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瞞天過海的計策(1/3)

我問他什麽地方不高興?

他忽然說:“洪三,你看這個案子我們查得是不是太順利了,順利得叫我有些疑惑。”

“你不是最後聽了林小姐的話,動搖你的結論了吧?”

“林小姐的言語神情是顯得無辜,但最有罪的人也最會裝無辜,我不是因為她而動搖,我是覺得這個案子,這麽順利,很快地找到凶手,我們是不是有些草率,這個案子,有些地方經不起推敲。”

“哪裏?”

魯恩看我一眼,指指自己的腦袋道:“好洪三要用自己的腦筋想一想。”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好,幾次起床,都看見魯恩的房間裏在亮著燈,一直到天亮我起床,看到魯恩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的眼睛發紅,顯然是一夜沒睡。我問他一夜都在做什麽?他說什麽都沒有做,他在想這個案子,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但是倒底是哪裏不對勁兒,他隻模糊察覺到一點兒。

魯恩說:“史行章死了以後,林成西第二次想毒死史太太,是不是忒粗心大膽了點兒,並且這時對她來說,毒死史太太對她沒有一點兒好處,她想毒死史太太,可能用更隱密的方式,為什麽這麽急不可待?”

“她是想為史行章報仇吧,本來想毒死史太太,不想卻毒死了史行章,就好象是史太太毒死了史行章,她要為情人報仇。”

魯恩一笑:“或許照她的性格,拚死和史太太同歸於盡也不一定,這倒有可能用如此拙劣的手段給史太太下毒,不過史太太的運氣,也忒好了些。”他的話鋒一轉。

“她本來就是個運氣好到不可思議的人。”

“一個人的運氣,真是難說得很。”魯恩的臉上浮現出笑,意味深長地說。

魯恩一夜沒睡,難得白天還有精力出門,他告訴我說要出去走一走,每當他獨自一人的時候,也是他的大腦高速運轉的時候,這個時候,我是不會打攪他的。

魯恩到天快黑了才回來,看起來神采奕奕,他看著我笑說:“我知道事情的關鍵了。”他當然是指史行章這個案子,我沒再追問下去,魯恩不願說的話,就是去問他也枉然,弄不好他會把人嘲笑一番的。

第二天我們到警察局去找鐵索,看他詢問林成西的記錄,魯恩看著記錄道:“果然如此,不出我所料。”

我問他怎麽回事?

他指著林成西的回答說:“從去年12月份,史行章決定要和史太太結婚以後,打發他的情人離開上海,一直到今年6月份,林成西從隱居的鄉下來上海,她有整整半年時間沒在上海。”

“半年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發生的這些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魯恩笑說。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鐵索道。

“帶上林成西,我們去史太太家裏。”

我們一行人來到史太太家,恰逢杜家人和譚家人在參加完史行章葬禮後,都來到了史太太家裏,想安慰有錢的老女人,哄得她高興了,好從她

那裏得到好處。

史太太看見鐵索、林成西跟著我們一起來,詫異地看著我們,道:“怎麽回事?”

“前天的案子,來求證些事情。”

“什麽事情?”

“太太的小狗被毒死那天,是下午兩點鍾,也就是說,太太的習慣是每天下午兩點鍾喝那碗蛋奶茶了?”

“我每天午睡起來,差不多就是那個時間,這怎麽了?”

“周嫂在廚房做好蛋奶茶時間是一點五十五分,然後她把蛋奶茶放到餐廳的桌子上,離太太下樓的到餐廳隻有五分鍾的時間,這五分鍾時間裏,林小姐根本來不及從她的房間跑到餐室下毒,再由餐室回到她的房間,傭人四姐可以證實,餐廳裏出事以後,她聽見響動匆匆忙忙從外麵跑回來,看見林小姐是從自己的房間裏走出來。”

“那怎麽說,是誰想要毒死我這個老婆子呢?”

“下毒的,就是太太自己吧!”

仿佛一枚炸彈炸到了河裏,河裏的水掀起有三層浪高,水花四濺,落得到處都是,客廳裏眾人沸騰起來,他們一邊驚愕地看著史太太,一邊竊竊議論著。

“哈哈,魯先生的話真是匪夷所思,我為什麽要下毒?毒死自己嗎?”

“太太下毒,不是要毒死自己,而是要嫁禍給林成西小姐,太太深深地嫉恨著林小姐,因為史行章先生,真正愛著的正是林小姐,他和太太結婚,不過是圖謀太太的錢財罷了,太太口上說不在意,若史先生要走,你會放他自由,但是內心,你在深深地嫉恨著林小姐,因為你這一生,太走運了,沒有什麽是你得不到的,在你年老以後,你愛上了史行章先生,以為以你的魅力,真正可以迷住史行章,在開始的時候,史行章也做出一副被你魅力所迷的樣子,隨著時間的流逝,他對你的厭煩卻與日加增,至到林成西小姐重來上海,史行章發現,他對林小姐的愛超過了對你財產的覬覦,這就是他說‘這樣日子我早過夠’了的意思,他想要離開太太,而這是太太決不能容忍的,於是太太想出這個瞞天過海的計策,殺死史行章,嫁禍給林成西。”

“就在林成西來你家的第一天,你已看出史行章和她的關係,你假裝不知情,熱情接待了她,林成西此番來,是報著魚死網破的心情來的,但她看到史行章有悔意,並且願意離開你,和她一起生活,她便安下心來,等史行章和你攤牌,然後和她一起離開你家,她不敢離開你家,生怕她一走,史行章便沒有了離開你的勇氣,這更給了你殺死史行章,嫁禍林成西的念頭,那天杜太太和張陳兩位小姐來看你,午飯過後,幾位小姐看你的相冊,你故意叫四姐去喊周嫂給你拿相冊,周嫂果然拿來一本不是你想要的,你不得不親自上樓去拿相冊,趁四姐把把相冊拿給周嫂的時間,你在自己的茶杯裏下了毒,造成有人想要下毒毒死你的假象,四姐端了茶到客廳,

果然把你的茶杯放在你跟前,你端起茶杯,走到史行章身邊,假意問候他,把茶杯忘在他跟前的茶幾上,因為幾個茶杯很相似,史行章端起你的茶杯喝茶,中毒身亡,而表麵上,最有可能殺了他的,便是林成西,林小姐是史行章的情人,因為被拋棄心懷怨恨,才會殺了史行章。”

“看到我們被假象所迷惑,真正懷疑起林小姐,你決定推波助瀾,策劃起第二起毒殺,而正是這第二起毒殺,暴露了你自己,太太,你太急切了,這件事做的真是不夠謹慎。”

“第一五分鍾的時間裏,林小姐根本不可能從她的房間走到餐室,然後下毒,再由餐室走回自己房間,她若待在餐室外麵某個地方等著倒有可能,但周嫂說了,她從廚房把蛋奶碗放到餐廳桌子上,沒有遇見一個人,她從廚房的窗戶可以看見有沒有人進出餐室,當然她沒看到有人走進餐室,倒是太太,和杜小姐以及小狗一起下樓,杜小姐和小狗在客廳裏,而你進了餐室去喝蛋奶茶,在這個時間裏,你有充足的時間把砒霜倒進蛋奶碗,小狗衝進餐室,是聽見太太你平時招呼它的口哨聲,杜小姐隨著小狗一起走進餐室,看見小狗撞著桌子,蛋奶碗從桌子上掉下來,小狗吃了蛋奶死掉,是太太你早就預計好了的吧。”

“一派胡言。”史太太鐵青著臉說。

“那麽這個粉盒可以做證。”魯恩拿出在林成西小姐房間裏搜到的那個粉盆,琺琅製的粉盒製造得十分精致,“這個粉盒是大奇公司今年三月分出產的一批粉盒,因為價錢昂貴,所以銷量不佳,而每一個買了這個粉盒的客人,在她們那裏都有登記,大奇公司登記的客人名單裏,有太太的名字,卻沒有林成西小姐的名字。”

“這有什麽稀奇的,可以換成別人的名字去買。”

“這種粉盒大奇公司三月份投入市場,從一月份才剛剛開始生產,而林成西小姐,從去年12月起,就被史行章送到了鄉下,到今年6月份才來上海,她到上海來的時候,大奇公司剛剛把這批粉盒包裝起來,準備運往國外,所以在市麵上,是買不到這種粉盒的,也就是說,林成西小姐根本沒可能買到這樣一個粉盒。”

“她可以通過別的渠道,不管怎樣,想要的東西總能弄到手。”

“對了,想要的東西總能弄到手,這才是太太的個性,太太為了實施自己的計劃,不惜改換姓名,在大華藥店裏買到了砒霜,他們的夥計對太太的美貌印象深刻,也記住了這個別致的粉盒,進來吧。”魯恩拍了一下手。

一個年輕的夥計從房門走了進來,魯恩道:“你看屋子裏坐的諸位,那一位是從你們那裏買的砒霜?”

夥計仔細辨認坐在客廳裏的一眾太太小姐,隻見史太太的臉色變得發灰,她站起來往門口走去,但是站在那裏的警察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是那裏都去不了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