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滅敵

看到了無常鬼,徐成心中反而泰然自若起來,天命不可違,自己如此死法,也算值得。正準備閉上眼晴等著無常鬼將自已的魂魄在身體中拉出來的時候,小汐在遠處走了過來,上前將他扶在懷中,用力叫起他的名字。徐成用力睜開眼睛,見是小汐,強打起精神將他的手臂抓住,問道:“大家可曾安全?”小汐點點頭,淚水在眼窩內打了幾個轉,硬挺著沒掉下來,哽咽道:“放心吧,都很安全。”徐成有種如卸重負的感覺,眯著眼睛笑道:“這就好,也算是我給了將軍一個交待。”小汐將他負在自己的背上,道:“徐大哥,我背你走。”徐成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黑白無常,笑道:“算了,兄弟,我命不長矣,別白費力氣了,你們快走……”小汐不肯聽他的話,強行將他背在身上,快步向我們前進的方向趕來。

我和欽差、通判兩位大人邊走邊停,行出好一陣,知道這裏距離平安堡已有十幾裏的路程了,一時間追兵到不了這了,便坐在路邊等小汐的消息。過了一會兒,遠處出現一個人影,我們不敢肯定是不是追兵,便躲在路旁的樹叢中觀看動靜。到了近前,才發現是小汐背著一個人,貓著腰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我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忙上前將他攔住,見他背上那人滿身血汙,正是徐成。不由驚呼了一聲,幫助小汐將徐成放了下來。

隻見徐成麵色慘白,身體已經有些僵硬。我們用力呼喊他的名字,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欽差人老見識廣博,伸手搭了一下徐成的脈腕處,測了一下,道:“早已死的透了。”

我和小汐忍不住落下淚來。我害怕欽差診斷有誤,親手去到徐成腕上測了一下,果然一點反應都沒有,知道他確實死了。問起原由,小汐眼中含淚,將事情經過簡單講了一下。我心中悲痛欲絕,忽然想起徐成曾在我們開始行動前,用銅錢占卜過一卦,說此次劫獄救人懸念迭出,而且其中有血光之災,但最後有神器開道,能大功告成。看來這血光之災的卦象被徐成占去,所謂的神器開道,多半是指小汐的羅漢弓數次幫助我們化險為夷。以徐成的本事,他多半已預測到此行不利於自己,但隻要卦上顯示事情能成,便義無反顧,決不退卻,此乃真正的大丈夫,大英雄!

我們在路上逗留了好一陣兒,商議怎麽處理徐成的屍體,這裏距離綏化城尚有五十多裏的路程,我們徒步而行,至少也要走三個時辰以上,把他的屍體背回去倒也可以,可是萬一因背屍體耽誤趕路,被追兵追上來如何是好,不如先將他的屍體就地掩埋,日後平定了平安堡的反賊,再找機會將他重新厚葬。商議好後,我們在樹叢中找了一個現成的土坑,將屍體放在裏麵,用腰刀等物鏟土將坑填平,拾來一塊大石放在路邊,用來作記號。一切收拾停當後,大家在墳邊磕了幾個頭,這才重新上路,奔著綏化城的方向而來。

這時天空己經微微發亮,道路也逐漸清晰起來。我們邁開大步向前行走,剛走出去數裏,便聽見前麵有戰馬的嘶鳴聲,而且感覺到人數眾多。我們大吃一驚,彼此看了一眼,都在想,莫非平安堡在這裏還設有軍隊攔截。此時天色已明,一眼便看出老遠,若是被追逐,想逃走的機會微乎其微,欽差和通判更是被嚇得心驚肉跳,不知所措。我看了他們一眼,心想:“官當的越大越是怕死,也不知徐成為他們兩個犧牲,到底值不值得?”

耳聽兵馬前進聲距離我們越來越近,前方路上轉個彎便可能看見我們,忙叫幾個人躲在路邊的樹叢中,觀察一下動靜再說。

我們剛剛將身子藏好,路前拐彎處便走出一隊人馬。隻見馬上士兵個個盔明甲亮,氣勢昂然。隊伍中央一名戰將身材魁梧,麵帶容光,手持一柄厚背的重鐵戰刀,在他身後一名士兵扛著一杆大旗,上麵寫著“鎮邊”兩個隸書大字。竟原來是鎮邊軍的大隊人馬到了,而隊伍中央的那名將領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好兄弟,時任鎮邊軍外委千總的誌子!

連日來的擔驚受怕,這一刻終於得到了緩解,看到了鎮邊軍,就如同見到了親人一般。我跳出樹林,來到隊伍前,揮手示意道:“停步!”走在隊伍前的都是綏化旗營騎兵隊的官兵,見樹林中猛然間跳出一個人,不禁一陣緊張,以為是有人偷襲,立刻勒馬站穩,待看清楚是我,都十分驚訝,有的與我交情甚好,立刻下馬迎了過來,並同時將消息報告給帶兵的誌子。

誌子一直在惦記我的安危,一聽說我在隊伍前,立刻撥馬過來。見果然是我,高興得飛身跳下馬來,一把將我抱住。我怕他在眾官兵麵前丟掉了為官的尊嚴,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高興過頭,讓眾人笑話。誌子可不管那一套,為官的尊嚴與兄弟感情相比,簡直是一文不值,拉住我的手問長問短。我來不及與他細講,將小汐、通判、欽差三人在樹林中叫了出來,並把兩位大人介紹給他認識。誌子見我們居然將失蹤被擒的兩位朝廷命官救了出來,十分驚訝,也收起了和我的親熱勁,過來給兩位大人施禮。

欽差與通判終於看到了鎮邊軍的兵馬,知道這回是徹底安全了,思想上一放鬆,險些癱軟在地上。欽差品級較高,在官場上混跡的日子也較通判為長,場麵上自然要比他鎮定了許多,忙叫誌子免禮,詢問了一下情況,並問將軍在哪裏,他要麵見。誌子告訴他,鎮邊軍從後半夜開始出發,趕了兩個時辰的路,才到了這裏,現在看到的是鎮邊軍的先鋒隊伍,以熟悉地況的綏化旗營官兵為主,除了部分留營駐守外,其餘的五百多官兵全部在這裏。將軍與軍中眾武官在後麵的大隊人馬當中,整個隊伍共計三千多人,準備在天色大亮前趕到平安堡,發動攻擊,力爭從被動變主動,避免將戰火燒到綏化城。欽差與通判聽說要攻打平安堡,雖然他們是文官,不懂軍事,可還是表示讚同。誌子這才吩咐眾官兵繼續前進,自己則領著我們來到後隊,與依克唐阿見麵。

依克唐阿在一輛特製的八馬戰車中與朱大哥及一幹武官研究作戰計劃,、正在犯愁平安堡有兩位朝廷命作人質,沒有妥善的解決辦法,弄不好會傷了兩名官員的性命。這時聽親兵來報,欽差與通判已被我們救回,正在車外等著參見,不由的喜出望外,忙告訴親兵讓我們上車相見。

我們來到車上,見那戰車內空間甚是寬敞,裏麵不但裝了十幾個人,而且還設有木桌,床鋪等物。眾人正圍在木桌旁觀看著一張綏化廳以及周邊地區的作戰地圖。依克唐阿不認識通判,與欽差卻是老相識,看見他進來,忙點頭招呼,吩咐親兵為我們讓座。車內的眾武官知道我們有事要匯報,都起身告辭,回自己的本部去了,隻有朱大哥和兩名親兵留了下來。

欽差與通判奉旨出京,以及在呼蘭廳與綏化廳被抓的經過,依克唐阿已經聽大內侍衛匯報過,不知道是被抓後的事情,我了解比較具體,便將打入平安堡內,如何與徐成相認,如何劫牢,破解迷陣,又如何毀了副軍師府內作法得來的兩大缸紙人紙馬,以及最後徐成如何為了阻擊平安堡的追兵,命喪火槍之下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其曲折離奇的程度不亞於一部精彩的好萊塢大片,聽得車上眾人驚心動魄,如醉如癡,無不為石牢的迷霧幻陣的神奇,和徐成的慷慨就義而驚歎了惋惜。最後我道:“將軍,現今平安堡內兵丁不過八百,而且有六、七百人是最近新召開的,戰力十分薄弱,咱們若想**平此堡,現在正是時候,千萬不可等兩日後,也就是本月初三,趙鎮的笫二批紙人陰兵功成出關才發動攻擊,到時不但難度加大,而且在對方兵力上也要勝過我們。”

依克唐阿哈哈一笑,用力拍了一下麵前的木桌,道:“戰場上的良機稍縱即逝,本將軍不會給他們翻身的機會。”轉頭對親兵道:“傳我軍令,隊伍全速前進,包圍平安堡,無論他們投降與否,先用大炮轟開幾個口子,殺將進去再說,活捉劉振慶等一幹反賊,力爭在天黑前結束戰鬥。”親兵領命出車,到各部傳達軍令去了。

依克唐阿想了一下,又對另一名親兵道:“派人將徐成的墳塋找到,原地起一座新墳,按七品官的禮節厚葬。”

劉振慶此時正在堡中被鬧得焦頭爛額,隻一夜的工夫兒,不但石牢被劫,就連剛剛到手沒幾日的五千名兵馬也跟著灰飛煙滅了,等了一會兒,又傳來李長生被飛箭射死的消息,每件事都讓他心驚肉跳,坐立不安。忙吩咐下人將趙鎮趙師爺請來,希望他能給自己出些主意。

趙師爺到後,信手屈指一算,不由的麵色凝重,道:“皇上,這正南方向紫氣凝結,漸漸有向這裏壓迫過來的意思,有可能是敵人在調動兵馬要向這裏進攻,請速派人出去打探敵情,遲了恐有不妥。”劉振慶聞聽大吃一驚,道:“軍師,鎮邊軍不能這麽快吧,他們在卜奎等地向這裏調兵,不是說最快也要四、五天的時間才能到嗎?”趙師爺搖頭道:“依克唐阿身經百戰,擅能用兵,鎮邊軍在他的帶領下早被**的訓練有素,不能排除他的兵馬在短時間內集結成功。”劉振慶聽他這麽一說,更增憂慮,道:“偏偏等這個時候到來,咱們此時堡內空虛,如何能抵擋的了鎮邊軍全力一攻。”

趙師爺皺起眉頭,安慰道:“皇上莫急,你既是真龍天子之命,當有吉神護體,萬事皆可轉危為安,船到橋頭自然直,定有解決的方法,不必太過緊張。”劉振慶對他的占卜之術一向深信不疑,聽他如此說,心內稍安,思想一轉,又想起一事,道:“你們的笫二批陰兵神將非要等到後天出關不成,就不能加些工夫,提前兩天?”趙師爺搖頭道:“皇上有所不知,借用陰兵神將本身便是逆天行事,作法所需的天數和主次程序切不可出差錯,否則會失去控製,自噬其身。”劉振慶對陰陽之事不甚了解,也就不再多說什麽,招呼兩名堡丁進來,讓他們留神綏化廳方麵的動靜,有事及時來報。趙師爺見他麵色難看,不便再多說什麽,告辭後與兩名堡丁一同退出屋去。

趙師爺剛走不久,有隨從進屋報告,莫多成覺、胡長喜和範景宣三名貴賓求見。劉振慶吩咐隨從讓他們進來。三人走進屋內,見劉振慶愁眉不展,知道還在為昨晚之事鬧心,不敢詢問結果,一齊拜倒後向他辭行,說皇上登基日期已近,他們須回去布置一番,隨時等待平安堡方麵的招喚,好跟著高舉義旗,大幹一場。劉振慶沒心情與他們多說什麽,吩咐隨從每人送上五百兩的銀票,當作路費,叮囑他們回去後好好準備,有事與孫德忠聯係,三人這才退出房來,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行李,一同出堡而去。

趙師爺回到住所,忽然感到心頭不寧,屈指一算,暗暗覺得有些大事不妙,劉振慶明明是帝王之命,百無禁忌,美中不足的是他命中有三個克星存在,隻要他們在,劉振慶諸事不宜,更別說開疆拓土,皇袍加身了。不過這三個克星真正形成威脅是在百年之後,時代遙遠,原本可以說是不是威脅的威脅。可不知什麽原因,這三個克星竟然穿越時空來到了這個時代,也不知是提前百年投胎做人,還是借助了什麽法力來到現代,反正這三個克星確確實實已經出現了,而且就在不遠處的周圍,似乎正在破壞劉振慶的好事。

趙師爺這一算吃驚不小,他原本以為百年後既使有什麽威脅,自己也足以幫助劉振慶開創一百多年的江山,而自己也可以實現開山創世,成為一代道聖的夢想,可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三個克星提前到來,將原有的所有美夢全部打破,這確實有點讓他始料不及。卦中顯示,克星出現之日,也是龍基崩潰,吉神讓位之時,一切都不可挽回,此乃命中注定,天意不可違背。難怪自己的二師弟乃是道門玄天法身,也會在昨晚喪命,看來若繼續在此久候下去,自己與另外兩位師弟的性命也難以保全,還是趁早走了吧,尋找其它途徑成就偉業,也為時不晚。

一想到走,他又有些放不下這數年來幫助劉振慶的苦心經營,平安堡雖然不大,但所以有今日的繁榮局麵,全是他的心血智慧換來的結果,此時真要他放下,去另辟蹊徑,心中多少有些割舍不下。

正在他猶豫之際,忽然有士兵來報,平安堡四周忽然間湧現出大量的鎮邊軍士兵,已將平安堡團團圍住,不知何因,派往堡外的探子竟沒有一個事先回來報信。

趙師爺聞聽驚出一身冷汗,暗想這報應來的好快。連忙又屈指算了一下,這一次卦上顯示,依克唐阿的大隊人馬已經提前集結完畢,並已在幾個時辰前向這裏進兵,此時早將平安堡圍的水泄不通,他們將出堡偵察敵情的探子全部廢掉,或抓或殺,難怪沒有人回來報信。而自已事先怎麽就沒有算出來,看來是天意如此,劉振慶的氣術已盡。

正當他算卦之時,堡外響起了炮聲,隨後感覺連腳下的地皮都被震得搖晃起來。知道鎮邊軍將士開始大舉攻堡,正在用大炮攻擊堡外的圍牆。平安堡的圍牆單薄,遠不如綏化廳的城牆堅固,隻轟了數炮,便聽見士兵的嘶殺聲響起,顯然是鎮邊軍在轟開圍牆後,湧入堡內,與堡內兵丁短兵相接,嘶殺在一起。

堡牆一破,他知道再也無法挽回敗局了,五千名陰兵被滅,目前堡內隻有七、八百名堡丁鎮守,而且大部分是受荒災投奔過來的百姓,他們來到這裏的目地十分簡單,隻要能有口飯吃,不被餓死便行,雖經過幾天的訓練,但人心煥散,根本就沒有什麽戰鬥力可言,可以說是一衝即散。唯一拉的出場麵的是平安堡原有的一百多名堡丁,他們被楊新之和李長生訓練多年,已經具備了士兵的標準,但憑借這一百多人,根本不是鎮邊軍數千名將士的對手,自己的笫二批陰兵鬼將尚未出關,也給不了任何幫助,看來自己此時若不趁亂逃走,過一會兒,鎮邊軍平安大局,就再也沒逃命的機會了。

想到這,趙師爺轉身到屋內換了一身平民百姓的服裝,拿起自己日常作法用的包裹,出門混入到眾百姓的人群中,伺機離堡而去。

鎮邊軍團團將平安堡圍住,隻轟了數炮,便將堡門和一大麵圍牆轟倒。誌子手持十間房藏寶室帶回來的那柄厚背砍刀,帶領鎮邊軍綏化旗營的眾官兵從堡牆缺口衝進堡內,看見有抵抗的堡丁一律就地砍殺,他有“五丁開山”的神力,又有這數十斤的重鐵砍刀相助,往往一刀下去,兩、三名反叛士兵都要被他一齊砍倒,有如切瓜削菜一般容易,大有人擋殺人,佛當殺佛之勢,平安堡的士兵見狀無不心膽俱寒,紛紛讓路,維恐被他一刀劈中,身體斷為兩截。

我和朱大哥、小汐跟在誌子身後向劉振慶的大宅院殺來,臨近跟前,忽然有一名身穿白盔白甲的平安堡頭目騎馬帶領著十幾名堡丁攔住我們的去路。我和小汐定晴一看,卻原來是平安堡負責帶兵的楊新之,眼見主子危急,領著手下親兵護駕來了。

誌子不認識他是誰,見有人擋路,二話不說,上前便是一刀,那楊新之本是鄉團教練出身,也頗有些武功,手持一杆大槍,以為抵擋住誌子這一刀之後,便趁機反攻。誰知他算盤打的雖好,卻不曉得誌子的神力決不是常人所能擋住的,加上有金國將軍的厚鐵戰刀相助,一刀落下,既便是岩石巨木也要被劈開。隻聽“喀”的一聲輕響,他連人帶馬被削為四段,大片的鮮血飛濺而出,弄得街道上血流成河,方圓兩丈內皆被染紅。

十幾名平安堡的士兵被他的氣勢所嚇,無人再敢上前挑戰,一哄而散。我和朱大哥等人也都被嚇的驚心動魄,暗自慶幸誌子是自己人,不會用刀砍我們,否則遇上這樣的對手,任你武功通天也敢以抵擋。

我們衝進劉振慶的住宅,發現裏麵已經空無一人,正在懊悔之際,朱大哥發現衣櫃門邊夾了一片衣衫,而且櫃體略有晃動,裏麵似乎藏了什麽人,便示意誌子上前搜查一下。誌子手持大刀走到衣櫃前,喝道:“裏麵什麽人,若不快點滾出來,小心將你抬到外麵用火燒了。”這一喊隻是試探,沒想衣櫃內果然有了回聲:“英雄莫急,我出來便是。”說罷,裏麵的人將櫃門推開,跌跌撞撞地爬了出來,我仔細一看,果然是劉振慶。隻見他已經嚇得麵色慘白,渾身直打哆嗦。看了我一眼,立刻認了出來,顫聲道:“孫老弟手下留情,莫傷我性命。”我哈哈一笑,道:“隻要你聽話,我一定不會傷你性命,不過別人可能都不好說了,也不知皇上你頒布過不傷你性命的聖旨沒有。”誌子、朱大哥、小汐等人眼見大功告成,而我又說得風趣,無不開懷大笑。

平安堡內的士兵見大勢已去,無不跪倒舉手投降,偶有頑固不化,執意反抗者,立刻被斬於刀下。隻用了一個多時辰,堡內各處都已被鎮邊軍控製。我們押著劉振慶穿過街路,去見將軍,剛走到街角,便聽見有士兵在一旁高聲叫喊道:“大家快看呀,那人飛起來了。”眾人紛紛抬頭向天空中觀看,我們也跟著抬頭看去,隻見一名老道騎著一隻長木板凳,淩空飛了起來,越飛越高,不一會工夫,竟然飛到了四、五十米的高空中。

我認出木板凳上的道人是趙師弟的三師弟,不知何因,居然能騎著板凳飛起來,知道他是要借此術逃命,不過所用的方式未免太過於神奇。我連忙問身邊的朱大哥,道:“這是什麽本領?”朱大哥眉頭緊鎖,道:“此乃‘奇門遁甲’中的‘天馬行空’之術,可以用板凳、笤帚等物代替‘天馬’使用,法力越高者,飛行的高度、距離也就越遠,這老道法力高深,居然能騰空飛起這麽高,也算是道門中了不起的人物了。”

這時堡內在街麵上的眾人都已看到了這一奇景,無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更有愚昧無知者,以為是神仙降世,忙跪下磕頭禮拜。朱大哥“哼”了一聲道:“什麽神仙降世,不過是妖道的逃命伎倆罷了。”說到這,一眼看到身邊的小汐,道:“用你的羅漢弓射他一下,看看能不能射下來。”小汐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道:“看得入了神,忘了射箭這檔子事了。”說罷,摘下羅漢弓,搭上鐵杆箭,瞄準目標,一箭射了過去。

此時老道已經乘著木板凳飛過了我們的頭頂,正要向堡外飛去。他也預料到下麵會有人放箭暗算,所以手持一隻拂塵,暗自戒備,想以此為兵器阻擋箭、弩等物的偷襲。果然不出所料,下麵的確有人奔著自己射來一支長箭,他見長箭臨近身邊,便在空中揮舞拂塵,準備將這一箭打落後,繼續飛行。可沒想到來箭勢道異乎尋常,自己的拂塵明明已經打到了箭杆上,長箭的方向卻絲毫不受影響,依舊徑直飛來,隻聽“噗”的一聲輕響,已經在他身上穿胸而過。

奇門遁甲之術全憑施法者的意念和功力控製,施法者遭到重創,法術也就失去了效果,登時連人帶板凳一齊跌了下來,幾十米的高空,下墜力量何其巨大,轉眼間就到了地麵上,“咕咚”的一聲大響,震得附近地皮都顫了幾顫,好好的土道上被硬生生地摔出一個淺坑,板登也被摔得四分五裂,而老道更是壯烈,全身上下筋骨寸斷,腦漿噴出老遠,地上眾人無不被眼前的情景嚇得失聲驚呼。

誌子上前翻看了一下屍體,確定已經死了,笑道:“自己不會飛,就不要弄的太高,幾十歲的人了,連地心引力的道理都不懂,悲哀。”

我望著老道的屍體,忽然想起一事,道:“趙師爺到什麽地方去了,怎麽沒看見他?”朱大哥立刻警醒,一把抓住劉振慶的衣領,問道:“你的那位趙軍師幹什麽去了?”劉振慶一臉的茫然,道:“不久前我還在屋內召見過他,後來你們的大軍攻了進來,我就再也沒看到他。”朱大哥知道他此時不會說謊,又問道:“他在什麽地方住?”劉振慶一指西首的一間宅院,道:“那裏就是。”朱大哥不再追問,放開他的衣襟,一揮手,示意我們和他一同前去。我們都知道趙師爺才是我們此次光緒年之行的主要對手,這一切的因果原委也都是因他而起,隻有降住了他,才能徹底破解前任解通判無法投胎作人的魔咒。於是我們將劉振慶交給身邊騎兵營的雷隊長,讓他押著劉振慶去見將軍,我們則一同去尋找趙師爺的蹤跡。

我們快步來到趙師爺的宅院前,見院內虛掩,便推門而入,隻見院內空****的,沒有什麽人。朱大哥指了指屋門,示意我們進屋搜查,誌子害怕屋內有什麽機關暗器之類的東西,便手持大刀走在最前麵,見屋門緊閉,吸取上次抓趙師爺的教訓,不再有任何猶豫,舉刀便將房門劈為兩半,見沒有什麽動靜,馬上衝入屋內,我們也都跟著魚貫而入,卻發現室內空空如也,哪裏還有趙師爺的影子。

我們四處查看了一下,發現地上扔了一件道袍,朱大哥上前拾起,看了一下,道:“趙鎮應該剛走不久,估計換了老百姓的服裝,連平常穿的道袍都沒有帶走,看來走的十分匆忙。”誌子道:“那咱們馬上派兵全堡封鎖,逐一搜查。”朱大哥搖頭道:“不妥,連他的師弟都可以禦風飛行,他的障眼法之術更在師弟之上,普通士兵對他構不上威脅,隨時可以大搖大擺地在人們眼前走過,而不被發覺。”誌子有些著急,道:“這如何是好,難道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他走掉不成。”

朱大哥也覺得此事棘手,看了看屋內的環境,眼光落在牆角處十幾隻壇子上,隻見那壇子每個有一尺多高,壇口用紅布密封著,上麵還貼有紙符,不知裏麵有什麽古怪。於是上前仔細看了看壇子的造型,又研究了一下紙符上書寫的內容,登時喜上眉梢,道:“有辦法了,這是趙師爺用來裝小鬼怪的壇子,咱們可以利用裏麵的小鬼怪來追蹤趙師爺。”我們不明所以,忙問詳情。

朱大哥道:“趙師爺道法高深,驅神弄鬼是其擅長的手段,殊不知人常與鬼怪為伍,身上難免粘有鬼氣,這種鬼氣若粘在常人身上,就會稱之為‘晦氣’,粘上這種晦氣者往往諸事不順,其實每個人來到這個世上,都是上輩子積了福德才能來的,行事自當有神靈庇護,所以有眾多不如意者,皆為這晦氣從中作祟,這種鬼氣對常人來講,可說是一但粘上,想化解除上極為困難,但粘到趙師爺身上卻可以被他的先天罡氣所化解,絲毫不為所害,但卻難以消除這股氣味的存在。在這種氣味的長期熏染下,久而久之,自身嗅起來也就不那麽敏感了。我曾經在何四姨家中看過一本叫《驅鬼秘笈》的書,上麵記載了這樣一條利用養鬼者所養的小鬼來追蹤主人的法術,就是將小鬼放在烈日下,然後用黑布雨傘罩在其頭上,讓它領著用氣味去尋找主人,小鬼害怕被陽光射到,隻好乖乖地領人去尋找主人,此法甚是簡單,我當時隻看了一遍,便記了下來,隻是沒機會操作,也不知是否真的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