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與眾不同(1/3)

午睡過後魯恩來到客廳,陳生正坐在椅子上看書,陳生招呼他坐下,問他可有感到不便之處?

魯恩笑道:“浴室還好。”陰暗頹敗的房子裏有個寬敞明亮的浴室,不能不說是個意外。

“那是佩芸找人改造的,他在上海學建築,回來後把兩個房間改造成浴室,還是他親自畫的圖紙,找人督工建造,姑母對他的改造很驕傲。”

“佩芸沒有畢業嗎?”

陳生歎道:“中途退學,一年前還在學校裏好好的,忽然從學校裏回來,不肯再去,說他不適合做一個建築師,還是畫畫好。”

正說著佩芸,佩芸走下樓來,看見他們,笑道:“我正想請兩位鑒賞我的畫。”

魯恩笑道:“我對美術,外行得很。”

“魯先生謙虛了,陳生可說先生無所不通,我的畫法技劣,先生不要見笑。”

佩芸的畫室在二樓一個房間,裏麵堆滿畫作和各種紙張,畫板上有張半成品的鬆庭麵貌圖,還有一張是位年輕小姐的畫像,上麵寫著姚**的名字,陳生笑道:“**看到她的畫像,一定很高興,你預備送給她嗎?”

“她若是不嫌棄的話。”

“哪裏會?麗嬡對你的心意,我們誰不知道?姑母也喜歡她,姚家有資產,麗嬡會有豐厚的妝奩,你在猶豫什麽?”

佩芸的神情忽然蕭索起來,他冷漠地說:“我現在這種狀況,怎麽能戀愛結婚。”

陳生還要反駁,魯恩笑道:“畫畫的某個瞬間,會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佩芸,你可有這樣的感受?”

佩芸拿起畫筆,在一幅畫上補補畫畫,道:“憑借自己的感覺去感受形體、形狀,讓我很明確能分辯這件事是否適合我,我能知道這些就夠了

,感覺自己無所不能?沒有,魯先生,我們人類無能得很,生活在既定的規則範圍內,一點兒不能越軌,人是很渺小的。”他的手忽然抖動,在畫布上落下了重重的一筆。

也許是他們太專注於佩芸作畫了,魯恩偶一回頭,正看見老戚那張醜陋的臉,眼睛冷冷地看著佩芸作畫,心內也是一凜,老戚手裏抱著一包畫紙,陳生也看見了他,驚道:“老戚,你不要嚇人。”

老戚冷冷放下畫紙,悄無聲息走了出去。佩芸上前展開畫紙,道:“我沒有訂購畫紙,這些是誰送來的?”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年輕女孩走了進來,女孩兒一臉的興奮,道:“佩芸,我同事去上海,我讓他給你捎了畫紙回來。”

佩芸臉色一暗,道:“**,我和你說過,我不喜歡有人控製我。”

姚**委屈地說:“不就是些畫紙嗎?我看你的畫紙用了不少,幫你買一些,我錯了嗎?佩顏姐,你說說。”

從門外走進來的佩顏道:“幫你買畫紙怎麽錯了,佩芸,你的性子非得改變不可。”

佩芸從衣兜內掏出一卷錢遞給麗嬡,冷冷地說:“那麽謝謝你了。”

姚**氣得轉身往外跑,佩顏歎氣道:“佩芸,你不能這麽對她。”

佩芸看她,譏刺道:“我不象你,能對方執中那樣好。”

“你。”本來平常的話卻讓佩顏紅了眼眶,她垂頭喪氣往外走。佩芸煩躁地把畫筆一扔,魯恩看不得女人哭,隨著佩顏往外走,陳生追上他,小聲說:“方醫生的太太故去以後,他開始追求佩顏,佩顏說對他沒感覺,姑母認定這是樁好姻緣,罵過佩顏幾回,佩顏的態度已不那麽堅決,家裏若不是多出這麽個

事情,姑母已安排他們訂婚了。”

此時的佩顏,並不看隨後跟著她的二人,她走進自己房內,關上了門。

魯恩輕輕叩門道:“戚小姐,我想和你談談。”

房內並沒有回聲,魯恩又叩門,陳生說:“她就這樣的脾氣,過一會兒就好了。”

魯恩嚴肅地說:“不,陳生,佩顏有著很重的心事,她所做的一切,都在強做歡顏,她並不是一個強壯的人,可能她的包袱壓在她肩上,她已不堪重負,說不定那件事那句話就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你要多留意她。”

陳生默然道:“我能做什麽?”

“我知道你不願意麵對,但人生在世,不能逃避,你、佩顏、還有佩芸,你們都在逃避。”

陳生哂笑:“姑母說我們都是不中用的人。”

“陳夫人以一人之力,撐起一個家,委實不容易,她是個意誌堅強的女人,魯恩很敬重她。”

兩人來到樓下,看見姚**獨自一人坐在窗台前,看著窗外。陳生勸她道:“**,你不要生氣,佩芸就那脾氣,他人是很好的。”

姚**已然恢得過來,她笑道:“這個我知道,搞藝術的人都有些與眾不同,我不和他計較,他好起來對我是很好的。”

魯恩由衷讚賞,象姚麗嬡這麽大度可愛的女孩子,很少能遇得到,似乎一個陽光、快樂的年輕男子更能配得上她。

這時,隔著月洞門那扇雕花的門慢慢開了,陳夫人走了出來,瘦小的陳夫人一身威嚴,喚道:“音蓉。”

周音蓉從走廊的某個房間走出來,道:“大嫂,這會外麵太陽還大,稍等一刻,我們再出去。”

但是陳夫人看著坐在麵前的三個年輕人,道:“你們也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