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典當
雷舒雲甩了甩右手，一臉不悅地跟在童冬月身後，不依不饒道：“不準走！你還沒跟我比試呢。”
雷舒麟追上雷舒雲，攥著對方的手臂，好言相勸道：“舒雲，別鬧了。”
雷舒雲回頭，氣急敗壞地甩開攥著自己的手，怒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雖然雷舒雲語氣不好，但雷舒麟並未生氣，仍然伸手抓著妹妹的手臂，耐心勸說道：“我是你哥我為什麽不能管你？而且舒雲，童姑娘是貴客，你不能……”
雷舒雲睜大眼睛瞪著哥哥，沒好氣道：“雷舒麟，你少胳膊肘往外拐，小心我回去告訴娘！”
雷舒麟深感無力，搖頭道：“舒雲，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我就是喜歡無理取鬧，你管得著嗎？”
雷舒麟兄妹兩爭論間，童冬月已經出了客棧，解下拴在馬棚裏的坐騎，一躍而上，催馬離開。
見童冬月一個人離開，雷舒麟心裏著急，一麵說一麵跑向馬棚：“舒雲，我先走了，你早些回家吧，免得娘擔心你。”
“哼！我才不回去，想撇開我，沒門兒！”
說罷，自然是跟上了兄長雷舒麟，兄妹兩一前一後直追已經遠去的童冬月。
童冬月感覺到身後有人跟上自己，行到一個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利用來往車馬的阻隔，成功甩掉了雷家兄妹，一口氣跑到一個偏僻的巷子口才停下來。
這條巷子很是冷清，低矮的房屋破舊不堪，絕大部分的人家大門緊閉，門板上布滿灰塵，青石板的道路上，堆積了大量的枯枝落葉，應該是許久都沒有人居住過。
童冬月打量了幾眼，準備離開，就在她即將兜轉馬頭的時候，忽然起風，巷子深處忽然傳來一陣兵器相擊的叮當脆響。
有兵器鋪？
心中一動。
巷子狹窄，童冬月幹脆下馬步行，剛剛邁出一步，忽然聽得背後傳來一聲叫喊。
“童姑娘！”
童冬月回頭望去，隻見顧向黎站在身後三四丈遠處，麵帶微笑地望著自己。
清晨明媚柔和的陽光，堪堪翻越高高的圍牆，灑在陰冷潮濕的巷子中，靜立在巷子中的童冬月，也沐浴在溫暖的光暈中。
顧向黎高高坐馬背上，隻見站在巷子口處的秀麗女子，側身凝望自己，橙黃色的陽光照在她身上，給她冰冷的容顏，平添了幾分暖意，不禁心神恍惚，心中沉寂已久的心，沒有緣由、毫無預兆地猛烈跳動了一下，但很快又重新歸於死寂。
童冬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眸光鎖定馬背上的顧向黎。
顧向黎輕揚馬韁，身下的駿馬緩步走近，到了童冬月跟前的時候才停下，居高臨下俯視童冬月，嘴角上揚的弧度加大，輕笑道：“童姑娘早啊。”
童冬月不禁皺眉，她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妥，但具體又說不出來，淡淡頷首道：“顧城主早。”
顧向黎沒有下馬的意思，望了望巷子深處，扭頭說道：“童姑娘可是有了發現？”
童冬月搖頭，如實答道：“沒有，隨便走走而已。”
顧向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哦，原來如此。”
“嗯。”童冬月沉默片刻，抬手衝顧向黎抱了抱拳，道，“顧城主請便，我還有事，告辭！”
顯而易見，顧向黎的目的地就是這巷子，她雖然對巷子深處傳來的兵器碰撞聲有點興趣，但跟遠離顧向黎相比，後者明顯更為重要。
顧向黎抱拳回禮：“好，再會！”
童冬月剛走了兩步，顧向黎突然出聲叫道：“童姑娘，等等！”
聞聲，童冬月立即回頭，不解地看向顧向黎。
顧向黎笑得意味深長：“童姑娘，我們昨天的約定，你沒有忘記吧？”
童冬月一怔，很快領悟到顧向黎的意思，麵上微微一窘，紅著臉道：“顧城主請放心，我會遵守約定的，一個時辰之內，必定準時歸還！”
顧向黎笑著搖頭：“童姑娘見外了，顧某沒有催你還錢的意思，隻是怕你忘記了，若教有心人傳揚出去了，有礙姑娘的聲譽。”
他這一番話，聽起來在為童冬月著想，但實則並非如此，暗藏鋒利，戳人心窩子，幸虧童冬月性子淡漠不愛計較，如果換成一個脾氣稍微火爆一些的人，肯定當場翻臉。
對於顧向黎這番話的真偽，童冬月心中有數，但她沒有心思計較那麽多，就坡下驢就好：“那就多謝顧城主好意了。”
顧向黎臉上的笑容更加明媚燦爛：“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姑娘若是有心，那就早些替明城百姓解除妖患，顧某人自然感激不盡。”
童冬月眼角一抽，麵上不顯，淡然道：“和顧城主有約在先，自當竭盡全力。”
顧向黎滿意地點頭：“如此甚好，童姑娘慢去。對了，一個時辰之後，顧某在府中恭候大駕。”
“知道了！”童冬月不想再多說什麽，翻身上馬快速離去。
顧向黎沒有立即進入巷子內，而是站在原地目送童冬月離開，直到童冬月的身影，完全被拐角處的牆體擋住，才從怔忡間回神，此時，他嘴角的笑意，也完全冷了下去。
……
走到一家當鋪外麵，童冬月下馬走了過去。
先前那錠金子，被她給了那個叫忍冬的姑娘，不可能找人家要回來，她全部身家不過幾十兩白銀，肯定不夠。用唯一值錢的東西去換點現錢，這是她昨天就做好的決定。
生意上門，當鋪夥計臉上立即洋溢起熱情的笑容。
童冬月直徑走到櫃台前，從懷裏取出一個繡帕包裹著的小件物品，輕輕放在櫃上，不等夥計開口問，主動說道：“死當，二十兩黃金。”
聽到童冬月的要價，虎頭虎腦的年輕夥計，被嚇了一大跳，小心翼翼地打開繡帕，隻見裏麵是一隻春帶彩的翡翠鐲子，品質上佳。
如此貴重當品，他不敢擅作主張，連忙招呼童冬月稍等片刻，自己進內室叫了經驗豐富的老掌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