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小狄對花粉過敏?”殷銘微眯了下眸,交疊的雙腿放下來,側過身麵對念桐,把玩著手裏的手機道:“百密一疏,沒想到竟然遺漏了這一點。不過,就算你現在是清醒的又如何?你以為你能打得過我逃走?”

“耿教授怎麽會有你這樣一個變態的哥哥?”念桐厭惡的蹙眉,“你把自己整成和親弟弟一模一樣,不覺得惡心麽?”

“怎麽會?小狄的臉這麽帥,我怎麽會覺得惡心?不過我倒是很討厭還有另外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正想法子毀掉呢,筠堯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聽他喊顧筠堯的名字喊得那麽親昵,念桐想起剛才電話裏聽到的兩人的對話,心裏不禁一陣惡寒,渾身的汗毛根根直立。

“難怪你昨晚在餐廳說你不會愛上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原來你隻愛男人。”可悲的是他愛的男人是她的老公。

“愛男人怎麽了?誰規定不準愛男人?我就是愛顧筠堯,而且愛了十幾年,比你們任何一個女人都愛得深愛得久愛得無怨無悔!”

殷銘大方承認,並沒有絲毫的羞惱和難堪。

“無怨無悔?”念桐嗤笑,“你所謂的愛已經到了變態的地步。我記得那天在你辦公室門口偷聽到你和別人的通話,其實和你通話的人就是顧筠堯,而並不是你所謂的正在混演藝圈的哥哥吧?”

殷銘不否認。

那日他打完電話後出來,遠遠看到念桐慌忙離開的背影,所以懷疑她是否聽到了什麽,於是才在下班時主動提出送她,並且故意演了那麽一出戲讓她打消對自己的疑慮。

“得不到就要毀滅,你的愛不但讓人不敢恭維,還讓人憎恨和惡心。”即便是不知道當年他對杜紫馨做了什麽,但也能猜到絕對不會是好事。

“說我,那你們這些所謂愛他的女人呢?一個杜紫馨以救他為名逼他答應讓她生下孩子,而一個杜可唯為了得到他不惜設計自己的親姐姐讓人***,至於你呢?又好到哪裏去?還不是以卑鄙的手段逼他和你結婚?你們對他的愛又哪裏純粹了?”

念桐被他反駁得無語。

的確,顧筠堯之所以和她結婚並不是因為愛她,而是被她所逼。

當時她隻是很想很想和他在一起,並沒有太多考慮他的感受。

她總以為時間能讓他愛上自己,可從剛才殷銘和他的通話中,她是徹底明白,不論時間過多久,他永遠都不會愛上她。

當初的承諾像是詛咒,他能寵她疼她對她千般萬般好,卻不會愛她。

“怎麽不說話了?被我說中心虛了?”殷銘眼含譏諷。

“你根本就不配擁有他!因為你既不能在事業上給他任何幫助,反而處處給他惹麻煩,像你這樣麻煩的女人,你憑什麽要他愛你?”

“他愛不愛我那都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與你何幹!”念桐語氣強硬,又覺得好笑,“你一個男人,世上那麽多女人你不愛,為什麽偏偏要愛男人?”

她也真是倒黴。不但要堤防其他女人覬覦自己的男人,現在是連男人都要堤防。

都怪顧筠堯那張臉太招搖,什麽鬼怪見了都想撲上去。

“上帝說每個人都有愛人的權利,我雖然愛上同性,但那又如何?你難道不知道現在很多國家都允許同性結婚麽?”

“問題是他根本不愛你,你這樣是強人所難。”

“他不試著接受我怎麽知道我值不值得愛?這個世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他,我能為他做一切,甚至為他去死!”

“那你怎麽不去死?還在這裏給他添亂?”念桐翻個白眼。“如果沒有你,我想他會過得很好。”

“哼,應該說如果沒有你,他也許會接受我。”殷銘變換一個姿勢,接著說,“我在想我要怎麽對付你呢?要不要像對付杜可唯一樣讓你也變成個傻子呢?”

念桐心頭一震,美目瞠圓,不可思議的瞪著昏暗光線下臉色晦暗不明的殷銘,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杜可唯被人***險些沒命是你做的?”

殷銘咧嘴笑道:“你才知道?”

念桐心一沉,心裏湧現一絲愧疚。

她那時竟然還懷疑是顧筠堯讓人做的。

“那個女人真是沒用,我本來還想借她的手除掉你,隻是可惜她太沒用了,手段不高明,心也不夠狠,不然那次在兒童樂園她大可以把那個小孩和你解決掉的,這樣我也不用露麵就能坐享其成了。”

兒童樂園?

念桐想起那次她帶小西去兒童樂園付杜可唯的約時總感覺有人在偷窺他們,敢情就是眼前的這個變態的男人了。

沒想到她的一舉一動都在這人的掌控中。

“耿教授突然向學校辭職是不是也是你搞的鬼?”

“辭職?”殷銘撇嘴,“他早被我禁錮了,學校的工作是我辭掉的。”

念桐駭然:“他是你親弟弟,你為什麽要那樣對他?”

“誰讓他吃裏扒外?知道我要對付你居然還想給你通風報信,我隻能禁錮他,並且拿他母親要挾他,隻要他敢不聽我的,我立即要他母親的命。”

殷銘說著笑了笑,“小狄是個很孝順的孩子,又和他母親相依為命,所以就算再不甘也隻能乖乖聽我的話。隻可惜我之前計劃在你和筠堯的婚禮上製造事端,誰知那時偏偏整容的部位出現問題,所以不得不回到美國。讓你如願嫁給他,我真是懷恨在心,一想到你每晚都可以躺在他懷裏感受他溫暖的體溫,我就恨不能將你挫骨揚灰。”

他的恨意完全由那兩扇佩帶了棕色美瞳的眼眸裏迸裂出來,使得那張本就晦暗不明的臉更顯猙獰,透著一股陰森。

都說最毒婦人心,原來男人的嫉妒心比起女人更為恐怖。

念桐蹙眉,眼角瞥到長方形茶幾這端的菱形煙灰缸,腦海裏靈光一閃,迅速有個念頭在腦中成形。

隻是還沒動做茶幾卻被殷銘忽地一腳給揣開,力道之大,動作之敏捷,不難看出他應該受過一些類似空手道或者其他之類武術的訓練。

看來他並不是隻軟腳蝦。

念桐在心裏掂量著如果打鬥起來自己能有幾分贏,耳邊卻聽殷銘哼笑道:“你想用那個煙灰缸襲擊我方便你逃走?”

念桐不語,卻暗自做好防範他出手的準備。

“我知道你練過跆拳道,所以那次在B市的街道上才被捅了一刀還能和兩個大男人搏鬥,隻是我不是他們,我早在十幾年就已經是空手道高手,不然你以為我怎麽做得了筠堯的貼身保鏢?”

果然是個練過武術的人。

念桐下意識皺了皺眉。

“是不是怕了?”仿佛蓄意捉弄似地,殷銘依舊是懶散坐著,似乎一點也不擔心她會突然攻擊自己。

“就算你再厲害,也不一定能贏我,空手道根本不是跆拳道的對手,隻要是行家都知道這一點。”念桐調整心態,穩定自己的情緒。

跆拳道最忌諱失去自信和心情浮躁,不然就算再厲害也會輸得很慘。

“誰跟你說空手道不是跆拳道對手?”殷銘嗬笑,微撇著嘴角嘲諷道:“你教練?也許比賽時跆拳道的確比空手道厲害,畢竟跆拳道的對練是人,而空手道往常的對練是沒有思想的死物,但論格鬥,空手道的快狠準卻絕對厲害過跆拳道,這一點你們教練沒教過你麽?小丫頭?”

念桐語窒。

其實她剛才隻是隨口那麽一說給自己增加自信罷了,沒想到對方說得頭頭是道。

不過那又如何?

他再厲害,也休想讓她乖乖任他處置。

“我們來打個賭,你敢麽?”念桐忽然提議。

殷銘像是有些意外,棕眸閃了閃,挑眉道:“你想跟我賭什麽?”

念桐卻不回他,而是說:“不論我賭什麽,我先問你敢不敢?”

殷銘笑了下,然後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子遮住落地窗投射進來的最後一絲光線,讓念桐有種暗無天日的感覺。

不!她要對自己充滿信心!

不要被自己打倒,這樣才有機會贏!才能順利走出這個房間,不成為顧筠堯的負擔。

“你不敢?”

她微仰頭望著五官完全看不清的殷銘,語氣夾雜滿滿的挑釁。

殷銘輕笑,“激將法對我是沒用的,小丫頭。不過,我很想知道你要跟我賭什麽?所以,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