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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爰采葑矣?沬之東矣。雲誰之思?美孟庸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宮,送我乎淇之上矣。”

河西良田邊,手握鋤頭的賈家子弟教著突厥民如何唱歌如何種地。半個月蘿卜就開始出苗,賈家的人教著懷遠城的草原遺民如何間苗,如何除草,倒是完全不嫌棄突厥人契丹人蠢的跟牲口一樣。

和大多數農民不同,賈氏要文藝的多。田邊唱的那首詩,其中所說的葑,就是蘿卜最早的記載。

當然也不是賈家人一定要跟蘿卜過不去,而是北魏之前,中原對白菜啊蘿卜啊油菜啊,統稱“菘”。直到科學型德魯伊賈思勰的出現,才在《齊民要術》中對這些雜七雜八的蔬菜進行分類。

蘿卜古稱特別多,但賈氏獨愛“蔓菁”一詞,沒有為什麽,就因為好聽。

再說了,你要是跟北裏唱歌的姐妹兒,說這特麽是土蘿卜,誰特麽還跟你扯淡?你要說是“蔓菁”,那就高大上了不是?

總之,藝術生在泡妞這方麵,幾千年來都具有領先優勢。

所以,作為農科生,賈家的人是很有想法的。

“大郎,你怎地也在這裏?”

張德本來是過來改良農具的,因為老瘋狗做生意很成功,弄來的牛讓範紹增都閉了嘴,於是乎,如何把牛兒們用上,就是個問題。

然後老張琢磨來琢磨去,索性做了一套輪式重犁。賈氏子弟頓時驚為天人,覺得老張忒特麽有種地的天賦了。

“聽說硝土化水,能得上等底肥。我等便是過來試試。”

賈家子弟中,對種地最上心的,就是眼前這個名叫賈飛的。雖然才十三歲,可是對農事當真是一絲不苟,居然還有農業日誌,**的沒朋友。

“補肥尚早,不必著急吧。”

張德有些好奇地問賈飛。

賈飛有些羞澀道:“隻是想種些花兒。”

臥槽。這特麽是**啊,騷年,悠著點。一定要學習老衲這種坐懷不亂的精神,在身體發育完全之前,怎麽可以隨便亂搞男女關係呢?

“此等雅致之事,必引長安少女追捧。大郎。多多努力。”

“我會的。”

賈飛一臉的高興。種花是雅事,誰都這麽說。再說了,那些突厥小娘,多喜歡花花草草啊。比起長安的小娘,可省錢了。

正興奮著,不遠處正趕著四頭牛拖拽重犁的另外一個子弟喊道:“賈君鵬,你娘喊你回家吃飯!”

“哎,這就來!”

賈飛。字君鵬。因為某些原因,老張從來沒叫過他的字。主要是會讓老張有點小傷感。

輪式重犁試驗田效果還不錯,翻地效率比以往手段,強了十倍都不止。又因為大量人力要用在礦山和工坊,張德琢磨著是不是把翻鬥也搞出來,撒種子就省時省力了。

提高單位畝產的最好方式,永遠是技術手段啊。什麽土豆紅薯玉米……除了勉強活著續命,消耗大頭還是在工業生產。

對於高產作物,種芋頭茨菰都比土豆紅薯強,至少好吃不是?再說了,賈思勰早有論斷,要想渡過饑荒,有十畝地就種一畝芋頭,然後就能續命了。

然而《齊民要術》很快就成了廁紙,最多就是被皇帝們當做裝逼的法寶,可惜從來沒有放過大招。

因為開發河套的緣故,糧食自給率雖然還不能完全滿足,但也有兩三成糧食產出是本地的。供應老瘋狗在草原做生意,完全沒問題。

就是讓老張蛋疼的是,老瘋狗最近要印刷一些小紙片,特意叮囑,一定要精美不說,還要難以仿製。

這些都不是問題,問題在於,老瘋狗印的東西。

瀚海公主府起先就是個大帳篷,反正阿史德銀楚也就住了幾年,然後去了一趟長安,見了爸爸李世民,就再也不想回草原了。

這也正常,放一千五百年後,“北漂”那就不是個詞,而是社會現象。

貞觀年的大唐也不是多麽富,但幸福是比出來的。比起草原上吃頓好的全靠長生天,長安特麽就是長生天。

要不是有“操之哥哥”在懷遠,漂釀的小公舉早騎著小母馬跑長安去了。小公舉又不是傻妞,這個哥哥優點還是很多的。比如長的英俊,雖然不如他叔叔;比如身手不凡,雖然不如他老仆;比如有錢任性,雖然不如他老板。

銀楚又不能嫁給張公謹、坦叔和李爸爸,那當然是挑總體來說都很優質的操之哥哥嘍。

奈何操之哥哥白取了這個字,整個八月就差把褻褲都脫了,然而操之哥哥還是沒有操她。

太遺憾了。

所以銀楚內心是挺憂鬱的,所以她連瀚海公主府長什麽樣都忘了,所以李思摩叔叔跟她說要修個大房子,她也無所謂。

然後李思摩叔叔搞了個小城鎮,取名“瀚海城”,牌匾上的字,是李董提的。

瀚海城不大,但保利營造的人挖坑能力不錯,城外挖了三條壕溝,別說騎兵衝鋒了,你就是步兵衝鋒也是沒卵用。

然後城牆也是各種切麵斜麵,上麵放著大車避震改造的硬弩。從空中俯瞰,就是個五角星,特有魔法陣的感覺。

老瘋狗就窩裏麵,對一群被操的生活不能自理的鐵勒小部落頭子們施法:“本王給了有些人機會,但是他們冥頑不靈,依然選擇反抗中國。本王是那麽好惹的嗎?欠了本王的!自己還回來!吃了本王的,給我吐出來!看見這些儀仗了嗎?誰跟著中國走,願意給天可汗陛下盡忠,誰就跟著本王大塊吃肉,大口喝酒!”

鬼知道他從哪兒弄來的鼓纛,蘇烈在瀚海城已經徹底放棄了治療。懷遠郡王一陣一陣弄點花樣出來,搞的人不要不要的。

鼓纛啊,沒皇帝禦賜,那就是個屁!這是中央王朝對四夷的官方認真,比出圈豬仔屁股上燙的印記還要硬氣。

所以,蘇烈不由得懷疑,懷遠郡王是不是從皇帝陛下那裏得到了什麽密旨。但是蘇烈又不敢腹誹聖上,皇帝那麽偉大光明正確,怎麽可能做這種丟人現眼的小動作?

“英明的郡王啊,我們都願意為天可汗陛下去死啊。我們的血液,也願意為天可汗陛下流幹啊。為了證明我們的忠誠,我們願意發動我們的族人,去修建一條通往漠南的道路,我們願意命名為天可汗大道啊。”

“英明的郡王啊,我們都很想離開薛延陀的掌控,掙脫夷男的魔爪,可是英明的郡王啊,天可汗的鞭子,什麽時候才能抽到那個魔頭的身上。離開了鐵勒族人,我們又該如何活命呢?我們沒有了糧食,這個冬天又該如何度過呢?”

“英明的郡王啊,我們誠心誠意為天可汗陛下去征戰,長生天的盡頭在哪裏,我們的馬兒就衝往哪裏。我們的勇士會不斷前進,哪怕是太陽落下的地方。可是,再勇敢的戰士,沒有了糧食,我們該怎麽繼續戰鬥呢?”

馬屁拍完了之後,老瘋狗邪邪一笑,抹著胡須很是不屑:“糧食,算個甚!”

他拍了拍案桌上的一疊精美紙張,得意道:“看到這些東西了嗎?這叫宣紙!天可汗陛下禦賜之物!知道上麵印的是什麽嗎?想你們也不識字,一群廢物。”

李思摩一臉倨傲:“本王是天可汗陛下的忠犬,你們跟著本王走,還怕餓死?各部把人頭報上來,這個月要多少糧食,拿著這些糧票,去蘇將軍那裏領。”

“憑此物,就能領到糧食?”

“本王不需要說第二遍。”

“是是是,多謝郡王多謝郡王,多謝蘇將軍,多謝蘇將軍……”

然後一群鐵勒小部落首領,拿著糧票,去蘇烈的軍帳領糧食。

他們最近學到了一個詞,叫紀律。

所以,他們是拿著糧票,排隊領糧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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