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洞另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管它怎麽曲折,路都隻有一條,絕沒有第二條,所以從這個洞裏追人不虞追錯方向走錯路。

約摸一盞熱茶工夫,前麵的古超突然說了話:“幾位可曾覺得這洞越來越低了。”

聖心應道:“不錯,我也發現了,想必快到盡頭了。”

古超道:“要照這樣矮下去,再往裏去怕要爬著走了。”

聖心道:“恐怕還不至於。”說話間前麵突然出現一線天光,古超立即叫道:“到了,前麵就是出口。”

果然,又拐了個彎,一個圓形的洞口立即呈現眼前,那天光就是從那圓形的洞口射進來的。

古超他停了步,皺皺眉:“師父請看,這麽小的一處出口,就怕要鑽出去了。”

可不是麽,那出口的大小頂多也隻能容一個人爬著出去。

聖心道:“說不得咱們隻好爬著出去了。”

既然是非爬著出去不可,昂藏須眉七尺軀的“墨龍”古超,也隻有四肢著地慢慢地向著那出口處爬去。當然,聖心、南宮黛、柳蘭黛跟司徒少青等也跟著爬了下去,魚貫地跟在古超身後向前爬去。

看看已近出口,古超突然停了下來,道:“看樣子還得用上‘縮骨功’,不然我頭一個就出不去呢。”敢情他身軀魁偉,個子太大,較常人寬出半尺,高出一頭,洞口越來越小,他爬不出去了。

說著,隻見他一個魁偉高大的身軀,突然漸漸縮小,轉眼之間變得較常人還小。

聖心觀狀在後歎道:“古大俠好俊的‘縮骨功’。”

古超道:“事不得已,倒讓師父見笑了。”

嘴裏說著,他又向前爬去,轉眼之間出了洞口,甫出洞,隻聽他在外驚聲說道:“敢情這兒別有洞天。”

聖心幾個也用“縮骨功”一個個地鑽出洞口,一看之下,果然不錯,這地方果然是別有洞天,跟洞那一邊那碎石、黃砂遍地荒涼的死穀,簡直判若天壤。

麵前這兒也是一個穀,幾人鑽出洞後似乎是這個穀的盡頭,站在這兒往前看,狹長的一條,兩邊清翠蒼鬱,濃蔭夾道,彎彎曲曲向前延伸著,簡直是一片翡翠世界。

在那一片欲滴的翠綠之中,間或地點綴著幾片異色花兒,看上去又似一片錦繡世界。

穀風飄送處,耳邊還傳來淙淙的流水聲跟陣陣鳥語,置身此處,簡直能令人神清氣爽,俗念全消。

古超抬手前指,問道:“師父看這是什麽地方?”

聖心一臉驚詫色地搖頭說道:“我倒不知道‘雁**’之中還有這麽一處美好的所在,假如能把位於‘莫愁湖畔’的華嚴庵移來此處,那才是稱心快事。”

顯然聖心一眼便愛上了這個地方。

便連心情一直很沉重的南宮黛也點點頭說道:“不錯,這地方的確太美了。”

說話之間,司徒少青轉眼回顧,一眼望見身後石壁上有幾個筆力勁道的擘巢大字,神情陡然一震,急道:“師父請回頭看看。”

聖心等聞言回顧,隻一眼,幾個人異口同聲驚叫說道:“忘憂穀。”

可不是麽,那洞口頂端的三個大字,不正是“忘憂穀”麽。

定了定神,古超首先說道:“原來‘忘憂穀’在這兒。”

司徒少青道:“這倒好,正愁踏破鐵鞋難覓,不想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一番誤打誤撞值得。”

聖心道:“原來這兒就是‘忘憂穀’,嗯,真不錯,置身此處就會令人忘憂,從這一點看那位冒充皇甫玉龍之人不俗。”

南宮黛道:“以我看此處原來不叫‘忘憂穀’。”

聖心道:“你怎麽知道此處原來不是‘忘憂穀’。”

南宮黛道:“你再仔細看看那三個字跡。”

聖心依言凝目,看了一陣之後道:“那洞口之上似乎原有什麽字跡,被人以內家真力抹去了。”

古超點頭說道:“不錯,我也看出來了,那一塊平得出奇,而且石色過新,分明不久之前被人去了一層。”

南宮黛道:“然後以指力寫上這三個字,於是這穀就成了‘忘憂穀’。”

古超道:“不差,正是如此。”

司徒少青軒了軒眉道:“抹石題字那人功力不差,諸位請看,他抹去的那一塊平如刀削,所題那三個大字也極整齊均勻,這尋常高手是辦不到的。”

聖心點頭說道:“司徒大俠說得不錯,我有同感,那抹石題字之人想必就是冒充皇甫玉龍之人。”

古超道:“可能。”

司徒少青道:“此處既然原不叫‘忘憂穀’,那麽它是……”

古超道:“管它原叫什麽,這無關緊要,咱們既然身在‘忘憂穀’之中,那就等於置身在龍潭虎穴,從現在起該提高警覺,步步為營才是正理。”

聖心點頭道:“古大俠說得不錯,這‘忘憂穀’中應是充滿了危機,咱們是該多小心,這麽一處美好所在充滿這般邪惡盤據著,委實令人扼腕。”

柳蘭黛突然說道:“那冒充我黃大哥之人既然進了‘忘憂穀’,他應是邪惡一夥該不會錯了。”

聖心道:“柳姑娘也許說對了,可是咱們在這兒站立良久,怎未見有一絲動靜。”

古超道:“要見動靜也許還得往裏去。”

聖心道:“那麽咱們現在就往裏去吧。”

古超道:“帶路闖道還是我古超的事。”話落,他立即邁大步向前行去。

聖心道:“咱們幾個的距離別拉遠了,一旦有什麽驚兆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拉著南宮黛跟了上去,柳蘭黛走在他兩個之前,殿後的還是“金龍”司徒少青。

走了沒幾步,聖心突然低低說道:“小黛,我一直想問但沒敢問,你有沒有被那……”

南宮黛雙眉一揚道:“沒有,要不然我就不會活到如今了。”

聖心沉默了一下道:“那冒充皇甫玉龍之人的確是極富心智,他讓我出手製你穴道,也是我一時沒想到,險些害了你。”

南宮黛道:“事已成過去,師姐不必再提了。”

聖心道:“有件事我要弄清楚,你的穴道是怎麽解開的?”

南宮黛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我隻覺得穴道被什麽東西碰了一下,我就立即能動了,想必他不小心碰了我。”

聖心道:“阿彌陀佛,那確是蒼天有眼,我佛庇佑。”

南宮黛突然問道:“師姐,別瞞我,以你看我打下斷崖去的那個,真是他麽?”

聖心神情一緊,搖頭說道:“現在還不敢說。”

南宮黛道:“師姐,我說過了,別瞞我。”

聖心道:“真的,小黛,我說的是實情,並沒有瞞你。”

南宮黛淒然一笑道:“師姐,也許你會錯了我的意,我自己知道,有八成是他,可是我又希望能聽誰說句不是他。”

聖心道:“小黛,你這心情我明白,我也希望不是他。”

南宮黛道:“這麽說是他了。”

“小黛!”聖心道:“你知道,天降奇才,必可大用,皇甫玉龍是當世的奇才,無論那一方麵都足以傲誇宇內,像他這麽一個人怎麽會短命,又怎麽會輕易殞命,縱然是他,我也以為……”

南宮黛含笑說道:“師姐,別安慰我了,師姐不知道,我這個人就是嘴巴硬,其實打從見了他之後我就心折了。”

聖心“哦!”地一聲道:“是麽,小黛。”

南宮黛微微地點了點頭。

聖心目光一凝,又問道:“僅僅是心折麽,小黛。”

南宮黛那蒼白的麵頰上浮上一抹紅暈,道:“師姐這是何必。”

“這才是,小黛。”聖心道:“你跟他本就是天造地設,羨煞人家的一對。”

南宮黛淒然一笑道:“是麽,師姐,我卻親手殺了他,他為什麽不還手呢,他若還手,絕不致被我推下斷崖去。”

聖心道:“這足以證明他的心性不差,而且也對你……”

住口不言。

“遲了,師姐。”南宮黛道:“假如真是他,我會對他有所報償的。”

“不,小黛。”聖心道:“假如是他,他絕不會死。”

南宮黛道:“這話怎麽說,師姐。”

聖心道:“記得我常說的,天心仁厚。”

南宮黛勉強一笑道:“希望如此。”

她兩個說話之間,不知不覺地已走了一大段路,隻聽前麵傳來古超一聲輕喚,抬眼望去,前麵的古超停了步,沒再往前走。

聖心當即問道:“怎麽了,古大俠,莫非有什麽發現麽?”

古超抬手揚言,道:“師父請看,前麵有條岔路。”

聖心往前看去,果然不錯,前麵幾丈外忽分為二,各成半弧狀分路兩邊,也就因為它成為半孤狀,所以這分為二的兩條路沒一條能看出多遠去,往裏去隻不過十多丈遠近就被石壁攔住了。

聖心道:“古大俠可是不知該走那條路好。”

古超點頭說道:“正是這樣。”

聖心一時沒說話,其實她又何嚐知道該走那一條,她正皺眉遲疑間,忽見柳蘭黛抬手揚指,指著那兩條岔路之間的那石壁半腰說道:“快看,那是什麽!”

幾個人循指望去,隻見柳蘭黛手指處,那塊石壁半腰,不知被誰釘了一張小紙條,穀風過處,不住在飄動著。

聖心雙眉一揚道:“那想必是……”

古超一聲:“讓我看看去。”他騰身拔起,一掠十幾丈地直向那堵石壁半腰撲去。

司徒少青為人機警,忙傳音說道:“墨龍,留神四下,小心暗算。”

沒聽古超答理,卻見他毫無驚險可言地折了回來,落地伸出了手,兩指間挾著那張小紙條道:“師父請看看。”

聖心接過了紙條,隻一眼,臉色不由一變。

紙條上被人用釘刺上了幾行小字,刺的是:“唯恐誤入岐途,特用字提引,若覓‘忘憂’所在,且走右邊小徑。

司徒少青、南宮黛、柳蘭黛都湊了過來,對這幾行字跡看得自是很清楚,隻聽司徒少青道:“敢情咱們該走右邊那一條。”

古超聞言閃身欲動。

聖心忙道:“古大俠請慢一步。”

古超刹住身形道:“師父有什麽事?”

聖心道:“這張紙條不可輕視,咱們先分析分析再走不遲。”

古超道:“師父的意思是……”

聖心道:“古大俠,咱們進穀至今未見動靜,可是很顯然地人家又說知道咱們進了‘忘憂穀’,而且咱們的一舉一動早在人監視之中。”

司徒少青道:“師父分析得不錯。”

古超濃眉轉動,抬眼回顧道:“既然這樣為什麽還縮著頭不出來,弄什麽玄虛。”

聖心道:“假如輕易現了身,就顯不出神秘了。”話鋒一轉道:“另一個值得咱們想想的是,這留字之人是誰?”

古超道:“那誰知道,咱們一路至今,連個鬼影子也沒瞧見。”

聖心道:“那怎會知名不具,這不是說咱們知道他是誰麽。”

古超呆了一呆,點頭說道:“不錯,知名不具,的確是說咱們知道他是誰,不過他究竟是誰呢,事實上咱們這一路之上的確沒碰見人啊。”

這可必是千真萬確的實情。

柳蘭黛突然冒出一句:“會不會是我黃大哥?”

南宮黛聞言一怔。

聖心則輕聲說道:“柳姑娘,怎見得?”

柳蘭黛道:“師父不見這紙條留字口氣麽,也許是我黃大哥沒傷著先進了‘忘憂穀’,怕咱們走錯路所以在這……”

古超脫口道:“柳姑娘,那不可能。”

柳蘭黛道:“古大俠,怎麽不可能?”

古超道:“皇甫玉龍或許沒傷著,可是他又怎麽會知道咱們也進了‘忘憂穀’,又怎知道咱們幾個也來了?”

柳蘭黛臉色為之一變,道:“也許我黃大哥隱身暗中早就看見咱們了”…。”

聖心忙接口說道:“希望如此。”

南宮黛立即問了她一句:“可能麽,師姐。”

聖心遲疑了一下,點頭說道:“確有這可能,剛才我不對你說了麽,皇甫玉龍當代之最,蓋世奇才,怎麽會輕易被傷!”

事實上她也覺得柳蘭黛那說法不可能,可是為免刺激她這位心已碎,腸已斷的小師妹,她隻有這麽說了。

南宮黛淒然一笑道:“但願柳姑娘說對了。”

古超道:“管他是誰,他既然留字指路,咱們就按照他所指走走看再說,再說隻要走對地方也不愁不知道他是誰。”

聖心點了點頭道:“隻好如此了。”

古超道:“那麽,師父,我前行開路了。”

聖心道:“古大俠請吧。”

有了她這一句,古超立即邁大步向前行去。

當然,他選的是右邊那條路,右邊那條狹穀。

剛進右邊那條狹穀,古超他突然停了步,道:“怎麽這兒也叫‘忘憂’,究竟那兒才是‘忘憂穀’呢!”

聖心幾個聞言忙走過去一看,隻見狹穀右邊石壁上被人用指力雕刻兩個龍飛風舞的狂草:“忘憂”。

聖心當即皺眉說道:“怎麽‘忘憂穀’中還有‘忘憂穀’。”

走在最後的司徒少青急地抬手左指道:“師父請看,左邊那條狹穀路口石壁上也有字跡。”

聖心幾個忙轉身一看,不錯,左邊那條狹穀口左邊石壁上也被人用指力雕刻著兩字狂草,但那兩字狂草不是“忘憂”,而是“消愁”。

聖心倏然點頭道:“敢情那是‘消愁穀’,這一條才是‘忘憂穀’。”

古超道:“好啊,‘忘憂’、‘消愁’,這豈不是到了神仙境,要是這地方真能‘忘憂”消愁’,我倒真願意在這兒住上一輩子。”

隻聽一個帶笑話聲隨風飄來:“真的麽,閣下。”

幾個人陡然一驚,古超霍然旋身沉喝:“什麽人?”

那帶笑話聲立即應道:“有勞閣下動問,我是本穀接引使者。”

古超冷笑說道:“好一個接引使者,既叫接引,為什麽不現身。”

那帶笑話聲道:“閣下,接引非得現身不可麽?”

古超道:“當然。”

“不然,閣下!”那帶笑話聲道:“也許閣下在別處見過現身的接引,本穀的接引卻是向來不現身的。”

古超道:“那麽你如何接引法?”

那帶笑話聲道:“幾位如今不是已走對了路了麽。”

古超兩眼一睜道:“這麽說在這兒石壁上留字指路的是你。”

那帶笑話聲道:“閣下錯了,那不是我。”

古超一怔道:“不是你那是誰?”

那帶笑話聲道:“這個我不便奉告,好在幾位已進本穀,稍時不難知曉。”

古超還待再說,聖心那裏已開了口:“容我請教。”

“不敢!”那帶笑話聲道:“師父請隻管問就是。”

聖心道:“我先謝了,‘忘憂穀’究竟在什麽地方?”

那帶笑話聲道:“幾位早就在‘忘憂穀’中。”

聖心道:“那麽這條狹穀怎麽又叫‘忘憂’?”

那帶笑話聲道:“‘忘憂穀’乃本穀之總稱,內分‘忘憂’、‘消愁’二穀。”

聖心道:“原來如此,那‘消愁’之穀又是什麽所在?”

那帶笑話聲道:“顧名思義,自然是消愁的所在了。”

聖心道:“這麽說進入那條狹穀之中,確能消愁了。”

那帶笑話聲道:“事實上那條狹穀確有消愁之功,師父如若不信,日後盡可進去試試。”

聖心道:“日後二字何解?”

那帶笑話聲道:“幾位進本穀,便成本穀之人,這‘忘憂穀’也就成了幾位的家園,自己家園中的任何一處還愁沒機會去麽。”

古超突然說道:“你這話似乎說我幾個來得去不得了。”

那帶笑話聲道:“這麽說不大好聽,不是麽。”

古超冷笑一聲道:“我卻不信。”

那帶笑話聲道:“閣下如若不信,盡可以往回走試試看,閣下隻要能出得‘忘憂穀’……”

古超道:“怎麽樣?”

那帶笑話聲道:“當世之中從此沒有‘忘憂穀’這三個字。”

古超冷笑一聲道:“太便宜了些。”轉身就要往外走。

聖心伸手一攔,遞過眼色道:“古大俠打算一個人走麽,既如神仙境,怎好不一探究竟,一見神仙中人。”

古超沒動,也沒說話。

聖心轉眼向內道:“我請教……”

那帶笑話聲道:“從此便是一家人,師父不必這麽客氣。”

聖心道:“閣下是當今那位高人,怎麽稱呼?”

那帶笑話聲道:“何敢當師父這高人二字,不過‘忘憂穀’中一使者而已。”

聖心道:“使者也應有名有姓。”

“那當然。”那帶笑話聲道:“不過日久不用已忘卻了。”

古超冷笑說道:“這倒少見。”

那帶笑話聲道:“在本穀卻不新鮮,再過一會兒幾位定然相信我所言不虛,凡進本穀之人不但能忘憂消愁,日久之後便連自己的姓名都會忘得一幹二淨。”

古超道:“能把自己的爹娘也忘了麽?”

那帶笑話聲“哈!”地一聲道:“一點不差,閣下說著了,本穀之人腦中隻有一個樂字,再無其他了。”

吉超濃眉一軒,方待再說,聖心那裏已然接口說道:“這麽說‘忘憂穀’中人皆入忘我之境了。”

那帶笑話聲道:“不差,師父,正是如此,這是人們追求而不可得的最高、最美的境界。”

聖心道:“那麽‘忘憂穀’中人彼此之間怎麽稱呼?”

那帶笑話聲道:“師父這一問問得好,本穀中人彼此之間絕少交談,說一年之中談不上一句話那絕不是誇張虛言。”

聖心道:“總該有個交談的時候,譬如閣下是使者,使者之上也必另有人在,那在上之人如若命閣下做某件事……”

那帶笑話聲說道:“畢竟師父厲害,這一點我不便說明,且等幾位進穀之後自己看吧。”

聖心淡然一笑道:“閣下既有不便之處,我不敢相強,如果我沒有料錯,這進入忘我佳境的,隻是後來進入你‘忘憂穀’之人,而閣下那些‘忘憂穀’的主人卻沒有這種福份,這麽看不是太不公平了,是麽?”

那帶笑話聲說道:“世上那來那麽多公平事,後進我‘忘憂穀’之人自然得給與某種好處,要不然誰肯往‘忘憂穀’裏來。”

聖心道:“隻怕這才是閣下發自內心的實話,我還要請教……”

那帶笑話聲道:“師父怎的是那麽客氣。”

聖心道:“到目前為止,我等還沒有進入忘我佳境,應該不算是‘忘憂穀’之人,既然不是‘忘憂穀’之人,我認為還是客氣些好。”

那帶笑話聲道:“師父既然這麽說,那也隻有由師父了。”

聖心道:“閣下能告訴我,‘忘憂穀’現有多少人麽?”

那帶笑話聲道:“自無不可,隻是我已記不清到底有多少人了。”

這話等於沒說。

聖心道:“‘忘憂穀’中人全是我輩武林中人麽?”

“不錯。”那帶笑話聲道:“清一色的是我輩武林中人。”

聖心道:“這些武林人物都采自何處?”

那帶笑話聲道:“三山五嶽,四海八荒,到處都有。”

聖心道:“各門各派的都有麽?”

那帶笑話聲道:“確是如此,不過無門無派可占多數。”

聖心道:“也有佛門中人麽?”

南宮黛立即明白她這位師姐的用心了,神色馬上趨於緊張,靜聽那人怎麽回答。

那帶笑話聲說道:“也有,但隻有那麽一位。”

聖心臉色微微一變道:“但不知此人是誰?”

那帶笑話聲道:“此人跟師父一樣是位比丘,不過年紀比師父要大得多,聽說她來自‘金陵’莫愁湖畔華嚴庵,師父認得此人麽?”

聖心一陣激動道:“閣下似乎不該作此問。”

那帶笑話聲道:“怎麽,師父這話……”

聖心道:“閣下明明知道那是家師悟因神尼。”

那帶笑話聲“哦!”地一聲道:“原來那位老師父竟是令師,那真是太好了,賢師徒能在本穀相會,且同為本穀之人,實在可喜可賀,實在可喜可賀。”

南宮黛忽然冰冷開了口:“神尼現在何處?”

那帶笑話聲道:“這位姑娘是……”

古超道:“你裝什麽蒜,‘粉龍’南宮姑娘。”

“哎呀呀!”那帶笑話聲驚呼說道:“原來是‘粉龍’南宮姑娘。”

南宮黛道:“閣下不必如此了,答我問話吧。”

那帶笑話聲忙道:“神尼就在穀裏,假如幾位要見她的話,我可以給幾位帶路。”

南宮黛道:“少不得要煩勞閣下。”

那帶笑話聲道:“何言煩勞二字,能為幾位效勞是我的榮幸,再說這也是我的職責。”

南宮黛道:“閣下不必客氣,我隻希望閣下說一句算一句。”

“那當然。”那帶笑話聲道:“這個南宮姑娘盡可以放心,‘忘憂穀’之人隻要話一出口必然履行,也就是說本穀之人絕不作不能履行之言。”

南宮黛道:“閣下隻要能說能做就好。”目光一掃聖心聖心會意立即接口說道:“我請教……”

那帶笑話聲道:“看來不讓師父客氣是不行的了。”

聖心道:“這‘忘憂穀’原本不叫‘忘憂穀’,可是?”

那帶笑話聲道:“不錯,‘忘憂穀’原本不叫‘忘憂穀’。”

聖心道:“那麽這‘忘憂穀’原叫什麽?”

那帶笑話聲道:“師父問這……”

聖心道:“既然要進‘忘憂穀’,不該把‘忘憂穀’的來曆弄個清楚麽?”

“師父說得是。”那帶笑話聲道:“該,的確該,這‘忘憂穀’原本叫‘翡翠穀’。”

聖心“哦!”地一聲道:“原來這就是名聞天下的‘雁**”翡翠穀’,不差,滿眼蒼翠,名符其實。”

那帶笑話聲道:“要以它能讓人‘忘憂’、‘消愁’,它叫‘忘憂穀’更為恰當。”

聖心道:“那也許,當初有人把它改叫‘忘憂穀’,想必也就因為它能讓人忘憂消愁,是麽?”

那帶笑話聲道:“師父說著了,一點也不差。”

聖心道:“貴穀之人當初讓這‘忘憂穀’知名於世,宗旨為何,目的又何在?”

那帶笑話聲道:“像師父這等佛門高人,不該作此一問。”

聖心道:“閣下明教。”

“豈敢!”那帶笑話聲道:“師父當知那隻為世人之憂愁太多,世上一切悲慘事也十九因憂愁而生,因憂愁而起。”

聖心道:“這麽說這‘忘憂穀’的宗旨是在濟世救人了。”

那帶笑話聲道:“恐怕不下於佛旨。”

聖心雙眉軒動了一下道:“但不知有此悲天憫人胸懷的,又是當世那一位高人?”

那帶笑話聲道:“世人皆知,幾位怎會不曉,就是那當世之最,名列‘九龍’首位的皇甫玉龍。”

聖心道:“原來是‘玉龍’皇甫大俠,這麽說皇甫大俠就是這‘忘憂穀’的主人了。”

那帶笑話聲道:“那當然,錯非是皇甫玉龍,誰有此悲天憫人胸懷,誰又能領袖這‘忘憂穀’中群倫。”

聖心道:“皇甫大俠現在穀裏麽?”

那帶笑話聲道:“在,穀主很少外出,這‘忘憂穀’中世界遠較外界為美好,應有盡有,要什麽有什麽,任誰一旦進了‘忘憂穀’,他就絕不願意再往外去。”

聖心道,“我幾個是否得謁見穀主。”

那帶笑話聲道:“那不一定,得看穀主的意思如何。”

聖心道:“我幾個希望有這份榮幸。”

那帶笑話聲道:“我會把幾位的意思轉稟穀主。”

聖心道:“我先謝謝了。”

那帶笑話聲道:“師父不必客氣。”

聖心道:“有兩個人不知現在可在‘忘憂穀’裏。”

那帶笑話聲道:“但不知師父問的是那兩位。”

聖心道:“‘六異’中的‘散花天女’與‘玉手觀音’。”

那帶笑話聲道:“原來師父問的是兩位夫人,穀主既然在穀裏,兩位夫人自然形影相隨,寸步不離了。”

聖心道:“怎麽,溫天女與霍觀音現在是穀主夫人了?”

那帶笑話聲道:“這是‘血影禪院’盛會後的事,說來師父應該知道‘血影禪院’會中有人圖謀不軌,穀主預知,有先見之明,未為所乘,後來當即派了人把二位夫人接來穀中。”

聖心道:“原來如此,想必我幾個已錯過了那杯喜酒。”

那帶笑話聲道:“幾位的確來遲一步。”

聖心道:“那麽我幾個向穀主道個賀該還來得及。”

那帶笑話聲道:“我僅代穀主謝過幾位,幾位的意思我也會轉稟上去。”

聖心道:“我再向閣下打聽一事。”

那帶笑話聲道:“師父請說。”

聖心道:“隻不知閣下願不願據實作答?”

那帶笑話聲道:“那要看師父問的是什麽事了,我知無不言就是。”

聖心道:“閣下的意思是說知無不言,並非能無不言。”

那帶笑話聲道,“師父,‘忘憂穀’中事,事未曾有不可告人者。”

聖心道:“那就好,也但願如此,我先謝了……”頓了頓接道:“在我幾個進入‘忘憂穀’之前,是否另有一人……”

那帶笑話聲截口說道:“師父是問是不是另有一人在幾位之前進了‘忘憂穀’。”

聖心道:“不錯,我正是這個意思。”

那帶笑話聲道:“我身為接引使者,終日就守在這人穀必經之路上,這我知道,不錯,在幾位之前是有一人進了‘忘憂穀’。”

聖心與南宮黛等交換了一瞥,然後問道,“此人可是貴穀中人。”

“不。”那帶笑話聲道:“他是誤入本穀的。”

聖心道:“此人現在何處?”

那帶笑話聲道:“當然就在這‘忘憂穀’裏,他雖是誤入‘忘憂穀’的,可是此時假如有人要拉他出去隻怕也……”

聖心道:“沒有人要拉他出去,閣下能告訴我此人姓什麽,叫什麽,是那門那派的人物麽?”

那帶笑話聲道:“自無不可,此人姓賈,乃少林俗家弟子。”

聖心道:“閣下是據實答我麽?”

“師父。”那帶笑話聲道:“他是這麽說的,是否確實我不敢說。”

聖心淡然一笑道:“據我所知,此人是‘六異’中的‘千麵幻影’。”

那帶笑話聲道:“師父是說那端木相。”

聖心道:“正是。”

那帶笑話聲詫聲說道:“師父幾位沒參與‘血影神院’盛會麽?”

聖心道:“我幾個曾參與‘血影神院’盛會。”

那帶笑話聲道:“那師父怎麽說此人是端木相,幾位既曾參與‘血影禪院’盛會,就該知道端木相當時死在‘血影神院’大殿之前。”

聖心道:“這個我知道,隻是有人扯下了他的麵具,看見了他的真麵目。”

那帶笑話聲道:“那人說他是端木相。”

聖心道:“不錯,所以我要問個明白。”

那帶笑話聲道:“容我請教,那指他是端木相之人是誰?”

聖心道:“一個叫黃玉的武林同道。”

那帶笑話聲道:“黃玉?我怎麽沒聽說過這麽個人。”

聖心道:“原本默默。”

那帶笑話聲道:“這就是了,‘六異’何等人物,一個默默無名的人,怎麽會扯得下六異中人的麵具。”

聖心道:“閣下有所不知,黃玉此人雖然默默無名,但功力之高足與當今任何一位一流人物抗衡,他曾任霍觀音的總護衛。”

那帶笑話聲“哦!”地一聲道:“是麽?”

聖心道:“閣下得空暇間問問霍觀音就知道了,在‘血影禪院’中鬧事的也就是他,若不是他功力奇高,焉會將一個盛會鬧得一團糟。”

那帶笑話聲道:“原來在‘血影神院’中圖謀不軌的就是他,那麽他確有扯下‘六異’中人物麵具之能,隻是,師父,那人的確不是端木相,端木相已然身死,這是幾位都知道的。”

聖心皺了眉,轉眼望向南宮黛等。

南宮黛低低說道:“師姐,如果他真是‘玉龍’,這人的話就不可信。”

聖心微一點頭,立即揚聲說道:“多謝閣下了。”

那帶笑話聲道:“師父別客氣,幾位如今要人穀了麽?”

聖心道:“我還想多問幾件事。”

那帶笑話聲道:“我說的話已然夠多,師父問的也不少。”

聖心道:“我剛才說過,既要入穀,有些事必須先弄清楚,也比入穀之後有疑問再東問西問要好得多。”

那帶笑話聲道:“師父所說是理,那麽師父還有什麽不明白之處,請盡管問吧,我也不願幾位糊裏糊塗地進入本穀來。”

聖心還沒有開口,柳蘭黛突然開口說道:“我有一問。”

那帶笑話聲截口說道:“姑娘當今之那位,怎麽稱呼?”

柳蘭黛道:“柳蘭黛。”

那帶笑話聲“哦!”地一聲道:“可是‘十奇’最末一位的‘姑射仙子’。”

柳蘭黛道:“正是。”

那帶笑話聲道:“柳姑娘,我失敬。”

柳蘭黛道:“好說,閣下不必客氣。”

那帶笑話聲道:“柳姑娘要問什麽?”

柳蘭黛道:“我問閣下打聽一人。”

那帶笑話聲道:“柳姑娘要打聽那一位?”

柳蘭黛道:“我打聽的是‘青龍’柳燕翎。”

那帶笑話聲訝然說道:“‘青龍,柳燕翎,柳姑娘打聽他是?”

柳蘭黛道:“我想知道一下,他可曾來過‘忘憂穀’。”

那帶笑話聲道:“柳姑娘要找那柳青龍麽?”

柳蘭黛道:“是的,我正是要找他。”

那帶笑話聲道:“柳姑娘姓柳,他柳青龍也姓柳,莫非柳姑娘跟柳青龍有甚淵源不成。”

柳蘭黛皺了皺眉道:“柳青龍是我的丈夫。”

“哎呀!”那帶笑話聲叫了一聲道:“原來柳青龍是柳姑娘的……這是什麽時候的事,理應震動武林,傳為佳話才對,怎地一點信兒都沒聽見,套用師父一句話,現在給二位道個喜該還來得及。”

古超跟司徒少青可絕沒想到柳燕翎跟柳蘭黛有這種關係,兩個人詫異地對望一眼,各自一肚子驚訝納悶。

柳蘭黛揚起了眉,道:“請你告訴我,柳青龍究竟……”

那帶笑話聲道:“也許是我太噦嗦,招得柳姑娘不高興了,好吧,我告訴柳姑娘,柳青龍確曾到‘忘憂穀’來過。”

柳蘭黛神情一緊,道,“那他如今……”

那帶笑話聲道:“他如今還在這‘忘憂穀’裏。”

柳蘭黛為之一怔:“怎麽,他如今還在這‘忘憂穀’裏?”

那帶笑話聲道:“我不說過麽,無論什麽人,隻要他踏進‘忘憂穀’一步,就絕不會再願意出去,柳青龍又豈能例外,”

柳蘭黛臉上變了色,要照這不露麵的接引使者說話,柳燕翎是已經身陷在“忘憂穀”裏了。

隻聽聖心低低說道:“柳姑娘冰雪聰明,這話怎好輕言。”

柳蘭黛一聽這話,又揚聲問道:“我能見見他麽?”

那帶笑話聲道:“當然可以,就是不認識的人稍時幾位也會一一見著,何況柳青龍跟柳姑娘是夫妻,等幾位進穀之後,我特別為柳姑娘安排一個機會便了。”

柳蘭黛道:“真的麽?”

那帶笑話聲道:“不能做的事,我是絕不會出口的。”

柳蘭黛道:“那我先謝謝了。”

那帶笑話聲道:“柳姑娘不必客氣,等稍時見著柳青龍之後再謝我也不遲。”

柳蘭黛沒再說話,沒再問,轉眼望向聖心。

聖心淡然一笑道:“柳姑娘且把寬心放,正如他所說,等稍時見著柳青龍後再作道理不遲,即使是真,身陷在這‘忘憂穀’的也不隻柳青龍一個。”

柳蘭黛默默無言地低下頭去。

南宮黛這時候開口問道:“師姐,咱們要往裏去麽?”

聖心道:“老菩薩身陷‘忘憂穀’,咱們是一定得往裏去的,且等我問問古大俠與司徒大俠二位是否……”

古超道:“師父問我二人什麽?”

聖心道:“咱們如今已進了‘忘憂穀’,是否能再出去還未卜可知……”

司徒少青倏然一笑道:“我明白了,師父不必再說了,正如師父所說,咱們如今已經進了‘忘憂穀’,既然身在‘忘憂穀’,站在這兒不動跟再往裏去有什麽分別,能出去在那兒都能出去,出不去在那兒也出不去。”

“我也明白了。”古超道:“司徒兄說得好,我兩個既然身為武林人,就該為咱們這個武林盡點心力,師父根本不該作此問。”

聖心笑笑說道:“是我問得多餘。”轉眼向前,提氣揚聲說道:“我幾個要進去了,煩勞閣下接引一番吧。”

前麵寂靜一片,沒再聽見那接引使者答話。

聖心接著又招呼了一聲,前麵仍然是寂靜一片。

聖心麵現詫異之色,轉回眼來道:“怎麽回事,難不成他已經……”

古超冷哼一聲道:“敢情這‘忘憂穀’裏的人都是縮頭縮尾之輩,師父不必再招呼了,沒有他咱們一樣能進得去。”

司徒少青道:“古‘墨龍’說得是,他們絕不會再讓咱們出去的,既然如此,不一定非他不可。”

聖心點頭說道:“二位說得是,那麽咱們走吧。”

古超道:“我來開路。”邁大步往前行去。

幾個人走了沒幾步,聖心突然轉過頭來低低說道:“小黛,你知道剛才我為什麽跟他說那麽多話了麽?”

南宮黛道:“師姐自然想多了解一下‘忘憂穀’。”

聖心搖頭道:“縱然有這等心意,他所答也盡是些不關痛癢的,凡屬重大而機密的咱們一樣也沒獲得,我所以跟他說那麽多,是想借他的話聲判斷一下他的所在。”

南宮黛道:“師姐判斷他的所在幹什麽?”

聖心道:“這‘忘憂穀’危機四伏,步步險惡那該是意料中事,他們自己的置身處自然該是‘忘憂穀’中最安全的地方。”

南宮黛點了點頭道:“這一點我倒沒想到。”

聖心道:“還有,咱們已經知道此地原是‘翡翠穀’了,既然知道了它原是什麽地方一旦要出去應該比不知道置身何處要容易些。”

南宮黛道:“師姐高明,這一點我就不如師姐。”

聖心微微一笑道:“算了,別捧我了,我隻不過比你仔細些而已,其他我那一樣也比不上你這條‘粉龍’。”笑容忽斂,皺起眉鋒說道:“老菩薩不知道在這‘忘憂穀’什麽地方,稍時也不知道能不能見著她老人家。”

南宮黛道:“這你盡可放心,這‘忘憂穀’大不到那兒去,咱們既然已經進了‘忘憂穀’,老菩薩隻要在‘忘憂穀’裏,何愁見不著。”

聖心道:“怕隻怕他們另有隱藏處所。”

南宮黛道:“再隱密,隻要它在‘忘憂穀’裏,一旦咱們把‘忘憂穀’鬧個天翻地覆,揭開它每一寸地皮,它是無所遁形的。”

聖心點了點頭道:“但願如此。”

她兩個說著話,再看柳蘭黛,卻顯得心事重重,皺著眉,低著頭,一路默默地向前走著。

走沒多久,前麵的古超又停了步,隻聽他道:“大概到了吧。”

聖心幾個抬眼望去,隻見兩邊峭壁之間夾著一條極窄,極窄,隻容一人側身進出的小道,這條路與其說它是一條小路,不如說它是一條縫隙,而事實上它確是前麵那堵峭壁中間裂開的一條縫,自然地形成了一夫當關的險要。

聖心眉鋒一皺道:“難道咱們還要走過去不成。”

古超道:“大概是了,別的沒路嘛。”

聖心道:“說不得隻好走過去了。”

司徒少青道:“師父,這可是個要命的地方。”

聖心點頭說道:“司徒大俠所見極是,咱們勢必側身而過不可,人在這夾縫裏行動大受限製,要是他們兩頭一堵,咱們想還手都不能,隻有乖乖地束手就縛了。”

司徒少青道:“我有個主意不知管用不管用。”

聖心道:“有主意總比沒主意好,司徒大俠且說說看。”

司徒少青道:“讓古‘墨龍’先過去,等他過去之後,三位再過去,我走最後,等三位過去之後我再過,這樣萬一有什麽我跟古‘墨龍’至少可以擋他一陣,三位就不會被堵在夾縫裏了。”

聖心道:“這主意好倒是好,隻是讓二位……”

司徒少青道:“誰讓我兩個是昂藏須眉,如今還分什麽彼此。”

聖心沉吟一下,道:“既如此那就偏勞二位了。”

司徒少青當即向古超揮手說道:“‘墨龍’,前麵開道吧,小心,別讓石頭掛破了你這身僅有的行頭。”

古超咧嘴一笑道:“放心,既然是在‘忘憂穀’裏,還愁找不到人賠麽。”

他立即側身往夾縫裏擠去。

古超個子比誰都大,雖然走過來艱難些,但他畢竟還是擠了過去,他擠過去後,脫口叫了一聲。

司徒少青忙問道:“怎麽了,墨龍?”

古超轉過身來,從那頭傳話過來道:“現在別問,等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

司徒少青沒再問,聖心偕同南宮黛、柳蘭黛接著側身過了夾縫,女子身材都纖小,她三個過這夾縫自然要比古超容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