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點兒顏麵都不留(1/3)

魯恩看著燈火通明的房間,慢慢道:“夫人一定說見到了鬼,家裏其他人並沒有看到,除卻生病時幻覺,怪異得很,那是什麽?”他看到樹蔭下有人影晃動,走過去查看,然後樹後卻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他正在思忖,忽覺身後有異,回對一看,正對著老戚的一張醜臉,縱然經曆過無數恐怖事件,他未免還是嚇了一跳,喝道:“老戚,你在這裏做什麽?”

老戚看了他一眼,順著甬道往門房走去。

魯恩朝房內走去,剛走到樓前,聽見樓上一個溫柔的聲音說:“今天不是我有意說出來的,你不要生氣。”

是佩芸的聲音,極盡溫柔,在說道歉的話。魯恩走進房內,看見姚**滿臉歡笑地下樓,麗嬡看到他,道:“魯先生,你去哪兒了,我們打牌吧。”這個活潑的女孩兒,一點兒不見外,把鬆庭當成是她自己的家,真是個讓人喜歡的女孩兒。

姚**又去喊陳夫人打牌,陳夫人因要收聽收音機,隻喊來了周音蓉,然後和陳生、佩芸四人一起打牌,周音蓉的情緒不是太好,佩芸和**卻很高興,輸了錢也嗬嗬笑。打牌中間**說:“嬸嬸,床單我自己換好了,又有勞你換,謝謝你啦。”

“那個房間空了幾天,知道你要住下,就把床單換了,你上去看了。”

“我剛去房間看過,還在**躺了躺,——下樓喊你們打牌,四個五,贏了,拿錢,拿錢。”

魯恩聽得卻是一怔。

大概十一點的時候,牌局散了。魯恩回到房間休息,他在似睡非睡中,聽見窗外有腳步踩倒花木的吱嘎聲,他急忙起來,走向大門,果然大門沒有關鎖,他走出去,看見院子在夏天溫熱月亮照

射下,荒草沒沒,蟲聲唧唧,並不見人影。魯恩沿著甬道向前走,走到一簇荒草前,周音蓉慢慢從草叢後走了出來。

“魯恩先生,您還沒有睡啊?”

“我聽見有腳步聲,出來看看。”

“啊,腳步聲,這個時候,誰會來院裏?”周音蓉左顧右盼。

“沒有人就好,可能是我聽錯了,周小姐,今晚警鈴沒有開嘛?”

“啊,時間長沒事,大意了,我這就去開。”

第二天,魯恩經過通往後院的穿堂門,風從門上花隔間吹進來,吹得人遍體生涼。花隔下邊的門環上,掛著一把鎖。而花隔的間隙那麽窄,連他的小手指都伸不出去。他試了幾次,隻好放棄。正當他放棄要離開的時候,釘著綠窗紗的門簷上端窗戶上有什麽一閃,魯恩伸手,從窗紗上把那東西拿下來,原來是個細小的發夾,不過發夾陳舊,上麵的白漆已剝落。

這是枚廉價的發夾,通常夾在鄉村貧女頭發上。魯恩來到客廳,看見周音蓉經過,便道:“周小姐,你見過這個發夾嗎?”

周音蓉看了看發夾,道:“不是我的,你從那裏撿的?”

“會不會是周嫂的?”

周音蓉不在意說:“那麽舊的夾子,是周嫂丟掉的也不一定,扔掉吧。”

魯恩把發夾扔到紙簍內,來到餐室,周嫂正端了菜上桌,魯恩笑對她說:“每天的活兒都這麽多。”

周嫂抱怨說:“可不是,以前光管廚房,現在還得打掃房間,工錢是長了一塊,我幹的,可是兩個人的活兒。”

“總有時間歇一會兒,去房後麵鬆林散散步。”

周嫂叫起來:“我的老天爺,我還是一個月前去的鬆林,天下雨了,給夫人送傘,天天累得要死,沒活兒

就想坐著,我才不想到外麵去。”

“夫人很喜歡到鬆林散步啊。”

“要是她身上不痛,天天下午都出去,有時喊著侄少爺、少爺小姐陪著,有時就周音蓉陪她去。”說到周音蓉名字時,臉上的表情很不滿。

外麵響起了腳步聲,周嫂也就不說了,把飯菜端齊,退了出去。

早餐剛過後,陸其聲就來了,提著一袋子雪梨,把梨放到桌子上,一邊往外掏,一邊笑道:“這是夫人愛吃的蜜雪梨,我削一個您嚐嚐。”拿著一個往廚房去。

陳夫人淡淡說:“你放在哪兒吧,我這會兒不想吃。”

又說:“你沒和方執中一起,他今天還要來。”

陸其聲清清嗓子:“他忙得很,昨天診所裏收了好幾個病人,忙到很晚。”

陳生道:“執中對我們夠好的了,隨喊隨到,若說賺錢,我們付的診費並不多。”

陸其聲笑道:“他來這兒自有他的目的,再說,他那裏好意思收錢?夫人不是已經在勸佩顏姐,等再過段時間,恐怕鬆庭就是他的家了。”

陸其聲口沒遮攔,不知道他的話已經得罪了人,當時佩顏便把椅子一推,朝樓梯走去。

佩芸也有些惱怒:“你不要胡說。”

沒想到陳夫人倒說話了,她威嚴地道:“佩顏別走,是該把話說明了,其聲沒有胡說,佩顏坐下,把你心裏怎麽想的說出來,你說不想結婚,為什麽不想結婚?你也到上海讀過書,知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道理,你給我說說,在月浦,有哪家的姑娘長到二十九了還沒有出門?方執中有哪裏配不上你,他能看中你,是你的福氣,倒是我這個做娘的,太縱容你了。”

佩顏坐在那裏,眼睛看著別處,一言不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