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川在她身後喝道。

白穎疏置若罔聞,司慕川,這就是你的真麵目。現在的你,又想耍什麽陰謀詭計?

她非但沒有停住腳步,反而走的更快,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一樣她唯恐避之不及。

“難道你不想知道你父親現在怎麽樣了?”

聞言,白穎疏急速的腳步頓住了。

明明在心裏告誡自己,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他,為什麽他隻需一句話就可以讓自己乖乖投鼠忌器?司慕川就是對此屢試不爽,看破了她的軟肋。

她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轉過身,兩人的距離是,她站在樓梯口,而司慕川站在主臥門口,他們遙遙對視。

司慕川嘴角綻放出一個滿意的淺笑,眼底的冷酷隻多不少。

“我問你,你會說嗎?”曾經兩個最親密的愛人之間,如今隻剩下彼此之間的隔閡以及試探,再也無法回到曾經。

穎疏撇過臉,不想看到他的臉,他的眼睛,他就是用俊美的外表以及甜言蜜語的手段將她玩弄於鼓掌之間,她將那些事反複的在腦海中放映,這樣才能時時刻刻警惕著。

“你想去哪裏?”

“我去哪裏和你有關係嗎?”

“你忘了,我們是合法的夫妻。”

夫妻?白穎疏冷笑一聲,“我看是你忘了,我們是夫妻吧?你在公眾場合在我的麵前公然和其他女人摟摟抱抱姿態親密,在辦公室裏和其他女人親親我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是夫妻……”

忽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白穎疏立刻閉口不語,司慕川卻玩味的說道,“所以,你是說你吃醋了嗎?”

白穎疏咬牙切齒的道:“司慕川,你真是一個混蛋!”他以為到了現在這個時候,自己還會吃醋嗎?他輕描淡寫的以為他們之間僅僅是小吵小鬧嗎?

“如果你還想繼續玩弄我的話,那麽抱歉,恕不奉陪。至於我父親,你這麽說,我會以為那兩個殺手根本就是你派去殺害沈之帆然後嫁禍給我父親的。”

司慕川聽後臉色驟然變的更冷,草米色的肌膚上像渡了一層寒霜,眸底似欲凍結。

“白穎疏,我真的太過縱容你了,你以為現在你有資格對我說這種話。告訴你,我們一天沒有離婚,你就是我名正言順的司太太,休想擺脫我,你父親的事情根本就是他咎由自取,要怪隻能怪他自己!”

“瘋子,司慕川,你就是一個瘋子!”

白穎疏現在覺得跟司慕川說話簡直是一件勞心費力的事情,他非但沒有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半點的愧疚,竟然還大言不慚的妄想控製她,控製一切。她提起行李箱,毫不猶豫的轉身。

“不準走!”

司慕川的怒火徹底被她激起了,為什麽從她那張淡粉的唇中聽到尖酸、冷冽、甚至是仇視的話讓他怒不可遏,原來他在乎她,在乎她的感受,他不願意在她心裏,自己被形容成一個卑鄙無恥的人,以及仇視的不耐的目光。

笑話!

穎疏覺得司慕川的性格絕對屬於陰暗和偏激一類的,他現在憑什麽讓自己不要離開?他以為自己對他還有留戀嗎?

“先生、太太,怎麽了?”正準備要下班的肖麗,突然聽到兩人爭吵了起來,趕忙從大門走了回來。

白穎疏提著行李箱走到了肖麗的跟前,肖麗猶豫著該不該讓白穎疏離開。

“白穎疏,你如果敢走出大門一步,明天我就讓你父親在警局裏自殺,你信不信?”

別墅裏,司慕川冰冷銳利的威脅響起。

別說白穎疏,就連肖麗都明顯感覺到他話語中透出的可怕性。白穎疏完全可以想象的到司慕川有這個能力,並非在開玩笑。

“你可以下班了。”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司慕川朝肖麗示意了一下。

肖麗從來沒有見過男主人如此犀利可怕的模樣,一時間驚呆了。聽到司慕川的話,如臨大赦。

“今天的事情不準對任何人說,明白嗎?”

“明白,先生。”肖麗誠惶誠恐,一下子從對男主人的癡戀中醒悟了過來,罌粟雖美,卻有毒,慎重。他是一個可怕到自己無法想象的人,女主人的遭遇難道還不夠引起她的警醒嗎?

肖麗離開後,空****的別墅裏隻剩下白穎疏和司慕川兩個人。

“你究竟想要做什麽,我不知道我和我父親是哪裏得罪了你,值得你花費那麽多心思大費周章的又是設陷阱又是苦肉計,現在你成功的報複了我們,父親非但名譽掃地被撤了職,現在又深陷命案,我被你傷的體無完膚,我們白家已經快要家破人亡了,你還不滿意嗎?”

白穎疏句句控訴,聲淚俱下。她並不想要在司慕川麵前裝軟弱,軟弱非但讓對方看不起,連她自己也看不起自己。可是怎麽辦呢?有時候根本是控製不住的,她試圖在司慕川麵前保護住最後的尊嚴,卻是無能為力。

就讓他嘲笑痛快吧!穎疏無計可施的想,眼淚如絲線般一滴接著一滴的劃落,掉在冰冷光亮的地板上,迅速地淌開。

司慕川感覺心口某處不受控製的刺痛起來,他問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總之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離開。”他依舊是低壓壓的命令式的語氣,說完,按住心口疾步走上樓梯。

“撲通”一聲,讓司慕川全身一滯。

他臉色一變,幾個大步跨下了樓梯,白穎疏臉色蠟白的倒在了地上。他查看了一下,隻是暈過去了。

打橫抱起她的時候,司慕川不可置信的發覺手臂中的力量竟是如此輕盈,她的身體摸上去全是鉻人的骨頭,才幾天的時間,居然瘦了那麽多。臉頰和下巴幾乎是成了一張錐子臉。

突然,司慕川劍眉緊緊皺成了一團,手上以及腿上的筋脈全都緊繃了起來,心口處好像又開始疼了起來……

他終於明白是怎麽一種感受了!

……

白穎疏蘇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主臥室的**。

她記得昨天和司慕川發生激烈的爭吵,然後她眼前黑忽忽的一片,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窗外,天已大亮。陽光依舊明媚,可是人心卻不盡然。

一想到司慕川昨天威脅的話語,白穎疏就坐立不安,惶惶不定。她拿起手機,發現竟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前兩個是葉子打來的,後麵三個是周副市長打來的。為什麽她都沒有聽見?原來手機鈴聲不知道什麽時候調成了震動,大概是她不小心按掉的吧!

白穎疏心想,先回個給周副市長吧,葉子她可以稍後再打。她迅速的按下了通話鍵。

電話馬上被接了起來,傳來了周副市長焦急的聲音,“穎疏,你可算接電話了,你父親他出事了!”

白穎疏被驚的連手機都掉落在地上,表情呆滯了一會兒,眸光中閃過捉摸不定的火光,司慕川,到底對父親做了什麽?

她失魂落魄的撿起了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電話已經掛了。她完全是屬於條件反射般的爬上了一輛出租車,來到了市警察局。

警局門口人滿為患,有看熱鬧的男女老少,有各家電視台報紙的記者媒體,將門口堵了個水泄不通,不斷地有警員在維持秩序。

穎疏的心像寒風過境,結成了冰,炙熱的陽光下,眾人汗流浹背,她卻全身冰冷,難道司慕川真的對父親出手了?

她走在不遠處,腳步僵持著,突然很害怕,害怕從裏麵抬出一具屍體來。昨天,她還擁抱著父親溫熱厚實的身體,聽著他慈愛的換著她的名字,難道那一眼竟是永別嗎?司慕川,千萬不要那麽做!

如果那麽做了,她將萬劫不複!

她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沒有任何記者注意到她的存在,隻覺得眼前的景物變得虛幻和模糊起來,四周人們的說話聲越來越嘈雜一片。忽然有一輛警車來了從另一邊的後門開了出來,擋在了路中央。

警局的大門開了。

緊接著氣氛一下子達到了瀕臨爆發的邊緣,那些數目可觀的記者一下子湧到了大門口,一直有警員把人往兩邊疏散開來,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之中,是彭起俊,他和另一名警員緊緊的護住中間一個帶著手銬的,頭上罩著紙袋的男人,快速地往外撤離。盡管那人頭上罩著紙袋,穎疏卻可以辨認出來。

直到確定他的身份,穎疏將堵在胸口的一口氣泄了出來,整個人像抽空了似的,柔若無骨般的往一邊倒去……

她以為,她會狠狠的砸在水泥地上。

但是,疼痛並沒有如約襲來。而她根本已經是不在乎疼痛了。

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將她牢牢的桎梏在懷中,這一次,她沒有幻想可以聞到淡淡的煙草味,因為那個人不會這麽做,而且她更厭惡他會這麽做!

“穎疏,我說過我會回來的,不知道現在算不算晚?”

清朗的聲音依舊,英氣的臉龐落入眸中,白穎疏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喉頭哽咽,一時間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