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簡越衝到嚴策麵前開口就是這兩個字,嚴策心生猛的痛了一下,連忙脫下身上的外套往對方頭頂蓋,“好,回家,馬上回。”

“哎,不是……”薛擇望著那兩個人相扶遠去的背影無語凝噎。

沒想到簡越一口氣跑到街西邊來了,這邊是商業區,嚴策很少帶他過來,也難怪簡越找不著路回去。

進到家門,嚴策就急著要帶人去洗澡,想斥責又實在不舍得,“下次不可以去淋雨,就算生嚴策的氣也不可以知道嗎?”

簡越坐在浴缸裏,手裏拿著浴球一言不發。

“好了,嚴策知道錯了。”嚴策跪在浴缸旁,擰幹毛巾給對方擦臉,“我以後不那樣了,對不起,越越不要生氣了。”

簡越其實知道那不是嚴策的過失,隻是大概某件事後,他生理上就開始有些害怕這個。

“嚴策是大混蛋對不對。”嚴策拿起對方的手在自己臉上扇了一下,“不生氣了,也不要讓嚴策找不著好不好?”

簡越點了點頭,奪過了對方手上的毛巾,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嚴策擦臉上的淚水。

“以後不要跑太遠,我會找不著的。”嚴策握著對方的手親了又親,驚魂漸定給了他一種世界重建的感覺。

待兩人洗幹淨換上幹爽的衣服,嚴策才回來把沒做好的飯做了,兩人吃了午飯後,嚴策準備帶簡越出去逛逛,看看有沒有什麽雨過天晴的彩虹。

而簡越突然想到了什麽,停下了步子,去摸嚴策的口袋,“錢。”

“錢?”嚴策立馬從兜裏摸出錢夾,“怎麽啦?”

簡越攥著錢夾,努力的組織了一下語言,“酒錢。”

“酒錢?”嚴策先前是聞到簡越嘴上有點酒味的,於是笑問,“越越去喝酒沒給人家錢嗎?”

簡越極為負責任的嗯了一聲。

“是今天打傘的那個人嗎?”

“嗯。”

“那我們去把錢補上。”嚴策說著蹲了下去,給簡越別起褲腿,以防踩水濺到褲腿上。

兩人很快就找到了那家酒館,也找到了薛擇,薛擇一看到兩人緊握的手就明白了。

“哎呀,沒事的沒事,才多少錢啊。”薛擇口嫌體直的從簡越手裏抽走了一張五十,然後補了十塊回去。

嚴策上下打量著薛擇,謝道:“薛老板,先前謝謝你收留我愛人了。”

“那倒沒有,我就看他傻兮兮的還不會說話,就邀請他進來喝一杯了。”薛擇說完才發覺自己說錯話了,“額,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嗯。”嚴策也覺得對方沒有惡意,笑著臉看簡越道:“是有點傻,不太愛說話。”

“哦,我還以為他不會說話呢。”薛擇感到不可思議。

嚴策心情好了很多,也就多跟薛擇多聊了幾句,“那倒沒有,他很會說的,之前經常罵我來著,很可愛吧?”

“額,是嗎,嗬嗬嗬。”薛擇掰著一個橘子吃,“有空帶他多過來玩啊。”

嚴策這倒是樂意的,開玩笑回應說:“好的,如果薛先生不會看上我愛人的話。”

“不敢不敢。”薛擇連忙擺手,“看上也不行啊,我估計跟他撞號了。”

這麽一看,薛擇倒是穿得花裏胡哨的,這下嚴策就放心了,但他還是禮貌的解釋了一番:“開個玩笑,薛先生別介意。”

“明白明白。”薛擇臉支著手肘,“有空常來玩哦。”

出了酒館後,嚴策從錢夾裏抽了幾張票子放到簡越口袋裏,“要留幾張在身上,不能全部拿去折千紙鶴知道嗎。”

“嗯。”

“要是想自己出來玩,就跟嚴策說一聲,知道嗎。”

簡越連點了三次頭表示記住了,拌著嚴策的手就要帶他去看前邊的水塘。

兩人蹲在水塘邊看了一會兒,嚴策突然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越越,你好好坐著,不要掉下水去,我接個電話。”

簡越點了點頭,嚴策就站到一邊接起了電話。

“喂,是嚴策先生吧,我是陳政,你還記得吧。”

嚴策皺了一下眉頭,“陳先生有何貴幹。”

“嚴先生,我知道傅開之前的所作所為實在過分,可他已經受到了應得的報應,你現如今還要並購走他的公司,是不是太不留情麵了。”

“陳先生,我承認傅先生現在確實不太好過,但並購他的產業並非我趁此機會下手的。”

“這是什麽意思。”

“我和傅先生之間的恩怨你也該明白不是一天兩天了,我遲遲不動手是我顧及在我夫人的情麵上,但這不代表我不會背後算計,傅開算計我的婚禮,私劫走人兩次,你覺得我會無動於衷嗎。”

“嚴先生應該是個磊落的人,傅開人剛剛進去,你後腳就讓人並購他的公司……”

“對於他,我已經磊落很久了,陳先生也是生意人,我並購他的公司絕非一天就能做到不是嗎,至於為什麽今天才得手,隻不過是他現在的劣勢助推了我的計劃而已。”

“他的下場已經足夠他反省了,嚴先生就不能放他一馬?”

“他今天的所有報應大部分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我不否認那跟我弟弟脫不開關係,我要並購他的企業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在這件事上我不打算太磊落,希望陳先生理解。”

“不能收手了嗎。”

“這麽說吧陳先生,我也反思過這個問題,但我在這件事上放的線太長,時間過了太久,我如果現在收手了,涉及的多方股東都會利益受損……”

“你就說吧,是不是你那場婚禮之後就開始算計他了。”

“算是,不過更準確一點,是在他第一次劫走人的那個晚上。”

陳政不再說話,無可奈何之下掛了電話。

嚴策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他也在反複思考陳政說的話,他想給簡越解恨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把傅開的一切收走是他最開始的打算。

顯然如今的傅開確實如陳政所說的不太好過了,嚴策斟酌了一會兒,給何勁發了一條消息:

“百創在京城的產業帶不用盯著了,聯係一下傅開的長兄,讓他替手傅開在京的企業,對,就是我們難啃的最後一條線,另外百創在南方這片的企業照原計劃入購,一家不留。”

發完這條消息後,嚴策收好情緒回了水塘邊上。

說到底還是水,簡越那天從海裏上來之後,總是會抓著機會去看一些和水有關的事物,什麽水塘、魚池每次碰著都要去盯著看很久。

嚴策也明白簡越是在給自己做心裏建設,畢竟讓一個不會遊泳的人在水裏沉沉浮浮實在是窒息。

“你看,有一隻小烏龜。”

簡越拽著嚴策的手,好奇的將半個身子探到扶欄外,目光搜索著嚴策說的那隻烏龜。

然而簡越快要把塘水看穿了也沒見著那隻烏龜在哪,此時嚴策笑著臉湊到簡越耳邊親了一口說:“小烏龜不是在這裏嗎?”

簡越反應過來後就是給嚴策一頓亂打,兩人打打鬧鬧的絲毫沒注意後邊有人過來了。

“噢,你們好熱烈,聽不到我說話嗎?”

來人走近他們,用一聲蹩腳的中文終於把兩人的注意力轉移了過來。

嚴策看到後邊的來人,表情很明顯的驚訝住了,“裏斯?”

一金發藍眼睛的男人兩手叉腰,自信揚聲道:“嗨,好久不見,嚴。”

◎作者有話說:

這算是之前大家疑惑嚴策為什麽一直不對傅開動手的原因了,嚴策認為他一開始在感情裏還沒有站穩跟腳,他是沒有全部立場真的對傅開下手跟對簡越的考究脫不了關係的,嚴策前期在感情裏是沒有安全感的,他也怕自己的出現還不足以超過傅開的存在,所以海島事件後他先做的事情就是辦婚禮確立自己的存在而不是討伐傅開,現在終於更到這一章了,希望大家不要指責嚴策。總體來說,傅開現在屬於是完全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