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相殺不相愛
主子打架，屬下自然也不能閑著，可是也不能打起來影響了主子的發揮，玄刃要護著莫失語，於是戚凨就和火璃互相警惕盯著對方丟眼刀子。
莫失語搓著手，小聲在玄刃耳邊道：“我可以讓他們兩人停手，你信不信？”
“夫人，拳腳無眼，您還是在屬下身後更安全。”玄刃已經被莫失語坑過一次哪裏肯再上當，對於莫失語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看戲愛好也是心累，自然攔著不讓莫失語再出幺蛾子。
“一兩銀子。”莫失語伸出一根手指頭，眼睛亮亮看著玄刃：“我告訴你方法，你出手也可以讓這兩隻立馬停手。”
玄刃知道自己的實力，以自己的武力值闖進兩個高手過招，隻會導致自己受傷而已，可看莫失語一臉興奮的樣子隻怕輕易不會罷休，隻能抽了抽嘴角配合得掏出一兩銀子放進了莫失語手裏。
喜滋滋得收了銀子，莫失語嘀嘀咕咕在玄刃耳邊說了幾句，玄刃一臉懵逼得看著她，眼神十分古怪。
“夫人說什麽了？”戚凨就在旁邊，自然也聽到了兩人的談話，好奇得湊了過來小聲詢問，然後在莫失語一臉你懂得眼神中，囧囧得掏出一兩銀子放在了她手裏……
可是在聽完莫失語的話之後，兩人卻是滿臉黑線得捂住了臉。
“錢都給了，就算你們不采用我的計劃，我也不會退錢的哦。”莫失語伸手拍拍兩人的背，一臉誠懇得安慰道：“這辦法簡單易行，而且肯定有效的，你們真的不要試一試麽？”
玄刃默默退後一步，戚凨被莫失語閃亮亮的眼睛看得背後一寒，囧囧道：“夫人……那個，向人吐口水這種事，屬下真的做不到啊！”
“有什麽做不到的啊。”莫失語攤手，大聲道：“我告訴你了，樓戲水是超級潔癖晚期基本已經放棄治療的那種，隻要你向他吐口水的話，他肯定要躲得遠遠的，保證有效！”
這話聲音不小，周圍的人可都聽得清清楚楚，話音一落，正打得歡的樓戲水猛地僵硬了一下差點腳滑摔了，而詡依白也是一愣十分想捂臉假裝不認識那貨，兩人對視一眼，突然之間有一種惺惺相惜的錯覺！
見兩人停手，莫失語趁機大喊：“白爺，快吐口水！他肯定認輸的！”
詡依白一臉黑線得停手，轉身回了莫失語身邊哭笑不得看著她：“別鬧了。”
一旁樓戲水雖然沒有真的被吐口水，可是一想到那個畫麵也是渾身發毛，訕訕停手看著兩人不說話。
見兩人不打了，莫失語伸手拉著詡依白的手歪著頭眨眼：“不打了？”
打架的氣氛完全被破壞殆盡，詡依白看她一臉裝無辜的表情，無奈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無奈道：“不打了。”
“這就對嘛！和諧社會，反黃反暴力，你們這樣公然鬥毆，可是會教壞小盆友的知不知道，有事咱們進屋坐下來好好談嘛。”
詡依白也不是傻子，之前莫失語是來漠北找樓戲水報仇的，不管中間出了什麽事，現在樓戲水將莫失語送回來，再見莫失語對樓戲水的態度，想必樓戲水應該是與之前的暗殺案無關了。
不過樓戲水畢竟是涉嫌偽造莫失語的失事現場，詡依白對他也沒什麽好感，不過看莫失語鼻尖都凍得紅紅的，也就隻能妥協，淡淡看了一眼樓戲水：“那就進屋吧，我想你應該有很多事要和我談。”
看著對方與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仿佛看見鏡子中的自己，可又清楚知道那是完全不同的一個人，詡依白擁有所有自己沒有的東西，卻連自己的存在都不知道，麵具之後，樓戲水的表情十分複雜。
即便是自己再努力裝作不在意，在看到對方的這一刻，樓戲水真切得感受到了心底那難以掩飾的嫉妒，嫉妒對方可以張揚放肆得活著，嫉妒他有所愛之人，也嫉妒他可以為了所愛之人千裏迢迢而來。
而這一切，也可能是屬於自己的。
暗中緊緊握拳，樓戲水最終微微點了點頭，一行人才進了院子。
火爐溫暖，屋子裏燃著上好的銀屑炭，一點煙味也沒有，隻是空氣中因為兩尊冷麵大佛在，氣氛依舊顯得十分壓抑。
等屋內隻剩下三人，詡依白確定了莫失語並受收到虐待，才開始算賬：“說吧，到底出了什麽事，別告訴我你是故意和他回暗花樓的，不然的話，哼，你懂的。”
“那個，說起來有點複雜……”莫失語撓撓頭，見詡依白臉色一沉，趕緊話音一轉道：“所以我覺得與其解釋，不如你自己看。”
“看什麽？”
“看他。”莫失語抬手，指著坐在對麵的樓戲水。
詡依白抽了抽嘴角，看著樓戲水臉上那一張金狐麵具，不由得皺眉，然後在樓戲水緩緩取下麵具的時候，眼睛猛地睜大了。
端坐在對麵，樓戲水微微勾起嘴角，指尖輕輕拂過自己的臉頰，挑眉露出一個蠱惑的笑容：“看到這張臉很驚訝嗎？”
詡依白猛地起身，盯著樓戲水：“你是什麽人？”
“三皇子連自己一母同胞的兄弟都認不出來了麽？”樓戲水麵不改色，看著詡依白驚詫的樣子，心裏卻覺得十分舒坦，笑道：“也是，我們一出生，她就選擇了你而拋棄了我，自然不會告訴你她拋棄孩子的醜事，你又怎麽可能知道我的存在呢。”
這話說得滿是酸味，詡依白根本不願意相信，怒道：“不可能！母親絕對不會這樣做的，你有什麽證據胡說八道！”
“嗬嗬，我不就是活生生的證據麽？”樓戲水看到詡依白眼中的痛苦之色，笑得更加開心，緩緩道：“不過我也要感謝她，雖然她什麽都沒給我，不過畢竟還是給了我這樣好看的一張臉，若不是如此，我也不會得到今天的一切呢。”
想到樓戲水曾經是孌童的秘聞，詡依白忍不住臉色一白，之前樓戲水不過是一個陌生人，對這種行為雖然不屑，可成王敗寇，權力的爭奪從來都沒有什麽光明正大，因此也不覺得為了生存有什麽錯。
可是如今知道他可能是自己的親兄弟，再一想到他經曆的那些，那些曾經隻單純是紙上的信息就變成了一幕幕場景，所有的痛苦都似乎變得鮮活起來，這種感同身受的感覺，讓詡依白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一般難受。
一旁莫失語看樓戲水這般也是頭大，之前的計劃是在樓戲水冷靜的情況下決定的，而眼下樓戲水明顯就是第二人格，比起第一人格來說更加情緒化和偏執，若是第二人格和詡依白打起來，隻怕是不死不休的。
“他說的，是不是真的……”詡依白扭頭看向莫失語，向來都是處變不驚的臉上，眼中第一次出現了茫然和無措，就像是小孩子一般，惶恐不安得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以詡依白對他母親的感情，深知這件事對詡依白來說有多麽打擊，莫失語心疼的拉起他的手，柔聲道：“他的確是武素蘭的另一個孩子，可是這不能怪你，你並不知道。”
“母親她，還有個孩子，我還有親人……”詡依白喃喃低聲自語，抬頭看著樓戲水，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現在詡依白的腦袋已經亂成一團，自從母親去世之後，一直以來都覺得自己孤身一人，名義上的父親和親戚，比起感情更多的卻是互相利用和算計，那種舉目無親的蒼涼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一直到遇到了莫失語，感受到被人所愛和愛人的那種幸福和溫暖，才終於覺得自己和世間有了牽絆，可如今，卻突然知道自己還有一個親兄弟，這種骨肉相連的血親，真的很難用語言去形容。
如果樓戲水過得好，詡依白或許還可以安心一些，可事實是，對方過得如此艱難，在他最需要親人的時候，不管是母親還是自己，都不在他身邊，若是自己早點找到他，是不是他就不必遭受那些？
“不要那麽看我！”樓戲水看著詡依白，突然憤怒得起身，對著他大吼道：“我不需要你可憐！不需要！”
“樓戲水，你冷靜一些！”莫失語伸手拉住詡依白，感覺到詡依白在微微發抖，不由得更加心疼，皺眉看著樓戲水焦急道：“不管你再怎麽傷害他，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
樓戲水突然仰頭大笑幾聲，然後麵目扭曲得憤怒一掌拍向詡依白，看著毫不反抗摔在地上吐出口血的詡依白大吼道：“我就想要傷害他，就是要讓他痛苦！憑什麽，憑什麽！他可以得到一切！他沒有權力來可憐我！”
眼看著樓戲水已經完全陷入了癲狂的樣子，一直壓抑的感情爆發出來，將詡依白看作是他所有痛苦的來源，根本不可能用理智來溝通，而詡依白見他如此更是心痛，根本就不願意還手。
“夠了！”看著這樣的樓戲水，莫失語第一次感覺到了害怕，可是她不能袖手旁觀，擋在詡依白麵前，猛地伸手拿起一旁的茶杯摔在地上，對著樓戲水大吼道：“樓戲水，你又錯了，我很生氣，我很生氣，我很生氣！”
茶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濺了一地，而樓戲水卻是像是收到了巨大的驚嚇一樣，抱著頭蹲下來縮成一團，渾身發抖小聲嗚咽道：“我，我錯了，不要生氣，我錯了……不要生氣，不要打我……我再也不敢了……”
掙紮著起身，詡依白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看著縮成一團明顯情緒不正常的樓戲水，剛邁上前一步，樓戲水卻嚇得抖得更厲害，整個人躲到了桌子地下驚恐得抱頭捂臉。
“他犯病了，你別靠近他，他怕男的。”莫失語趕緊伸手拉住詡依白，看著可憐兮兮的樓戲水，不由得歎口氣，若不是擔心二號人格真的一時激動殺了詡依白，萬不得已她也不想逼出三號人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