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不甘心。老曾在周圍仔細查看牆麵,我去查看那堆大石,石頭很潮,我的手上沾了些水,用手摸到石頭縫裏時,手上突然感到有風吹過的感覺。

我急忙俯身到石堆中聽,石堆下,隱隱有風聲!

這些大石堆下,一定有一條通道!

我告訴大家這個發現,潘天棒試試搬開大石尋路,但石頭太重了,根本抱不動。

小敏用手電也跟著查看石堆,突然大叫一聲:“這裏有根鐵棒!”

鐵棒有小茶杯那麽粗,露出石堆的部分剛能握到,滿是鐵鏽。

我戴上手套,雙手握著棒子,用足勁一撥,鐵棒就抽了出來!

這時,石堆突然全部向下垮去,我拿著沉重的鐵棒急忙跳開,大家也閃到了一邊。一陣轟隆隆的巨響後,在剛才石堆的地方,現出一個洞口來!

這裏的石堆,居然是一個機關!

老曾突然拿起手電仔細查看我手中的鐵棒:“這根鐵棒,就和當年安道人帶著的那根一樣粗細啊!”

“那就對了,這裏麵才是和上清寺道人有關係的地點!”

我把鐵棒放到一邊,接過潘天棒手中的繩頭順著洞口鑽下去,下麵是一個2米多高的洞,上麵通道的大石頭已經散在了地上。看到下麵很安全,我才招呼大家一個個下來。

從落地點左轉,是一條很直的路,一直斜著下坡。洞中溪流在我們身邊順坡流著,水聲很響。

溪流盡頭有一個小小的擋水壩,水從一邊向左流到洞外,右邊有石階下行。跨過擋水壩,走了二十多步石階,一個圓洞呈在我們麵前,居然隱隱有光!

光是從圓洞頂上漫照進來的,洞頂嵌著一大塊平整的水晶。

雖然看不清水晶之外是什麽,但從方位來判斷,我們已經到了虎岩下的榕湖底下!

圓洞正中有一個石頭香案,洞壁四周很平坦,正中刻著幾個大字:“青雲小室”,旁邊兩側石壁上,刻著密密的小楷。

石刻受潮氣影響已經看不太清楚,我們用了好大的力氣,才識別出上麵的字。原來這是一位叫青雲的道人留下的,記載了密室的由來。青雲道人,這個名字和我們在洪崖暗河洞裏看到的一樣,也許就是同一人吧。

左側的壁上講,這位青雲道人曾在上清寺修行,在1007年,受李禾陽之托,幫李家觀風水選址修禮園,他因此仔細勘探了鵝嶺地下的洞子。在鵝嶺的崖邊洞裏,他發現了大量的古代藏寶。青雲根據查了古籍,發現是明朝劉時俊留下的。所有劉時俊的藏寶,就埋在這裏的地下,在壁刻中,青雲道人希望他的同道在戰亂結束後,將這些財物救濟百姓並重修上清寺。

右側的壁上講,禮園開始興建時,李禾陽邀請青雲在禮園修道,青雲就選擇了桐軒後麵的洞室,並和道友一起建了這個榕湖地下圓洞。清末戰亂,上清寺成為兵家必爭之地,青雲道人就來這間密室修行,直到30年代才離開。從禮園修建好開始,這裏不斷經常有人來尋寶,青雲因此建議李家養猛虎在飛閣邊,因此尋寶人就來得少了。

我和老曾細讀壁上文字的時候,小敏和潘天棒發現香案地下土質不太一樣,就開始在香案下麵的地上用刀挖掘,三下兩下,居然就掘出了一個石頭盒子來!

小敏打開石盒,拿出裏麵盛著的一枚橢圓形銀墜子和一張紙條,高興地大叫“快來看啊,我找到了!”

我和老曾連忙圍過去看,小敏小心地打著銀墜子,這是一個小像盒,裏麵有一幅黑白照片,一對年青人的合影在對著我們微笑!

“是爺爺奶奶的合影!”小敏高興得哭了起來,拿著墜子的手在顫抖。

我注意到,照片上的邊上有黑色的斑痕,很像一塊血跡。

小敏伏在老曾的肩上,老曾輕輕拍著她,讓她平複情緒。

我沒有提照片上的血跡,而是故意岔開話題,問在小敏身後手足無措的潘天棒:“你想不想知道劉時俊搞來的東西有多少?是些什麽東西?”

潘天棒搖搖頭。

我對小敏說:“打開紙條看看吧,那裏麵一定有你爺爺關於藏寶來源的說法。”

小敏離開老曾的肩膀,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展開兩張紙條,在老曾的燈光下念到:

“餘從奉命尋禮園寶藏,多次深夜上鵝嶺,勘得桐軒密室,入祖師所建密洞。起出劉將軍盜墓所得,珠寶、玉器、金銀十餘箱,蔚為壯觀。初入此地,未敢攜寶而出,虎嘯驚來巡園官兵,餘匿寶於地,遁洞而離。月餘後,再次入洞,取珠寶、玉器各一箱複命,其餘仍留於此地,作複建上清寺之資。”

“這個劉將軍好厲害,盜墓盜了那麽多東西,要是留下啥子《摸金密笈》就好了。”潘天棒對劉時俊的第二份職業悠然神往。

小敏接著念出第二張紙條:“為換取至寶,餘於四九年取出金銀外的全部藏寶;今再取餘下金銀為天下計,留愛妻遺物為證。一九五一年。”

兩張條子都沒有落款,但仍是我們熟悉的筆跡。

洞裏沒有找到藏寶,我們並不意外,小敏爺爺交換的天下至寶,一定就在第十二張圖上,可那張圖的解法,到底在哪裏呢?

我拿起石盒查看,突然有人衝了進來!

三個人站在我們麵前,每個人都持著刀,嘿嘿地笑著。

定睛一看,又是多次打擾我們的三個老朋友。

中間的女人拿著刀在我眼前晃著:“乖乖把盒子交給我!”

我看看小敏和老曾,圓洞空間很小,他們有刀,而我們兩手空空,老曾那把瑞士軍刀還裝在包裏。就算是徒手博鬥,我知道我們也根本不是對手,隻好把盒子遞給她。

老曾急著說:“你們拿去也沒有用,盒子裏的秘密我們還沒有研究出來。”

女人冷笑一聲:“你以為我們會那麽蠢?這是最後一張圖的秘密,有這盒子就有辦法解開。”

旁邊那個滿臉橫肉的家夥拿起一張紙在我們麵前晃了一晃,得意地講:“看看,第十二張圖在這裏。這些東西歸我們了,要是敢在我們麵前羅嗦,手來手斷,腳來腳斷,腦殼來了稀巴爛!”

我說:“這位朋友,還記得你上次毀了一個線索不?要不是我們想辦法把線索解開了,根本走不到今天這一步!你的手濕漉漉的,是不是想把最後這張圖也毀掉?”

橫肉男子一下遲疑起來,女人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向那個橫肉男叫道:“把圖拿來!笨手笨腳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女人一把抓過圖紙,放進她的小包裏,接著向小敏一伸手:“拿來!”

“拿什麽?”小敏問。

“打火機啊,裝什麽蒜!”女人不耐煩地說。

“我沒有帶!”小敏吼道。

“少來!家裏我們找遍了,沒有。如果你不拿出來,我就在你臉上畫一個打火機!”女人拿刀在小敏臉上比劃著。

“你要做啥子!”潘天棒一下擋到小敏的麵前,女人靈巧地反手用刀把一敲,敲中潘天棒的太陽穴,他一下暈倒在地上。小敏急著去扶他,卻被女人拿刀抵住下巴。

“急啥子,心疼他?他隻是昏過去了。弄個大的個頭,一點也不經打。”女人用腳踢踢潘天棒的身體,輕蔑地說。

小敏又氣又急,卻毫無辦法。

我對小敏說:“把打火機拿給她,人命更重要。”然後不顧其他兩人的阻擋,蹲下查看潘天棒的情況。

潘天棒的呼吸正常,倒下時也沒有撞傷,我放下心來。

站起身,小敏已經把打火機從隨身小包裏麵取出來遞給那個女人。

那女人對老曾說:“老家夥,我明白你想耍啥子滑頭。前幾次我都沒有找你麻煩,你以為混得過去?現在用不著你了,我才不相信有啥子秘密解不開的。”

那個橫肉男人說:“大姐,你看頂上那個東西是不是寶哦?”

女人盯著洞頂的水晶,看了一下搖頭說:“你個寶器!那不過是塊厚玻璃,你想拿所?去取嘛,你一取下來,我們全部淹死!”

說完,女人帶頭出了洞,後麵兩個家夥向我們威助了一番,還收走了我們的頭燈、手電和手機,順便還把我們身上的現金搶了個精光。

老曾一直很平靜,一點也不著急,等幾個家夥離開後,老曾俯下身掐潘天棒的人中,沒有掐幾下,潘天棒醒了過來,破口大罵“雜皮雜皮!老子要找他們撕皮!”

老曾說:“不用著急,他們跑不遠。”

借著洞頂微弱的光線,我們一起整理好裝備。我問老曾:“剛才那女人給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老曾說:“你知道為什麽前幾次進洞沒有被他們幹擾嗎?那是因為我用了一個計謀。”

“什麽計謀?”潘天棒問。

“他們這幾個人是從小練武的,肯定拜過師。從招式上看,感覺和道家的武術有關係。我小時候在重慶一位著名的武術家那裏學過幾年武術,雖然沒有練出啥子名堂,中途就停下了,但結交了不少朋友。

重慶的武術圈子並不大,現在最出名的是武當門的呂紫劍,他有一百多歲了,學的也是道家武術,重慶學武的,誰都會賣他的麵子。呂老先生的一位門徒,也是六十多歲,和我是好朋友。我請他出麵把這幾個家夥約來訓斥了一頓,警告他們如果再亂來,會找他們麻煩。武術界的人最重人品道義,誰都不敢激起公憤的,這三個家夥自然當著那位前輩的麵答應不再亂來。

我曉得,他們嘴上答應了並不真正頂用,隻是借這機會找到他們對話而已。那次見麵下來,在我朋友的主持下,一起喝了一頓酒,朋友走後,我把小敏爺爺留的前麵幾張紙條給他們看,告訴他們:小敏的爺爺已經把全部藏寶換了一樣無比值錢的東西,估計要到最後一張圖解開才找得到。但如果他們中途打擾,我們就進行不下去,誰也得不到真正最值錢的那樣東西了。

為了取信於他們,我還答應了他們在我家裏裝了竊聽器,果然,他們這幾次就不再來打擾了。”

“老曾啊,你這計策可不怎麽樣,最後他們還是搶走了我們最後的線索。”我洗涮老曾。

“曾伯啊,你這樣做可解決不了問題。”小敏的意見也一樣。

老曾嘿嘿笑著說:“我已經失敗過一次了,難道我還不懂得多留一手?我敢打賭,不用我們走出鵝嶺公園,剛才丟的東西就會全部回來了!”

不知道老曾還有多少秘密沒有告訴我們,但我知道他沒有什麽壞心。於是招呼大家一起摸索著向外走

連手機都被搶走了,我們沒有任何光源,全憑記憶邊走邊探路。

潘天棒一路上都在氣憤地痛罵那幾個歹徒,說著各種報複他們的計劃。這些話起到的唯一作用,是讓小敏緊張的情緒緩解下來。我不斷地給潘天棒打氣,鼓勵他想出更多的殘忍報複手段。

至少過了半小時,我們才摸到石頭機關的下麵,這時潘天棒的報複方法已經說到了第十種:他要把三個家夥綁起來,給他們腳底板塗上蜂蜜,放一群螞蟻去狂舔!

小敏被潘天棒想像的酷刑逗得咯咯笑的時候,我剛好踩到在那堆大石,一伸手居然意外地抓到了老曾留下的登山繩,難道是那些家夥好心給我們留下了的?

我們逐個攀著繩子上來,又一步步地摸索著走向桐軒背後那個凹室,還沒有到達,就看見了光!

凹室的地上,堆著一堆東西,其中一支頭燈在地上點亮著。我急步跑過去,抓起頭燈查看地上堆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