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閘圍牆困千金,銀段鐐銬鎖玉寇。法院判刑後,傅蕾紫已經在監獄度過了兩個星期。洪世皓腦裏卻滿是這個人。也許曾經逢場作戲而親吻產生過情感,縱使看著她是一個活該得到製裁的人,他還是禁不住自己的思想,綁不住自己的雙腿去看看她。

坐在她的對麵,卻不能觸碰她的雙手。監獄的生活把她的嬌氣洗滌,眼神裏不再有傲氣。眼看她隨便紮起了長發,樣子憔悴了不少。這監獄生活,才兩個星期啊。她的刑期可是五年。

洪世皓打破沉默說:“上次到蘭亭語,碰到你哥哥,聊了兩句。”

聽到“哥哥”兩個字,傅蕾紫心更灰,悔從心起,問:“我哥還好嗎?他都不來看我,他一定討厭我,以我這個妹妹為恥辱了。”

“不是,你哥說,他很擔心你,希望這5年隻在眨眼之間。最近他有公事要忙,歲晚還要出差,那天他正要登機,托我幫你帶了些衣服過來。”洪世皓淡淡說著。

“哥哥……對了,那個……夏小姐還好嗎?”她想起了華偉寧庭上不留情麵帶來夏丞昕的醫學檢驗報告,她除了知道自己沒有轉彎的餘地,還十分擔憂這個“重傷”會讓很多人恨她一生。

“你是問我那個倔強的小義妹?”其實洪世皓心知,傅蕾紫一直介意夏丞昕,因為她不了解她。

“告訴我,我愧疚,我不安。”傅蕾紫顰懇求道。

“看從哪個角度說吧……”想起夏丞昕的狀況,洪世皓不禁一聲歎,說:“她懂得安排自己,雖然暫時殘廢,但會笑對世界,還得到華總裁的窮追不舍,是好事。而且,我們都計劃好帶她出國醫治受傷的神經組織,她的意誌這麽強,會好起來的。然而,她因為旁人的看法,拒偉寧於千裏之外,倒是誰都擔心的。”

“旁人的看法?”

“大概是以前昕昕學生年代時的一些曆史問題。”

“曆史問題?”

“不就是大總裁在兄弟麵前沒承認心愛剩貨的事實嘛。”連洪世皓也感到無奈。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

麽不了解女人了?”傅蕾紫淡淡一笑,說:“或許,會為一個人在外人麵前說話多慮了幾分才叫真愛吧!”

“你倒是挺感觸的。”洪世皓也淡淡一笑。

“華偉寧在法庭上不停指證我的時候,我就不停想:她沒考慮過我會因此終身監禁,我哥哥會不好過嗎?這刻我懂了很多。他對夏丞昕的感情,這份沉溺著的真愛,應該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吧。”

這個歲末異常寒冷,北方南下的冷空氣侵蝕著南方的領土。坐在窗前憂傷麵對窗外的夏丞昕,合上了翻了幾頁的書本。“哈嗤!”一聲,她搓了搓鼻子。忽然,頸項到後背迎來一陣毛絨絨的溫暖。

夏丞昕扭過頭一看,剛剛臉上平靜的神色轉為尖銳冷淡。問:“你怎麽會在這?”

“難道我見一下我的未婚妻也不行?”為她披上毛外套的男人反問道。

“這要見一個人是你的權利。你未婚妻來訪我家嗎?我怎麽不知道。是誰?快引見一下。”夏丞昕規避著說。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華偉寧對她的態度感到疑惑:這個嘴硬的女人真夠倔。又說:“你出生前就注定是我的人,你們夏家信譽這麽高,我的未婚妻是你,你跟你爸不會毀約吧。”

“我早已經拒絕了,數月前這個束縛我們一生的合約已經解散了啊。你可以找你的美女妻,我也可以找我的忠誠王子。你快走吧!”夏丞昕一直對他在同學聚會說過的話耿耿於懷。卻不想直白說出口。深呼吸一下,又說:“不要站在這裏影響我的情緒,打擾我休息。”

語氣幾近厭惡,讓華偉寧無措。讓他更無措的是,那瓶“藍色妖姬”成了一個空瓶子,裏麵的花都被她倒出來。還一朵一朵的拆開在桌麵,寫著的承諾還被她狠狠用紅色麥克筆打了個大叉。不是生悶氣,是給人一種準備爆發的感覺。

現在她是麵目無情,異常的冷靜,但華偉寧不是沒見識過她深藏暗湧的眼神,過分的冷靜才是她指揮暴風雨的前夕,不久,這份平靜就會換成冷厲。

“看到了嗎?把這

些討厭的沒用的東西拿走吧!”察覺到華偉寧盯著她的桌子有說不出的猶豫,“它治不了我也不能當飯吃。”她並沒有爆發,選擇繼續冷靜,說:“謝謝你給過我一場短暫的美夢。人生不是夢,我也無法滿足你,你有你的驕傲你的虛榮,我也需要我的寧靜。”

華偉寧百口莫辯,他本來也隻想把她“藏”起來,好讓她耳根清靜,安心養病,殊不知她自己偏偏愛好給自己驚喜。該聽的沒讓聽到,不該聽的卻聽得一字不漏。活該的太小心。誰叫她那份用心從來就比自己高,比自己的真誠。

華偉寧隻能怯怯的不作聲,對她,他還能說什麽?他竟然忘記了她很堅強。自己竟然連讓她大方用另一個溫馨身份站在人群的力量都不給她,在她心裏,已經被誤解為“不愛”了吧。

“好吧!”華偉寧似乎隱忍著一口難以言喻的窒息氣體,語言神經指導他困難吐出這幾個字,“不要想太多,注意休息,或許……事實不是你想的那樣。不打擾了。”

聽著遠離的腳步聲,夏丞昕緊抱著書本,深呼吸一下,似乎鬆了一口氣,但臉上的沉鬱依然不解。

“這真是你想要的嗎?”突然,腦後響起沉穩的男聲。

“矛盾吧!其實……我還是想,他會大聲反抗一句“夏丞昕,你說謊!”再抱著我說一句“明明就是生氣,怎能生氣就要放棄。”……”眼眸一眨,“但是,我不能促使他這麽做,也不能強行要求他這麽做,他需要麵子,需要沒有困擾的虛榮,我給不到啊。可看出我不是他生命裏的最好,何苦再用愛折磨他?”夏丞昕麵對冬日的陽光感慨。

夏丞殷看著妹妹沉鬱,自己卻無法插手,唯有輕輕拍她的肩膀:“也對,人要有遠見。唉!如果媽媽還在,她一定會教你怎麽做。”

“我啊,一生有兩個媽媽,兩個爸爸,還如願以償有兩個哥哥疼我,應該知足了吧,上帝隻收回一個跟我毫無血緣關係的華偉寧做還願禮品,算是恩賜了。”夏丞昕說著說著,臉上浮現猶如天使的微笑。

她真頓悟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