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這真是奇怪(1/3)

馬修琳看見我們,嫣然一笑道:“真巧,兩位先生也在這裏。”

言青笑道:“大偵探今天怎麽這麽悠閑?”

魯恩道:“為了能看到你,我們追到這裏來了。”我們和言青熟不拘禮,時常和她開開玩笑。

言青道:“誰不知道你追的是雲霓,盡跟我說些虛頭巴腦的甜言蜜語,不和你們說了,我們要試衣服去。”

趙心潔微笑和我們道別,和馬修琳一起走向酒店的大廳。魯恩道:“趙小姐一定很別扭。”

“怎麽?”

“受人恩惠,馬修琳對她呼來喝去,她隻有忍耐聽候,她性情和順,骨子裏並不是一個願意受人擺布的人。”

“真難為了趙小姐。”我同情地說。

上海作家在華運酒店有三天的沈子白作品討論會,一共有六位當紅作家出席了會議,除了馬修琳、言青、羅騰、還有馮玉鍵、張宏聲和溫元應。我們到達時,是他們會議的第二天,還有一天,他們的會議就結束,離開華運酒店了。

許是天熱的緣故,華運飯店裏除開我們和六位作家及趙心潔外,隻寥寥住了幾位外國客人,這些外國客人都是因為慕名東方上海,不顧嚴熱酷暑,乘夏天空閑不遠萬裏從海外飛過來的。

第二天上午我去酒店的泳池遊泳,消磨時光,卻見葉尚得已經在泳池是遊泳了。我猜他是昨晚很晚或是今早來的飯店。果然,葉尚德在昨天聽說馬修琳小姐入住了華運酒店,他立馬就跟了來,自己解釋說:“我是怕修琳再出什麽事情,那個羅騰,和金沙幫他們有勾結,做過很多壞事情。”

我忍不住勸他說:“不過一點兒小事,羅騰的心胸不會那麽狹窄,揪著一個女孩兒不放。”

“先生你有所不知,羅騰這個人,最恨誰說他頭禿,修琳那性子,激動起來什麽都不管不顧,她說他是死禿子,羅騰曾為一個小孩說他頭禿,幾乎把小孩打得殘廢,他不會放過修琳。”

“要不然青天白日的,他能怎麽樣?”

“修琳一個女孩兒家,總是吃虧,她又不是個善於保護自己的人。”

葉尚德對馬修琳的愛意讓人感動,我們去北平前,有聽說他們準備定婚,不知定婚禮舉辦了沒有?然而葉尚德一聽說定婚禮,垂頭喪氣說:“本來修琳的口氣鬆動了,我還請英國的設計師設計服裝,後來又為羅騰這事,耽擱住了。”

馬修琳小姐的性情,可不象是有什麽能阻擋住她想做的事情,恐怕還是因為和葉尚德共同生活沒做好準備,才不願定婚的吧,羅騰也湊趣,鬧騰出這麽一出事來,給了馬修琳拒絕葉尚德的口實。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到了下午時,聽孟長然說,作家們明天就要走了,他們今晚要在大廳舉辦個酒會,介時將邀請我們和住在飯店的兩三個客人人參加,住在飯店也是無聊,我們就欣然答應了。

晚上七時,我和魯恩穿戴整齊來到大廳,大廳左側是自助餐室,上麵放著各類食品,中間按三角形布置放著桌椅,言青坐在椅子上,她旁邊坐著馮玉鍵、張宏聲和溫元應,旁邊的一張桌子上,坐著羅騰一個人。右側是一個舞池,舞池邊上有一架鋼琴,孟長然和一個工人在調試音響,顯然作家們沒有請樂隊,而是用音響代

替了樂隊。

我們走進去,言青站起來迎接我們,隻是羅騰看見我們,象是想起來什麽匆忙站起來,往外走去。他的不尋常的舉止讓人懷疑,言青也察覺到了,笑道:“別去管他,羅騰就這個樣子。”

張宏聲把自己的椅子拉開後,又從旁邊桌旁拉過來兩張椅子,讓我們坐下,幾個男人眾星捧月一般,捧著美女言青。魯恩道:“怎麽不見馬修琳小姐?”

言青道:“她和葉尚德在一起。”又笑道:“哎,過來了,修琳對男人真有一套,冷一陣熱一陣,叫葉尚德摸不著頭腦,隻好束手就擒。”

“你不還是一樣。”馮玉鍵笑道,三位男作家打趣起了美女作家言青。

酒店的侍應接二連三往餐台上端上食品,美食的香味讓人胃口大開,溫元應看著大門招呼道:“修琳怎麽還不下來,你要是再不來,我們就先吃了。”

言青笑道:“做東家的不來,客人倒先吃上了。”

溫元應低聲笑道:“有錢就是好啊,可以無所不為,單為一件事請眾筆手相助。”

魯恩的眼睛看著牆壁,不知在想什麽,我卻聽明白了,馬修琳此次組織作家來酒店,是為了沈子白此次出版書的事,請作家們作文推薦,但為何也請了羅騰來,是了,和羅騰鬧了過節,冤定宜解不宜結,想借次機會和好吧,可憐那葉尚德,蒙在鼓來,一意來護花,不知道這朵花做人辦事,高明得很,一點兒都不遜色於他。

這時,葉尚德攙著馬修琳一起走進大廳來,馬修琳打扮得尤其漂亮,看著我們,歡笑道:“大家都來了。”一回頭:“羅騰剛出去了?”

“剛剛出去。”言青說。

“趙小姐怎麽不見?”魯恩道。

“哦!她馬上就下來,我先吃飯吧,我餓了。”

主人既然說出口,眾人便走到餐台前取盤和勺子,各自往自己盤內選愛吃的食品,吃到中間時,孟長然調試的音響好了,音響內放出了音樂,在音樂聲音底下,人的聲音自然變小了。我們吃完,回身坐到椅子上,看見羅騰也在餐室吃飯,不過他身邊多了一位外國美女安格斯,羅騰一邊往嘴裏送著食物,一邊和安格斯說著話。

飯後,羅騰和安格斯率先跳起了舞。溫元應也向言青邀舞,馮玉鍵問馬修琳跳不跳舞?馬修琳環顧左右說:“心潔怎麽還不來?孟先生,請你到我房間看一下趙小姐,讓她趕快到大廳裏來。”

孟長然去了一會兒,又走回來,彼時舞會已開始,隻有我和魯恩坐在那裏,別的人都找到舞伴,在舞池裏跳舞,隻是馬修琳看見孟長然回來,便走過來,問道:“心潔怎麽沒來?”

孟長然的臉色灰白,他向馬修琳做了個稍等片刻的手勢,走到魯恩身邊,低聲說:“魯先生,飯店裏發生了大事情,趙小姐,她死了。”他的眼睛並沒有向馬修琳看。

“你想怎麽樣?”魯恩處變不驚,知道孟長然心內已有想法。

“老板這些天不在國內,店內事情全權有我處理,——誰都不願自己飯店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想請魯先生受理這個案子,至到真相大白,這期間最好不往外公布,若是傳揚出去,會影響飯店的生意,至於費用,請先生隨我到辦公室自行在支票上填寫。”

瞞恐怕是瞞不住的,這些客人?”魯恩看了看舞池裏的客人。

孟長然咬著牙說:“能瞞一時是一時,我隻盼著魯先生能盡快破案,等真相大白,這時就過去了。”

馬修琳走近孟長然問道:“心潔怎麽了?”

魯恩馬上把馬修琳帶出大廳,勸她說:“你要鎮靜,馬小姐。”

跟隨他們一起走出大廳的,還有我、孟長然和葉尚德,在上二樓的時候,孟長然說了他發現趙心潔的過程。他受馬修琳之托走向二樓馬修琳和趙心潔的房間,他敲門聽不到回聲,便從服務台拿了備用鑰匙打開門,房間裏靜悄悄的,並不見人,他一邊叫著趙小姐一邊向各個房間看,包括陽台上,都沒有人。他以為趙小姐出去了,正準備出門時,看到浴室的門是鎖著的,他順手在浴室門上敲了敲,又推門,發現門的插銷是從浴室裏邊插上的,但浴室裏麵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他用力喊了幾聲,還是沒有聲音,他覺得奇怪,這時恰好有兩個侍應生經過,孟長然喊住他們,三人一起,用力撞門,浴室的門被撞開,他們看見趙小姐穿著浴衣,倒在地上,她的一側腦袋上,往外冒著血,而她的右手裏,握著一把手槍。

聽說趙心潔死了,馬修琳啊了一聲,似乎站立不穩,她一旁的葉尚德趕緊扶住了她,而馬修琳,仍在瑟瑟發抖,她連走一步都困難。葉尚德道:“我們就不進去,在這裏休息。”

但馬修琳勇敢地說:“我要去看看心潔。”她低吟一聲:“可憐的心潔,她的思想壓力太大了。”

馬修琳的話讓我想起上次和趙心潔交談時,她的憂愁,沈子白似乎成名在望,而她認為他們之間的差距愈發拉大,這種心理作用下,會不會促使她自殺呢?浴室門上的插銷是從裏邊插上的,從這一點來看,她自殺的可能性很大。

我們來到馬修琳和趙心潔的房間,這是一個豪華的套間,房間裏幹淨整潔,隻是房間沙發前邊的茶幾上,放著一個盛衣服的籃子,浴室的的門歪斜著,釘在門框上的插銷條已經翹起,顯然經過外力作用,把釘在插銷條上的小釘子撬起了。這是一個隔開的房間,最裏麵是衛生間,外麵的隔間是浴室和化妝室,趙心潔的頭發由毛巾盤在頭上,身上穿著浴衣,她趟在化妝桌旁邊的地上,左手裏握著一把手槍,而她頭部的左側,則往外冒著血,流順著她的身體,流到了地板上。

馬修琳看到趙心潔的屍體,哭泣道:“心潔,你怎麽能這樣?你心裏有什麽不痛快可以和我說嗎。”她想撲過去抱住趙心潔的屍體,但是被葉尚德緊緊拉住,葉尚德把癱軟的馬修琳抱到外麵的沙發上,勸她說:“修琳,人死不能複生,你要好好的。”

馬修琳的話提醒了孟長然,他幹咳一聲,問魯恩道:“你看,趙小姐會不會是自殺?”

“很象是。”魯恩沉思道:“但趙小姐她不是會使用手槍的人,她這樣一個文靜的女孩子,家境又不富裕,她從那裏接觸到的手槍?她也並不象是喜歡射擊遊戲的人。”

孟長然極盼著趙心潔是開槍自殺的消息,對魯恩的話並不能信服。“浴室的插銷是從裏邊插上的?”

“我也在想這件事,真是奇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