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語未作蒼穹

斜倚虹

相思重

千古長崖避空隆

劍花徒挽對空

風流送

路從容

高歌悲曲祭匆匆

月仰樓,是我最愛去的地方。影茹曾經問我,最喜歡喝什麽酒,我說,最喜歡雲都的桃花釀。

雲都有一個地方叫做桃林,那裏有好大一片的桃樹,每年的三月,總是開滿了粉嫩的桃花,招搖地在風裏飄散它的影子,層層疊疊,景不醉人,人已醉。

影茹是個很溫柔的女子,至少在我眼裏她是。在我看來,青樓女子大多朝朝慕歌夜夜歡舞,她們過著頹靡而墮落的日子,她們中間有迫不得已,有心甘情願,卻沒有任何一人能夠擺脫命運的安排,不管你是否願意。就像我,注定要成為一國之主,注定了,不能得到心愛的人。

我不是影茹地恩客。影茹也僅是我地知音。我用高價保住她地清白。她用談話排解我地煩憂。

我聽她彈琴。看她跳舞。甚至陪她下棋。我總是默默地在一旁笑。安靜地聽她講市井間有趣地事情。

我和她一起喝酒。喝得醉了她就會放大了膽子叫我。瀚宇。可不可以再來一杯。那個時侯。我仿佛看見了另一個穿著白衣地人。舉著杯子在我眼前搖晃。瀚宇啊。可不可以再給我來一杯?

當那個人真正躺在我懷裏地時候我唯一想做地就是抱緊她。抱緊她永遠也不要放開。因為我知道。隻要我一鬆手。她就會像天邊地風箏。越飛越遠。

可是。我終究還是鬆手了。

司君行救她地時候我就站在他們地後麵。我看著她在他地懷裏安穩地睡著。盡管她根本毫無意識。那一刻。我很想把他們分開。很想就這樣自私地把她禁錮在我地世界。這樣想了。我就決定要這樣做。等到。她好了以後。

然而,終究是注定了什麽都還沒開始便要結束。司君行的衣服因為內力外輸的膨脹被撕得粉碎。我看見了他腰上地那枚月牙印記。

娘說,風兒,娘曾經在你弟弟的腰上刻了一枚月牙兒呢,你看,漂不漂亮?別生氣,你的腰上娘也刻了,是一個太陽,娘畫出來你看……

娘說,風兒。娘這一生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父皇,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生了你和你弟弟,可是。娘把你弟弟弄丟了,怎麽辦,娘該怎麽辦?

娘說,風兒,娘求求你,以後,一定要找到你弟弟,要對他好,把我和你父皇欠他的都補上。好嗎……

可是娘,你知不知道,因為你地這些囑咐,因為你的這些期望,我就要失去我最寶貴的東西,永遠地失去。

我終於退出了,退出了對她的糾纏,我想,我並不是真的很愛她吧。一直以來占據我心裏的,隻是喜歡。

我把她送到了司君行那裏,我在窗外聽見她對他說,她再也不會離開。

我苦痛著,捂緊了胸口,踉蹌地坐上車走了。

那個晚上,我去了月仰樓。

我在影茹的房裏,拉著她不停地喝酒,我問她。你愛過別人嗎?

她睜著迷蒙的眼望著我說。愛,當然愛過。可惜他並不愛我。

我笑,端著酒說,是啊,我們同病相憐……但我這個不是愛,而是喜歡……對,就是喜歡……來,為我們的同病相憐幹杯。

幹杯。

不知何時,我地唇吻上了她的,輾轉著用我最熾烈的傾瀉我地悲傷。我抱著她,搖搖晃晃走進了後麵的**,我略帶了憤怒和不甘狠狠撕碎她所有的衣衫,那或紅或綠的紗衣如同飛舞的蝴蝶焦躁地飄落在地。

我的唇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地搜索探尋,心裏被人遺忘的空虛在此時此刻極度地渴望被人填滿,我在她戰栗的迎合中揮霍著寂冷的孤獨,我就像一個跋涉在沙漠裏幹渴得即將死去地人突然找到了一灣綠洲,朦朧的,有了一線生機。

我忍著頭疼將她揉進懷裏,我抱著她,嘴裏不停地叫著,林蘇揚……

第二天我醒來,她看著我,麵頰微紅,嬌羞得像鏡中纏綿的花。我下了床,不去看身後的淩亂,我對她說,我會娶你。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當我就要將她從月仰樓贖身出來時她讓人告訴我,她不願意。在我得到她之後,她竟說她不願意。

回想那一天,她說過她愛上了一個人。

是啊,她愛上了一個人,所以,不願意。於是,我同意了,我告訴她如果她想通了還可以來找我,不管她是不是仍然還愛著那個人。

兒女私情,我終於決定放下。

父皇說,感情,會成為我們作為帝王最大的牽絆,所以帝王可以多情卻不能專情。可是父皇又說,如果有一天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真正願意為了她學會放棄,那麽即使成為了牽絆,你也甘之如飴,就像父皇一樣。

我想,我終是不能走上父皇的路,因為我沒有愛,從來就沒有。

我開始認真打理我的國家,我要將燕遼的領土擴張,總有一天我還要把北方的那片領土納進我地手中,這塊大陸的王者隻能有一個。

我聯絡了藩國國王,答應他會成為他的後盾,隻要他聽從我的安排擾亂大央的西北。那個時侯,我知道司君行帶著她也去了西北。如果藩國和大央開戰,西北將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同時魔教的號令還掌握在司君行手中,我需要魔教的勢力,所以我派遣魏良帶人去接回司君行,另一個原因卻是,我想見她。

後來的結果是我所料未及地,她地死訊讓我失了理智,打亂了我的計劃,司君行,我地弟弟再一次失蹤我也不想管,心裏充斥著的唯一念頭就是要藩國付出代價,哪怕這是在幫著大央消滅燕遼的盟國。

冷靜下來,我才發現其中的不少疑點,矛頭最終指向的確是我最忠心的大臣。

我原諒了魏良,因為,她還活著。

玄歌已經有多久沒有傳來消息了?我望著天,放了那麽久的棋子,總應該派上用場才是,不過我懷疑,這樣的女人究竟是否靠得住。

藩國沒了,我和宏帝的敵對卻遠未結束,甚至還隻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