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手術室的門打開了,然而,紅色的燈卻堅持不滅。

穿著防菌衣的傅智斌急切問道:“有誰告訴我昕昕是不是動過開顱手術?什麽時候?什麽原因?”

“我知道!”知事跟著慧子趕來的成陽立即說道,“事隔三年多了,一個良性腫瘤壓著昕姐姐的語言神經,是昕姐姐親自點頭開顱的。還好,手術以後真的再也沒發作了。”

“可以了!”傅智斌立即跑回手術室裏,對於妹妹的情況卻什麽都沒說。

聽了成陽的話,華偉寧想起了大一年代的炎夏,他當著眾人麵前鄙笑她要臉沒臉,要身材沒身材,簡直就是剩貨中的天後,保證是一生嫁不出的籮底橙。正當夏丞昕想反駁他什麽的時候……全場等待許久,她都吐不出一字,隻聞眾多男生惡劣的鄙笑。

此後……大學的生活戲裏就沒有她的身影,他還自信以為一個高高在上的無敵班幹部在逃避。無疑,他明白他往日的一切是往她深深的傷口上撒鹽巴。

“從來,表麵上她是一個不屈的強者!”華偉寧心裏默默說著,離開手術室的門前,他做不到站在門前等待,他要行動。

“背地裏默默承受著傷痛,悲傷軟弱你說不出口,眼神欺騙了所有男人。”他“恨”她的堅強時時刻刻影響著他。時常讓他有著一種虧欠她的感覺。他厭惡!

這無疑是一種折磨,到底要怎樣麵對她?

送了妹妹回家,傅智斌沒忘記下午後視鏡的恐怖一幕。生命危在旦夕,他做不到像妹妹那樣還能穩坐在家想著未婚丈夫會否因此離開懷抱。或許……他的心正墮入愛河。

他拆掉車身上的喜慶裝飾,知道華偉寧仍在醫院候著,便驅車趕去。

坐上車的傅智斌才發現,兩枚具有不可取代的意義的結婚戒指落在了毯子上,傅智斌撿起那鮮紅色的心形盒子,想:預言著什麽嗎?還是注定這就是結果?

黃昏與黑夜交替著,天邊的灰霾闡述著輝煌

都市背後的渾濁。

傅智斌帶著戒指下車,找到了站在通道一角瞌上雙眸的華偉寧。

“偉寧?累了的話,要不先回去?”傅智斌小聲對他說。

他深呼吸一下,歎了口氣道:“怎麽會累,我的兩大天王還沒走,夏伯父又不知道為什麽現在還沒聯絡上,我能走嗎?”他低低頭,看到傅智斌手上那耀眼的盒子。“你把它拿來幹嘛?”他心裏一酸,自覺是一場夏丞昕在嘲笑自己唔知的笑話,他被笑話了7年之久。

“我是開你的車來的,這個寶貝可不能落在車上不管,讓賊人盯上了就沒有再回到手上的希望了。”傅智斌這話停在華偉寧耳裏似乎不隻是戒指那麽簡單。

忽然,手術室的紅燈熄滅,幾個負責急救的醫生紛紛出來摘下口罩。

慧子緊張上前,抓住夏丞殷的臂膀,問:“怎麽樣?昕昕她怎麽樣?”

“你是慧子?”夏丞殷還認得曾上門做客的她,安撫道:“您先冷靜下,鑒於小姐的角度,昕昕是我妹,我是不是該更緊張?緊張到在手術台前拿剪刀也發抖?”夏丞殷歇歇氣繼續說:“昕昕額上的出血隻是皮外傷,但真正來說是,大腦海馬體受到極度震**,恐怕會短暫失憶。”

“失憶?”全場驚訝,而夏丞殷則四處張望,仍不見自己的父親。

走廊遠處聽到驚喊的華偉寧跟傅智斌迅速趕回手術室門前,這消息實在震撼。

“失憶……”慧子眼神迷離,自言自語:“言之她會連我這個好友也忘記嗎?”

“這個……恐怕要昕昕醒來才知道,您不要太緊張太擔憂,如果她失憶的年齡段隻出現在18歲以後的一切,那她還是記得你。”夏丞殷十分擔憂的是自己得來不易的妹妹再次離開他的精神世界。

看著護士們把安靜躺著的夏丞昕往病房裏送,手握鮮紅盒子的華偉寧竟然沉聲問:“我可以進病房陪她嗎?”華氏夫婦頓時呆若,他們希望是聽錯。

然而慧子一把擋在他麵前,成陽從後拉著他的衣袖。慧子瞪眼問道:“你想怎樣?她受傷了你就在乎,她平安無事你就當路人?”這句話對華偉寧是當頭棒喝,敲醒夏丞昕在自己心中占有的地位。

慧子厲眼緊盯他繼續說道:“請不要帶著屬於別人的戒指出現在她眼前,你不要再折磨她不要再惹她好不好。”

“小姐,我沒打算折磨她更沒打算惹她,我隻是想在她醒來第一時間說聲抱歉,來彌補我這場婚禮對她生命的虧欠,難道這樣也不行?”華偉寧突然變得暴躁,大聲衝慧子問道。

慧子依然擋在他前麵,激動說:“對,你這場婚禮是對她的生命有虧欠。但你沒聽到嗎?昕昕有可能失憶啊,我真希望她認不得你。”這就像一刀插進華偉寧難得發熱的良心。華偉寧想:我有這麽差嗎?真那麽值得忘記?

慧子繼續說:“因為你跟傅蕾紫那賤人她的確忍受了不少痛苦。但你欠她的也不僅僅一句道歉就可以還清,你還不知道她真正的需要。既然她不希望你們償還我就求你別惹她,離她遠遠的,好不好。”

“華大少爺,你怎麽還不明白?”扯著他袖子的成陽出聲了,“你在昕姐姐心中是無盡的美夢。你接近她一次,她就會貪求下一次。昕姐姐不是聖人,她說已經放下,但其實,隻是匿藏在心底,給你蒙上回憶的塵埃。”成陽勸諭著。

成陽頓了頓,又說:“你是商人,一定知道貪字得來是貧,請不要挑起姐姐的貪慕,請不要讓她的內心世界變得貧窮空洞,滿布塵埃。”

“……”華偉寧淡淡地看了成陽一眼,一個勁地往夏丞昕的病房裏走去。他的心很亂,他堅信自己對蕾紫的感情並沒因為病**的傷者,旁人的幾句言語而出現變質。

他打開鮮紅的盒子,拿出一枚戒指,觀察著環形裏的病房的情況,心裏默默想:這個“女朋友”脆弱中還帶著堅定,說到做到,我華偉寧豈能在旁人阻撓下懦弱地失去原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