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離眨眨眼睛,是啊,哪個男人會有一雙比女人還漂亮的手?再看看她那瘦小的身材,哪個男人會生得這麽弱不禁風呢?怪不得上次棒槌擋在前麵不讓大夫在眾人麵前為她拔箭。原來是這樣!那如此說來,大古早就知道顧拾月是女兒身嘍?

正發著呆,顧拾月哎呦一聲跌坐在地上,水桶裏的水潑了她一身。

顧拾月抹了一把臉,叫道:“天哪!好涼啊!我怎麽怎麽背啊!”

落離笑了笑,踱步走進去。

“怎麽了這是?”

顧拾月回頭,見是落離,臉色一紅,連忙從地上爬起來。

“怎麽這麽不小心?”

顧拾月擰了擰衣服上的水,秋天的冷風吹的她結結實實打了個大噴嚏。

落離道:“別忙活了,趕緊回去換件衣服吧。”

顧拾月點點頭:“多謝寨主關心。”

落離笑道:“有什麽好謝的,讓你幹這種活真是不好意思。”

顧拾月連忙擺手:“沒事沒事的!你這樣說反而讓我不安了。”

落離道:“那我再不說這樣的話就是了,快回去換衣服吧。”

顧拾月點點頭,一瘸一拐的走出雞棚。落離目送顧拾月走出去,輕聲說道:“今天晚上,就讓真相大白吧。”

傍晚時分,落離把魚頭叫到自己帳篷裏。

魚頭問:“寨主,您找我?”

落離點點頭,和藹可親的對魚頭說:“聽說你跟顧拾月關係挺好?”

魚頭笑著回答說:“嗬嗬,顧兄弟比我年幼,身體又不好,所以大家都願意多照顧他些。”

落離道:“哦,是這樣啊。顧兄弟下午在雞棚幹活時不小心淋了冷水,我怕她著涼,你給燒點熱水送過去吧,讓她泡個熱水澡,省得風寒了。”

魚頭一愣,有些不解的看著落離。

落離道:“哦,她腳不是不方便麽。”

魚頭這才想起來:“對了,顧兄弟腳傷還沒好,我那邊現成的熱水,這就給他送過去。”

說著,魚頭就要往外走,落離叫住他:“送過去之後幫我把先生叫到我帳篷裏來。”

魚頭應道:“好的。那我去了。”

落離點頭道:“去吧。”

魚頭這才走出帳篷。

看著魚頭走出去,落離心滿意足的笑起來。大古啊大古,你有沒有瞞我,就看今天晚上了。

約摸有一盞茶的時間,大古走進落離的帳篷。

“寨主。”大古對落離施個禮。

落離站起身來,說道:“我都說多少次了,沒人的時候就不要行這些無謂的禮了。”

大古笑了笑,問道:“你找我有事?”

落離點點頭:“我聽說顧兄弟的腳傷到了,想過去看看,可是我平時都不怎麽和她打交道,所以有些不好意思,想讓你陪我。”

大古道:“怎麽會想到去看她?”

落離道:“她不是為寨子立下不少功勞嗎,不去好像我這個寨主多不關心手下似的。”

大古笑起來:“你什麽時候在乎這個了?”

落離聳聳肩:“不在乎不行啊。”

大古點頭道:“嗯,那走吧。”

兩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來到顧拾月帳篷外。大古心裏卻突然有一種異樣。

落離道:“走吧,我們進去吧。”

大古點點頭,陪落離走了進去。

帳篷內空無一人。

大古道:“看來顧兄弟不在帳篷裏啊。”

落離搖搖頭,往裏麵走了走,帳篷裏間,一個屏風赫然矗立。

大古暗叫糟糕,看來顧拾月在洗澡!

落離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偷眼去瞧大古的臉色。

大古道:“顧兄弟在洗澡呢。我們別去打擾了。”

落離不理會大古,高聲叫起來:“顧兄弟!我們來看你了!”

大古的心撲通撲通如同擂鼓一般。

落離抬腳就要往裏麵進,大古見狀忙拉住落離的胳膊。

“顧兄弟既然在洗澡,咱們就先走吧,明天再來看他。”

落離側耳聽了一下,道:“我們那麽大的聲音,顧兄弟怎麽不應我們?”

她會應才真是見鬼了!大古暗自咧嘴,她也太不小心了,明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洗澡還不讓棒槌在門口守著。

落離“擔心”的說:“哎呀,顧兄弟莫不是暈過去了吧?”

說著,落離大步走了進去。大古來不及阻止,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隻得跟了過去。

可是,澡盆裏卻空無一人,隻是澡盆裏的水還冒著熱氣。

落離道:“顧兄弟呢?”

大古道:“啊……顧兄弟……可能不在帳篷裏,我們出去看看吧……”

落離搖搖頭:“不,顧兄弟絕對在帳篷裏。”

大古驚奇道:“你怎麽知道?”

落離沒有回答大古的問題,在屏風後麵亂竄起來。大古心裏暗暗著急,突然看見水裏冒出幾個氣泡。哈,原來躲在了水裏麵,那有用嗎?真是!

大古也裝模作樣的找了一番,對落離說:“奇怪,顧兄弟會去哪呢?會不會在雞棚裏?”

落離道:“這麽晚了,她去雞棚幹什麽?”

大古道:“那可難說,她老是怕我們偷她的雞呢。”

落離道:“這樣啊,那我們去雞棚看看吧。”

大古總算鬆了一口氣,跟著落離往外走。沒想到,落離突然腳底打滑,大叫著往後倒去,大古連忙去扶落離,卻被轉過身來的落離一個“不小心”給推到了澡盆裏。

大古剛落進澡盆,顧拾月尖叫著從水裏露出頭來。

大古喝了一大口洗澡水,嗆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掙紮著從澡盆裏爬出來。

顧拾月見落離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自己,頓時火冒三丈,吼道:“你看什麽看!還不把眼睛閉上!”

落離被顧拾月這麽一吼,這才微紅著臉,大步走了出去。

大古看了一眼隻露一顆腦袋在水麵上的顧拾月,也尷尬的走了出去。

落離坐在桌子前悠閑的喝著茶,大古濕漉漉的走出來,看了落離一眼,問道:“你知道了?”

落離道:“對。”

大古道:“你這麽做是什麽意思?”

落離回過頭來看著大古:“我隻是想知道,你有沒有事情瞞著我,劉少傑。”

大古愣了愣,劉少傑這個名字已經有十來年沒人叫過了,從家裏出來後,他就一直以大古的身份活著,還是剛來馴獸寨的時候跟落離說過他的真名。

落離道:“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們發過誓,絕不向對方隱瞞任何事情。可是,這件事,你卻瞞了我這麽久。”

大古道:“我以為,這根本不算是件事,所以沒有告訴你。”

落離搖頭道:“是這樣嗎?”

大古沒有說話。

落離突然道:“顧小姐,你可以出來了。”

躲在屏風後麵的顧拾月聞言,隻得悻悻的從屏風後麵走出來。

顧拾月心裏把落離罵了個體無完膚,臉上卻笑吟吟的問:“落寨主是怎麽知道我的身份的?”

落離道:“你自己告訴我的。”

“啊?”顧拾月不解,自己什麽時候告訴他了?

落離說:“今天下午在雞棚的時候。”

顧拾月想了想,突然想起自己說過的話。

想我堂堂顧家千金,什麽時候幹過這樣的粗活。

“啊!”顧拾月捂住嘴巴,“你偷聽我說話!”

落離笑了笑:“那算是偷聽嗎?”

顧拾月怒火中燒,咬牙切齒的問:“你明明知道了,為什麽還要趁我洗澡的時候跑進來!”

落離看了大古一眼,沒有說話。

顧拾月罵道:“你這個死色狼!看我不打死你!”

顧拾月喊了一聲,向落離撲過去。落離見狀,嚇得一縮脖,趕緊起身避開。顧拾月當然不會善罷甘休,把落離追的團團轉,嘴裏還喊嘛著:“好你個落離,表麵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卻這麽下流!看我不打死你!”

大古也不攔,隻是站著看兩人跑來跑去,一邊看熱鬧,一邊暗爽,落離啊落離,你也太小看顧拾月了!

在帳篷裏跑了幾個個來回,落離累的氣喘籲籲,經過大古身邊的時候,落離停下來道:“你也不幫幫我!”

還沒等大古說話,顧拾月已經追了過來。

落離趕忙躲在大古後麵。

顧拾月手裏舉著臉盆,對大古吼道:“你讓開!”

大古說:“好的!”

落離死死抓住大古的衣服,大古往左他往左,大古往右他就往右。

顧拾月急了,對大古說:“你不讓是吧?”

大古苦笑道:“不是我不讓,是我讓不開啊!”

顧拾月吼道:“放屁!怎麽會讓不開?好!你不讓,我連你一塊打!”

說著,顧拾月舉起臉盆,往大古頭上拍下去。

當!

大古隻覺得眼冒金星,耳朵裏都是撞鍾的嗡嗡聲。

落離從大古身後露出一個頭:“啊?你真的打啊!”

顧拾月惡狠狠的說:“不是真打還假打啊!”

大古暈暈乎乎的拉住顧拾月的胳膊,道:“你們休戰吧,再打下去我就殘了!”

落離滿臉討好的笑容:“是啊是啊,休戰吧。”

顧拾月看了看大古,又看了看落離,這才把臉盆放下。

三個人重新在桌子前坐下來。

大古揉揉發暈的腦袋,對顧拾月抱怨道:“這件事都怪落離,跟我又沒有關係,你打我什麽?”

顧拾月道:“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是不是?那你為什麽不說破?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落離見大古沒討到好,幸災樂禍的笑了笑。

顧拾月繼而轉向落離:“還有你!最壞的就是你了!明明已經知道了,還讓魚頭給我送洗澡水,還故意跑過來!”

落離道:“都是為了試探大古的,你別生氣,我們不是什麽都沒看見麽。”

顧拾月道:“那萬一看見了呢!”

一句話三個人都不吭聲了。

半晌,落離問道:“你一個女孩子,究竟是為什麽往外跑?”

顧拾月剛剛被識**份,心裏也很亂,不過見落離問起來,她也沒有再隱瞞,隻好實話實說。

“哎,說來話長啊。”

落離道:“怎麽個長法?”

顧拾月道:“我是歐陽於慧的獨生女,半年前,我娘腦子進了水,非要我嫁給我們當地一個大戶做小妾。我一氣之下就跑掉了。”

落離驚道:“你是逃婚啊?”

顧拾月送他一個白眼:“反應能不能別那麽大?”

落離咽了口吐沫,道:“你也太任性了吧?不想嫁就逃出來了?”

顧拾月氣道:“我任性?是我任性還是你們獨裁?我都說了我不想嫁了,還要逼著我嫁,那個姓劉的老頭子老的都可以當我爹了,再說他都有九十多房小妾了,為什麽還要娶我?”

落離道:“要娶你的人姓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