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笑的可開心了
“怎麽了？”李雯看向我，臉色有些沉重。
她的眼中，隱隱有些擔心，有些期待，卻又滿是隱藏不住的恐懼。
“他也沒說清楚，不過情況應該很不好。”我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周默打電話過來，我聽得並不清楚，隻是隱隱聽清楚了幾個詞。
薛海、他、死了……
很亂，沒有一點邏輯。
這種反應，不應該出現在周默的身上。他是老刑偵，在我來隊裏這麽久，我也從來沒遇見過周默會這樣的反應。
深吸了一口氣，提醒了李雯一聲係好安全帶，我就開著車，朝著周默所說的方向而去。
按照周默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消息，他想要表達的是，薛海已經死了？
但是薛海死了，周默不應該會是這樣的反應啊。
想不通，一切也隻有等我到達現場，我才能知道了。
李雯拳頭緊握，她看著我。
不同於以往，從住院出來，李雯在我看來，她很多時候都像個需要疼愛的小姑娘，而不是以前板著一張臉的女強人。
“沒事的，放寬心。”我小聲安慰道。
李雯輕嗯了一聲，就把目光挪向窗外，不再看我。
一路上，我車速都開的很快，等我們到達現場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鍾。
“具體怎麽樣了？”剛到現場，我就看到周默朝著我們迎了過來，看到周默過來，李雯出聲問道。
“你們自己看吧。”周默臉色有些蒼白，一雙手都在不停的顫抖著。
提著工具，與李雯到了案發現場，我才知道，周默口中所說的死了，到底是誰死了。
是李沁。
“她在睡覺的時候，就已經遭到了毒手。”
其實，已經沒有什麽屍檢的必要了，李雯知道，我也知道。
因為該有的信息，已經可以得出，勘察現場得到的指紋以及指紋，也是屬於薛海的。
再加上當時電話中，周默所說的那些話，可以得出周默他們在發現死者的時候，就已經得知是薛海在作案了。
而為什麽周默會出現這麽反常的狀態，很好理解。
我們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就頂著無比大的壓力，周默在自責，他同樣的也是在恐懼，對於薛海的恐懼。
要說不想再出現死者，周默比任何人都想，而這一次賭博一樣的行為，周默身上的壓力比誰都大。
明明對了，但是李沁卻死了，就連薛海都逃了。
在明明密不透風的保護中，薛海卻可以輕鬆地繞開所有人，。
可以說，薛海壓斷了繃住周默的最後一根弦。
與我相互看了一眼，李雯就對身邊的同事交代了一聲：“把死者帶回隊裏吧，讓檢驗科的人，提取一部分組織，去化驗。”
“你陪我在這，再看看現場。”說著，李雯又看向我。
我點了點頭，回了聲好。
門鎖沒有撬動的痕跡，窗戶也沒有被暴力打開的痕跡，而在李沁休息的房間內，也根本就沒有打鬥的痕跡。
隻有門鎖上的指紋，以及出現在李沁頭部的指紋，再就是地板上的腳印。
而出了李沁所在的租房，所有的就都斷了，沒有任何痕跡。
這才是最詭異的地方，因為要想運送李沁的軀體，肯定會有所拖拽，再就是在運送的過程中，不管是走樓梯還是電梯，都會有著腳印或者說痕跡。
但是，都沒有，什麽都沒有。
無法解釋。
而密室殺人的手法，也做不到如此，再說了，密室殺人與現在發生的這一起案件，有著太多的不同之處，根本沒辦法拿來一起比較。
再就是，周默早就已經在周圍布防了，十多人24小時不間斷的監控周圍的一切，薛海又是怎麽做到，巧妙的避開所有人的？
留下來的疑問太多了，但是我們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有什麽發現嗎？”李雯問我。
“沒有。”我搖了搖頭。
“與之前很像，也正是因為事後找不到絲毫線索，所以那一起案子成了懸案。”李雯看著我，滿臉的沉重。
我知道李雯所說的是啥，她是在說，以前發生在她身上的那一場噩夢。
懸案嗎？
那個隱藏著的人，出手了？
“當初也是如現在這般。”李雯看著我。
“一定可以抓住他的。”我無比肯定的說道。
李雯沒說話，而是獨自一人走到了一邊，再從李沁的臥室出發，打算重新複勘一次現場。
而我則是走到了周默的身邊，在他的旁邊坐了下來。
張曉也在，他看到我，臉色一冷，瞬間就怒了：“季岩！”
張曉低吼。
眸子通紅，像極了一隻發了怒的野獸。
“張曉你先去幫著維護現場，另外讓人走訪排查一下，等回去了做一份報告給我。”周默抬起頭，看了一眼圍著越來越多的人，然後看向我，滿臉的歉意，“這事不怪你。”
“哪怕再有一次，我還是這樣選擇。一直被動的等著薛海，我們根本沒辦法抓到薛海，所以，我們都沒有錯，隻能說，薛海的手段，超乎了我們所有人的意料。他把我們所有人都耍了，他反倒是成了最大的贏家。在你們來之前，我就看了一下現場，隻有他留下來的痕跡。”
周默苦笑，他看著我，眼中意味深長，他搖了搖頭：“知道我是怎麽知道是薛海的嗎？薛海他故意的，故意讓我看到的。”
要不是薛海故意，可能到明天，他們都不一定可以發現李沁已經死了。
到時候李沁的死，追究責任，肯定是周默背鍋，不管如何，在有了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之後，我們更應該做的是保護李沁，而不是將李沁推出來作為誘餌。
更何況現在，薛海沒抓到，李沁卻死了。
很大的可能，周默因為這件事，原本光明一片的前途會變得滿是黑暗。
所以，張曉會這麽憤怒，無可厚非。
“我和你一起，建議是我提的。”我看著周默，認真的說道。
“不用，我到時候會寫一份報告，再說了，我還不一定背責任呢。”周默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你還年輕，而且你也很厲害。”
我沉默著，好一會兒，我才繞開這個話題，輕聲說道：“能抓到嗎？”
“不知道。當時在我看到薛海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周默搖了搖頭，“說起還真是好笑，一個賊跟我笑，笑的可開心了。”
我啞然。
周默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又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就看鄒大龍那邊了，看看還有補救的機會嗎？她們不能白死。”
“嗯。會抓到的。”我看向周默，但是卻不敢直視周默的目光。
李沁死了，得到了李沁的軀體部分，他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或者說，他們想要完成的作品，已經完成了。
就如之前所說一樣，我覺得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因為就如現在這般，他們完成最後的一部分，我實在是想不到，他們還會留下來的理由。
“你不會安慰人，也不會騙人。”周默輕笑了一聲，“要是讓我說的話，我會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總會抓到的。”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周默說的時候，心裏麵沒一點底。
在這麽嚴密的布防之下，還讓李沁出事了，他真不知道，自己憑什麽抓住薛海。
看似是希望，實則，是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