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兩個爸爸

手術開始進行得很順利,快要完的時候患者突然顱內壓升高,並且伴有顱內溢血的症狀,搶救到最後一刻還是腦死亡。

今夏出了手術室想要親自和家屬說明情況,手機卻響了。

“請問是傅錦天的媽媽嗎?”

“對。請問老師您有什麽事?小天他怎麽了?”

“傅錦天沒事,不過教室外有兩個自稱是傅錦天家長的男人打起來了!您現在方便過來一趟嗎?院長不在,我不好處理的。”

今夏一聽,雖然不解,但是也著急了,“好的,我馬上到!”

她回頭對助手說道,“我有點急事,你和家屬通知一下情況。語氣好點,安慰居多。可以的話多陪陪那位男士。”

“是!”

今夏心急火燎的到了托兒所,看到教室外的狀況氣不打一處來。

“傅冷琛!你幹什麽要打他?”

她跑過去的時候傅冷琛背對著她正好一腳提到蘇謙玉的肚子上,蘇謙玉摔在了地上,鼻青臉腫的。

傅冷琛聽到聲音回頭,猛然間知道為什麽前麵還氣勢洶洶要和他決一死戰的蘇謙玉這一刻突然倒地,原來是為了做給她看!這個渣滓,太會使詐了!

“今夏……”蘇謙玉費力地抬起上半身,向她伸出手,顫了顫,最終無力倒在了地上。

今夏見狀趕緊跑過去扶他,他額前的發被浸濕在汗裏,鬢角上有一道刺目的紅痕,左臉腫起來,嘴角泛了血。

“你怎麽樣?沒事吧?”她又轉頭,眼神放冷地朝傅冷琛斥道,“你太過分了!”因為中午那個電話,她本來就氣他,這會兒更火大!

傅冷琛全身一僵,軍帽歪歪地戴在頭上,軍裝亂七八糟,衣領也鬆了,可想而知剛才戰況的激烈。

他目光漸涼,本來就冰山似的一張臉更似萬年寒冰,眉宇之處有些許灰塵,他粗魯地抹掉嘴邊的血跡,用不知道什麽顏色的目光看了今夏一眼,鼻尖輕微地哼了一聲,掉頭就要走。

“你為什麽要打他?”今夏見他這種桀驁不馴地態度,更加憤怒,她抓住他的衣角不讓他走。

傅冷琛試著掙脫了好幾下,她拽的很緊,他不耐煩,聲音如雷,“你他媽再不放手,老子非把他踢死不可!”

“你!你不講道理!”今夏憋紅了臉壓低聲音,周圍那麽多人看著,他不要臉她還要呢!

傅冷琛黑著臉轉身,“什麽東西!背地裏使詐,老子根本不屑和他打,娘娘腔!”說到這還不泄憤,他指著她,目光狠絕,“你眼瞎了還是耳朵聾了?是非都分不清!”

她這麽多天沒和他說話,一說就是不分黑白的質問,他沒忘了今天是開家長會的日子,緊趕慢趕把部隊裏的事情早早安排妥當,趕過來,蘇謙玉這混蛋竟然捷足先登當了小天的爸爸?!

他傅冷琛還從來沒有吃癟這一說,偏偏那慫蛋不知好歹明裏暗裏地擠兌,他見不得他那副娘娘腔的陰損樣,一動手就打了起來。

不成想這慫包竟然玩陰的,她一來他他媽的就裝逼裝弱,前一刻還生龍活虎呢!

今夏不知道詳情,她幫理不幫親,傅冷琛把蘇謙玉打成那樣兒了,她沒辦法視而不見,“傅冷琛,你道歉。”

傅冷琛的臉已經黑到極境,冰山臉變成死魚臉,俊逸的眉眼冷冷眯著,“我他媽犯賤巔顛地跑過來開這個破家長會!”

餘光一撇她身後,蘇謙玉那廝竟然還朝他豎起了小指,奶奶個熊的!他還沒完了!

今夏隻感覺有一陣淩厲的風刮過,再回頭,傅冷琛已經揪住蘇謙玉的衣領左一拳右一拳狠狠揍起來了。

今夏知道他當軍長之前是特種部隊出來的,那拳頭硬得跟鐵塊似的,她急了,忙上前抱著他的腰,“你瘋了!住手!快住手啊!”

傅冷琛鬆手,回頭,通紅著眼睛剜她一眼,“叫魂兒啊!還沒死呢!”

“……”

車內。氣壓低迷。司機戰戰兢兢地駕駛著。時不時瞄一眼後座的三尊大神。

“今夏,我不會有什麽事兒吧?”蘇謙玉頂著半個熊貓眼,神情可憐。

“哼!”傅冷琛修長的手重重的敲在了車窗上,響聲震得今夏一愣一愣的。

今夏看了看左邊那張銅青色的臉,轉頭對蘇謙玉笑了笑,“怎麽會呢。別擔心。”

“可是我有點犯惡心,還有腦袋快要爆炸那樣的痛。”

“這是幾?”今夏見他描述的症狀和腦震**相似,著急地豎起手指,問他。

“看著像一,又有點像二……”

“我看你純屬犯二!恐怕不是腦震**,是腦殘吧?”傅冷琛似笑非笑地瞥他,峻廷的鼻梁桀驁不馴。

“傅冷琛!”今夏用瘦削的肩撞了撞他。示意他別再火上澆油。他又不是沒車,非得跟她和蘇謙玉擠計程車,罵人生龍活虎的,哪裏有受什麽傷!還非要去醫院!

“你再這樣就給我下車!反正擠得慌!”她被兩個大男人擠在中間,甭提多憋屈了。

傅冷琛邪魅地挑了挑眉,一雙鳳目深沉似海,麵容冷峻,他大手一揮,摟過她的肩,將她拉向自己,把她的頭按倒在懷裏。

“我快呼吸不過來了!你鬧什麽呀?放開我!”

“你隸屬我軍內部,給老子堅定立場!絕不能被某個娘娘腔的搔首弄姿給蒙蔽了雙眼!”

“……”

有必要上升到階級鬥爭的層次嗎?

“哎呀!我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了!今夏,你在哪裏?我看不見了!”蘇謙玉愁眉苦臉地雙手亂抓。

今夏見他這樣慌了神,“謙玉!你別嚇我!”她趕緊抓住他的手,安慰他,“別怕,我在這裏。看得見嗎?”

蘇謙玉使勁眨眨眼,又下了十二分力擦了擦,“恩,看得見你大概的輪廓,可還是很模糊。今夏,我該不會是顱內淤血了吧?”

今夏聽他這樣說,臉色蒼白了不少,“司機,麻煩您快點兒,這還擱著一條人命呢!”

前座司機大叔眉眼抽搐,不知道這幾位在鬧騰個什麽勁兒。丫頭眼力勁兒不夠,那長得陰柔的小夥子分明就是故意裝病。

今夏看著左邊那尊雕塑,大大咧咧的翹著二郎腿晃來晃去,她心裏更來氣,“你說你一個特種部隊出來的跟他較什麽勁兒?三十幾歲的人了,也不知道收斂收斂,整天就會瞎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