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慕寒,為了我……放下仇恨,好麽?”

葉陌臉色一沉,她哀求的話語就好像是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他身體裏所有的熱情。

他微微的推開她,看著她半分清醒,半分迷離的眼眸,沉聲開口:“你今天突然變得這麽溫柔,甚至主動親吻我,取悅我,目的就是讓我放下對你爸的仇恨?而你所說的喜歡我,愛我,全都是刻意的討好我,並非出自真心的吧?”葉陌說著,眸中忽然浮起了一抹失望,“唐思瑜,或許,你已經沒有七年前那麽愛我了。”

七年前的她很單純,一門心思的喜歡他,那種感情幹淨純澈,不含絲毫的雜質,可如今……

唐思瑜急促的搖頭,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臂:“葉慕寒,我沒有刻意的去討好你,真的。我不是為了讓你放下仇恨才跟你親熱,我隻是……隻是……”

“情不自禁”四個字都快脫口而出,葉陌卻忽然將手從她的衣服裏撤出來,退開她的身子,淡淡的道:“我說過,想要我們一家人放下仇恨,除非唐國華死。”

看著他冷漠的臉色,唐思瑜的醉意已經清醒了七百分。她壓下心中的痛處,哽咽的聲音開口:“除了這個結果,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化解仇恨麽?”

葉陌沉沉的看著她,良久,站起身背對著她,淡淡的道:“沒有。”

唐思瑜輕微的抽噎了一聲,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撲過去緊緊的抱著他的腰,臉貼在他的後背上難過的哭道:“葉慕寒,放下仇恨,我們去別的地方好好的生活,不再理會這些恩怨了好不好?我相信……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幸福的。我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爸,好不好……”

不管當年的真相是哪一種,都是那麽的不堪,於她和他而言根本就無法接受。

她真的不想理會這些恩怨,她隻想跟眼前這個男人好好的生活在一起,營造屬於他們的幸福而已。為什麽他們在一起就這麽的難?

葉陌垂眸定定的看著腰間的那雙手,臉上有幾分不忍。他動了動唇瓣,那一聲“好”幾乎是卡在嗓子那裏了,然而說出的話卻又變了模樣。

“你剛剛喝了那麽多酒,好好休息吧,不然明天頭又該痛了。”

說完,撥開她摟在他腰間的手,快步朝著房間外麵走去。

唐思瑜憂傷的閉了閉眼睛,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再睜開眼時,眸中已浮了一層絕望和悲痛:“葉慕寒,報仇對你來說就真的那麽重要麽?那我呢,我在你的心裏到底算什麽?七年前你無故拋下我,讓我承受那麽多的痛苦,我都可以原諒你,因為我真的很愛很愛你,一直以來,我都隻想跟你在一起而已,為什麽如今你卻還要執著於過去的仇恨,在你的心裏,我到底還是沒有那些過去的仇恨重要對不對?”

葉陌手扶著門把手,站在門口一動不動,頓了良久,他才開口說道:“你好好休息。”說完,淡漠的踏出房間,並關上了門。

思瑜,我何嚐不想跟你好好的在一起,我對你的愛未必比你少一分。隻是,在這世間上,不是隻要有愛就可以了。不是隻要我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如果我帶你遠走高飛,將來隻會是害了你。

我和你若想安安穩穩的在一起,得到我們想要的幸福,那麽就必須先解決這段仇恨,你明白麽。

唐思瑜悲戚的看著緊閉的房門,心一陣陣揪痛,良久,她抱著膝蓋無助的哭了起來,顫抖的瘦削肩膀看著讓人心疼。

翌日,天蒙蒙亮。

葉陌站在窗邊,定定的看著那襲緩緩走出院子的纖瘦身影,眸色一片深沉。

直到那襲身影慢慢變為一個小點,緊接著再也看不見,他才收回視線,仰首一口喝了杯中的紅酒,低喃道:“思瑜,別難過,一切都會好的。”

*****

唐思瑜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徹底的亮了,然而卻不是很早,才七點左右。

昨夜刮了一夜的風,院子裏全是落葉。福媽將落葉掃到一邊,露出一條小道來,見唐思瑜失魂落魄的走進院子,微微一愣:“二少奶奶,您昨晚不在家啊?”

唐思瑜朝她點了點頭,沒說話,隻是垂著頭往屋子裏走。

福媽盯著她的背影,喃喃道:“難怪二少爺昨晚在客廳裏坐了一夜,原來二少奶奶都不在家。”

唐思瑜的腳步猛的一頓,半響,回頭看著福媽,低聲問:“子翌現在睡了嗎?”

“估計還沒呢,我出來掃落葉的時候,他剛往樓上走。”福媽說罷,又開口,語氣微微含著一抹心疼和責備,“二少爺也真是的,就算是在等二少奶奶您回來,也不能在客廳裏坐一夜啊,這樣得多傷身體。二少奶奶,你待會上去勸勸他,讓他愛惜點自己的身體。”

“嗯。”唐思瑜點了點頭,沉默了半響,低聲道,“福媽,你去熬點粥吧,讓子翌喝了再睡,不然他醒來胃胃會很難受。”

“嗯,好的。”

唐思瑜在房間門口站了一會,這才輕輕的擰開房門。抬眸看去,房間裏並沒有人,不過浴室裏有水聲傳出來。

她走進床邊,將疊好的被子鋪開。隨即走到窗前拉開窗子,一股幹淨清爽的風頓時撲麵而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正在這時,浴室的開門聲突然響起,她回過頭,正好對上方子翌有些錯愕的眼眸,然而也隻是一瞬,他的眼眸又恢複了平靜,淡淡的開口:“回來了。”

“嗯。”唐思瑜點了點頭,走過去扶他。

方子翌在床邊坐下,看著她紅腫的眼睛,眸色沉了沉,半響,他抬手輕撫著她的眼眸,低聲問:“昨夜沒睡好?還是,哭過了?”

唐思瑜的心微微的顫了一下,笑道:“是沒睡好。”頓了頓,她握著他的手,沉聲道,“子翌,昨夜怎麽一晚上都沒睡,這樣很傷身體的知不知道?”

方子翌垂眸笑了笑,似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在等著你回來。”

唐思瑜心頭一酸,沉默了一會,說道:“對不起子翌,讓你擔心了,昨晚我應該先跟你打個電話的。”

“沒關係。”方子翌躺進被子裏,看著她淡淡的笑道,“昨晚,我知道你跟葉陌在一起。”

唐思瑜渾身一震:“你知道?”她此刻才想起來,昨晚方子翌確實一個電話都沒打給她。若是不知道她身在何地,跟何人在一起,他一定會給她打很多電話,可是昨天晚上他一個電話都沒有打。

看著方子翌自嘲又淡漠的俊臉,唐思瑜下意識的解釋道:“昨晚,我和葉陌什麽都沒有發生。”

“這又有什麽關係,不管昨夜你和葉陌有沒有發生什麽,你愛的人始終是他,你的心始終在他的那裏,所以,你沒有必要跟我解釋這些。”

方子翌說這些話的時候,表情很平靜,聲音甚至也是淡漠的。但是她卻感覺他的眸中隱隱浮現著一抹不甘和冷峻。

唐思瑜抿了抿唇,握緊他的手,認真的說道:“子翌,我不想欺騙你,自從七年前開始,我的心就已經不會再愛上別人了。我愛的人一直都是葉慕寒,這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他,即便我和他之間隔著這樣的深仇大恨,我也不想放棄我們之間的愛情。”

昨天方子翌跟她表明心意之後,她的心才真正的感覺到沉重和慌亂。

這七年,雖然方子翌為人有些淡漠,但是對她一直都很好,在床事上也很尊重她,從來都不會強行碰她。她本以為這個男人對她是沒有感情的,就算維持著這段婚姻,將來分開的時候也不會有太多的牽扯。

可是自從他昨天跟她表明心意以後,她才發覺,原來事情根本就不像她想的這麽簡單。原來這段婚姻也不全然是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因為,這段婚姻裏傾注了方子翌對她的愛。如此這樣,方子翌隻會越陷越深。她回應不了他的感情,所以,她隻能跟他說清楚,讓他明白。

方子翌苦澀的笑了笑,表情平靜的開口:“你這輩子都忘不了他,而我的這輩子……”他說著抬眸定定的看著她,“同樣忘不了你。”

唐思瑜心髒微微收緊,沉聲道:“子翌,你這樣執著隻會讓自己痛苦。”

“你不也執著了七年麽?”方子翌雲淡風輕的笑了笑,良久,拉著她的手道,“思瑜,我不強求你會愛上我,我隻想我們的感情維持著這七年的樣子就可以了,這樣真的就已經足夠了。”

他臉上的雲淡風輕在她看來卻藏著許許多多的無奈和苦澀。唐思瑜的心髒抽了抽,垂眸看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難過的低喃道:“子翌,其實,你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男人,你應該值得一個很美好的女人去愛,而不是像我這樣心裏藏著別的男人,又懷過孩子,流過產,全身都是缺點的女人。”

方子翌笑著搖了搖頭:“在愛你的人的眼裏,你永遠都是最好的。”

唐思瑜的眼眶有點濕潤,她定定的看著方子翌,認真的說道:“這輩子,我可能回應不了你的感情。”

“一輩子還長著呢,不要這麽早下結論。”他說完,忽然深深的看著她,“思瑜,如果在這七年,我早點向你表明愛意,至少在你重新遇到葉慕寒之前向你表明愛意,你說我們之間的關係會不會有些不一樣了?你……會不會慢慢的愛上我?”

唐思瑜垂眸沉默不語,頓了良久才開口,低聲道:“我不知道,不過,子翌,一直以來,我都希望著你每天都能開開心心的。”

方子翌眸色幽深的看著她,忽然笑道:“也是,我整天都冷著一張臉,這七年你怕是早就厭煩了。”

唐思瑜搖了搖頭:“沒有厭煩,隻是單純的希望你能過得好。”

隻是單純的希望你能過得好。

聽著這句,方子翌的心間驟然劃過一抹暖流,他總感覺,唐思瑜不是一點都不喜歡他的,他總感覺,在唐思瑜的心裏,他還是有一席之地的,即便那塊地很小很小,但至少表明,她還是有點在乎他的。

“你先休息一會,我去看福媽熬的粥好了沒有,如果好了,你先喝點再睡。”唐思瑜說完,站起身準備出去。

方子翌卻驟然拉住她的手臂,看著她眉間那抹化不開的愁緒,認真的說道:“思瑜,葉家和你們家的仇恨,你不要太擔心了,如論如何,我對這件事都不會坐視不理,你放心,我不會讓葉陌傷害到你爸爸。”

唐思瑜的心裏瞬間浮起一絲感動,然而更多的是愧疚和沉重。

“子翌,其實你不必為我做任何事情,真的。”

“可是我想為你做。”方子翌笑了笑,看著她滿是愧疚的臉色,認真的道,“你不要有什麽壓力,我是你的丈夫,為你做點事是應該的,更何況,這件事關係到你爸爸,說什麽,我也不能袖手旁觀,你說是麽?”

唐思瑜抿了抿唇,良久,低聲道:“那子翌,你答應我,若非必要,你不要牽扯進來。畢竟葉唐兩家的恩怨根本就不關你的事,你可別因此而受到牽連。”

方子翌笑了笑:“好,我答應你。”

唐思瑜看著他溫潤的笑臉,有一瞬間的恍神。最近方子翌的笑容似乎比以前多了許多,隻是她卻感覺他還沒有以前開心。他的笑總帶著一抹無奈和一抹不安,甚至還有自嘲……

*****

RAS,總裁室。

葉陌看著林祥淡淡的問:“五天了,抄襲事件差得怎麽樣?”

林祥搖了搖頭,整個人有些挫敗:“總裁,這件事還真的是無從查起,畢竟RAS舉行內部珠寶設計比賽的時候,有很多人看過唐小姐的畫稿。也聽過唐小姐講那副作品的設計靈感和理念。所以無法查出到底是誰出賣了RAS。”

站在一旁的唐思瑜抿了抿唇,沉聲道:“不用查了,我的畫稿是被我妹妹偷去,拿去給淩雲了,她的目的就是讓我身敗名裂,從此不能踏足珠寶設計這個領域。

葉陌沉默了半響,看著她道:“你沒發覺淩雲那天展示的珠寶是按著我們修改以後的設計稿製作的?而修改過後的設計稿隻有我和你兩個人看過,也就是說,排除是RAS內部的人員盜取設計稿,但是,淩雲設計師陳述的作品靈感來源和理念卻跟你說的一模一樣,所以,設計稿是你妹妹偷的,但是靈感來源和理念的說辭,卻是RAS的人員透露給淩雲設計師的。嚴格上來說,RAS內部真出了叛徒。”

聽著葉陌的分析,唐思瑜覺得有理,她看著葉陌沉聲問:“那這個叛徒要怎樣才能查出來,我需要做些什麽,還有五天就是期限了,可不能因為我而葬送了RAS的名聲。”

“你什麽都不需要做。”葉陌淡淡的說完,隨即看向林祥,“備車,我要去淩雲一趟。”

“是,總裁。”林祥點了點頭,腿腳麻利的走出了總裁室。

唐思瑜眸色複雜的看著他,莫名的想起了五天前的那個夜晚,心有些痛。

葉陌將視線從麵前的文件上移開,看著她,淡淡的問:“你怎麽還不出去。”

唐思瑜垂眸,低聲問:“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淩雲。”

“不用了。”葉陌合上文件,站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你去了也起不了什麽作用。”

唐思瑜怔怔的看著他修長的背影,猛然發覺,自五天前的那個晚上開始,他對她變得冷漠了許多。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開口要求他放下仇恨的原因。

她知道她沒有資格要求他,可是她的心裏總是存在著那麽一絲幻想,總希望著葉慕寒能因為她最終放下心中的仇恨,可是在五天前的那個晚上,她才發覺,她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滿心惆悵的走出總裁室,唐思瑜剛坐到位子上,丁曉柔就湊了過來,拉著她小聲的說道:“思瑜,其實這次的抄襲事件,我懷疑一個人。”

唐思瑜一愣,疑惑的看著她:“你懷疑誰?”

“段——芸。”

聽到這個名字,唐思瑜皺了皺眉頭,詫異的問:“你怎麽會懷疑她啊?她可是RAS老牌設計師了,也算是RAS一手培養起來的,怎麽會做出背叛RAS的事情來。”

“你不信就算了。”丁曉柔撇了撇嘴,又認真的說道,“跟你說,女人嫉妒起來,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你的意思是她嫉妒我,所以才做出這樣的事情,目的就是為了害得我身敗名裂?”唐思瑜心驚的問。

丁曉柔重重的點了點頭:“我告訴你,段芸是個很要強的女人,怎麽能甘心被你這樣一個小助理打敗,這可是很傷她自尊的一件事。更何況,她連著三年都代表公司參加國際性珠寶設計大賽,你一來就把她的榮耀和風頭都搶了,她不憎恨你才怪。”

唐思瑜聽罷,皺眉道:“可是國際珠寶設計大賽關係到RAS的聲譽,就算她憎恨我,也不能這樣做啊,這樣雖然害得我有抄襲的嫌疑,可是到底也會連累到RAS啊,要是沒有RAS,也許到如今她什麽都不是。”

“你以為啊,都說了,女人的嫉妒心很嚇人。發起瘋來什麽都會做。”丁曉柔很肯定的說道,“所以啊,你還是注意一下那個女人為好,不管我猜測的是是不是真的,你都注意一下她吧,如果要查抄襲的事件,那就先從她那裏下手查,說不定會有收獲。”

唐思瑜沉默了半響,點了點頭,道:“好的,曉柔,謝謝你提醒我。”

“謝什麽,咱兩是什麽關係啊。”丁曉柔笑了笑,半響,眸光閃了閃,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問,“思瑜啊,你……你跟咱們葉總是啥關係?那天晚上沒發生什麽吧?”

唐思瑜一怔,穩了穩心神,低聲笑道:“我們沒什麽關係,那天晚上也沒發生什麽。”

丁曉柔聽罷,奇怪的笑了笑:“那就好,不然方先生肯定會很傷心的。”

唐思瑜忽然定定的看著她:“曉柔,我問你,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告訴子翌我和葉總在一起?”

聽她這麽問,丁曉柔的臉上瞬間閃過一抹不自然,半響,拉著她的手笑道:“當時你醉得迷迷糊糊,我本來要送你回家的,可是葉總執意要將她抱上車,好像跟你早就認識一樣,我也不好阻攔,但是又擔心你沒回去,方先生會找我算賬,畢竟是我帶你去酒吧喝酒的嘛,於是我就跟他打了個電話,說你跟葉總在一起,估計在討論有關抄襲的事情。”頓了頓,她的語氣忽然緊張起來,“思瑜,該不會是我那個電話害得你和方先生之間生出了什麽矛盾吧?”

見她這麽緊張,唐思瑜笑了笑:“你別急,沒有的事,我隻是問一問而已。”說完,她看了她一眼,心中莫名的浮起了一抹奇怪的感覺。

*****

淩雲大廈,總裁辦公室。

淩軒看著臉色冷峻的葉陌,漫不經心的笑道:“喲,這是哪陣強風,把RAS的總裁都給吹來了。”頓了頓,又笑道,“十天已經過去一半了,怎麽樣,抄襲這件事,葉總查到了些什麽,可別到時候RAS真退出珠寶界了,不然我淩雲到時候可得有多孤單。”

對於他囂張的語氣,葉陌不怒反笑,隻是笑得有點冷:“枉你還是淩雲國際的總裁,居然縱然自己的職員抄襲,抄襲完了還當是一件特光榮的事。淩軒,說真的,你真沒你哥能幹。”

“啪!”淩軒頓時拍案而起,瞪著他氣衝衝的吼道,“你說誰縱容自己的職員抄襲了?葉陌,我淩軒還真沒想到你也能顛倒黑白,你若真怕RAS毀了,那大可跟記者說明啊,就說抄襲的事情隻是她唐思瑜一個人惹出來了,是那個女人心術不正,為了出名走了捷徑,整件事情完全與RAS無關,RAS也完全被蒙在鼓裏,嚴格意義上還是受害者,這不就結了,至於跑到我這裏來瞎吠麽?”

葉陌眸色冷了冷,走到辦公桌前,兩手撐著桌麵,彎腰逼近他,盯著他一字一句的開口:“抄襲者不是唐思瑜。”

淩軒不置可否:“那個女人有沒有抄襲隻有她自己清楚,你憑什麽這麽肯定?”

葉陌直起身子,冷冷的哼道:“我懶得跟你這樣頭腦簡單的人講道理。”在淩軒發怒之前,葉陌又道,“我今天來,隻是想告訴你,好好的問一問你的設計師,問她到底有沒有抄襲。你淩軒在外人麵前可是一個行得正坐得直的人,想必就算淩雲要垮了,你也不屑於抄襲這種上不了台麵的事,對吧?所以,你最好回去問問清楚,可別因為那個設計師而壞了你這一世英名的。”

葉陌說完,也懶得理會他是什麽反應,轉身就往門外走。

直到葉陌的身影完全走出了總裁室,淩軒才回過神來,猛的一拍桌子:“姓葉的,你以為老子吃這套麽,告訴你,老子對一切的激將法都沒用。”

說道這裏,淩軒自己都有點心虛。在這世界上,什麽方法對他都沒有用,除了激將法……

*****

上午聽完丁曉柔的提醒後,唐思瑜還特意的關注了一下段芸。

段芸那個女人確實很要強,而且仗著自己是RAS的老牌設計師,氣焰很高,目中無人。辦公室裏的職員,幾乎沒有一個跟她玩得好的。

下班後,唐思瑜想到回家後也沒什麽事做,便跟方子翌打了個電話,說會晚點回去,然後開著車,悄悄的跟上了段芸的車。

她不知道這麽跟蹤段芸,對抄襲事件的查詢有沒有幫助。

隻是時間真的不多了,再過五天就是期限了,要是這件事情的真實情況沒有查出來,到時候不光是她被冠上了抄襲的罵名,永遠不能踏足珠寶設計的領域,就連RAS也要退出珠寶界,那是她最最不想看到的結果。

更何況,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她的心裏真的很急躁,她的名聲是小,反正她七年前就聲名狼藉了,可是RAS的聲譽可是大事。

既然曉柔提醒了她,可以先從段芸這個人查起,那麽她怎麽也要試一試。不做點什麽,她總感覺心裏愧疚得很。

今天段芸的臉色怪怪的,下班的時候她就看到那個女人臉色陰沉得像是暴風雨即將來臨。

唐思瑜開著車小心翼翼的跟著段芸的車行駛了一路,也不知過了過久,段芸的車忽然停了下來,唐思瑜抬眸透過車窗看去,整個人微微的怔了一下。

眼前是一座很高檔的酒店,唐思瑜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頭,這段芸下班後不回家,跑酒店來幹什麽?難道是來見男朋友?可是若是來見男朋友,臉色應該不會這麽難看,應該是很高興的才對。

可是下班時,段芸的臉色分明陰沉得像是要殺人,這反倒讓她覺得段芸是來捉奸的。

想到這個可能性,唐思瑜在心底微微的汗了一把,猶豫著到底要不要繼續跟蹤。

可想到既然來了一趟,不繼續跟蹤下去又覺得有點半途而廢。

眼看著段芸下車氣勢衝衝的衝進了酒店,唐思瑜也慌忙將車停在一邊,跟著衝了進去。

段芸走得很快,當唐思瑜衝進酒店大門的時候,她已經走進了電梯。

唐思瑜也沒有片刻遲疑,快速的衝到段芸乘坐的那個電梯前,看電梯顯示停在第17層之後,她慌忙乘坐旁邊一個電梯上去。

到第17層之後,唐思瑜走出電梯朝著走廊上張望了一眼。這一眼望去,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兩邊的房門都緊緊的關閉著。著實猜不到段芸到底去了那間房。

她在左邊走廊上逛了一圈,打算去右邊走廊上逛一圈,若是實在發現不了什麽就回去。

然而她剛走到右邊第三個房間時,渾身猛的一顫,心也跟著提了起來。她剛剛好像聽到了段芸的嘶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