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忍不住抱過粉嘟嘟胖乎乎地李福澤,欣喜的道:“原來妹子尚有親人!”

元墨如笑不作聲。徐氏夫婦是她在來定戎的路上遇上的。夫婦二人本是去外地省親,孰料在回來的途中,徐伸不慎從山坡上摔下折斷了腿。幸而遇見了元墨如,為他接骨診治,並載著夫婦二人一道回了定戎。夫婦二人視她為恩人,元墨如自稱家中已無親人,便與他們以兄妹相稱。

徐氏夫婦膝下尚無子女,此刻一見澤兒,自是喜歡不已。

徐伸樂不可吱地指著澤兒小鯰魚似地小嘴,“妹子,你瞧你瞧,他這小嘴兒到和你有八分像哩!”

徐氏白了他一眼,“妹子是這孩子的姑姑,自然是像了!”

元墨如見他二人歡喜澤兒,遂笑道:“徐大哥、嫂嫂,我想將澤兒寄養在你們這一段時日!”

“這孩子叫澤兒嗎?真是好名字。妹子,你盡管放心,咱們會好好照顧澤兒的。不過,妹子啊,你還是要走?”徐氏輕輕搖晃著澤兒,目光不舍的投向元墨如。

“嗯,現下有些事還需去做。”元墨如輕輕點了點澤兒柔嫩地小臉蛋。澤兒似乎睡醒了,長長的翹睫毛不停的撲閃,繼而睜開了烏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瞅著元墨如,小嘴咿咿呀呀地叫喚起來。

“徐大嫂,你看他是不是餓了?”元墨如有點緊張的問。昨日將澤兒抱回營帳後,她隻在半夜喂了點羊奶,後來澤兒哭鬧,她便用了點芳酒讓他睡著了,直到此時才睡醒。

“應該是餓了!我去向隔壁衛嫂子討點奶回來!”說著,她將澤兒放回元墨如懷中,風風火火的往外而去。

元墨如低頭凝視懷中的澤兒,澤兒澄亮地大眼也睜得大大的望著她,咯咯地笑了起來。元墨如不自禁的也跟著笑了。

徐伸在旁樂道:“果然還是親姑姑親啊!”說話間,他陡然一拍腦門,“瞧我這記性,差點又忘了。妹子,前幾日舟晉來了封你的信哩!我給你拿去!”話落,便往裏屋走去。

元墨如逗弄澤兒的這會,他已取了信出來。元墨如接過信,淡淡掃了眼民封,便將信丟入火盆中燒了。

徐伸一怔。“妹子,你怎地看也不看?”

元墨如笑道:“徐大哥,這是平安信,字都寫在封上!”

徐伸似懂非懂的喔了一聲。

此時,徐氏端了奶汁回來了。

待喂完澤兒奶水後,澤兒小嘴吐了個小泡泡,不一會又睡著了。

徐氏很快便將裏屋的床被收拾妥當,元墨如將澤兒輕柔的放在**,又陪了他一會,方帶上門出去。

堂屋裏,元墨如拿出了幾碇銀子並先前買的藥材和脂粉,放在了桌上。

樸實的徐氏夫婦二人如何也不肯要,元墨如無法,又與徐氏夫婦閑聊了會,見天色不早了,便打算回營。夫婦二人好一翻不舍,連連叮囑她要早日回來。元墨如應著聲,悄悄將銀子和東西放在了院門邊的樹後頭。

鎮北大營中軍帳外。

夏侯徹臉色冷沉的負手而立,李洪武則焦慮的來回踱著步。另有幾名威武將士亦是滿臉憂色的站在一旁一聲不吭。

遠遠地走來一抹纖挑的白色身影。

尚是李洪武眼尖,頓時嚷道:“元姑娘回來了!”

夏侯徹等人立即望去,元墨如依舊挎著藥箱,背著藥簍,寒風吹拂得她一襲白衣飄逸如仙。

“大將軍現下如何?”元墨如蹙眉問向夏侯徹。她方一回營,等在轅門外的年軼便告訴了他,天公將軍梁嶽將竟也染上了屍胡症。

“張大夫與方大夫正在帳內,現下尚無結果!”

元墨如點點頭,撩帳匆匆走入了帳中。一抬眼便看見怒容滿麵的張懷遠緊緊抓著方崇同的手,二人正爭執不休。而梁嶽將躺在床榻上,雙目緊閉,臉色鐵青,一動不動,但他並未口流綠涎,讓人聞之欲嘔惡臭味也似乎淡了些。

“你憑什麽說我的藥無效?”方崇同氣哼哼的想掙開張懷遠的手。

張懷遠怒道:“你這寒食丸來曆不明,且你自己也說不出用了什麽藥材,我怎能容你在大將軍身上胡亂施治!”

“哼,好你個張懷遠,醫術不如我,就含血噴人,此寒食丸明明是我數年研製而成,你竟敢說來曆不明!”

“那你告訴我其中有幾種藥材?”張懷遠一步不饒。

方崇同外強中幹的伸長脖子,“我、我憑什麽告訴你?”

“那好,你說此藥有效,為何服下你這寒食丸的將士依然未愈?”

“哼,此瓶之中的與他們服下的豈

會相同?”

“怎麽不同了?難道你給將士們服下的不是寒食丸?”

元墨如清咳一聲,二人倏地轉頭望來。

張懷遠一見是他,當即甩開了方崇同的胳膊,急匆匆地道:“元姑娘,你來得正好。大人不知怎地也染上了屍胡症,然其症狀又與屍胡症有些許差異,你快來瞧瞧!”

元墨如掃眼臉色陰睛不定的方崇同,走到床榻前,細細觀察了梁嶽將一翻,站在她身後的張方二人,自然未瞧見她眼底的哂笑。

“嗯,將軍之狀確與屍胡症有些許異處……”她眉頭微蹙著摸了摸下巴,轉頭看向方崇同,“方大夫可有辦法救治大將軍?”

方崇同得意的瞥了眼張懷遠,拿起手中的墨綠玉瓶,眉飛色舞地道:“此症當以寒治,而我這寒食丸藥效與寒疫相似,將軍服下此藥,不出一日,屍胡症即愈!”

元墨如眼眸一亮,“方大夫真乃神醫也!那咱們快快讓將軍服下!”

方崇同聽得她的誇讚,頓時開眉展眼地得意一笑。

“元姑娘,此藥來曆不明,如何能讓將軍服下?”張懷遠急道。

元墨如皺了皺眉,“張大夫,那你可有法子治好大將軍?”

“這……”

“既然現下無法,不如試一試方大夫之藥!”說著,她朝方崇同敬畏的施了個請。

方崇同得意洋洋的上前,從墨綠玉瓶之中取出一粒碧色藥丸,正待用匙塞入梁嶽將嘴裏之時,元墨如陡然手疾如電地將拿起藥丸,精準地丟入了方崇同口中,手指順勢在尚未反應過來的方崇同喉間一點,他頓時吞咽了下去。

“你……”方崇同大驚失色,蹲身就要將藥丸吐出來。

元墨如笑靨清漾,朝怔忡不已的張懷遠眨了眨眼:“墨如方才思及一二,大將軍萬金之軀,咱們還是小心為上。此寒食丸既是方大夫所研治,不如方大夫先行服下一粒,如無異狀,咱們再請將軍服下!”

張懷遠這才回過神來,朝元墨如拱了拱手,配合道:“然此藥是用以醫治屍胡症的,方大夫單隻服下寒食丸,怎能體現出其絕絕之藥效?所以……”張懷遠倏地抓起幹嘔不已的方崇遠的手,緊緊貼在了梁嶽將的手臂上,“所以,方大夫自然還需染上屍胡症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