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天是我的全世界

他氣急,譏笑,“怎麽?迫不及待跑去告狀了?”

“可不是!我去告狀了。我和阿公說你因為在部隊訓練受傷才到醫院找我治療,說你待我很好,好到讓我找不到詞來形容……”

感受到他愈來愈僵硬的身子,她笑得更加甜膩。傅冷琛,我是該去告狀,並且如願以償的告了狀。可我的心怎麽那麽痛呢?得不到你的愛就去告狀,這樣的我是不是很悲哀?

他歎氣,雙手握住她的肩,眼睛裏有淡淡的難堪,“今夏,你別這樣。別讓我愧疚太多……”

話音未落,旁邊響起文清歌驚慌失措的叫聲,“啊……小天,你放開我!疼死了!啊!”

今夏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傅冷琛猛地推倒在地。他扯開咬住文清歌手臂的小天,狠狠扇了他一巴掌,然後摟住文清歌,大吼道,“傅錦天你他媽有病啊!你怎麽這樣對你墨阿姨!滾!滾開!”

今夏強忍著腳踝的傷,急急忙忙爬過去扶起頭磕在石頭上的兒子,“小天!小天你沒事吧?小天!”

還好他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叫了一聲媽,今夏小心翼翼地把他抱在懷裏,摸著他的腦袋起身。

傅冷琛不依不饒,罵過小天之後就把怒氣遷到她頭上,“顧今夏!你養了個兒子還是養了條狗!見人就咬的自閉症!”

全身被抽幹了,今夏僵在那裏,一動也不能動。耳朵了像是塞了數根針,尖銳刺頂的疼,除了疼還是疼,除了麻木還是麻木。

傅冷琛,他也是你的兒子呀,你到底把他當什麽呢?你當著他的麵戳到他最深處的痛,你怎麽能那麽狠?

今夏使勁把眼淚憋回去,看著懷裏一動不動的小身子,他那麽瘦,那麽安靜,全身冰冷,她隻能緊緊摟住他,護他周全。

她通紅著眼睛,木然地看著不遠處講別的女人抱在懷裏的他,抖著聲音吼道,“傅冷琛,你有她就有了全世界。我有小天也有了全世界,我拜托你,將心比心,我在這裏求你!就算你不記得他是你兒子,也請你記得,他不是狗。還請你記住,今晚你無意中說的一句話是他一輩子的傷。是你下地獄也治不好的傷!”

轉身,眼淚掉下來。

隻要牽扯到文清歌,他就跟瘋了一樣不可理喻。親生兒子比不過他所愛的女人。傅冷琛,我都懶得對你失望了。

“夏夏……我不是故意的……”他隻是氣瘋了。

他在她背後喚著她的乳名,看她抱著兒子一瘸一拐,瘦削的肩劇烈的聳動。終究慢慢垂下手。

二樓洗手間。

“寶貝,你好歹哭一哭,不要這樣嚇媽媽……”今夏蹲下來,摸著兒子的頭發,眼眶紅紅的。

她把沾濕的毛巾敷到他腫起來的小臉上,那雙恐懼未褪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

“小天那麽不喜歡墨阿姨嗎?”

小小的身子動了動,點點頭,小手攀上她的臉,為媽媽擦幹淚跡,聲音糯糯的,“小天不哭,媽媽也能不哭。”

她撲上去,緊緊環住他的小身板兒,哽咽著,“寶貝乖。媽媽不哭。”雖然背負了一段不堪的婚姻,卻得到了小天這個寶貝。

正怔忪間,門被推開。一個女人踉踉蹌蹌闖了進來。burberry黑色風衣裏是吊帶晚禮服。那人低頭從包裏翻找著什麽,長發遮住麵目。若不是那一聲鏗鏘有力的‘混蛋’,今夏也不知道是她。

“淚瞳?”

那人慌慌張張抬頭,“音……”話音未落,匆忙轉身想跑。

今夏追過去,“你丫沒犯病吧?今兒可是傅一城和藍君汝大秀恩愛的日子!你來這找抽?”

倪淚瞳擦掉眼角的淚跡,回身換上笑容,“今夏,好巧啊!”

“巧你個頭啊!”今夏揪了揪她的臉,恨鐵不成鋼。折回身抱起小天。

“喲!小天怎麽啦?這小臉兒被誰摧殘了?”

今夏臉色幽暗,“還能是誰……”

“傅冷琛那個王八羔子?我找他理論去!”說完真要走。

今夏擔心這丫頭衝動過了頭,連忙阻止,“你給我安分點,藍君汝要知道你來了還不得翻了天!”

“兩兄弟沒一個好東西!都他媽薄情寡義的負心漢!”

今夏歎氣,“你嫌自己眼淚不夠多是吧,專門找哭的地兒來了。”

兩個女人絮絮叨叨,熱鬧的大廳與她們格格不入,幹脆拿了外套往偏院走去。

“今夏,你聽我勸,傅冷琛也不是好東西,文清歌那婊子守一天寡他都會心猿意馬。你趁早離了!”

“離了能去哪裏?小天怎麽辦?”今夏寵溺的親了親懷裏熟睡的小臉兒,笑意溫柔。

“蘇謙玉那貨不還等著你麽?雖說當初被傅歡歡拐跑了,可人現在浪子回頭了。”

“浪子回頭,我還不願意吃回頭草呢。”她苦笑。小姑子愛的男人是自己的前男友,光這層關係就夠複雜了。

“你丫別跟我說你愛上傅冷琛了!”

今夏笑得極淡,愛不愛的,年紀早過了。她的疲憊是從他一次一次拋下她累積的。再深的容忍也不能讓他回頭,那就算了吧。

後院池邊。

傅冷琛扯落文清歌附在他身上的手。

文清歌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不高興了?”

“沒有。”他的側麵緊繃著,神情冷淡。當時真以為小天咬著她了,急急忙忙地扇了他一巴掌,卻沒想到是清歌故意使詐。

利用小孩子來達成目的這種事兒,傅冷琛向來憎惡。

“冷琛!我隻是嫉妒。你看她的樣子讓我很不開心。你確定你不愛她嗎?”

傅冷琛驀地僵了身體,神似有些恍惚,愛?是呢,聯姻組成的家庭最不能說的就是愛,最不可靠的也是愛。

“冷琛,你怎麽不回答?”文清歌急了,撲上去環住他健碩的腰。

似乎聽見他從鼻尖緩慢地哼了一聲,像是自嘲,“你在乎嗎?別跟我說你已經把韋胤給忘了。”

文清歌一頓,手從他腰間落了下來。韋胤死了,死在了越南。她的心也跟著死了。

見她不答,傅冷琛冷著臉往前走。心裏想要不要去看看她和小天?她一定恨死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