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排斥反應

“冷琛。冷琛!我……”伸手傳來文清歌因為驟然痛苦而變調的聲音,然後他聽見重物倒地的聲音。

猛然回頭,清歌折著身子躺在了地上。他驚慌失措的跑過去,“清歌?清歌!你怎麽了?”

“我喘……喘不過氣了。可能是排異反應發作……”她翻著白眼,全身抽搐。泛白的指頭緊緊纏住他的衣袖。

“清歌,你堅持一下!”他抱起她飛快地往院裏跑去。

“爺爺!爺爺!老麥呢?”傅冷琛抱著文清歌踉踉蹌蹌衝到二樓。

老麥是爺爺的禦用醫生,伺候傅家一家老小長達數十年,大病小病都指望他呢!

“老麥在軍區,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再說了,人醉丫頭有哥哥爺爺關心,你跟著瞎湊什麽熱鬧!”

“清歌排異反應發作了!就在我麵前,於情於禮我都不該拋下她不管吧。”

老爺子沒好氣地哼哼,“你小子趁早給我死心!誰讓她當初偷了別人的腎。”

傅冷琛麵色漸黑,眼神驟然深邃。

過了一會兒,老爺子抬頭,“夏夏不是醫生嗎?找她呀!你就祈禱她永遠被埋在鼓裏,哎,夏夏多好的孩子,都是你個臭小子,把她害成這樣!”

傅冷琛擰眉,不吭氣兒。

老爺子敲他的頭,“孽障,去把她哄回來!你不想過安生日子我這把老骨頭還要過!”

傅冷琛扯掉腰間的皮帶,跑下樓。

地燈照得草坪泛著幽幽冷光。今夏和小天玩得正酣暢。

倪淚瞳看著她細心地為那小子擦汗,心下不禁憂慮這孩子將來帶給她的肯定是痛苦吧。

若是今夏知道那件事的話……

“呀!你個小壞蛋,往哪裏鑽呢!”今夏刮小天的鼻子。那廝還顛顛的往她胸溝裏爬。

傅冷琛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溫柔的景致。

那小子把頭往她胸前貼,她大大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咬著下唇往後躲,她的唇形別有一番風味,兩端往上翹,就是不笑的時候看起來也在笑。這樣的麵相讓她看起來隨和又靈動。

過了一會兒那小子得寸進尺,張著嘴往她渾圓上咬。傅冷琛頓時麵色黑了不少。被人搶了玩具似的,鐵著嘴走過去。

等今夏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天已經被人強行從她身上抱起來。她目光一轉就看見了那身軍裝。他逆光而立,短短的發依舊又冷又硬。

“你起來。”淩厲中透著沙啞的聲音,狹長的眼睛瞪著。

傅冷琛是那種嚴肅到聽笑話也從來不會笑的人,釘是釘鉚是鉚,認真嚴肅的令人抓狂,但他身上還是有一股太子黨的痞氣。小女生看了一定會說有男人味,今夏卻受夠了他這樣的捉摸不定,霸道,蠻不講理。

她不知道他又發什麽神經,也就沒起身。

“我有點事要說。”對她說話卻不看她。

今夏後知後覺才發現,她的抹胸小禮服被小天拉扯往下掉,堪堪蓋過那個紅點,大半渾圓顯露無疑。

她麵色潮紅,趕緊邊起身邊把裙邊往上提,低低綿綿地說,“有事兒你在這裏說就行。”

傅冷琛把小天放到一邊,扯住她的手臂,“跟我走。”

他的動作很急,也不顧她願不願意,今夏還記著之前的事兒,更加不想理會他,“傅冷琛!我不想走行不行?”

“不行!”

他的手心幹燥,虎口處有厚厚的繭子,微涼微涼的,涼透了她的心,她耍賴,“我不走!”

清歌還在等著他救命。他隻好壓著聲音,“夏夏,有人等著你救命呢,咱倆的事兒先放一邊,成嗎?”

雖然還是萬年不變的死魚臉,聲音卻柔了下來,今夏也不好意思再倔著,“誰呀?老麥呢?”

“老麥在軍區回不來。你快跟我走。”他又拉她。

今夏從他的神色裏看出了端倪,雖說他從來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不顯山不露水,但相處了這麽久有些破綻還是能看出來。

“誰呀?什麽症狀?”她根本不相信有什麽病人。

“我又不是醫生,我說了有什麽用!”他幹脆一把將她摟入懷裏,“走吧。”

今夏回頭,小天窩在淚瞳懷裏,眼巴巴的望著自己。她知道小天害怕傅冷琛,那一巴掌還沒過去呢。

“小天,讓淚瞳阿姨帶著你,不能亂跑,知道了嗎?”

小天點點頭,看見傅冷琛也回頭就趕緊垂下眼睛。今夏歎氣,無助地喃喃,“傅冷琛,他是你兒子。”

傅冷琛一僵,良久,她似乎聽見他一帶而過的聲音,很低,他說,對不起。

那麽不羈的語氣。

路過後勤部的時候,遠遠看見一個人影跑過來。是傅冷琛的警衛員楚懷。

“司令,文小姐越來越不好了!她叫著您的名字呢,您趕緊去看看吧!”

今夏不解地停下來,側身問傅冷琛,“生病的是文清歌?你回答我呀!”

旁邊的人輪廓更加深邃,皺眉看她,“是又怎麽樣?是她你還不治了嗎?”

她冷笑,“我說你怎麽這麽急呢。難怪啊,一旦攤上她的事,你就變了一個人。”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粗魯地拽她,又對楚懷說,“你先去伺候著,看緊點,別出什麽事兒。”

“是。”楚懷敬了個禮,小跑著離開。

她的胳臂那麽細那麽軟,一拽就會脫節似的,縱然心疼也隻能強硬地拉著她往前趕。

今夏不太合作,她討厭他為了別的女人這麽欺負她。手腕被他握得太緊,拽出一圈紅痕,她甩不開,“傅冷琛!你拽疼我了!”

他充耳不聞,“別鬧了。要是老麥在我也不找你。”

“你什麽意思?我又沒說不救她。傅冷琛,你別這麽欺負我!”

“快走。”他不理她。

“你鬆手我就走。”

他跟沒聽見一樣,下了狠力猛地一扯,不料她的裙擺被地燈勾住,身體不穩,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你要不情願就說一聲!是我的錯,清歌她沒對不起你。”

一個寡婦這麽明目張膽地勾引她的男人,還沒錯?今夏想起那些不開心的事紅了眼睛,膝蓋上錐心一樣的痛襲來,什麽東西刺進皮肉,痛的她起不來。

“你到底走不走?”傅冷琛扯開領帶,壓著脾氣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