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好沒誠意

房內沉默雋永。

景柏然久等不到回答,他又掐了掐她的腰,提醒她他還在等她的答案。莫相離回過頭去,真摯地望著他,“景柏然,你知道嗎?我是在一個破碎的家庭裏長大的,雖然爸爸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我,可是我仍舊渴望我親生媽媽的愛,偶爾看到良矜賴在她媽媽懷裏撒嬌,我就想要是我的親生媽媽在,我也要跟她撒嬌。”

景柏然靜靜地聽著她的話,明白她想說什麽。

“婚姻不是兒戲,那是責任,你說要娶我,你可做好了與過去那些鶯鶯燕燕斷絕往來的準備了?”莫相離說此話,並不是想要景柏然承諾她什麽,而是要他明白,他若要娶她,就不能與其他的女人來往。她是想以此來讓他心生退意。

一個久在花叢中嬉戲的男人,怎麽可能會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個森林。

隻是他的回答注定要讓莫相離失望了。

景柏然定定地望著她,輕聲問:“你的話說完了?”待看到莫相離點頭,他才繼續道:“那你聽聽我的想法。”

“我們都是經曆過家庭破碎的人,都明白其中的辛酸,所以我不會讓我的孩子在沒有愛的環境下長大,這麽多年,我一直在等,等那個讓我心動的女人,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可能等到她,後來遇上了你,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錯過你。能結婚的女人,很多,可是能讓我心動的,唯你爾。”

莫相離沒想到他會跟她說這番話,一時怔忡。她該高興的,可是為什麽她心底總是有些不確定。

“給我一天時間考慮好嗎?”她無法輕易的將自己的終身交付在他手上,雖然她愛他。

景柏然有些失望,卻也明白不能逼她太緊,她剛向他敞開心門,逼太緊,隻會適得其反。於是他點點頭,輕聲道:“好,我給你時間考慮。”

莫相離依進他懷裏,似想到了什麽,她抬起頭盯著景柏然,“景柏然,你好沒誠意。”

景柏然一頭霧水地聽著她的指控,無辜問道:“我怎麽沒誠意了?”

“你要向我求婚,可是你拿什麽來求婚了,鮮花沒有,戒指沒有,你要是拿著一隻十克拉的鑽戒,說不定我看在鑽戒的麵子上,就答應嫁給你了。”莫相離戲謔道。

“真的?那我馬上讓人準備鑽戒送過來。”景柏然聞言,立即要拔通吳建浩的電話,讓他把鑽戒送過來。

莫相離慌忙拉住他,看著他心急的模樣,未語先笑開了。

景柏然瞧她笑開,這才反應過來她是在捉弄他,自己一片真誠,她卻拿來開玩笑,他撲過去,伸出沒受傷的手撓她的癢。

莫相離什麽也不怕,就最怕癢,她一邊笑一邊躲,奈何景柏然的力氣太大,將她緊緊地按在身下,不讓她躲開,他一邊撓她的癢,一邊凶狠道:“現在就學會捉弄我了,看我不收拾你。”

“哈哈哈,我、我知道錯了,哈哈哈,饒了我吧,哈哈哈。”莫相離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無論她躲到哪,景柏然的手就如影隨形地跟過來,讓她逃無處可逃,她隻好求饒。

景柏然哪會這麽輕易的放開她,按著她撓著她的敏感處,看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才慢慢停下動作,佯裝生氣道:“還敢不敢再捉弄我,嗯?”

“不敢了,不敢了。”莫相離一邊擦眼淚,一邊可憐兮兮地求饒,“別再撓我了,我保證再不捉弄你了。”

景柏然放開她,將她拉起來,仔細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後伸手以指腹替她擦拭眼角的淚水,“很晚了,睡吧。”

…… …… ……

翌日。

莫相離枕著景柏然的手臂睡得正香,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她皺了皺眉頭,嘀咕著:“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景柏然比她先醒,拿起她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提包,拉開拉鏈拿出手機,手機屏幕上“時小新”三個字隨著和弦鈴聲一閃一閃的,他看了一眼窩在自己懷裏捂住耳朵的莫相離,果斷地掛了電話。

今天是他與池城約定到期的日子,想必此刻池城剛好堵住時小新,她才會十萬火急地打電話來搬救兵。

景柏然剛將手機丟進手提包裏,手機又響起來,他皺緊了眉頭,拿起手機想把電池拆了,莫相離已經咕嚕嚕翻身坐起來,自景柏然手裏奪過電話,她接起來,帶著起床氣不滿地道:“誰呀?”

“阿離,你出賣我,池城追到鄉下來了。”時小新在電話彼端哀嚎,隱隱還能聽見風聲。

莫相離殘留的那點睡意立即被嚇得飛走了,她急道:“我沒有跟池城說過你在鄉下啊,他不會那麽神通廣大吧,你現在在哪裏?被他找到了?”

“我若被他找到了,肯定沒命找你興師問罪,好啦,我不跟你說了,我要逃命去了。”時小新劈劈啪啪說完話,也不管莫相離在這邊大聲“喂喂喂”,啪一聲掛斷電話。

莫相離瞪著忽閃一下熄滅的手機屏幕,沮喪的嘟嚷道:“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景柏然聽她倆的對話,知道池城沒能堵住時小新,不由得有幾分同情他,看來以後他要讓莫相離離時小新遠點,以後若他與莫相離有點什麽,她就教唆她逃跑,那可不是好玩的。

“時小新怎麽了?”見莫相離沮喪不已,景柏然好心的問道。

“池城追去了,對了,你怎麽會認識池城?”上次她就想問他,隻是當時忙著吵架給忘了。

“我們是商場上的競爭對手。”景柏然言簡意賅道,並不想多說他與池城相識的過程,

好在莫相離也不感興趣,隻一心擔心時小新這一逃,又要逃到何時。

景柏然坐在她身邊,見她愁眉不展的樣子,傾身將她摟進懷裏,“別擔心,池城不會那麽輕易的讓時小新逃了,他認定的人,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會追回來。”

莫相離點點頭,透過窗戶,外麵天色已經大亮,她從景柏然懷裏掙出來,“天亮了,你餓了吧,我去外麵買點吃的,你想吃什麽?”

景柏然心中有幾分不悅,他將她重新摟入懷裏,在她臉上親了一記,“我比較想吃你。”

他的聲音還帶著幾分慵懶,聽得讓人骨頭縫裏都發癢,莫相離心底酥麻,臉上還要強裝鎮定,推了推他的胳膊,道:“別鬧了,要不我讓劉媽做點粥來?”

景柏然搖搖頭,“今天早上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我要出院回公司,你先回別墅去,我下班就回去,你昨晚答應過我的事情,記得今天給我答複。”

“你的手還沒好,不用再多觀察幾天麽?”莫相離聽他說要出院,立即緊張萬分地盯著他,這人還真是工作狂,什麽時候都忘不了他的工作。

“我哪有那麽嬌氣,這手兩三天就沒事了。”景柏然瞧她擔憂的模樣,心裏很暖,偏頭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促狹道:“就是要給你性福也不能這麽嬌氣。”

最初莫相離沒有聽懂他的意思,隻到看到他的雙眼色迷迷的盯著她的胸口,她才反應過來此性福非彼幸福,她頓時大窘,狠狠地捶了他一記,羞得滿臉通紅。

出院的事基本沒讓莫相離操心,當吳建浩出現在病房時,兩人還在打情罵俏,他尷尬地咳了兩聲,兩人才意識到他的存在,莫相離連忙連滾帶爬地逃離景柏然身邊,丟下一句“我去洗臉”,逃進了衛生間。

出院後,景柏然回了公司,莫相離無所事事,想起有好幾日沒去看莫鎮南了,於是取了車,徑自開車去了拘留所。

這一次,她未能見到莫鎮南,莫鎮南隻讓警衛帶給她一句話,“因果報應,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她一頭霧水地琢磨他說的話,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沒能見到莫鎮南,她心中鬱鬱,本想回別墅去,可是想到要麵對那偌大的屋子與一個不太熟的老媽子,她又心生退意,猶豫半晌,她拔通了時小新的電話,一連拔了好幾次,時小新都沒有接她的電話,可見她現在有多忙。

找不到傾訴者,莫相離更鬱悶了,坐在車裏發了好一會兒呆,短信鈴聲乍然響起,她拿起電話察看短信,“你在做什麽?我想你!”

短短八個字,突然讓她覺得心酸,淚水在眼眶裏直打轉,她的手指迅速在鍵盤上移動,“我爸不願見我,我……”想了想,她又怕他會擔心她,把短信刪除,重新輸了四個字進去。

艾瑞克集團會議室內,景柏然坐在主席位上一心多用,一邊聽著董事們對今年公司走向的規劃,一邊摩挲著手機,他向來注重效率,所以手機的短信功能幾乎形同虛設,可是今日,他卻想用發信息給她。

過了一會兒,手機振動起來,他連忙按開短信箱,短短的四個字躍然在眼前,他忍不住咧開嘴笑了。

會議室內,李董事正在發言,突然看到景柏然詭異的笑容,他呆了呆,停止發言。眾人不明所以,齊齊望向李董事,又見李董事看著景柏然,眾人又連忙望向景柏然。

這一看,眾人也驚怔住,景柏然麵對下屬,雖非嚴苛,但也是不苟言笑的,此刻在這樣莊重的會議室裏,他卻笑了。

吳建浩察覺到眾人齊齊望著景柏然,停下在鍵盤上飛舞的手指,偏頭看向景柏然,因角度的關係,他看到景柏然手裏拿著手機,手機上赫然寫著“我也想你”四個字,他頓時明白景柏然失笑所為何事。

不用猜,也知道發來短信的是誰。隻是他還從來沒見過景柏然為誰當眾失態,看來以後他要更尊敬莫相離才是。

吳建浩傾身過去提醒他,“總裁,董事們都看著你呢。”

景柏然連忙將手機納進褲兜裏,抬頭又恢複成那個嚴厲的工作狂,“李董事說到哪裏了,請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