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顧筠堯離開公司立即驅車趕回金海灣,卻如預料中那樣,所有房間都空****的,而書房裏傳來一陣陣熟悉的手機鈴聲。

他走進書房,瞥了眼桌麵上閃爍著七彩光芒的手機,終於知道為什麽撥打小東西的電話卻一直提示暫時無人接聽,原來她根本就沒帶手機出門。

那麽她到底是出門忘記帶手機了,還是發生了其他什麽事?

他想起自己開那扇大門時門並沒有反鎖,這意味著小東西是匆忙出門,並且沒有長時間在外停留的打算,不然不會忘帶手機,也不會不反鎖門。

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他拿起念桐的電話翻到通話記錄,上麵第一個通話顯示的昵稱讓他臉色瞬變,看了眼時間,恰好是一個小時之內,和展烙軒他們抓到那個真正的耿狄的時間差不多。

他沉下臉正要撥展烙軒的電話,手心卻忽地感覺到一陣振動。

緊繃的俊容神色一震,蹙眉望著屏幕上跳躍的那組陌生號碼,遲疑了一秒後接通,隻是電話那端卻沉默。

而他亦不開口,像是和來電的人較勁般,直到十數秒後才聽到一聲輕笑聲揚起。

“我還以為你會迫不及待的問我是誰,沒想到你這麽沉得住氣。”靜謐的空氣裏,那人輕柔的聲音如同鬼魅般扼住顧筠堯的喉嚨。

他閉了閉眼,沉聲道:“殷銘,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卻偏闖進來?”

“嗬,那你告訴我什麽是天堂,什麽又是地獄?”夾雜嘲諷的輕笑聲中,入耳的聲音充斥著濃烈的恨意。“對於我來說,沒有你的世界再美它也是地獄,而你如果一開始就接受我的感情和我在一起,那麽就算刀山火海我也覺得是天堂。”

顧筠堯揉額,不著痕跡的按下手機的錄音鍵,又拿過念桐的手機翻到短訊一欄發送信息給展烙軒。

“筠堯,你怎麽還是這麽冷靜?我以為你不見了心愛的老婆會滿市的找,還好心的打電話給你,打算給你提供信息,免得你找不著呢。可你似乎並不需要?”

“她在哪裏?”顧筠堯發送完信息把念桐的手機放入口袋,邊問邊走出書房。

而對方卻回他:“哪個她?”

顧筠堯上了車,坐在駕駛座上,望了眼暮色漸濃的天空,看似雲淡風輕的麵容掠過一抹焦慮和怒意。

“殷銘,就算你抓了她我也一樣不會和你在一起。我不愛男人。”

“男人怎麽了?你為什麽不能愛我?”像是被觸到痛處,電話那端的聲音突地變得尖銳且激動起來,壓根沒了之前的漫不經心。

“顧筠堯,你到底有沒有心?我為你付出這麽多你為什麽就是看不到?這世上還有哪一個人比我更愛你?”

“可我不需要!”顧筠堯沉聲打斷他,又道,“你到底想做什麽?既然抓了她為什麽不承認?你的目標不就是我?”

“你這麽肯定是我抓了她?我像是那麽壞的人麽?明知道她是你在乎的人,我怎麽可能舍得抓她讓你傷心。”

“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放過,你認為你是好人麽?”

“弟弟?嗬,那個笨蛋,都警告他不要外出了,偏偏還給我惹麻煩。害我之前計劃好的一切全部都被他壞了事。我原本還想以耿主任的身份繼續潛伏在那個丫頭身邊,然後以她做掩飾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你麵前。就像昨晚在餐廳吃飯那樣,我可以毫無忌憚的盯著你看,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開心有多想抱你麽?”

“其實你昨晚已經開始懷疑我了吧?不然也不會突然要和那個丫頭去蜜月旅行。你這樣做到底是想試探我是不是你要找的人,還是想把她從我身邊支開?”

“她人在哪?”顧筠堯沒回他,反問。

“她?”電話那端的殷銘側眸睨了眼歪靠在沙發另一端依舊昏迷的人兒,輕輕扯了扯嘴角,身體往後仰靠在沙發背上,一手端著一隻盛滿暗紅**的酒杯,一手屈指敲著交碟的雙腿,衝放在一邊按了免堤的電話低笑道:“她很好,睡得很安詳。你放心,你的人麽,我總是會特別的照顧些。就好比照顧當初喜歡你的那個杜紫馨一樣,我會讓她好好享受的。”

聞言,顧筠堯額前的青筋驀地一跳,冷聲切齒道:“殷銘,你若敢對她做什麽,我保證你的下場會很難看。”

“你威脅我?你就不怕你越是威脅我越想對她做什麽?”

“你別忘了你弟弟在我手上。”

“他啊?你盡管折磨好了。壞了我的計劃難道你還希望我會拿這個丫頭換他回來?”

“那你想怎樣?”

“你認為我想怎樣?為什麽我這麽愛你你就是不願接受我?”殷銘說著恨恨的瞪向沙發上一副熟睡麵容的念桐,切齒道:“女人有什麽好?隻會給你帶來麻煩!而我卻不同,我可以在事業上幫你,像以前那樣,你要我做什麽都行,我這些年安安份份呆在醫院就是在研發一種新配方。你現在手上不是有批數目大得驚人的貨?我可以利用我的新配方讓你無後顧之憂。”

“我不需要。”顧筠堯一口回絕他,緊接著又道:“既然你打電話來不是要告訴我她在哪裏,那我和你也沒什麽好多說的。”

“怎麽?聽你的意思是不打算想知道她在哪裏了?你不怕我殺了她?”

顧筠堯冷笑,“殷銘,你認為我是那種為情所困的男人麽?當年杜紫馨為我付出多少?我心動過麽?”

“杜紫馨是杜紫馨,當時是我誤以為你愛她所以才想要在她之前得到你。隻是沒想到你根本就不愛她。但這次不同,你如果不愛這個丫頭,就根本不會聽我說這麽多話。”

“她畢竟是我老婆,我就算不愛她也要給她家人一個交代。”

“嗬,顧筠堯,你騙誰呢?你的心狠是出了名的,你還會在乎給不給得起誰交代?”

“信不信隨你,我隻說這麽多。”話落便掛了電話。

殷銘顯然沒料到他掛得這麽幹脆,一時楞得沒反應過來。

拉直了身子拿過電話急吼道:“喂?顧筠堯……喂?顧……”

“他是不愛我,你抓我來要挾他完全是打錯了算盤。”另一個突然揚起的聲音回答他。

他一震,轉過頭。

發現原本以為還陷入昏迷中的人兒竟然冷眼望著他,那雙眼眸一派清冷,竟然讓他窺不出其他的情緒,神情冷靜得完全不似一個昏迷後剛醒來的人。

“你一直假裝昏迷?”他不太確定的揚聲問她,語氣中夾雜一絲不可思議。

念桐撇撇嘴,語氣譏諷道,“耿主任不是我的帶教麽?既然帶教都那麽會裝,那我這個徒弟又怎能丟你的臉?又或者,我應該叫你一聲殷主任?”

殷銘臉色遽變,目光利刃一樣瞪著念桐道:“撒在玫瑰上的香水連幾百斤重的動物都能迷昏,沒有個一兩天不會醒來,你竟然沒事?你是怎麽辦到的?”

“這多虧了你那朵玫瑰給我提了個醒。”

“什麽意思?”

“嗬,你把自己變成第二個耿狄,連他周邊的朋友和以前發生過的一些事情的細節都盤問得那麽清楚並牢記於心,怎麽就忘了問耿狄最討厭什麽呢?難道你不知道他對花粉過敏,所以討厭一切鮮花,甚至到了談花變色的地步麽?”

就是因為打開盒子看到的是朵玫瑰,所以她才起了堤防之心,在聞到一絲不尋常的香氣後立即屏住呼吸,而當時大腦已經昏昏沉沉,於是她幹脆裝昏。

幸好後來殷銘怕香水味把自己也給迷暈,而立即打開了兩邊的車窗。

冷風自車窗灌入,車內的香氣很快被衝淡,也讓神誌模糊的念桐漸漸清醒。

意識到身邊的男人並不是真正的耿狄後她心裏充滿了疑問和困惑。

她不知道如果他不是耿狄那又是誰?

為什麽要綁架她?

而顧筠堯說他不記得陳思雅是因為曾出過車禍這件事又到底是真還是假?

如果是假,那顧筠堯為什麽要騙她?

當假耿狄把車停在一套舊式複式住宅樓前時,她雖然大腦已經清醒,但手腳卻還是發軟,隻能繼續裝昏迷,任假耿狄把她帶入房。

也正是因為假耿狄以為她是真的昏過去了,竟然隻是把她扔在沙發上,而並沒有找繩子綁她。

而在她思忖著要怎麽脫身時,卻聽見他和人通話的聲音,而那個聲音的主人竟然是顧筠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