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車跑著炸藥跟在後邊,聽從三島的指揮安裝。

看著三島眯著獨眼裝炸彈引信,五車打著哈欠道:“三島,我想在這次災難之後就退役。”

三島不搭話,繼續裝炸彈。

“退役後就去青國,把青國當作老家,然後就跟連翹結婚。”五車做著美夢道,“回老家結婚,這是我的夢想啊!”

三島飛快的向後退了兩步,獨眼上下打量著五車道:“不專業!”

“什麽不專業?”

“說的不專業。戰場上不能說回老家結婚的話。”

“如果說了呢!”

“隻有一死。”三島冷漠的回答著,並與五車保持著安全距離,好像生怕他自爆一樣。

五車的嘴角抽搐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走廊裏傳來響聲,僵屍們發現了這裏,如老鼠似的擁了進來。

三島拿起了遙控器,抱著最後幾隻炸藥,道:“向裏麵走,安好好最後幾枚炸彈,我們就可以從緊急出口離開了。”

“好!好!那快一點。”五車看著僵屍衝近,戰戰兢兢的道。

三島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表情僵住了。

五車也緊張了起來,“怎麽了?”

“我剛想一件事來,通道裏有電磁屏蔽,在外麵無法使用遙控器。”三島將最後幾包炸藥遞給五車,摸出了懷裏的手槍,道:“你去把最後幾包炸藥裝好。”

“那你呢?”

“我來擋住僵屍,然後在通道裏引爆炸藥。”

“那你——”

“我終於可以休息了,能去見我的父親和朋友了。”三島迎著僵屍走了幾步,開槍打爆了當頭的幾隻。

五車抱著炸彈跑了幾步,又慢慢的踱了回來,臉上的表情淡然平靜,好像是做了莫大的決定一般。

“怎麽了,快一點,我擋抵不了多久?”三島的獨眼裏閃著冷光,手中的手槍噴射著怒火。

五車摸了摸後腦勺,裂嘴笑了起來,道:“我突然記起一件事來,我不會安裝炸藥。”

“很簡單!你隻要……”

還沒等三島說完,五車便將炸藥塞還給了他,搶過了他手中的遙控器和手槍,道:“三島,你去安裝吧!”

“不行!”三島不忍心再見朋友死去了,他無法接受五車葬身於通道。

“去吧!三島。事關重大,不能出任何差錯。”五車道。

三島看了看懷裏的炸藥,的確是事關重大。如果失敗的話,別說是泥轟,可能整個世界都會被瘟疫感染。

“五車,你是我的好兄弟。”三島扭過頭去,不想讓五車見他流淚。

“嗬嗬!跟你當兄弟,一點好處也沒,不過我還是很高興。走吧!替我照顧連翹。”五車舉槍點射起來,三島趁機衝向了另一邊。

山頂上,直升機到達目的地,十禦從空中飄飛了下來,尤如落入凡間的仙子。

神社中央畫著一隻巨大的法陣,不孤滿身法衣的站在正中間,無精打采的搖晃著小旗子。這裏本來應該舉行儀式的,但可惜不孤小丫頭不懂咒式,隻能在這裏幹擺樣子了。

巫女和神官已經被她遣散了,雖然那些人都誓死不願離開,但神巫女大人的命令卻不敢違反。

現在神社裏隻剩下不孤一人,麵對著一個巨大的法陣,不知道該幹點什麽好了。直升機的風壓壓得她抬不起頭來,從指縫裏偷眼看向了斜上方。

十禦緩緩的落到了地上,與不孤一動不動的對視著,兩人中間隔著一個法陣。

夕夜和小翔從軟梯上降了下來,在“轟轟”的風響聲道:“不孤,快過來。”

不孤撲進了夕夜的懷裏,指著比自己小一號的十禦,道:“真的好像。”

“是啊!”

“為什麽這麽像?”

“呃!”夕夜大概已經猜想到,十禦是不孤的克隆體。不過如果直接說出來,對兩人來說都不太好。

“她是你的妹妹。”夕夜扯謊道。

“我可沒有泥轟人妹妹。”

“她是青國人。”

十禦不理他們說話,伸手招來行法的大幣,繞著法陣開始了儀式。

“禦螣蛇火焚,禦青龍水淹。

禦天空風行,禦白虎氣裂。

禦勾陣石化,禦玄武遁地。

禦天後魅惑,禦天一堅身。

禦太陰月讀,禦太常天照。

手持十握劍,成就十禦名。”

十禦雙手伸出天空,幾道雷暴從天而降,炸擊在法陣四周,激起一層層的碎石。法陣從中心破裂成了三份,一塊圓柱形的石頭飛了出來,四周圍著白色的幡紙,那是被封印的象征。

十禦的神社在激烈的變化中,如累積的碎石般崩潰坍塌了下去。泉水、林木、金器、山火、香火飛向了十禦頭頂,盤旋凝結成一把青式長劍的形狀。

這柄劍狹長而薄,劍柄為土木融合,劍身為鏤金,兩側環繞著水火。劍長共有十手,正對應了傳說中的“十握劍”。這劍對於十禦來說,是個不小的負擔。

“呀!”十禦揮劍砍向從地中冒出來的石柱,可後者竟然紋絲未動。再砍,還未動。再砍,再砍,再砍……

竟然這麽結實,十禦想哭了。

小翔看不下去了,從地上撿起一塊石片,打開了雙眼中的異能。世界立刻變成了黑與白圖像,石柱上出現了一道清晰的斷痕。小翔避開胡亂砍擊的十禦,在石柱上輕輕的劃了一下。

“喀嚓嚓——”石柱裂開了。

與此同時的山下,轟然一聲爆響,一陣火光從地下通道噴出,三島像粒汽槍子彈一般,在半空飛行了一會兒,撞在了十禦神社的門牌前。

這爆炸十分倉促,以至於沒給三島逃離的時間,這說明五車的情況非常緊急,他已經堅持不到讓三島逃到安全距離了。

看著地下通道如一隻巨大的蚯蚓一般,一節接一節的揚起爆炸的煙塵,然後按著地震帶分裂向了遠方,一直延伸到東京的中央區。三島的獨眼又潤濕了,“五車,我又失去了一個兄弟。”

不知是十禦的法式起作用了,還是三島的地震爆破起效了,抑或是小翔的瞳術切斷了龍脈,總之一波接一波的地震開始了,整個東京地搖山晃不斷的下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