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很有意思(1/3)
午飯時不見了陸其聲，除了陳夫人，還有另外一對年輕男女來到了餐室裏，女人年齡略長，身材瘦削，二十八九快三十歲的模樣，臉上似乎帶著怨意，穿一件月白旗袍，頭發盤著；男的年齡有二十三四歲，臉上有蒼惶之色，坐在那裏怔怔地想著什麽。陳夫人相當威嚴地坐在主位上，周音蓉幫著一個傭人端飯菜，如同傭人一樣服侍大家吃得差不多了，這才坐下來吃飯。陳生也並沒有和別人介紹魯恩，整個吃飯過程沒有一個人說話，看來戚家一直按照“食不言”的古訓生活。餐廳的氣氛相當壓抑，如同整幢房子給人的感覺，灰暗、壓抑、破敗，有什麽剛剛露芽而被劈頭蓋臉掩埋的陰鬱。
魯恩住的客房在一樓，房內家具簡單，打掃的很是幹淨。魯恩很滿意床單枕頭都是新換的。窗外是七月天的大太陽，房內卻很陰涼，陳生說的不錯，在這裏過夏天，如果戚家人再和睦熱情一些，是最理想不過的避暑地點。
魯恩從箱內拿出一本書，剛剛掀開，陳生就進來了，這個邀請他來鬆庭的人，從他來到這裏，他們還沒顧上單獨說話。陳生比兩年前更加佝僂，神情帶著一股畏縮，魯恩憐憫地想：這個被生
活遭遇打擊怕了的人。
陳生抱歉地說：“早聽說你在上海開偵探事務所，一直忙亂，沒有去看你，這回請你來，是我遇到了麻煩事，請你相助。”
“你且說是什麽事？”
“你知道，我是由姑母扶養長大，姑母如同是我的母親一般，畢業以後，我在上海工作過一段時間，後來改行做生意，都沒有成功，說來漸愧，如今生活需用，還由姑母供養，姑母膝下除了我，還有佩顏和佩芸兩個孩子，今天中午你已經見到了，隻是他們並非姑母親生，而是抱養的孩子，姑母待他們如同親生，佩顏心血**學過一陣護士，做過一陣小學老師，如今和佩芸象我一樣待在家裏，由姑母供養，但家計漸漸不如以前，今天春天，又賣了僅剩的兩間鋪子，姑母的心情不如以往，老是說在家裏看到了鬼，為了安慰她，請了道士法師做法，都不能去驅掉她的疑心，隻好請你來了。”
魯恩笑道：“應該找精神科醫生來才對。”
“姑母堅持說她看到的就是鬼，不是幻覺，我有點兒懷疑。”
“是有人扮鬼要謀害她麽？”
“她看到的是真實的，家裏就這些人，沒人會扮鬼謀害她，沒有理由啊。”
“嗬嗬，你懷疑
家裏真有鬼，讓我代替那些道士法師來幫你驅鬼是嗎？”
“你不要笑，以前我也不信有鬼，不過這些年的經曆讓我明白，靈異的事是有的，很多事情不能解釋清楚。”
“你說的我明白，照常識來看，鬼是經常出沒在灰暗破敗的房子內。”魯恩透過窗子看荒敗的院落。
陳生明白魯恩話裏的意思，喃喃說：“姑母愈上年齡，脾氣愈執拗，其實早些年，她為我在上海買了間公寓，方執中建議她換個地方住段時間，她不肯搬走，說家裏有這麽多事，一定要住在這裏，就在我給你寫信的前幾天，下暴雨，鬼又到她房間裏，把她嚇昏了。”
“那麽現在，晚上就由周音蓉陪她一起住了。”
“音蓉嬸嬸是個好心腸人，她來鬆庭十幾年，一直服侍姑母，這幾年傭人們都走了，家裏隻乘下她和廚房裏周嫂，還有整理院子的老戚，老戚年齡大了，顧不過來，原來管院子有兩人，門房一人，現在隻留下他了。”
“這麽說來，鬆庭就住著你們主仆七個人。”
“所以姑母說看見鬼，我很懷疑。”
魯恩沉思道：“是很蹊蹺。”片刻又揚起眉道：“一個平常的家庭忽然出現鬼，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