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 我很想愛他 6

醫院長長的走廊上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韓正西穿著蘇格蘭格子的身影從盡頭的玻璃門飛奔而來,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剛剛跑得太急,他捂著太陽穴依靠在白色的牆邊頭暈目眩。

桑榆從貼身的挎包裏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他,“淺淺剛剛暈過去了,現在醫生在為她檢查,放心吧,沒事的。”

他一把抓住桑榆纖細的手腕,“這是怎麽回事,她早上不是在發低燒嗎,怎麽又跑到花屋去了。”

“她說她答應過你要來寫請帖,”桑榆有些委屈的看著他,“她已經病了很久,難道你才發現嗎?”

他頹然放下手,無力的閉上眼睛,我到底在幹什麽啊,我哪裏配當她的哥哥,她病了那麽久,我竟然從來對她噓寒問暖過,望著冷冰冰的醫院,恍惚間一連串回憶猛地襲來,很多穿著白色藍色條紋病號服的人走來走過,年少的淺淺緊緊的牽著他的手,哥哥,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我不要來醫院!

他彎下腰去捏她肉肉的臉,“淺淺乖,隻要你聽醫生的話好好吃藥打針,哥哥就給你送一個晴天娃娃。”

“哥哥,你騙人,”她嘟起嘴巴,“我們家那麽窮,哪裏來的晴天娃娃。”

“淺淺,你攤開手,哥哥馬上讓你見到晴天娃娃。”他笑著用記號筆在淺淺小小的手心畫了一個擠眉弄眼的娃娃,咧開嘴笑得連牙齒都能看見。

“哥哥好棒喔,這個娃娃會笑呃,”淺淺頓時笑得比娃娃的臉都燦爛,好像世上所有的金玉珠寶都比不上掌心這個哥哥畫的娃娃,她把手心捏得緊緊,好像一不小心,娃娃就飛走了。

“淺淺,永遠都要像它一樣笑喔,”他撫摸著她的短短的頭發,“哪怕哥哥以後不在你身邊,你也要像晴天娃娃一樣開心喔。”

……..

永遠都要像它一樣笑喔。

曾幾何保僖部床壞僥峭縉さ男θ莨疑鍁城車淖旖牽廡┠輳侵湟丫嚼叢繳瑁嚼叢澆バ薪ピ叮妹枚頰展瞬緩茫約赫媸歉盟潰惺裁戳橙ゼ湃碌母改福?

“淺淺,哥哥對不起你,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哥哥一定要加倍補償你。”他喃喃的自語著。

“請問誰是韓淺淺的家人?”聽到護士喊名字時,韓正西和桑榆同時舉起了手。

“你們請跟我來,”護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們一起去了醫生的辦公室。

“你們好,請坐,”醫生邀請他們坐下,一邊拿出片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似麻木的機械人一般,“病人多汗,氣促,心跳加快,發低燒這種情況出現多久了?”

桑榆趕緊回答,“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了,發低熱時往往有鼻塞、流涕、咳嗽、咳痰等呼吸道感染的症狀,因此一直在吃感冒藥,今天突然暈過去,所以我們才把她送來醫院檢查。”

醫生點點頭,“平時有沒有流鼻血,貧血,頭暈之類的症狀。”

“有,她一直有貧血。”桑榆再次肯定。

“醫生,我們淺淺到底得了什麽病,你就明白的說吧。”韓正西有些不耐煩的對醫生說。

醫生啪的放下片子,鄭重其事的說,“剛剛我們討論的症狀主要是反映了正常造血功能衰竭,粒細胞減少常導致嚴重的細菌感染,半數以上的患者以發熱為早期表現,多數為反複不規則的發熱,並且麵色蒼白,疲乏,困倦和軟弱無力,呈進行性發展。”

“到底是什麽病!”韓正西雙手一拍桌子,立身而起,對醫生怒目而視。

醫生不溫不火的回應他,“終上所述,患者得的是急性淋巴細胞性白血病,俗稱血癌。”

“你這個二百五,你胡說八道什麽!我們家淺淺還那麽年輕,怎麽會得那種病!怎麽會!桑榆,你聽見了沒有,他在胡說,胡說!走,我們帶淺淺去另外一家醫院,我們不跟你這個庸醫說,我們走!”

“正西你冷靜一點,”桑榆攔著他對著醫生大吼大叫,隨時要衝上去打人的韓正西,“我們現在應該想辦法怎麽救淺淺,你千萬不要衝動。”

“桑榆,”他突然俯在桑榆的肩上痛哭起來,“怎麽辦,淺淺怎麽會得這種病,怎麽會?”

“正西,你是哥哥呀,一定要給妹妹樹立榜樣,你不能倒下,隻要有你在,淺淺一定會堅強的。”她流著淚拍著他的手,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一定是因為我太貪心,拿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所以老天爺在懲罰我了,”他看著桑榆突然喃喃的說,“為什麽不懲罰我,為什麽要懲罰妹妹,淺淺是無辜的啊,為什麽?”

“正西,你在說什麽?”她愣了半餉,安慰的拍拍他的肩頭。

“淺淺呢,我要去看她!”他激動而瘋狂的四處打量,然後散開腿去尋找淺淺。

“正西!”桑榆焦急不已的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