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門第 091 兒子?

“你們去睡會兒吧。”析秋揉著太陽穴,連著兩夜都是神經都是緊繃著的:“這一仗約莫也是要到天亮的,這麽熬著終不是事。”她總覺得這場仗打的很蹊蹺,二皇子的罪名是聖上定的,他被流放到封地,但凡有點腦子的人,要不然就去求聖上開恩,要不然就到封地韜光養晦以待時機,總之不可能在臨走前,拚了命做出這樣毫無意義的反抗。

二皇子明明有很多選擇,卻為什麽要用最糟糕的法子呢?

“小姐,您去睡吧!我們在這裏守著,若是真有流匪闖了進來,我們人多他也不敢怎麽樣吧?!”說的極是不確信,析秋就笑著道:“若真有流匪,莫說知秋院就是整個佟府也不定能反抗的去,你們在這裏也無濟於事……你們都守了兩夜了,都去睡吧。”二皇子離開,三皇子就是最大的皇位繼承人,將來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京城也將是他的首都,在這樣關頭他無論如何也要做出儲君的樣子來,做好全麵的安全防範措施,保證京城百姓安危,以獲得更多民心才是,所以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析秋反而冷靜下來了。

司杏和春雁,春柳,喜兒猶猶豫豫不肯出去,析秋就轉了身往臥室走:“你們不走,我可要睡覺了!”說著就自己進了臥室,司杏就跟了過來,猶豫道:“那我們去睡了,我們四個輪流值夜,小姐有事喊一聲就行了。”

析秋就點點頭道:“去吧!”就看著司杏和喜兒出了房門回去睡覺,留了春雁和春柳守在外間,兩人坐在椅子上強作鎮定拿著繃子繡花,析秋則半掩著房門靠在**閉目養神,耳邊仿佛依稀能聽到夜空中鐵器交鋒的尖銳嘯叫聲……

院子裏逐漸安靜下來,析秋半夢半睡間,就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原本關上的窗戶此時隻攏了半扇,暗暗的牆上有一道長長的影子一動不動的站在床邊上……她整個人受了驚嚇“啊”的一聲,驚坐而起手臂一揮便帶倒床邊放置的杌子,隨即身子一傾就朝地上倒去。

電光火石間,一隻大手便是一撈將她整個人撈了起來,析秋的後背就撞到那人的胸膛上,堅硬的寬厚的胸膛,帶著濃濃的男性氣息,瞬間充斥著她的感官……她抬腳就要跑,那人便是輕笑一聲,仿佛蔑視她徒勞的行為。

果然,她還沒動,人又再次回到他懷中被圈住,析秋的鼻尖撞在他的胸口,鼻子便是一算,隨即眼前便是一黑,那人低沉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別出聲。”

析秋被禁錮著無法動**,滿眼裏是一片墨黑的顏色,還有濃濃的血腥味,那人單手環著她,右手卻穩穩的托著一個包袱,很是鎮定從容。

“小姐,您沒事吧?”房門沒關,房裏的聲音春雁在外間聽的很清楚,她隔著門喊了一句,雙手已經放在了門上,析秋眉頭一蹙隨即腰上便是一緊,那人緊緊攥著她的纖腰,仿佛隨時都能掐斷一般:“讓她出去!”

沉沉的聲音,不帶絲毫情緒,析秋卻是聽著一愣,出口的驚叫就卡在喉嚨裏,她的目光又重新落在牆壁上,他的影子比她高出許多,纖長挺拔,肩膀很寬左手正落在她的腰上……她瞪著眼睛仿佛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嗓子眼迅速的跳動著……

“我沒事!”析秋出聲道:“我剛剛不小心打翻了杌子,沒有事你不用進來了,去歇著吧。”

春雁在門口頓了頓,微微遲疑過後她道:“那小姐早點休息,奴婢就在外麵,小姐有事喊奴婢就行。”析秋輕輕嗯了一聲,又道:“幫我把門關上。”

春雁點頭,收回手又重新關了門。

房間裏又恢複了安靜,空氣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彌漫開來,析秋擰著眉頭動了動:“蕭四爺不請自來,有何貴幹?!”話落抓著她腰的力道便是一鬆,隨即析秋掙脫出他的懷裏,她轉過身去看身後的人,果然就見堂堂宣寧侯府的蕭四爺,穿著一身淺藍色直綴從容淡然的站在她的房中,如刀削般的五官俊美而堅毅,長長的鳳眼眼角微挑,毫不避諱的直視著她……

“你知道是我?”蕭四郎眉梢微挑,全沒有半絲深夜出現在女子房中的尷尬,一臉悠然不迫的樣子。

析秋眯著眼睛,剛剛受的驚訝此時正一點點變成驚怒,她怒看蕭四郎聲音冷意凜凜:“蕭四爺,這樣做很有趣?半夜不請自入女子閨房之中,裝神弄鬼很有趣?”

“有趣,或是無趣並不是你來定義的。”他淡淡說著:“況且,蕭某並非裝神弄鬼,隻是……”他抬起手裏一直托著的包袱:“想請六小姐幫個忙。”

此刻析秋才發現他手裏包著的包袱有些奇怪,可哪裏奇怪她一時又說不上,就見蕭四郎打開包袱的一角,析秋隨即一愣,連生氣都忘了,滿臉的驚訝道:“孩子?”

蕭四郎就點頭道:“外麵想必你也聽到聲音了,我獨自一人帶著他多有不便,所以就想把他寄放在六小姐這裏一夜,明晚此時我再來接他。”

“我?幫你照看孩子?”析秋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蕭四郎很認真的點點頭:“有勞了!”說著就要把孩子遞過來的意思。

析秋就擺著手,退後一步道:“我這裏怎麽能放孩子?”她是未出閣的小姐,若是房裏多出一個孩子,這名聲便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隻有你這裏最適合。”他看著析秋道:“延箏說你懂醫術,也很細心,想必照顧孩子也必不會生疏,沒有什麽誰比你更合適。”析秋啼笑皆非,難道她要為被他選中而感到榮幸嗎?

況且,帶孩子哪有這麽容易,他說的仿佛就是一件物品,隨意塞在旮旯犄角就行一樣!

“四爺你即是不便,又為什麽帶著孩子出來,即是沒有地方安置,帶回侯府也比我這裏便捷不是?!”她頓了頓又道:“我是會些醫術,可是這和照顧孩子兩個概念,若是孩子在我這裏出了什麽事怎麽辦?我可負不了這個責任!”

蕭四郎顯得毫不介意的樣子:“六小姐隻需照顧他即可,一切有我!”他說著挑著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原本看著析秋的眼神,忽然移向了別處,就在這時安靜的佟府內院裏,突然響起了緊湊的鑼鼓聲,緊接著知秋院外麵守著的粗使婆子用力的拍著院門:“六小姐,院子裏有盜匪闖進來了,六小姐……”

或許因為突然而至的聲音,那孩子在蕭四郎懷中拱了拱,嘴巴癟了起來,一副要放聲大哭的樣子,析秋看著就是一驚,若是這個時候哭起來,被門外的婆子聽到那真是說不清了。

“噓……”她急著正要去抱孩子哄一哄,就見蕭四郎緩緩抬起頭,豎起食指放在唇邊輕輕噓了一聲,那孩子半睜著眼睛看著他,半晌沒有動靜,竟然就非常聽話的安靜下來……

析秋詫異之極,真不知是他運氣好,還是他冷冷的麵容連剛剛出生的孩子也能被鎮主?

就在這時蕭四郎緩緩抬起頭來,一點招呼不打,很熟稔的將手裏的孩子往她懷中一放:“多謝六小姐,蕭某明晚此時來取!”說完深看她一眼,轉身縱然一躍就從窗口跳了出去,融入濃濃的夜幕中。

析秋愣愣的抱住孩子,看著蕭四郎迅速的消失的身影,她剛剛……似乎……在他的眼中,看到一絲戲謔的笑意。

“可惡!”析秋急忙抱著孩子跑過去,窗口早已經看不到人影,她怕被院外的婆子發現,就迅速將窗戶關了起來,外麵敲門聲依舊,析秋慌亂間就將孩子放在**,整理了衣飾打開房門就走了出去,此刻司杏和喜兒也從門外跑了進來:“小姐,門外的婆子說,外院發現了盜匪,讓我們小心關好門戶,千萬別出去!”

司杏幾人嚇的臉色發白,抓著析秋的手道:“小姐,我們怎麽辦?!”析秋就皺著眉頭,暗暗想著蕭四郎有沒有從佟府安全出去。

院子裏鑼鼓聲震耳欲聾,有婆子呼喇喇的跑動的腳步和驚呼聲,緊接著突然安靜下來,過了一小會兒院門外的婆子又重新拍著門:“六小姐……來總管說盜匪已經抓到了,請六小姐放心。”

幾人鬆了口氣,析秋的心卻提了起來,難道蕭四郎被抓到了?她拉著司杏道:“去仔細問問,抓的是什麽樣的人。”司杏沒有多想,就起身開了正房的門對著院外道:“抓到的是什麽人?”

“奴婢去問問。”說著婆子就砰砰跑遠了,過了一會兒就回來道:“來總管說,是個慣盜,等天亮就送去衙門!”

這麽說就不是蕭四郎了,析秋鬆了口氣,畢竟蕭四郎是蕭延箏的哥哥,兩府又曾是姻親,不管他今晚來有什麽目的,若真的被抓兩府麵子也不好看!

既然沒有事,她還惦記房間裏的孩子,心裏一凜就站了起來,春雁一怔問道:“小姐怎麽了?”

析秋搖頭回道:“沒事,既然盜匪抓到了,我回去就再歇會兒,你們也別來來回回的跑了,就在暖閣裏歇著吧。”春雁就點點頭:“好,小姐有事出聲就行,”她說著,聲音裏還發著顫!

析秋轉了身就回房,又迅速回身去關門,走到床邊隨即他抱起孩子,孩子又重新睡著了,小小的手舉在頭頂上,皮膚皺皺的呈現著粉紅色,長長的睫毛一動一動頭發上還帶著絲絲血絲,呼吸也輕輕的分明就是剛剛出生的孩子!

饒是她沒有帶過孩子,此刻見了心裏也軟了一塊,小小的人兒剛剛出生就這樣奔波,甚至可能連自己母親一麵都沒有見過,就被人扔到陌生的環境裏,她雖氣蕭四郎,可孩子留下了總不能扔了,她抱著孩子來回在房裏走動,生怕她撩開嗓子大哭,引來門口婆子的注意!

看來若想安全,得把門外那幾個婆子支走,隻要那幾個婆子一走,她這裏才算真的安全了,她忽然想到,蕭四郎肯放心把孩子放在她這裏,是不是也想到了,她這裏是在佟府最角落,前麵又隔著後花園又隔著竹林,即便是孩子哭,也傳不到正院去?!

真是好算計!

她抱著孩子走到門口,把司杏幾人都喊了進來,司杏看著析秋手裏從天而降的嬰兒,瞪著眼睛道:“小姐……怎麽會有個孩子在這裏?”春雁也驚訝道:“難道……奴婢剛剛聽到房裏有人說話是真的?這孩子是什麽人送來的?”

析秋就露出愁容來:“快別說這麽多了,他可能是餓了,快想想辦法弄一點米湯給她喝。”喜兒則開心的跑過去,墊著腳看孩子,笑著道:“小姐,他還太小了不能喝米湯的吧,不如給他喂點水吧。”說著又毫無心機的動手去戳了戳他的臉,那孩子就歪著嗦著嘴巴,要去吃喜兒的手指。

很可愛的樣子,析秋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可能是餓了。”析秋抱著孩子在椅子上坐下來:“米湯不能喝,那就給他弄點水喝吧,總不能餓著了。”司杏就去倒了杯溫水,又出了門拿了一個小小的勺子來,小心翼翼的去喂……析秋看著孩子啪嗒啪嗒喝著水,心裏總算鬆了口氣,她抬頭對著司杏道:“出去拿些銀子給幾個婆子,就說外麵也沒了聲,也不用守著讓她們各自尋了地兒喝點酒歇歇!”司杏露出猶豫的樣子來:“小姐,若是……”析秋擺手道:“沒事,看天色也快亮了,許是已經塵埃落定了。”

司杏就拿了荷包開了們出去,析秋就看著春雁道:“等天亮你就去找來旺家的,讓她把司榴送來,就說我想見一見司榴,把兩個孩子也帶來。”春雁覺得很有道理,如果司榴也把孩子帶來了,那麽即便是院子裏有孩子的哭聲傳出去,旁的人也不會多想,更不會知道多出一個孩子來!

春雁笑著點頭:“好!奴婢一會兒就去。”說著又露出猶豫的樣子來:“大太太那邊若是問起怎麽辦?”析秋擺著手道:“無妨,讓司榴直接進來,大太太即便不高興也總不可能把人趕出去,她便是不顧我的麵子,也會顧著來總管的麵子的。”

不一會兒司杏轉了回來,門外幾個婆子已經撤走了,外麵天漸漸亮了起來,析秋將孩子交給春柳,自己則換了衣裳道:“我去正房請安,你在房裏陪著,若是有人來了就把孩子抱到竹林中去……那裏僻靜又離外麵的街上近,便是孩子哭也不容引起旁人注意”她說完又道:“待司榴來了,就安排在暖閣住著,她帶著兩個孩子怕是要用的東西很多,喜兒稍後把暖閣裏收拾出來!”

幾個丫頭就各自點頭,析秋換了衣服就去了大太太房裏,沒想到二老爺,二太太以及佟慎之都在,房裏的氣氛有些怪異,她走進去朝大太太,二太太,佟慎之行了禮,又和佟析硯見了禮,就和她並肩站在大太太的床頭。

“三皇子已經派人去尋了,不過那麽高的懸崖跳下去,恐怕也凶多吉少!”二老爺說著,析秋就見他和二太太眉宇間似有喜色,再去看佟慎之,卻表情僵硬似乎並不高興,她暗暗疑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二老爺說的是什麽意思,就聽到大太太歎了口氣:“二皇子夫婦也是沒福氣的,便是聖上降了罪也大可不用做出這樣過激的事情來,最後鬧的家破人亡!”

難道二老爺剛剛說的跳崖,說的是二皇子?那二皇子妃怎麽又死了?

“可不是,聖上雖說封地封的遠了些,可也保不準過幾年氣消了就好了,畢竟是父子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卻沒有想到二皇子竟集結了人馬……殺了那麽多羽林衛,真是……”二太太歎息的搖著頭:“大嫂你是沒瞧見,我聽說長街上的鮮血一直流到城門口,屍骨都堆成了山,那場麵想一想就覺得駭人。”

佟析硯聽著就嚇的緊緊抓著析秋的手,臉色發白,析秋也緊緊皺了眉頭,大太太就點頭道:“如今倒也算好了,大局定了,往後也該安生了!”

是啊,二皇子若是死了,那麽儲君之位就非三皇子莫屬了,可不要安生許多,析秋卻不這麽想,恐怕朝堂上緊接著還要一場血雨腥風才是,那些二皇子留下來的勢力,三皇子必然要有一番大動作徹底掃清了才是!

“既然大嫂這裏沒有事,那我就放心了。!”二爺說著就站了起來又對二太太道:“我去衙門了,還有許多事需要善後。”二太太點點頭,二老爺又對佟慎之道:“慎之,你可要和我一起去?”佟慎之將手裏茶盅放在桌上,也站起身:“我今日休沐不用去館裏。”他又做出請的手勢:“我送二叔!”二老爺就點點頭,兩人又各自朝大太太行了禮,析秋並著佟析硯也側身福了福,二老爺和佟慎之就前後出了門。

男人們在二太太有的話不便說,等二老爺和佟慎之一走,二太太就露出驚恐的表情來:“聽說二皇子妃死時孩子還沒有生出來,說是時間太長,孩子在腹中就憋悶死了。”

析秋聽著一愣,眉頭就幾不可查的蹙了蹙。

大太太露出惋惜的表情:“還記得幾年前二皇子大婚時,十裏紅妝娶沈家女的場景,如今沈家滿府下了大獄,二皇子和皇子妃也都不在人世……本以為二皇子是長,聖上會立他為儲君,沒想到最後卻是三皇子,真是世事弄人啊。”大太太說的很感歎,析秋正暗自納悶時,就聽她話鋒一轉對二太太道:“還是二老爺未雨綢繆有遠見啊……要恭喜二弟妹了!”

同樣的庶吉士,大老爺還留在永州,二老爺如今入閣拜相,一旦三皇子登基,這首輔之位也非二老爺莫屬了,佟家的門楣也不再需要大房,便隻有二老爺一人就能興盛二十年了。

大太太心裏泛酸,但依舊強撐著笑顏去和二太太說話。

二太太掩袖而笑,眉眼彎彎的笑道:“瞧大嫂說的,我們可是一家人哪裏就分的這樣清楚了!”說完她也站了起來:“說是楊閣老夫人病了幾日,這兩日原是想要去看望的,卻不料全城戒嚴也出不去,今天總算平靜了,我得去走一走才是。”

大太太笑道:“那我就不留弟妹了,我這身子也不利索,若不然就陪你一起去。”二太太就擺著手:“大嫂好好休息,這馬車來回顛簸也不舒服……我走了。”說著由身邊的媽媽陪著出了門。

大太太疲憊的閉上眼睛,對房媽媽道:“去告訴來總管,讓他把昨晚抓的盜匪送去京衙!”房媽媽點頭大太太這才看到析秋,問道:“昨晚你那邊沒出什麽事吧?”

“沒有!”她笑著道:“母親想的周到,讓婆子守著門,夜裏敲鑼時女兒也嚇了跳,還好門外有婆子守著,否則隻怕是六神無主了。”

大太太微微點頭,仿佛又想到什麽去吩咐房媽媽:“讓來總管去瞧瞧,城中可有武師,也請一個回來教教外院小廝們一些防身術,免得再像昨晚那樣,不過一個慣偷也抓不住!”房媽媽點頭:“奴婢這就去!太太可還有什麽吩咐?”

大太太就擺擺手:“去吧!”

房媽媽出去,析秋就露出疑惑的表情來,難道昨晚的那盜匪不是來總管他們抓住的?

從大太太房裏出來,司杏早早等在外麵,上前挽著析秋道:“小姐,司榴進來了,兩個孩子都抱來了。”

析秋臉色就露出喜色來,笑著道:“走!”兩人一路回了院子,司榴正抱著孩子候在門口,比在府裏時胖了不少,臉也圓了,不過卻多了些許少婦的風韻,愈發的漂亮了,她笑著和析秋行禮:“小姐!”析秋忙去扶著她,目光就落在她懷裏的孩子上,白白胖胖的正睜著一雙大眼,圓溜溜的轉著:“這是老大還是老二?”

司榴笑著道:“這是老二。”話語剛落春雁就抱著另外一個從裏麵出來:“小姐,老大在我手裏呢。”

兩個孩子果然長的一摸一樣難以分辨,眉眼和司榴有幾分像,很是靈動可愛!

“快進去吧。外麵有風!”司杏掀了簾子,析秋並著司榴進了房,剛一進去司榴就凝重了臉色,小聲道:“小姐,裏麵的是誰的孩子啊?怎麽會讓小姐您來照顧?”

析秋露出無奈的表情來:“我也不知道是誰的孩子,昨晚有人放在我**,說是代為照顧一夜,今晚就來帶走,我想著總不能把孩子扔了,可留下又怕引起別人懷疑,就想著把你接進來,有三個孩子在,就是他哭起也沒事!”隱去了蕭四郎的事,昨晚街上不太平,蕭四郎又是滿身的血跡……有的事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司榴抱著手裏的老二進了析秋的臥室,春柳正抱著孩子坐在椅子上,見析秋回來她就笑著站起來道:“小姐,這孩子可真乖,到現在都沒有哭過!”析秋笑著過去,果然見孩子躺在春柳的臂彎裏,很乖的樣子:“把他放在**吧,一直這樣抱著哪吃得消。”

春柳無所謂的搖著頭:“不累!他這麽小不過和那茶托一樣重,奴婢剛剛進府的時候,房媽媽教規矩時那茶托一托就是兩個時辰,比這可累多了。”仿佛是回應春柳的聲音一樣,那孩子突然哇的一聲大哭起來,春柳嚇了一跳,差點將孩子丟出去……

“怎麽了,可是哪裏不舒服?”析秋也是唬了一跳,從抱春柳手裏的將孩子接過來,抱在手裏不停的抖著,抖了半天那孩子卻是越哭越凶……

“拆了包袱看看,可是拉了,或是尿了?”司榴將手裏的孩子交給春柳,就很熟練的接過春雁手裏的,然後又拆開包袱去看,隨即笑著道:“這孩子可真聰明,不舒服還知道哭!”

析秋暗暗哀歎,還好司榴有經驗,不然還不知會出現什麽樣的事情來,她有想到蕭四郎,不由暗暗咬牙!

司榴把孩子放在**,三四個人圍著孩子又是換衣裳,司榴就當著眾人的麵解開衣領,將孩子抱在懷裏一臉坦然的道:“怕也餓了,先吃點哥哥們的糧食頂一頂吧。”孩子仿佛天生就對母乳有反應一樣,湊到司榴的胸口就大口吃了起來!

司榴沒事,司杏幾人卻是鬧了個大紅臉,紛紛嗤道:“哪有你這樣的,好歹也避著一些!”滿不在乎的道:“這有什麽可害羞的,等你們生了孩子便是人再多,孩子哭了你也不會顧忌這許多!”

司杏幾人就羞的躲著腳,紛紛跑了出去!

析秋著看那孩子在司榴懷裏吃的正的香,還時不時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她也微微笑了起來……

等喂好孩子,這邊司榴家的兩個又哭了起來,析秋趕忙接過司榴手裏的,又出去喊春雁春柳進來……五個人待在房裏,圍著三個孩子轉了一整天,隻覺得這一天的時間過的格外的長……

終於挨到晚上,司榴將自己的兩個孩子在暖閣哄著睡下,就回頭對析秋道:“小姐,待會那人來,讓奴婢陪著您吧,若是對方有歹意怎麽辦?”

蕭四郎有歹意?析秋想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搖著頭道:“沒事,對方沒有惡意,你們就在外麵等著吧,沒有我的吩咐不要進來。”司榴就不放心的拉著她:“讓奴婢陪著您吧,昨晚府裏不還進了盜匪嘛……父親說府裏的家丁長久安逸,若真是出了什麽事根本沒有能力抵抗,昨晚若不是有位俠士相助,那盜匪隻怕也不可能輕易擒獲!”

析秋眉梢微挑,問道:“你說,昨晚那盜匪是被一個黑衣俠士救的?可看清那人長相?”司榴就搖著頭道:“父親說沒有見到,那人立在圍牆上,單手彈了一個石子,就把盜匪從屋頂上打了下來,當時一眾人被驚的怔住,再回神去找那人時,哪裏還能找到!”

析秋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難道那人是蕭四郎?

析秋抱著孩子回房,坐在房裏靜靜的去等某個說是今夜來接孩子的人,果然和昨天一樣,院外傳來二更時,析秋故意開著的窗戶裏,一個黑影一閃就落在了房間裏。

析秋皺著眉頭不悅的看著蕭四郎,蕭四郎大步走了過來,看著她懷裏酣酣睡著的孩子,臉上就露出果然如他所料的表情來,析秋道:“你舍得來了?”

“既有約定,自然要來!”蕭四郎負手而立在析秋麵前,比起昨晚此刻他無論麵色還是聲音都要柔和許多!

析秋眯著眼睛道:“這孩子到底是誰的?”她原是沒有懷疑,可是早上聽大太太和二太太議論時,她卻起了疑心,怎麽會這麽巧,二皇子妃一屍兩命,孩子胎死腹中後他卻抱了一個剛剛出生的孩子過來。

難道二皇子妃根本沒有一屍兩命,她的孩子順利生下來了?!然後被蕭四郎被了出來?

她驚的心砰砰的跳,去等蕭四郎的回答。

蕭四郎看著她變幻莫測的表情,便揮了袍子在房中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挑著眉道:“六小姐很在意這個事?”析秋愣了一愣,就看到他的眼睛似乎劃過一絲笑意,她皺著眉頭道:“你什麽意思?這孩子我照顧了一天,總有權利知道你要怎麽處理他吧?!”

蕭四郎就微微點頭,麵無表情道:“六小姐多慮了,這孩子是我的,多謝六小姐替我照看孩兒,此恩情他日蕭某定當報還。”說著還煞有其事的抱了抱拳。

“如此說來,四爺是要把孩子帶回侯府了?”蕭四郎就點點頭,又看著析秋道:“六小姐若是舍不得,也可經常去侯府裏探望,隨時都可以!”

析秋確實有些不舍得,這個孩子不管是誰的,但蕭四郎說的卻有一樣她是信的,這孩子的日後的成長定不會再出現生母這個角色了……她歎了口氣,將孩子遞過去:“看就不用了,還請四爺善待這個孩子。”

蕭四郎接過孩子抱在手裏,長長的鳳眼顯得越加的明亮,他道:“你……很喜歡他?”析秋搖了搖頭,又點頭道:“無論她是什麽出生,孩子總是天真無辜的!”

蕭四郎就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抱著孩子站起來走到窗邊,又突然停住腳步回頭看著析秋道:“不用舍不得,總是能再見麵的!”

啊?析秋滿臉的不解,正想問他什麽意思,可窗邊早已經空空,哪還有半個人影。

她暗怒一句,砰的一聲關了窗戶,就回身對著門口道:“都進來吧,偷聽不累?”話落,房門就慢慢的被推開,司杏幾人正尷尬的站在門外。

“小姐,剛剛那人的聲音,奴婢好像很熟悉的樣子。”司榴眨著眼睛調皮的湊著析秋道:“難道那人和小姐……?”司杏聽著眉頭一皺,析秋也拍了司榴道:“別胡亂想了,早些歇著去!”

司榴就嘟著嘴,拉著春雁出了門,司杏就停在房裏,看著析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二天,三皇子派去的人,在城外的斷崖下並沒有找道二皇子的屍首,卻尋到帶著血跡破損不堪的衣物,以及他常常配在身上的玉佩,三皇子將玉佩交給聖上,聖上看著玉佩默默的坐了半天,整個朝堂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三皇子的黨羽暗暗高興,二皇子的幕僚卻如驚弓之鳥,喪家之犬人人自哀自保,一時間京城裏的氣氛比之那夜有過之而無不及!於是在這裏滿城暗流湧動之時,宣寧侯府一向紈絝風流的蕭四郎,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兒子的事,隻掀起了小小的風浪,便平息了下去。

聽說那孩子是一個戲子所生,蕭四郎曾有一次聽戲,偶遇那戲子兩人做了一夜的露水夫妻後,蕭四郎便在北郊外給她置了一間宅子,後來那戲子懷孕了,可蕭四郎卻過了新鮮勁,再沒有去尋過戲子,戲子不甘寂寞就與自己的師兄暗度陳倉,終於在生下孩子的那一夜,連孩子看都沒看一眼,就跟著奸夫跑了!

蕭四郎抱回孩子,卻咽不下這口氣,第二日就獨自上路,快馬加鞭的出了城,去尋找那對狗男女!

析秋的這個版本,還是在大太太房裏,佟析硯悄悄說給她聽的,說是蕭四郎消失了三日,連侯府太夫人都找不到人,太夫人沒有辦法就隻能自己給孩子取了名,叫敏哥兒,和鑫哥兒一起撫養在膝下!

“真是紈絝浪**!”大太太目露不屑,又滿麵的怒容道:“委屈了我的鑫哥兒,竟要日日和這樣一個出生低賤的孩子在一起。”

析秋垂了眼睛沒有說話,腦中浮現出那孩子嘟著嘴巴的樣子來……

等風波平息,析秋才想到與徐天青相約的五日,已經過了一天,她看著春雁收拾的那一箱籠徐天青送來的禮物,又露出猶豫的樣子,姨太太這兩天日日在佟府來來去去,這一箱東西送回去,難免目標太明顯,她悄悄喊來春雁道:“把這箱鎖了,仔細收起來,等他日有機會再送回去吧。”她說著又坐在桌邊,對春雁道:“幫我磨墨,我給表哥寫封信你帶過去。”

春雁點頭,就站在析秋身邊替她磨墨,一邊道:“小姐,其實奴婢覺得司杏說的也沒有錯,表少爺對您好,若是您和他共同爭取一下,說不定姨太太就同意了你們的婚事,若是這樣往後又表少爺護著您,小姐的日子也好過許多了。”

好過?析秋想到姨太太的樣子,就搖頭道:“你們想的太簡單了,若是四姐姐姨太太自是不會反對,可我一個庶女,姨娘在府裏又不得寵,姨太太為什麽要讓表哥娶一個對他仕途毫無助益的嫡妻回去?!”娶回去做妾就行!

春雁喃喃的沒話說,析秋這邊已經寫好了信,她折好放進信封裏,正要交給春雁時餘光就看見司杏的衣角在房外一閃而過,她微微皺了眉頭,送出去的信卻遲疑的收了回來!

春雁不解道:“小姐怎麽了?不是要送信麽?”

“再等等吧!”析秋收了信,又拉著春雁小聲囑咐道:“你去看看司杏去了哪裏,不要驚動她,回來細說給我聽。”春雁滿臉的驚訝,析秋就拍著她的手道:“去吧!我隻是怕她做傻事。”

司杏對徐天青的感情越發的明顯,有時候她也在考慮,這麽留著司杏到底是對還是錯!

------題外話------

要是木有意見,這段時間我的更新時間就定在下午四點吧,省的一直不穩定,老是讓你們刷新我心裏也過意不去!對不起大家了。

等我努力存了一章,把時間調過來,時間就能回到早上了…

群啵一個!

關於四爺,不用奇怪他為什麽突然會對析秋動作,我前麵寫四爺的時候,他的表情和他的動作還有所作所為就其實就暗示過的。

實在不行,等文文結束我補一章他的番外唄。

ps:貌似這兩天字數都不足,回頭補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