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業調蔽(1/3)
忽然，隔著客廳月洞門不遠處，一扇雕花的門“咯吱”一聲開了，走出來一個年齡四十上下的婦女，婦女盤著頭，穿一件玉色盤扣大襟上衣，黑色褲子，看氣質並非做粗活之人，而衣著類似仆傭。
婦女走進廳，看著他們，微笑道：“其聲來了。”
陸其聲道：“嬸嬸你在夫人房內，夫人好些了麽？”
婦女道：“她那個病，我說是疑心病，去掉疑心就好了，我在這裏住了十幾年了，哪兒裏見過鬼。”
陸其聲笑道：“人一上年齡或是一生病，就說見神見鬼，究其原因還是軟弱，夫人年輕的時候，殺伐決斷，可沒見怕過什麽。”
婦女歎氣道：“家越來越不如以往，人也越來越不如以往了，這位就是陳生的朋友？”
“敝姓魯，單名一個恩字，太太是？”
婦女道：“我不是太太，不過叨夫人善心，容她收留罷了。”又道：“我娘家姓周，和陳夫人是妯娌，戚家祖先也不保佑戚家，人丁艱
難，家業也越來越調蔽了。”
“戚太太。”魯恩微笑道。
“我叫周音蓉，年少時也讀過幾本書，不值得一提，——都是過往了，惹魯先生見笑，我這個年齡，也看開了。”周音蓉臉上浮出傷感，想來年少時家境不錯，人到中年，依傍別人生活，再怎麽著心內都不平坦。
正說著話，那扇雕花的花又被推開了，有些佝僂背的陳生陪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出來，男子年齡大約在三十五到四十歲之間，手裏提著醫藥箱。他的眼睛看著魯恩，眼神很是機靈。
陳生看見魯恩，道：“魯恩，你先坐，我送送方執中醫生。”
那位方醫生衝魯恩點點頭，和陳生一起向門口走。魯恩道：“夫人有幻覺嗎？她看見什麽了。”
魯恩一說陸其聲和周音蓉都笑了，陸其聲道：“夫人說她房間裏有個鬼，已經來過兩次了，找道士打醮，法師驅鬼，都不能讓她滿意，一定說鬼就在家裏，陳生無法，隻好請你
過來。”
“方醫生怎麽說？”
“一般精神疾病都會引起幻覺，心理障礙也會，估計家計不如以前，家裏人又個個依傍她生活，夫人內心感到緊張、焦慮，此外大腦病變也會引起幻覺，方醫生讓夫人去上海做腦部檢查，夫人不去，一口咬定她腦子沒病，她看到的就是鬼。”
“那麽方醫生來鬆庭，夫人並沒有拒絕。”
周音蓉道：“夫人有風濕病，這段時間方醫生天天來，給她按摩。”
陸其聲笑道：“他天天來，還不會是為了佩顏。”
周音蓉板臉道：“不要胡說。”
一個身材矮小、體形削瘦的老婦不知何時走出了房門，站在月洞門外，威嚴地看著他們，周音蓉和陸其聲收起笑容，看著婦人。陳夫人威嚴地問：“陳生的朋友來了？”
魯恩站起來道：“魯恩很榮幸能夠見到夫人。”
“音蓉，客房收拾了沒有？”
“早弄好了。”周音蓉提起魯恩的皮箱，道：“我送魯先生去客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