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所謂商人 二十三(2)由牛bb文章網搜集整理於網絡。

所謂商人?二十三(2)

回到何影娘家,和何影商量怎麽辦。何影覺得她應該拿出兩三萬,因為陸二祿畢竟獎勵了她五萬。但她清楚,她手裏這點錢,也許就是她一生的救命錢,如果要翻身過日子,也隻有靠這點本錢了。但陸二祿不救不行,不救她心裏難受。她問陳小玉家裏人能拿出多少。陳小玉說,別人是一點都拿不出來了,我現在身上有兩部手機,他被抓走以後,仍有人不斷打電話找他,我就把他的手機也裝在了我的包裏,所以那天沒被搶走。買這兩部手機花了三萬多,但現在還不知能不能賣一萬多。還有我手上的金表,如果有人買,也值一萬。還有這條金項鏈,也能賣兩千多塊。

何影咬了牙下了決心說,我最多隻能湊兩萬。然後又補充說,我身上什麽貴重東西都沒有,老四也沒給我買貴重東西。

這和十萬塊相差太遠。何影說,他們一下要這麽多,他們明知我們被搶了,還要這麽多。我們能不能和他們說說,再減少一點。

陳小玉覺得沒有可能,也不能再麻煩李書記。陳小玉說,就這也是李書記的麵子,要不然保釋都不可能。

隻能在春枝身上打主意了。這個念頭已經在陳小玉的腦海裏盤旋了幾次。離婚時,陸二祿一次整整給了春枝二十萬。這麽大的一筆錢,春枝也許動都沒動。不管怎麽說,這筆錢是陸二祿的,況且陸二祿還是孩子他爹,現在陸二祿出事了,她理應拿出一部分來救陸二祿。和何影商量,何影覺得也隻有這個辦法可行。陳小玉提出一起去找春枝時,何影心裏不免有點為難。當初是她把春枝送到了租來的房子裏,當時春枝就說以後再不靠陸二祿,以後要和陸家一刀兩斷,以後她要租櫃台做生意,要用這筆錢買房子,要用這筆錢養活自己一輩子,也要用這筆錢供兒子上大學。更糟糕的是自從春枝離開後,好像陸家人再沒管過人家,那次母親過壽,所有的親戚都請了,唯獨沒請春枝。現在有了大難卻想到了人家,而且是要人家拿錢,確實有點難以開口,人家給不給借不借,更難說。

陳小玉倒覺得隻要肯委屈臉皮,春枝很有可能給。因為春枝仍然愛著陸二祿,這是關鍵。另一方麵春枝也恨她,巴不得她倒黴,巴不得她去求她認輸,她去了滿足了她的虛榮感,也許她會慷慨拿錢去贖陸二祿。

何影領了陳小玉來到春枝租住的平房,房門卻緊鎖著。何影突然想起春枝在中心市場租了攤位做服裝生意,有次她還碰到過她。於是兩人又往中心市場走。

中心市場原來是一個大廣場,亂七八糟有數不清的攤位,服裝區就有長長的十幾排。找半天,終於看到了春枝。春枝滿麵塵土一臉黢黑,正忙著和顧客討價還價。何影躲到一邊。陳小玉待顧客走後,才上前站到春枝麵前。

春枝顯然有點吃驚,但她一句話不說。兩人對看一陣,陳小玉才說了事情的經過。

春枝顯然沒料到會發生這麽大的變故。她一連又問了許多情況,然後待在那裏一言不發。

但當陳小玉說要借錢贖人時,話還沒說完,春枝突然呸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後便罵陳小玉是不要臉的狐狸精,罵陳小玉害了陸二祿一家。陳小玉想解釋,春枝憤怒地突然抓起一條褲子,然後劈頭蓋臉向陳小玉打去。

何影衝向前將春枝拉開,然後又拉了陳小玉就走。

這回陳小玉沒哭。她麵如死灰,一句話不說。被何影拉了走一陣,陳小玉突然說,我也不管了,他們陸家的人,他們不管,我也不管了。

回到何影家,陳小玉真的睡了,並用被子蒙了頭,也不再說什麽,誰說什麽也不回應。

何影覺得不管真的不行。如果咬咬牙,她可以拿出三萬,但想想要拿出這麽多錢,何影不禁心裏都疼。陸家是徹底倒了,以後,絕沒有機會再在陸家輕鬆掙到三萬,而且和陸老四的婚事,也得再考慮考慮。再說,拿出三萬,讓陸家人還以為她偷偷昧下了多少私錢,不然也不會拿出這麽多。但不救陸二祿,她心裏也疼。陸二祿待她不薄,人不能沒有良心。左右為難一陣,何影突然想到向伍根定借錢。昨天她碰到了伍根定。伍根定從海南轉一圈,也沒找到賺錢的機會,便轉了回來。伍根定說他已經決定炒股票了,已經買了幾支績優股,現在都在不斷攀升。他要何影也炒股,並且希望她和他一起炒。伍根定說,炒上幾年股,掙上幾百萬,什麽都不幹了,就帶上女人周遊世界。從伍根定的眼神看,伍根定是喜歡她的,至少對她有好感,他說帶上女人周遊世界,就是說給她聽的,而且女人這個概念也很模糊,既可以是老婆,也可以是情人,還可以是其他。伍根定說過離婚丁娟給了他三十萬現錢,他還有一些,加起來有四十多萬。有這麽多錢,提出借三萬塊也許問題不大,再說他和陸二祿也是結拜兄弟,他靠老婆發財,老婆起家又是靠陸二祿。何影覺得自己的腦袋還是聰明,借錢贖陸二祿,不僅省了自己的錢,也表明她自己沒偷偷摸摸弄錢,陸二祿出來不僅會感激她,也會自然去還她借的這筆錢。她給陳小玉倒一杯水,然後將被子揭開,說,昨天我碰到了伍根定,他說炒股票掙了錢,我想去找找他,看能不能借點錢來。

這倒是個辦法。陳小玉無聲地坐了起來。其實要春枝拿出錢贖陸二祿,她就想到她的娘家。陸二祿曾給過她的父母十萬塊錢,要父母買套房子。有了這筆錢,父母已經開始蓋房,現在房屋也快蓋起來了,錢也估計快花完了。如果實在不行,也隻能回娘家想點辦法。陳小玉說,我和你一起去,看伍根定能給借多少。剩下的,我再回一趟娘家,看能不能再湊點。

何影覺得還是她一個人去和伍根定借好。她一個人去,可以和伍根定開開玩笑,甚至揪了他的耳朵要他拿錢出來,真的說不定在打情罵俏中,就把錢借來了。她有這個自信。何影說她一個人去就夠了,然後要陳小玉好好休息休息。

出了門,何影打通伍根定的手機,故意閑鬥幾句嘴,然後說,今天晚上我請你吃飯,不知你有沒有空,賞不賞臉。

伍根定立即高興地說,我聽了都激動得渾身發抖,今天怎麽想起我來了,是不是有什麽大喜事?如果不是你發了大財,那就我來請你。

何影也調侃地說,你請我更好,我早就等著你請我了,今天才等到。你說吧,到什麽地方,我現在就去。

說好了地點掛了電話,何影才覺得一個人去了有一定的危險。伍根定生性沒個正經樣子,又和老婆離了婚獨居,現在說不定已經成了餓狼。如果伍根定在她身上動手動腳,又怎麽辦。站在門口再想,又覺得伍根定雖然活潑,但畢竟當過副所長,學識修養方麵要比老四強,如果她不願意,他也不會不尊重她,更不會像老四一樣**她。這樣一想,何影的心平靜了下來。

還是有點出乎何影的意料,伍根定進來坐下,就從包裏掏出一串項鏈和一個玉墜,說,我在海南,心裏就整天牽掛著你,你看,這是我給你買的水晶項鏈,頂級的鑽石水晶。還有這玉墜,真正的緬甸貨,也叫綠寶石,真正的緬甸綠寶石。

雖然何影不識貨,也沒有這方麵的興趣,但她知道鑽石就是鑽石,水晶就是水晶,是兩種不同的礦物質,哪會有什麽鑽石水晶。她覺得伍根定太小看她這個大學生了,也把她當成了那些淺薄的破爛女人。何影認定這是伍根定在小攤上幾塊錢買來哄那些小姐的,但她還是裝出一臉高興,說,這麽貴重的東西你也舍得給我,你就不問問我今天為什麽請你來,如果我還有更大的要求你怎麽辦。

伍根定說,世界上哪有男人怕女人的,我怕什麽,我現在光棍一條,大不了你把我搶回去,然後**我一回。男子漢大丈夫,哪個還怕女人**。

何影一點都不覺得他的話幽默可笑,但今天她希望這樣的玩笑,這樣她可以在玩笑中輕輕鬆鬆提出借錢,輕輕鬆鬆把錢借到手。何影故意嚴肅地說,你別忘了我還是個姑娘,**你我沒那本事,但你現在是有錢人,你就不怕我向你借錢?

伍根定很誇張地大笑起來,說,借錢怕什麽,你知道喜兒是怎麽被黃世仁弄到手的嗎,就是借錢呀,就是她爹楊白勞借了黃世仁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