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又一次下手(1/3)
“你在泡茶的過程中，一直都沒有離開過茶杯嗎？”
“不是，太太喚我去喊周嫂，叫周嫂把她的相冊送到客廳去，我去喊周嫂了。”
“有多長時間？”
“就一轉眼功夫，周嫂在擦玻璃，她很不樂意，說太太想起來一出是一出，剛剛說過房間她沒打掃好，轉眼又要相冊。”
“然後你就回到茶水房，這期間有誰進過茶水房沒有？”
“我沒看見，就是在回茶水房時間，看見林小姐走過。”
“林小姐，她從茶水房前走過？”
“是的，我想她可能是回房間從茶水房經過，林小姐的房間在一樓，挨著傭人們的房間。”
“為什麽林小姐住一樓，而不住二樓的客房呢？”
“這……”四姐左右看看，不知該怎麽回答。
魯恩轉換了一個話題：“你看自從林小姐來了以後，太太是否有些不一樣的地方，比如讓林小姐住一樓而不是二樓。”
“太太倒是看不出來，隻是史先生，越來越不愛說話了，他和林小姐倒是有說有笑的。”
“哦！是這麽回事”
“他們有一回還吵架？”
“吵架，林小姐和史先生？”
“是的，我聽見林小姐說‘這日子我受夠了，’史先生說‘我也受夠了。’”
“有很多人聽到嗎？”
“沒有，是在晚上，大家都休息了，我忽然想起走廊裏的窗戶沒有關，風刮起來窗戶一響又要挨罵，就起來關窗戶，聽見窗前有人說話，是史先生和林小姐，第二天我和周嫂說，周嫂說史先生和林小姐看著不象表兄妹，林小姐看起來很囂張，史先生又很畏縮。”
“是這樣啊。”
四姐出去以後，魯恩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什麽？”我說。
“林小姐並非是史先生的表妹，而是，如果我預料不錯的話，她應該就是史先生的情人。”
“情人，史先生有這麽一個情人，在他婚前，我們可沒查出他有這麽一個情人。”
“史先生因為要和史太太結婚，把他的情人遣送出上海了唄，也是我一時大意，以為年輕男女來往並非什麽不得了的大事，沒有往深處去想，史先生的這個情人卻又主動來到上海，並且以表妹的名義住到了史太太家裏，她來這裏是想做什麽？我們看史太太怎麽說？”
幾天之間史太太仿佛老了數十歲，她仍然化著妝，但她的憔悴還是能從妝容後麵顯出來，她看見我們，勉強露出笑意：“你們來了。”
“是的，太太，你要從悲痛中站起來。”
“我年齡還很小的時候，我們那地方一個有名相士看過我後，說我這輩子會不愁吃穿，但是命硬，能克死丈夫，史行章是我克死的第四個男人了。”
魯恩笑道：“太太不要這麽想，史先生的死是個意外，也許凶手想要謀殺的並非是史先生。”
“那是誰？”
“正是太太你呀！你看，你的茶杯裏有毒，而其他茶杯卻無毒，說明凶手想要謀殺的正是你，不想你把茶杯放到了茶幾上，而史先生喝了你茶杯裏的茶。”
“是怎麽一回事？”
“太太仔細回憶那天的情形，就明白了。”
“那天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文蘭帶著那兩個丫頭來看我，我年齡大了，有時候倒喜歡聽這些年輕的丫頭們說說話，就好象我還沒有老，仍然能和她們玩在一起，中午吃過飯，在客廳裏，丫頭們看牆上我的相片，我人來瘋一來，就叫周嫂把我的相冊拿下來，給她們看。”
“當時史先生就躺在沙發上。”
“是的，我看她很疲累的樣子，便走過去問他怎麽樣？看起來很疲倦，他說沒事，剛好我就過來了。”
“太太那時手裏拿著茶杯，把茶杯放到了茶幾上。”
“是這樣的，我看周嫂手裏拿的不是我叫她拿的相冊，就自己上二樓去拿，現在一個好傭人真是很難找了。”
“於是太太便去二樓拿了相冊下來，給杜太太和張小姐、陳小姐看，林小姐也在看，她對你的相片很有興趣嗎？”
史太太臉上露出淡淡的神色，道：“她對我的一切都有興趣。”
“這是怎麽說？”魯恩笑道。
史太太道：“我懷疑她並非是行章的表妹，我的年齡雖然大了，記憶力大不如前，但我的眼睛和耳朵都好好的，她看著行章時的笑意，以及行章躲避她的眼神，都叫我懷疑，為了這個，那一陣子，我和行章鬧得很不愉快。”
“是那時太太讓我們調查史先生是否有外遇的時候？”
“是這樣的，當時林小姐剛來我家，我就感覺不對勁，行章從來沒有和我提過他有這個表妹，偏他這個表妹對他又很熟稔，林小姐來之後他也沒再和我說林小姐的來曆，由不得叫我不起疑。”
“那個時間太太為什麽沒對我們說你的懷疑呢？”
“我是帶著僥幸心理，也怕真是如此，我是害怕事情的真相真如我的想象，我寧可不知道，我快活了一輩子，我想在我晚年，我能平安地離開人世，不要遇見什麽讓我害怕的事，我真的是怕透了。”史太太的眼睛裏含著淚光。
魯恩同情地說：“太太要好好生活下去，不要多思多慮了。”
然後他說：“既然凶手的目標是太太，那這些天太太要小心，我猜測不出凶手會不會再次來謀害太太？”
“你說是……”史太太的胸口起伏不平，“既然知道，為什麽不把凶手抓起來呢？”
魯恩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推理，我並沒有證據，太太，史先生的葬禮什麽時候舉行？”
“後天吧，可憐的人，被人毒死，還要開膛破肚，身體被割得七零八亂。”
“不是這樣的，太太，法醫對死者保持了最大的……尊敬。”
就在那天下午，辦公室的電話鈴聲遽急地響，我接起電話，還沒放下電話就對魯恩說：“我們快去史太太府上，有人在她的奶茶裏下了毒了。”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史太太為了保持她肌膚的光滑美麗，每天下午都會喝一碗奶茶，通常這碗奶茶由廚房做好以後，放到餐廳桌子的一角，史太太午睡從樓上下來以後，會走到餐室喝掉奶茶。上午我們從史太太府上走
了以後，史太太用過午飯上樓午睡，她睡醒和杜小姐一起從樓上下來，走到餐室，她的小狗也跟著她進了餐室，小狗碰著餐桌，奶茶從桌子上掉落下來，撒了一地，小狗立馬去舔，但是舔了幾口，小狗卻汪地一聲倒地，抽搐幾下便死了，這瞬間發生的事情把人們嚇得夠嗆，史太太目瞪口呆，譚先生給警察局打了電話，史太太清醒過來以後，吩咐他給魯恩打電話。
魯恩吩咐警員把碗裏的蛋奶拿去化驗，然後問周嫂是怎麽一回事？周嫂受到了驚嚇，言語都有些說不清楚，她說她不過按照吩咐把蛋奶做好放到餐桌上，就象往常好樣，別的她就不知道了。
魯恩點點頭，和鐵索商議了一陣，鐵索便拿住在史太太家的所有人，譚先生和譚小姐、杜小姐、林小姐、史太太連同所有的傭人一起坐到客廳裏，過了一兩個鍾點，碗內蛋奶的化驗報告出來了，果不其然，蛋奶碗裏含有大量的砒霜，砒霜多到足以毒死一兩個人。
魯恩命警察在各個房間內搜查，搜查了一陣，一個警員拿著一個有手帕包著的東西，手帕散開，露出一個亮晶晶粉紅色的琺琅小盒，他把小盒遞給魯恩，小盒散發著一股香味兒。
魯恩打開小盒，伸出手指蘸了蘸，又小心地用舌尖嚐到了嚐，道：“沒有什麽味道。”
他又對坐在客廳裏的眾人笑道：“白砒霜是沒有味道的。”
這時他看見林小姐坐立不安的表情，笑道：“林小姐，這個盒子是從你房間的抽屜裏找到的，你有什麽話說嗎？”
林小姐道：“我中午開抽屜時看到有這個盒子，但盒子並不是我的，我想或者是我住進去以前有人放在裏邊的。”
“小姐，你在那個房間裏住了有多長時候了？”
“快一個月了吧。”
“快一個月了你都沒看見盒子，到今天中午才看到。”
“是這樣的。”
沒有一個人信林小姐說的話，一個警員走到她身邊，扣住了她的雙手。
魯恩道：“小姐，你在手頭保存砒霜是非常不明智的，但你非要毒死依仗財富奪去了你情人的這位太太，甚至裝扮成史先生的表妹，住到這幢大宅子裏來，頭一次做案想毒死史太太，不巧的是，史太太把盛了砒霜的茶杯放到史先生跟前，而史先生喝了帶砒霜的茶，就此死去，你見毒殺史太太失敗，反而毒死了情人，仍然不死心，第二次作案，你的運氣非常不好的是，史太太的小狗撞翻了蛋奶碗，喝了帶砒霜的蛋奶，代替了史太太，你還有什麽說的。”
林小姐皺起眉，沮喪地說：“既然都被你調查清楚了，象你說的那樣，我的運氣非常不好，我還有什麽說的。”
警察帶林小姐從我們身邊走過，林小姐忽然在魯恩身邊站定，看著魯恩說道：“我可以告訴你，我來這幢房子裏自有我的目的，但決不是殺人，魯先生，我是清白的，隻是我的運氣非常不好，我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回到家以後魯恩非常的不高興，沉著臉，呆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