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拾月道:“先別急,凡事都得有個計劃,我們要上山挖渠,一天兩天根本回不來,山上不僅涼,還會有野獸出沒,我們得想個萬全的計劃,即把渠挖了,又不至於有人受傷或病倒。”

說道野獸,村民們一下都沉默了,如果有野獸出沒,那就是有再多的人,也不夠死的啊!

顧拾月心思急轉,突然想起了棒槌,如果棒槌在的話,還擔心什麽野獸啊,說不定天天有野味吃還不一定!想起棒槌,顧拾月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大古,歎了一口氣,沉默下來。

陳村長見顧拾月的眉頭皺成一個大疙瘩,關心的說:“你也別太苦惱,會有辦法的。”

眾人見狀,也都低頭沉思起來,希望能找到一個好方法,保護那些上山挖渠的人。

正沉默著,人群後方突然一陣**,接著有村民大呼起來:“你們是誰?為什麽擅闖我們紅木村!”

陳村長慌忙問:“怎麽了怎麽了?”

後方有人高聲叫起來:“村長!船行的人又來了!”

顧拾月大驚,怎麽,曲青鬆的人來了?那大古不是也來了?

陳村長推開人群,走到人群後麵去,**這才漸漸平息下來。

顧拾月有些奇怪,踮起腳尖,伸長了脖子往後麵看,卻聽見陳村長爽朗的笑聲。顧拾月正納著悶,陳村長喊了一聲:“拾月,你看是誰來了!”

顧拾月聞聲也好奇起來,上前走了幾步,隻見陳村長拉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迎麵而來,後麵還跟著幾個熟悉的不得了的麵孔。

“啊!”顧拾月一把捂住自己的臉。

大古已走到顧拾月麵前,見後者這副模樣,嘴角帶著笑意,問道:“叫什麽,見鬼了?”

顧拾月憤憤的把手放下來,瞪著大古道:“就是見鬼了!”

陳村長大吃一驚:“怎麽,你們不是朋友嗎?那你為什麽說你是拾月的朋友?”

大古笑眯眯的對陳村長說:“村長,我們的確是朋友,不過前天夜晚我們吵架了,拾月一氣之下離開了我,我很擔心,也很後悔。”

顧拾月的火氣淡了一點,怔怔的問:“你很擔心我?”

“是啊!”大古轉過臉來,對顧拾月說:“不過看來你在這裏混得很好,大家都跟你很熟絡,這樣我就放心了。”

大古這樣說時,眼睛裏流露著濃濃的飽滿的情感,顧拾月形容不出大古的眼神,可是她知道,看見大古的眼睛她會激動,而且是想哭的那一種。

顧拾月挪開眼睛,撇了撇嘴:“我不需要你擔心,我死了不是更好。”

大古心裏偷偷難過了一下,可是立刻就滿臉笑容:“我沒有那樣想過。”

落離在大古身後怕兩人又嗆起來,上前道:“拾月,你可是太讓人傷心了,連信都不留一封,就那樣走了,害我們還跑到張蓮兒那裏去要人。”

顧拾月吃驚道:“啊?你們去問張蓮兒要人?為什麽啊?”

一個兄弟接話道:“我們都以為你又被張家小姐擄走了。”

落離笑著問:“現在你懲罰大古也懲罰過了,跟我們回去吧。”

顧拾月撅著小嘴,搖了搖頭。

大古急了,一把抓住顧拾月的手,問道:“你不跟我們回去,你要去哪?要在這裏呆一輩子嗎?”

顧拾月道:“不是,我要留下來幫紅木村的村民治黃沙。”

大古一愣:“什麽黃沙?”

顧拾月道:“是曲氏船行造的孽,他們為了造船,來這裏濫砍濫伐紅木,導致紅木村變成了這幅鬼樣子,如果不幫幫他們,我想他們很快就要流離失所了。”

大古四下看了一下,果然像顧拾月說的那樣,滿目荒涼蕭瑟。

大古歎了一口氣,突然說:“我幫你!”

落離大驚:“你說什麽?你也要留下來!”

大古回過頭對落離說:“寨子裏不是沒什麽事了麽,生意也做成了,直接置辦過冬用的物品就行了,我留在這裏幫拾月治理黃沙,完事之後,立刻就回去。”

落離皺了皺眉頭,看來是勸不動他了,隻得扭頭看向顧拾月。

顧拾月見落離求救似的看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心理美滋滋的,嘴上絲毫不饒人道:“可是我並不需要你的幫忙。”

大古滿臉的寵溺,笑道:“你不需要我幫忙我也要留下來。”

顧拾月笑出聲來:“你無賴啊你。”

大古也笑著。

顧拾月咳了一聲,道:“說真的,我真正需要的是棒槌。”

顧拾月一手牽著馬繩,一手緊緊拉住陳村長的手,鄭重其事的說:“等著我陳叔,我七天之內一定回來!”

沒等陳村長說話,後麵的村民就說道:“你說到可要做到啊,不能說了回來又不回來,我們村子裏的人的性命都在你手上了!”

顧拾月點點頭,眼睛有些濕潤:“我一定會回來的,如果我說話不算話,就叫我天打五雷轟!”

陳村長連忙拉了拉顧拾月的手,動情的說:“孩子,陳叔相信你,快去吧,路上小心。”

顧拾月不再耽擱,轉身上馬,對紅木村的村民揮了揮手後,跟著大古落離等人策馬離去。

大古坐在馬上,對顧拾月說:“看不出來啊,你隻來了不到兩天,怎麽大家都對你依依不舍了?”

顧拾月哼了一聲,道:“我可是很受歡迎的,我是那個……那個什麽千裏馬,可有些人不是伯樂,竟然把我這個千裏馬當成個養雞的!”

大古笑了起來:“我的姑奶奶,這都過去幾天的事情了,你怎麽還記著啊!我跟你道歉,鄭重的跟你賠禮道歉行了吧?你就把它忘了吧!”

此話一出,把眾人都逗樂了。

正當眾人奔馳在山路上時,樹林間竄出三個人影,大聲喝叫著,險些驚了飛奔的馬。

“馭!”眾人都停下來。

顧拾月看清三人是誰之後,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右手邊的小個子大聲嚷嚷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中間的疤臉拍了拍小個子的肩膀,道:“嗯嗯嗯!口條不錯!”

大古等人聞言都哈哈大笑起來。落離一條腿蹺在另一條腿上,俯下身來問道:“我要是不留呢?”

疤臉愣了一下,隨即嘿嘿笑起來:“不留?不留就把命留下吧!”

落離等人正想動手,被顧拾月攔了下來。後者從馬上跳下來,走到疤臉麵前,問道:“喂,你不認識我了?”

鬥雞眼驚的叫起來:“大大大大大……大哥,是……那個臭……臭小子!”

大古也跳下馬來,走到顧拾月身旁,問後者道:“你認識他們?”

顧拾月點點頭:“他們打劫了我一匹馬。”

“啊?”大古驚訝道。

顧拾月嘿嘿一笑,道:“我也騙了他們一匹馬。”

大古這才笑起來:“原來是這樣。”

疤臉惡狠狠的說:“小子,你還敢出來啊!你騙我的好苦啊!”

顧拾月聳聳肩,道:“我是真的有急事。”

疤臉委屈道:“那你就騙我嗎?你說說,我辛辛苦苦打個劫,我容易麽我!”

顧拾月見對方掉了金豆豆,大呼麻煩,早知道就不出來給這三個白癡認了。

“喂喂喂,是你自己要跟我換的,怎麽能說是我騙你呢?”

疤臉道:“對,沒錯,是我要跟你換的,可是你怎麽能騙我說那是母馬呢?”

顧拾月一愣:“怎麽,竟然不是母馬嗎?”

疤臉一副你才知道啊的模樣看著顧拾月,顧拾月嘿嘿笑起來,道:“我也是迫不得已……”

疤臉道:“那你把馬賠給我。”

顧拾月聞言,把疤臉拉到一邊,小聲的說:“你看到這些人沒?”

疤臉回頭看了看大古等人,點頭問道:“這些人怎麽了?”

顧拾月道:“他們狠凶的,一個比一個狠!”

疤臉吃了一驚,道:“那……那關我什麽事啊!是你有錯在先,又不怪我!”

顧拾月哼了一聲:“你不打劫我我會騙你嗎?再說了,我們是朋友,他們肯定會相信我的話!”

疤臉咽了口吐沫,戰戰巍巍道:“做人不能這樣的,做錯了事情還要……”

顧拾月道:“現在隻有一條路給你走。”

疤臉道:“你不能這樣的,是你騙了我的馬,又不是我……”

“這條路你走還是不走?”

疤臉終於撐不下去了,隻能點頭,問道:“什麽路?”

顧拾月道:“你往前走二十裏左右,有一個紅木村,你就說是顧拾月讓你來幫忙的。”

疤臉愣了一下,道:“我為什麽要去那?”

顧拾月道:“難道你想一輩子靠打劫為生嗎?這活這麽危險,一個不小心還會被人騙,我現在是在救你脫離苦海!”

疤臉喜道:“太好了,我早就不想當強盜了,紅木村很有錢嗎?”

“額……”顧拾月支支吾吾道:“會有的會有的。”

疤臉高興的一蹦三尺高,不等顧拾月把話說完就大聲對兩個手下道:“走,兄弟,咱們不當強盜了,咱們聽這個顧兄弟的話,去紅木村發財去!”

小個子喜逐顏開:“老大,我早就說,咱們應該好好的找個事情做。”

疤臉踢了他一腳,罵道:“媽的,你什麽時候這樣說過!”

鬥雞眼在旁邊附和道:“就就就……就是!”

顧拾月叫道:“喂,你們在紅木村等我幾天,我很快就過去了,不許跑掉!”

疤臉回頭道:“隻要能發財,我絕對不會跑的!”

顧拾月聞言,小聲嘀咕道:“還發財呢,累死你!”

話不多說,眾人都離開馴獸寨有一段日子了,也都挺想念的。現在找到了顧拾月,馬不停蹄的往寨子裏趕,當天黃昏就趕回了山寨。

胡子一見落離等人回來,趕緊迎了上去。

落離從馬上下來,把一個漢子接過馬韁,把馬牽走了開。

落離問道:“胡子,這些天寨子裏還好吧?”

胡子道:“好……都很正常。”

大古問:“你有沒有帶兄弟去打獵?”

胡子聽了大古的話,抬頭看了顧拾月一眼,沒有說話。

顧拾月心思縝密,見胡子欲言又止的樣子,立刻感覺不妙:“出事了?”

胡子歎了一口氣。

落離和大古同時一驚:“真的出事了?”

顧拾月問:“出什麽事了?”

胡子深深的低著頭:“棒槌它……”

顧拾月緊張起來:“棒槌怎麽了?”

胡子低頭不語。

顧拾月急了,不再搭理胡子,大步向獸棚跑去:“我的棒槌呢?我的棒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