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時空輪轉

時光流逝,一晃到2006年的5月份。按照單位規定公務員這個時候可以休徦,按照年限朱大哥可以休假15天,他決定借五一黃金周的七天假和十五天的休徦放在一起,二十來天的時間赴江西龍虎山一遊,本來打算和我一起去,但由於我參加工作不滿一年,也就是未過試用期,沒有休假資格。隻好違背當初的承諾,不能一同前往了。誌子這時身體已經凋養過來了,又恢複了生龍活虎的模樣,一聽要去看望玉真子老道長,馬上在單位請了假,收拾好行李,和朱大哥出發了。

他們走的這段日子裏,我一個人真是有點寂寞,單位沒什麽事的時候,經常在街上閑逛。這一天我走到北二路郵局門前,看見有兩個擺地攤賣古玩舊貨的,其中一個攤主三十多歲的年齡,穿了一件舊西服,他麵前的地攤上擺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什麽小人書,銅盆鐵碗,東西倒是不少,但好像沒什麽值錢的。我本來也不懂行,準備看個熱鬧就走,剛要轉身走開,忽然發現地攤裏有一尊二寸多高的銅像,麵目猙獰,手足揮舞。我小時候家裏過春節大門上經常貼它的畫像,用來驅邪。所以我知道這是一尊鍾馗像,隻見它造形逼真,頗有古風。不由的喜歡上了。於是問攤主這個多少錢。攤主一臉的笑容,告訴我,這東西是他在農村花一百塊錢收上來的,壓在手裏一年多了,如果我喜歡原價給我。

我知道攤主的話不可全信,但是從農村收上來的話似乎是真的。拿起銅像反複看了一下,入手較為沉重。於是提出五十塊錢賣不賣,並且裝作轉身要走,那攤主可能是半天沒碰到買家了,忙叫住我,說我講的也太狠了,八十,行就拿走,不行就算了。

我最不願意和人講價,對自己喜歡的東西向來執著,其實那攤主如果堅持一百塊錢的話,我也會買下來,現在省了二十元當然更好,雖然明知道這個價錢其實還有一定水份在內,就是不想再計較下去,拿出一百塊錢給攤主,攤主找了二十塊錢,我拿著鍾馗像回家了。

到家後,我將鍾馗像用水徹底的清洗了一下,露出裏麵黃銅的本色。端在手裏仔細看著,慢慢的我發現鍾馗像似乎並不象表麵上顯的那樣凶惡,內在裏透著一股子善良。心想鍾馗是為老百姓驅鬼捉妖的,表麵凶惡當然是職業行為,內裏一定是一個古道熱腸的好神仙,不然老百姓這麽多年也不能一直信奉它,當成守護神去看待它。

想到這,不由的越發喜歡起這小小的鍾馗像,鄭重地將它放在客桌上,又洗了兩個蘋果,放在前麵,當是供果。這麽做並非是我信奉什麽,隻是敬重鍾馗的人品。

幾日後的一個早晨,我正在呼呼大睡,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迷迷糊糊地拿起一看,不由心中一喜,是朱大哥打來的電話,連忙接起,原來朱大哥和誌子昨晚已經回到了綏化,經過一夜的休整,旅途的疲勞有的恢複,這麽早找我是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談。

我連忙收拾了一下,跑到樓下。朱大哥開車不一會就到了,我上車後,見朱大哥雖然有點瘦了,但精神狀態卻很好。兩人好久沒見,此時再聚首,心情都很愉快。由於一大早晨都沒吃飯,我們開著車在附近找了一家供應早餐的飯店。坐下後,朱大哥將他這二十來天出門的經曆和我說了

朱大哥和誌子出行的第一站到了北京,短暫停留後,便一路南下,直接到了江西省龍虎山。

那龍虎山位於江西省鷹潭市西南二十公裏處的龍虎山風景區內,為中國道教的發祥地,除山水秀麗外,還被譽為道教的第一仙境。相傳張道陵於龍虎山修道煉丹大成後,從漢末第四代天師張盛始,曆代天師華居此地,守龍虎山尋仙覓術,坐上清宮演教布化,居天師府修身養性,世襲道統63代,奕世沿守1800餘年,他們均得到曆代封建王朝的崇奉和冊封,官至一品,位極人臣,形成中國文化史上傳承世襲“南張北孔(夫子)”兩大世家。上清宮和嗣漢天師府得到曆代王朝無數次的賜銀,進行了無數次的擴建和維修,宮府的建築麵積、規模、布局、數量、規格創道教建築史之最。龍虎山在鼎盛時期,建有道觀80餘座,道院36座,道宮數個,是名副其實的“道都”,是道士的世界王國。

天師府天下聞名,不用如何打聽,兩人就在第二日尋到。問起玉真子其人,府中道人本不想指點,隻是見他們在數千公裏外的黑龍江趕來,不忍心讓他們空跑,於是一名小道士領著他們翻過一道山丘,來到一座石洞前,那石洞外荊棘叢生,似乎少有人來。小道士告訴朱大哥和誌子,王真子道長已經年過九旬,十餘年來一直在這石洞中潛心閉關修道。他是師祖一輩的人物,十餘年來從不見外人,就連新出家的一些小道士都不知道有這一位師爺存在。他負責給老道長送飯,兩天一次,每次都是送到洞前,打個招呼後便走,隔天送飯時再將用過的碗筷拿走,如此也有差不多三個月未見到老道長的麵了。

朱大哥聞聽王真子老道長尚在人世,心情不由的激動起來,直接就要進洞相見,那小道士連忙阻擋住,告訴朱大哥要事先稟告一聲方可,於是小道士正了正衣襟,朗聲道:“師叔祖,黑龍江綏化的故人來訪,但求一見。”話音方落,隻聽洞內一個蒼老且透著濃重的山西口音的聲音應道:“是綏化的朱家老三吧,快快進來,我正有事要找他。”

朱大哥二十多年未聽到這個聲音了,感覺到既遙遠又親切。聽老道士一口說出他是誰,還說正有事找他,不由的十分詫異,隨即一想,這玉真子當年便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事隔這二十多年,道行更加了得,已修得半仙之體,隻是不知他找自己何事,當下快步走入洞中。那誌子隻道觀中道士事先通知了老道士他們要來,也不為然,跟在朱大哥身後進洞。那引路的小道士見他們與師叔祖果然是舊相識,也就不再打攪,轉身回觀去了。

朱大哥和誌子二人進入洞內,隻見那石洞外麵洞口雖小,裏麵卻別有洞天,洞深數十丈,寬敞明亮,抬頭上觀,原來洞頂有一處天然的石縫,一眼看去,竟能看見天上的白雲。洞內牆壁上流水聲不斷,匯聚成一條小溪流向石洞深處。在溪水旁一塊平滑光潔的圓石上端坐一名老道,長須長發,清瘦高挑,雖然蒼老了許多,但朱大哥還是一眼認出了這位當年朱家的救命恩人,那個在婚禮上被趕跑,後又請回來的玉真子道長。連忙拉起誌子上前拜倒在地。

玉真子老道長人雖老邁,精神頭卻似不減當年,在圓石上走了下來,伸手將二人扶起,拉到圓石邊坐下,取出兩個瓷杯,在溪水舀了兩杯水,放在二人麵前,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你二人遠道而來,我這洞中別無招待之物,拿的出手的隻有這溪水,這洞府是我在十餘年前無意中發現的,並且擅自將這洞府取名叫玉真洞,洞中這溪水飲後不但解渴去火,而且有收心束念的功效,符合我道家虛懷若穀,恬淡素樸的理念。”朱大哥和誌子連忙道謝,舉杯一喝,果然清心爽口,翻山越嶺的辛勞瞬間得到不少緩解。

玉真子又問起朱大哥家裏可好,朱大哥回答他,父母己經在前幾年去世了,東門的平房也在十幾年前賣掉了,二哥已搬到威海定居,在一家公司任副總經理,妹妹在哈爾濱一所大學任曆史教師,自已在綏化市直一處機關內任科長,每個人都生活的挺好,感謝當年老道長的救命之恩,此次出行便是特意來看望一下道長,說完將旅行包內帶來的禮物拿了出來,他知玉真子乃世外高人,所以煙酒之類的東西一概不拿,帶的都是長白山的老山參,伊春的蜂王漿等東北特產。

玉真子老道長甚是高興,告訴朱大哥和誌子一定在此多住幾日,下次小道士送飯時讓他多送兩個人的飯菜,也不必兩天一次,改為一天兩次,住就住在這石洞中,與天地為伴,溪水為鄰,豈不快哉!

朱大哥不好打擾老道長的興致,答應了下來。誌子一切以朱大哥為最高指示,當然也無異議。

朱大哥和老道長聊了一會家常,問道:“道長,我們剛才進洞時你說有事要找我,不知有什麽事要我去辦?”玉真子點頭道;“光顧著高興了,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你還記得那個鬼通判嗎?”朱大哥道:“當然記的,當年如果不是家人一時貪念,挖了它的墳,我們朱家也不會丟了三條人命,當時我年齡尚小,但往事曆曆在目,不敢忘懷。”玉真子道:“是啦,我今天找你便是這鬼通判的事。”朱大哥驚訝道:“那通判還有什麽事?”

玉真子道:“二十多年前,我在你家捉了那鬼通判回來,用了三年的時間消了它身上的純陰之氣,雖發現它身上的冤氣太重,隻道是它還記恨挖墳之事,由於你家連續三年燒了三大車紙錢,心想該還的孽帳也還的差不多了,也就沒多想。三年期滿,為了兌現當初的承諾,於是開壇作法,請了祖師爺張天師作證,將那通判打入輪回,好讓它重新投胎做人。誰成想數日前,我正在靜心打坐,忽然間耳根發熱,知道有神鬼來訪,於是讓它進得洞來,竟然是那鬼通判,二十來年的時間它居然還沒有投胎做人,忙問它緣故,那通判告訴貧道,它去找過綏化陰曹地府的判官,那判官說它在陽間為官時,弄丟了朝庭給綏化百姓的一筆銀子,死的時候又被人以陰棺鎮屍之法下葬,所以不能投胎,如果想投胎做人必須找到當年弄丟的銀兩分發給百姓,那是前世欠綏化百姓的債,必須償還。還要找出當年將它用陰棺之法下葬之人,破了他的詛咒,方可重新投胎轉世為人。”

朱大哥驚訝道:“事情己經過去了上百年,當時的人都已經死光了,現在的綏化早己找不出當年的模樣,看來它的這條心願是完成不了了。”玉真子繼續道:“我問那通判朝庭的銀兩是怎麽一回事,那通判告訴貧道,清光緒一十九年,綏化大旱,朝庭緊急下撥了五千白銀用作賑災,由他負責接應運送,但由於通判廳人手不夠,而且這次賑災款項巨大,不敢大意,在綏化駐防的旗營、練軍又不歸自己調配,隻好求助於在當時綏化赫赫有名的永勝鏢局,但就在銀兩送至通判廳官衙的當天夜裏,五千兩白銀不翼而飛,由於知道這是被砍頭的重罪,所以未等朝庭冶罪,第二天就在官衙飲毒酒自殺了,臨死時自覺愧對綏化百姓,高呼死後化為厲鬼,也不會放過那盜銀賊。本想死後到地府閻王那裏去告一狀,誰成想被人用陰棺鎮屍之法困住魂魄,百年的時間別說告狀,就是地府生死薄的名字都被刪掉了。若不是你們朱家挖了它的墳,到現在還難見天日。由於百年來的積怨太深,以致於它出棺後將一口怨氣泄到你們朱家挖墳人的身上,オ引出這麽多的禍事。”

朱大哥和誌子聽得目瞪口呆,這一百多年前,綏化還發生過這等大事,雖然這通判曾害過自家人的三條人命,但確實是自家人先做出對不起它之事所致,事情過去多年,當年的事早己看的淡了。不由的對通判遭遇深表同情,問道:“那我們又能幫上什麽忙?”

玉真子道:“自從我知道了通判的前世的死因,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們這幾日要來,你們朱家與通判是有緣之人,這件事非你們出頭方可了結,說起來事情有些駭人聽聞,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借助乾坤法力將你們送到一百多年前的綏化,調查出銀子的去向,並查出是什麽人用陰棺鎮屍之法陷害的通判,但此行不可改變曆史,隻要讓通判沉冤得雪便可。”

朱大哥與誌子聽得大吃一驚。朱大哥雖然知道這玉真子道長有非凡的能力,但要想將活人送到一百多年前的社會,就如同影視作品中時光倒流一樣,還是不大相信。以為老道長不是在和自已開玩笑,就是他人老糊塗了,在這裏異想天開。看看老道長的神情一本正經的似乎又不是。那誌子卻想都不想,認為老道士就是胡說八道,在這裏沒事磨牙玩。

玉真子知道他們不信自已所說的話,問朱大哥道;“你知不知道道家三十六重天之事?”朱大哥見多識廣,點頭道:“聽說過一點,但具體的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玉真子拈須道:“道家三十六重天,分為六界,第一界有六重天,太皇黃曾天、太明玉完天、清明何童天、玄胎平育天、元明文舉天、七曜摩夷天。第二界有十八重天,依次是無越衡天、太極蒙翳天、赤明和陽天、玄明恭華天、耀明宗飄天、竺落皇笳天、虛明堂曜天、觀明端靖天、玄明恭慶天、太煥極瑤天、元載孔升天、太安皇崖天、顯定極風天、始黃孝芒天、太黃翁重天、無思江由天、上揲阮樂天、無極曇誓天。第三界有四重天,皓庭霄度天、淵通元洞天、翰寵妙成天、秀樂禁上天,第四界是四梵天,無上常融天、玉隆騰勝天、龍變梵度天、平育賈奕天;第五界是三清天,即玉清天、上清天、太清天;最高境界是第六界大羅天。這其中第二十八天秀樂禁上天,在常人眼裏乃是仙人所在地,並不正確,這裏其實就是人們常說的第六空間,人類若是進入此空間,便可以自由穿梭任何年代,這就好比人們坐飛機穿越大洋彼岸後需要倒時差是一個道理。”

朱大哥和誌子聽的似懂非懂。玉真子知道他們不能完全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笑道:“常言道,一人得道,全家雞犬升天,這是道家最深奧的道理,算了,隻要你們照貧道的話去做就可以了。”

玉真子望了望誌子道:“這位小施主可否跟著一同前往?”誌子道;“我當然和朱大哥一同前往。”玉真子點頭道:“如此甚好,我見你孔武有力,便傳授你一套五丁開山的法術,會讓你力大無窮,或許能用的上。”說完拉著誌子的手,將他拉到一旁,教了他幾句咒語口訣,雖然隻有七、八句,但念起來十分的繞口,誌子半個多小時才背熟。

玉真子對朱大哥道:“若要穿梭時空回到一百多年前的綏化,地點必須在綏化本地方可,我這裏有兩件東西送給你,第一件東西,是兩個紙鳶,你回綏化後,收拾好東西,找一間封閉的房間,點燃其中一隻,我就會得到信息,在這裏施展法力將你們送走,回來時也要走這道程序,記住一點,第六空間與我們所處的空間時間上有所差距,你感覺到那邊過上一年、二年,甚至十年,回來時,也依然回到現在這個年代,就如同作了一場夢一樣。第二件東西,是一個錦囊,裏麵裝有貧道寫好的請神貼,我己算到那陷害通判之人定是位能招鬼引魔的高人,從他會使用陰棺鎮屍之法上來看,此人絕對不是一般的風水先生可比,當你們查案到了最後,極有可能與此人相遇,為保證你們的安全,緊要關頭你可將錦囊內的請神貼快速吞下,口中大叫三聲,祖師爺護我。到時張天師自會借你之身與敵周旋,此貼不到最後關頭切不可輕易使用。”說罷取出兩件東西交與朱大哥,又問道:“你還有其它幫手沒有?”朱大哥想起了我,答道:“還有一位小兄弟,是我的莫逆之交,他一定肯幫我。”

玉真子掐指算了一下,道:“嗯,不錯,此人天生一副子時陰陽眼,會派上大用場。對了,你們此番前去定位的時間是在清光緒一十九年,當時社會背景和風俗習慣一定要掌握好,且不可在那個社會製度下做出越軌之事,如若擅自改變曆史,今天的世界也就不複存在,而你們則會永遠留在光緒年間,沒有辦法再回來了。”

朱大哥點頭稱是,心裏盤算了一下:“光緒十一年綏化設立了理事通判廳,那年應該是1885年,光緒十九年就應該是1893年,現在是2006年,也就是說如果此事成功,我們就是回到了113年前的綏化,那時的綏化是什麽樣子,簡直不可想象。”

玉真子道:“那通判告訴貧道,五千兩朝庭賑災銀曾經手綏化的永勝鏢局,你們此去不妨在此鏢局身上打開突破口,一步步查明真相,按說貧道不敢說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但從卦象上也能推斷出銀兩的去向,可是占卜了幾卦,竟看不出頭緒,一定是擅長此道的高人在此卦上做了什麽手腳,極可能盜銀、設陰棺、抹卦之人都是同一人,所以你們此行千萬要小心,切莫在真相揭開前與此人發生正麵衝突,以免害了自身性命。我送你們每人一顆‘老君珠’,在臨行前吞下,可助你們此行身上水火不侵,關健時逢凶化吉。”說罷取出三枚黑色的丹藥丸交給了朱大哥。

朱大哥和誌子又詳細詢問了一些注意事項,玉真子都一一給予解答。並告訴他們若是事情結束可以用燒錢的方式告訴通判前因後果,免的它這樣不明不白地做著冤死鬼。

兩人初來龍虎山,雖然接受了這一重要使命,但也不急於一時回去,陪老道長在山洞中小住了幾日,閑瑕時又在龍虎山轉了轉。那龍虎山原名雲錦山,乃獨秀江南的秀水靈山。此地群峰綿延數十裏,為象山(應天山)一支脈西行所致。景區應天山象山書院是中國古代哲學中“頓悟心學”派的發源地;金龍峰馬祖岩是禪宗史上貢獻最大的禪師之一馬祖道早期參禪悟道的場所;仙水岩的崖墓群是中國葬俗史上的奇觀;“仙女現花”為道教第一絕景、世界第一絕景。山清水美,直看的兩人留連忘返。

匆匆數日,到了休假將要結束的時間,兩人與老道長告別,彼此都知道以玉真子道長的年紀,此時一別在他有年之年隻怕再難相見了。老道長將朱大哥拉到一旁,告訴他自已在黑龍江黑河市有一個俗家弟子,道行己經爐火純青,名叫潘正通,己好久沒有聯係了,現在有可能在哈爾濱,自已這裏隻有他的一個手機號碼,若有需要可打他的手機,他會盡自已所能相助。說完將一個寫著手機號的小紙條塞給了他。

朱大哥與誌子告別老道長,一路下山而去,書說簡短,兩人經過幾日的旅程,順利地回到了綏化。

聽完朱大哥的講述,我覺的簡直有點不可思議,以往雖然聽他講過鬼通判的故事,但隻當成一個普通的鬼故事來聽的,從來沒把它當真一個真實的事件去看待,這次居然要實打實地穿越時空去拯救它,瞧朱大哥的語氣神態絕不是和自己開玩,不由的信以為真。忽然一種神聖的使命感湧上心頭,心想這世上若是真有時光倒流的力量存在,自己能做為一名和平使者去伸張正義,也是一件挺刺激的事。回到一百多年前的社會,這比世界任何的旅行都要劃算,隻是別有什麽危險オ好。雖然心裏正還有些犯疑,但還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朱大哥見我答應下來,盡管在他意料之中,還是挺高興。告訴我,他昨天晚上回來,到現在幾乎沒怎麽睡覺,翻閱了家中所有關於1893年曆史資料,剛才又跑了一趟新華書店和南四的圖書館,能找到的東西少的可憐,隻查到當時綏化境內的人口二十幾萬,那通判是北京所派,似乎還是個正六品官,相當於地級市的市長或副市長的級別。綏化所以設理事通判廳,是因為當時綏化少數民族居多。

我笑道:“這通判官倒是不小。”朱大哥道:“清朝官員等級分“九品十八級”,每等有正從之別,不在十八級以內的叫做未入流,在級別上附於從九品。通判一職大多為正六品,極少數還有從六品的,能幹到六品官也是相當不容易。”我問道:“你是正科級,若在清朝應該算是幾品?”朱大哥笑道:“充其量是個正八品官,和清朝的什麽按察司知事、府經曆、縣丞、士縣丞等官職相類似。”我開玩笑道:“若是真的到了那邊,你去應聘當個正八品官算了,我也能借點光,隻是不知道那時的官員是不是競聘上崗。”我們開了一陣玩笑,又轉入正題。朱大哥道:“那通判與老道長所講的永勝鏢局在綏化縣誌上的確存在,鏢頭姓王,祖籍是河南登豐縣人,練就一身少林功夫,經常押鏢行走長春、沈陽等地,威名遠播,是一號響當當的人物,咱們首先得混進鏢局,才能展開調查,我這裏有幾本綏化光緒十九年的資料,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咱們這個周六在你的出租屋出發,按照老道長的說法,咱們雖然可在未來世界裏待上很長時間,回來時還是能回到出發前時間和地點的,如果真是這樣咱們完全不用耽誤工作。”

我點頭表示同意,將朱大哥帶的幾本書拿過來看一下,都是些縣誌、當地傳說之類的舊書,有兩本還是豎看寫的繁體字,看年代至少也有幾十年了。不由得佩服朱大哥的辦事能力,短時間內也不知他從什麽地方弄來的。

以後的幾日,除上班工作外,我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研究這些資料上,雖說有好幾本,但是1893年以前的事件並不是很多。幾天下來,我這個外來人竟對綏化的這段曆史了解甚多,走到綏化市區的任何地方都願意聯想一下當年這裏是幹什麽的。說起綏化曆史居然也是頭頭是道,在我身上也看不出一點外地人的影子了。到了周六,一大早朱大哥和誌子就開車過來了。兩人都拎著一個大方便袋,說這是必備的東西,打開一看裏有淨是些換洗的衣服、刮胡刀、手巾、香皂、牙膏之類的東西。我笑道:“你們真淮備常住呀,這跟出門旅遊差不多。”朱大哥道:“你不用收拾了,我們己經把你的該用的都備齊了,到那邊物資一定短缺,咱們萬一一時半會回不來,不預備點日常用品如何生活啊,那裏肯定沒有電,所以我準備的是手動的刮胡刀,如果拿充電的,一定沒有電源充電,拿著就沒意義了。”

我笑道:“這兩天我研究資料,清光緒年間,老百姓穿的都是長衫長袍,咱們又是西裝,又是夾克的,不得把咱們當成假洋鬼子抓起來。”朱大哥點頭道:“所以咱們一到那邊,需馬上找幾件當時的衣服換上,不然真要把咱們當成怪物了。”說完伸手將衣內的三顆“老君珠”拿出來,每人給了一顆,讓我們馬上吃掉。

我將丹藥放在嘴裏一頓亂嚼,一股中藥味直衝鼻梁,也不管它是什麽藥製成的,反正能對我們此行有幫助就行,硬挺著咽了下去。不一會兒,一股子熱流在丹田處升起,迅速地向四肢擴散,不由得感到全身數萬毛孔有如打開了一樣,異常的舒服,有種身輕如燕的感覺。心想這位素未謀麵的老道長不知在這丹藥裏下了什麽珍貴的藥材,才能讓人感到這般舒服。

三個人吃完丹藥,將門窗都關閉好,連窗簾都拉上了。品字形圍坐在地麵上,朱大哥從衣袋內取出一隻紙鳶,用火機點燃。那紙鳶的用紙似乎非常特殊,完全燒成紙灰後居然並不損壞,放在地麵瓷磚上竟似隨時要展翅欲飛的樣子。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裏射出一道強光,晃的我們睜不開雙目,這股強光片刻間變的灼熱難當,仿佛一下子走進了煉鋼火爐一般。我忍不住迷著雙眼看一下倒底發生了什麽,身邊的朱大哥和誌子此時己然看不見了,自己被一團七色光柱所圍,每一種顏色的強光交替在眼前旋轉,直晃的我昏頭轉向,耳邊隻聽得“轟”的一聲大響,隻覺自已又仿佛跌進了一個無底深淵中,身子一直向下沉,似乎永遠也到不了底似的,不一會兒便失去了神誌,不知身在何處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一件冰涼的東西放在自己額頭上,神誌馬上清醒了許多,努力睜開眼後,首先看到的是麻紙糊的棚頂,顯的十分低矮,自已背後硬梆梆的,硌的難受,忍不住叫出聲來。

這時隻聽一個男人在說話:“醒了,醒了,我說他死不了嗎。”另外一個女人在答話:“兩天オ醒過來,命也真夠大的。”我聽他們這麽說,不由得嚇了一跳,怎麽自己竟昏迷了兩天多,怎麽感覺竟像剛過了一會兒的功夫。連忙翻過身來,可能是長時間仰臥的原故,自已的脊椎骨似乎像斷了一樣,“喀喀”作響,不由自主的又叫了兩聲。這時一塊濕濕涼涼的麻布在我的額頭上掉了下來,忙用手接住,觸手一碰,知道是剛浸過涼水的,馬上明白是說話之人在護理自己,心下甚是感激。

這時我看清了,自已躺在一間低矮平房內的土炕上,房間總隻能有二十平方米大小,窗戶雖然不小,但是一小格一小格都是用紙糊的,顯的光線十分暗淡。屋裏麵也沒什麽家具,隻是牆上掛了一張弓箭,箭身光滑,似乎是經常使用所致。在我身前的木登上一名中年男子目不轉睛地看著我。隻見他前麵腦門剃的光光的,後麵披著一條長辮。身上的一件灰布長衫過膝,腰上紮了一條布帶。在他身邊有一名中年婦女也是素衫裹身,身材雖然瘦小,精神氣卻是十足。兩人的這一身打扮,我在電視劇裏經常能見到,是典型的清朝勞苦大眾的裝扮,隻是沒有像電視劇裏麵那樣光鮮靚麗而已。

我當時的第一反映就是,這玉真子老道長也太厲害了,居然真將我們通過什麽第六空間送到清朝來了,可朱大哥和誌子都到哪裏去了,怎麽就剩下我一個人了。

想到這連忙問那名中年男子道:“大哥,這是什麽地方呀?”那中年男子道:“這裏是十間房,你是從啥地方來的?好像是從天上飛下來的一樣。前兩天我在地裏幹活,隻聽地頭‘轟’的一聲響,以為是天打雷,可大睛天的怎麽會無緣無故的打雷,跑過去一看,發現你在哪裏躺著,怎麽叫都不醒,一摸你頭上還挺熱,就把你背了回來,找來‘花先生’給你號號脈,似乎沒什麽危險,便抓了兩付藥給你吃,沒成想你這一睡睡了兩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