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古抱住顧拾月的肩膀,動情的說:“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已經離不開拾月了,她的哭她的笑,都牽動著我的心。有她在,我覺得世界是五彩繽紛的,多姿多彩的。我不想離開她,不想放她走,除了她,我的眼裏容不下任何女人。”

顧拾月心頭一動,抬眼向大古看去。

“哇!先生說的太好了,簡直是高手啊!”胡子和落離站在不遠的地方聽著,不禁感歎起來。

“拾月,你願意嫁給我嗎?”大古麵向顧拾月認真的問。

顧拾月的眼睛不爭氣的紅了,她分不清大古到底是真心還是隻是在演戲,她隻知道現在的她真的很想點頭,很想抱住大古一輩子都不放手。

見顧拾月不吭聲,大古又問了一遍:“拾月?你不想嫁給我嗎?”

大顆的淚珠從顧拾月眼睛裏落下來,顧拾月有些慌亂,剛想去擦,大古已經輕輕的幫她擦掉了。

“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流淚了,嫁給我吧。”

“夠了吧你們,大古,難道你就不怕我外公都不再跟你們馴獸寨做生意嗎?”張蓮兒威脅道。

“不做就不做了,我們多的是生意夥伴。”突然有人插嘴道。

大古和顧拾月聞言,都回頭看去。落離和胡子信步走來。

落離嘴角帶笑,說道:“你盡管回去跟曲老爺說吧,告訴曲老爺不要再跟我們寨子做生意,順便告訴曲老爺我們會把大量的皮毛賣給均垣的顧家鏢局,讓他去找別的獵人做生意吧。”

張蓮兒被落離這話嚇得渾身一抖,連忙道:“落寨主,這個……這個……”

落離道:“怎麽,張大小姐又想通了?願意讓你的外公跟我們做生意了?”

張蓮兒滿麵通紅,尷尬的點點頭。開玩笑,那麽多年來外公一直把顧家鏢局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她又不是不知道,攪黃了跟馴獸寨的生意事小,成全了顧家那就萬死莫辭了。

落離冷冷一笑,道:“可惜啊可惜,張小姐想通了,我卻想不通了,船行的生意說不做,就是不做了,張小姐想通了也沒用!”

說完,落離甩甩袖子走了。

顧拾月吃了一驚,不解的看著大古,又看了看落離遠去的背影。

張蓮兒這回徹底沒了對策,隻能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落寨主!落寨主!有話好好說嘛!落寨主!”

胡子看了手拉手的大古和顧拾月二人,連忙捂著眼睛走開了,嘴裏還念念有詞:“哎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顧拾月這才反應過來,兩忙把手從大古手心裏抽出來。可是大古不給她逃走的機會,又緊緊拉住她的手。

“怎麽,現在想逃啊,你攪黃了我的一樁大好姻緣,你要怎麽負責?”

顧拾月哼了一聲,道:“哦,原來你是想娶張蓮兒的啊!看來是我多事了,要不要我把她追回來啊?”

大古笑道:“晚了,我現在又不想娶張蓮兒了。”

顧拾月斜睨著他:“那你想娶誰啊?”

大古飛快的在顧拾月嘴唇上啄了一下,道:“你說呢?”

顧拾月一震,仿佛電流飛快的流淌過血液,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大古覺得好笑:“怎麽了,激動的說不出話來了?”

顧拾月怔怔的捏著嘴唇道:“你剛剛是說真的?”

“什麽真的假的?”

顧拾月道:“就是……你說……想要……娶我。”

大古沒有回答顧拾月的問題,而是輕輕的把顧拾月抱進懷裏。

顧拾月感覺呼吸都要停止了,之前也不是沒被大古抱過,可是都沒這種想要窒息的感覺。

大古柔聲道:“除了你,我誰都不娶,你願意嫁嗎?”

顧拾月低頭沉默半晌,正當大古心裏忐忑想出聲詢問的時候,她卻突然抬頭調皮的笑道:“你說呢?”

大古微微愣了一下,立時明白了顧拾月的心意。從這些日子顧拾月對他的態度,跟他說話時的神態,不難看出她心裏是有他的。想到這裏,大古心裏一陣甜蜜,沒想到被喜歡的人喜歡著,是一件這麽幸福的事情。

大古緊緊的握住顧拾月的手,眼睛竟有些濕潤,輕聲道:“拾月,我……我會好好愛護你。”

顧拾月嗤了嗤鼻子,道:“那是自然,你肯定要好好對我。”

大古突然想到什麽似的,伸手入懷,掏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盒子來:“這是那天在廟會上幫你買的水粉,一直都沒有機會送給你,現在好了,終於送給該送的人了。”

顧拾月接過水粉奩,抬眼看了看大古,道:“你還會買這個啊?”

大古點點頭:“以後我天天給你買。”

顧拾月輕聲笑起來:“可是我一向不喜歡用這些,你買那麽多幹嘛,浪費錢啊!”

大古也笑著,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不買就不買。”

顧拾月突然沉聲問道:“你說,除了我你是不是還給別的女孩買過這些胭脂水粉了?”

大古委屈道:“你這樣說真是冤枉死我了!馴獸寨除了你之外沒有女孩子難道你不知道嗎?”

顧拾月了解似的點點頭,隨即眉毛一挑,嗔道:“聽你的意思,好像選我很無奈啊!”

大古脖子一縮,討好道:“哪有,我有這樣說嗎?”

顧拾月哼了一聲:“你沒有說出來,可是你就是這個意思!”

“哎呀,不要這樣嘛,我這一輩子隻愛你一個,我發誓!”

顧拾月當然不會真的跟大古生氣,這樣的氣是生不得的。那個張蓮兒,厚著臉皮在馴獸寨呆了兩天,沒有一個人搭理她,連吃飯都沒著落,她自己也覺得挺自討沒趣的,於是帶著手下悻悻的回林都了,至於大古,愛娶誰就娶誰吧,她也不是真的喜歡他。不過讓她覺得心有不甘的是,到底還要不要和船行做生意,落離到最後也沒給她一個確切答複。用落離的話說就是,每次都是我們低聲下氣的求別人,這次絕對不能再讓人瞧不起,隨便拿斷絕生意來往做要挾。

棒槌的眼傷,在顧拾月的照料下很快好了起來,視力沒有完全恢複,但是能在寨子裏來回踱步了,也能辨清楚人了。

這一夜,下起了細小的雪花。

顧拾月正在雞棚裏照料那些剛剛孵出來的小雞,突然覺得臉頰上冰冰涼涼的。開始還以為是下雨了,趕緊把雞媽媽鴨爸爸們都往棚子裏趕,可是當她抬頭望去的時候,才發現細碎的小雪花片洋洋灑灑落下來。

“啊,下雪了!”顧拾月驚呼一聲,高興起來:“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和所有的人一樣,對於雪花,剛開始都有新鮮感,可是當臘九嚴冬凍的人隻想窩在被窩裏不想出來的時候,對於冬天也就沒那麽歡喜了。

顧拾月興衝衝的在雞棚裏打轉:“下雪嘍!下雪嘍,冬天來嘍!”

“哈哈,冬天早就來了。”大古的笑聲從雞棚外麵傳來。

顧拾月回頭望去,大古英氣挺拔的站在半米高的圍牆外,雪花在他身上很快的融化,可是仍然貪戀他的溫暖一般,前赴後繼的撲向他寬闊的胸膛。

顧拾月突然就看的呆了。

大古信步走進來,笑著問:“我是不是很帥氣?”

顧拾月小臉一紅,使勁捶了大古一下,撇嘴道:“少自戀了!”

大古捉住那隻不安分的小手,心疼道:“那麽涼,小心著涼了。”

顧拾月吸吸鼻子:“沒事,我身體好著呢。”

大古貼心的把顧拾月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的衣服下,細細的暖著。

顧拾月有些不好意思,把頭微微低了下去。

大古看著拿頭頂對著自己的顧拾月,莞爾一笑,暖暖的,足以融化滿天嚴寒。

“喂,你就一直這樣低著頭?也不跟我說句話?”

“說什麽?”

大古騰出一隻手來把顧拾月拉進自己的懷裏,用下巴抵著她的頭,輕聲道:“確實,不用說什麽了,這樣就好了。”

顧拾月低著頭,靜靜的聽著大古魅惑的聲線,心裏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大古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他不能說,但是又瞞不了一輩子。知道了那件事,她會不會離開?會不會就不再理會自己了?

“哎。”

顧拾月聽見大古的歎氣,抬起頭好奇的問:“怎麽了?歎什麽氣呢?”

見顧拾月問起,大古一怔,試探的問:“你……討厭劉家的人嗎?”

顧拾月眨眨眼睛,一時想不起是哪個劉家:“劉家?哪個劉家?”

大古道:“就是你之前要嫁的那一戶。”

“哦。”顧拾月恍然點點頭:“說不上討厭吧,雖然當時要嫁給劉家老爺時是恨不得殺了他,可是不也沒嫁麽。”

大古仿佛吃了定心丸,喜道:“真的?你沒有恨屋及烏,連並著劉家其他人一起討厭著?”

顧拾月感覺有些好笑:“我又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為什麽要恨屋及烏,其實隻要是好人,我就不會討厭。”

“真的?”

顧拾月點點頭:“真的。”

“那就好!”大古欣喜的說。

顧拾月納悶了:“不過,你為什麽那麽開心啊?”

對,要告訴她,不能瞞著她,以後她們回均垣,總有一天她是要知道的,晚說不如早說!大古下定了決心,開口對顧拾月道:“我有件事,想了很久,覺得還是告訴你好一些,我不想瞞著你。”

“什麽事啊,這麽嚴肅。”顧拾月開玩笑道:“嗯,準了,說吧。”

大古盯著顧拾月的笑臉,終於鼓起勇氣道:“我……我叫劉少傑。”

“嗯?”顧拾月沒明白大古的意思:“你不是叫大古嗎?”

大古點點頭:“那是我在馴獸寨的名字。我真正的名字叫劉少傑。”

顧拾月恍然大悟:“哦,原來你是化名啊,我說世上怎麽會有人叫大古這麽奇怪呢。”

大古道:“十歲那年,家父為了訓練我的意誌和膽識,命我的啟蒙老師帶著我離開均垣,在江湖上四處闖**,可是走到一個小鎮上的時候,恩師病重,自知不起,於是把我托付給一個農夫,我隨農夫上山砍柴的時候,農夫被狼群咬死,千鈞一發的時候,碰見了落老寨主,這才把我帶回馴獸寨。”

顧拾月沒想到大古原來經曆了這麽多苦難,不禁心疼萬分:“以前怎麽沒聽你說過,原來你生長的這麽不容易。”

大古道:“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顧拾月問:“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