慢地說給你聽,你的傷還好吧!”

田少傑理了理身上的氣息,然後緩慢地搖

了搖頭,隻是自己的右臂卻像斷了一樣的一動也不敢動,想到他接下元林的那一掌,白羿的心中一驚,連忙蹲下身檢查起了他的胳膊,片刻之後,隻見他緩緩地舒了一口氣,“還好,隻是脫臼了,你忍著點,我替你接回去。”

田少傑點了點頭。

脫臼的手臂很快地就被接好了,田少傑抬頭看向陡峭的山壁,感歎道:“沒想到意外發現的一處立壁,卻成了今日脫身保命的寶地,真是!”

“這把劍就先交給你了,這也是我弟弟對我說的。”白羿舉劍就要交給他。

田少傑道:“這是白錚的,我不能拿。”

白羿將劍放在了他的手中,“弑血劍在我這裏不安全,等你見到他再交給他就是了。”不由分說,白羿已經將弑血劍交給了田少傑。

拿著人人都想據為已有的弑血劍,田少傑的心中發出了一絲苦笑,這把劍的神奇,這把劍的誘huo,到了他們幾個人的眼中,卻是那麽的不值一提,甚至於沒有想要據為已有的野心,而這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快走吧!先下山再說,我想元林他一定不會相信我們就這樣死了,說不定會下來一探究竟。”

田少傑道:“也好,師妹還在山下等著我,若是去得晚了,依照她的脾氣,怕是要跑到山上去的。”

白羿震道:“師妹也回來了?”

“怎麽?”

白羿道:“元林已經露出了他本來的麵目,你覺得這個時候師妹再出現在他的麵前,他會手下留情麽?”

田少傑似乎也想到了事態的嚴重,事不宜遲,立刻與白羿找了一處不易察覺的小路下山。

淚琦卻已經不在馬車上。

田少傑的雙手微微顫抖著,放下車簾便向著黃山上行去。

“二師兄。”

“我不能讓淚琦一個人上山,我去找她。”

白羿用力拉住了他的胳膊,“你瘋了嗎?你可知你這條命能留下來有多不易,你可知道當小師妹下了黃山的那一天元林對你們就起了殺心,如今事已至此,你回去不回去都無濟於事,如果師妹上了山,元林留不留下她尚未可知,但是你若出現,她便必死無疑。”

“不,就算我和她死在一起,我也不能棄她於不顧。”田少傑發了瘋似得推開了他,然後向著黃山而去。

一掌拍向他的後腦,白羿及時的拖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二師兄,對不起,我不能叫你去送死。”說完,已經拖著他的身體上了馬車,然後趕車離開了黃山山口。

——

淚琦的心裏很亂,她不確定自己的師父究竟能不能答應他們之間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對於田少傑私自回黃山一事元林會不會生氣,等在山腳下,一分一秒對於她來說都是一種煎熬,所以他們猜的不錯,淚琦上山了,自己一個人走上了黃山。

對於這裏,她是最熟悉不過的,對於她來說,沒有任何一個地方是比在黃山上麵還安全的,這裏的一花一草她都十分熟悉,當然,還有這裏的人,她認為對她最好的人元林,她的師父。

那樣慈祥的老人,那樣的和藹溫文,她在想,就算師父氣他們自作主張,就算師父生再大的氣,隻要她撒撒嬌,相信他也能很快地就原諒他們。而且隻要他看出了她和田少傑的誠心,她很確定師父他老人家不會那麽不近人情,硬是要拆散一對有情人的。

“師父——。”淚琦剛剛走到

半山腰便看見了遠遠站在一處的元林。

元林此時正在為田少傑逃脫一事而心煩意亂,見到了淚琦,這一顆焦躁不安的心總算是落了地,看來他不能再心軟了,否則定然會後患無窮的,他活了幾百年的人,經過幾生幾世的磨難而熬到了今天,他絕對不能輸在一個毫無章法的預言上麵,看來是該下手的時候了。

“師父。琦兒好想您啊!”淚琦轉眼已到了近前,然後開心的撲到了他的懷抱裏,隻是,迎接她的並不是往日的溫和笑顏,而是一種看不懂的異常冰冷態度,甚至連身體都散發出一種冷峻的氣息。

這種感覺使得淚琦突然地離開了他的身邊,“師父?”她緩緩後退了幾步,然後輕輕地跪了下去,“對不起,師父,是淚琦不乖,是淚琦沒有好好聽師父的話,還偷偷跑下山去叫師父擔心,都是淚琦的錯。”

“起來,先起來再說。”元林語氣平淡。

淚琦閉上了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架勢,“師父先聽淚琦說完,淚琦喜歡的是二師兄,這輩子想嫁的人也隻有二師兄,我知道這麽說師父會生氣,可是我卻還是要說,以往以來,師父都是最疼愛淚琦的,請您看在淚琦這麽多年也沒有違背過您的份上,就成全淚琦吧!求師父了。”

“這個是自然,你既然都已經這麽說了,我還能再說什麽呢!”

“啊?”淚琦似乎像是聽錯了一般的抬起了頭,“師父您同意了?”

元林點了點頭。

淚琦喜出望外,她萬萬沒有想到過,這件事情竟然會是這麽順利,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師父我沒聽錯是嗎?您,您真的答應了是嗎?”

元林笑道:“少傑已經來跟我說了,為師也看出了你們二人的誠心,因此決定成全你們。”他頓了頓,接著道:“你隨為師來,為師帶你去見他。”

“嗯嗯。”淚琦高興的答應著,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眼後隱藏的神色。

帶她來到了田少傑與白羿跳下的萬丈深淵處,淚琦不明所以的回頭看向了他,“師父?這是。”

“他的人如今就在這深淵底下,人隻怕已經摔得粉身碎骨,你要找他,為師絕不阻攔。”

淚琦隻覺得腦中嗡嗡作響,對於元林的話語竟然一時半會回不過神來,“什麽?粉身碎骨?師父?師父?師兄?”她的身體一個踉蹌,再次叫了一聲,“師兄——。”接著身形一晃,雙膝跪在了地上。

“既然你這麽難做決定,不如由為師送你一程。”說著,已經一掌震出,淚琦身形被震飛,隨著一聲驚叫,淚琦的身子墜下了萬丈深淵。

一團白霧包圍住了她的全身,耶俞蟬的身形出現,並將已經昏迷的淚琦托起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看到緩緩落下的耶俞蟬,元林的臉色變了,變得很難看。“怎麽會是你?你不好好守在你該守的地方,跑出來多管閑事麽?”說著,又自一股氣力拍向淚琦。

耶俞蟬隻是輕輕一抬手,便解開了他所發出的氣力,並結了一個結界,將淚琦完好無損的保護了起來。

“殺人無數的耶俞蟬如今也會救人了?”元林冷笑。

耶俞蟬不理會他,而是說道:“我救的人也隻是我該救的,落舉良,你做了那麽多錯事,塢腦族的預言將要落下,天命不可違,你還是認命才是,不要再屠殺外界的生靈,也不要為自己平添罪孽,活了幾百年,難道你還沒有領悟生命的真諦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