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典當（2）
老掌捧著鐲子仔仔細細瞧了老半天，才露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惋惜道：“姑娘，你這鐲子品相不錯，但是成色差了些，恐怕不值二十兩黃金啊。”
童冬月冷冰冰地吐出三個字，語氣中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二十兩。”
她的東西，她知道值什麽價，二十兩黃金，當鋪穩賺不賠。
老掌櫃沒想到童冬月態度如此強硬，幹笑道：“姑娘，你一口咬定這個價錢，分毫不讓，買賣不是這個做法啊！”
按照慣例，應該雙方都往中間價位走才對，哪像童冬月，一口價半文錢都不少。
童冬月明白掌櫃的意思，但她不喜歡磨嘴皮子，所以要價不高，當然也不可能降低價錢，鏗鏘有力道：“二十兩！”
老掌櫃盯著童冬月看了好一會兒，確認沒有商量的餘地後，作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肉疼道：“好好好，看在姑娘有誠意的份上，老夫就吃點虧，以解姑娘燃眉之急。柱子，取二十兩黃金來！”
等童冬月在當契上簽字畫押，並確認鐲子無誤之後，老掌櫃才將金子交給她，整個過程中，一直不停地念道自己吃了虧的事情。
不管老掌櫃說什麽，童冬月始終不發一言。常言道，無商不奸，當鋪吃什麽都不可能吃虧
目送童冬月出門後，老掌迫不及待地觀賞起鐲子。
就在他沾沾自喜時，櫃台前突然出現一個人影，他下意識抬頭看向對方。
在對上對方眼睛的那一瞬間，精明了幾十年的老掌櫃，瞬間變得呆滯起來。
“給我。”
惑人心神的聲音，緩緩傳入耳中，對方隻勾了勾手指，老掌櫃就將手中價值不菲的鐲子，畢恭畢敬地遞給了對方。
……
離開當鋪，童冬月立即趕赴顧府，卻被管家告知顧向黎在正廳會客，於是將她領到了側廳等候。
約莫兩刻鍾之後，童冬月沒有等來顧向黎，反而等到了好不容易才甩掉的雷舒麟兄妹兩。
雷舒雲依舊纏著童冬月跟自己比試，雷舒麟努力阻止妹妹胡鬧，但收效甚微。
又過了大概一刻鍾，顧向黎終於姍姍來遲。
在顧向黎麵前，雷舒雲立即從一個野蠻丫頭，搖身一變成為大家閨秀，先是甜甜地叫了聲表哥，隨後便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笑不露齒。
顧向黎用目光招呼過雷舒雲和雷舒麟後，大步走向正中的主位，從童冬月身前路過的時候，用眼角餘光掃了童冬月一眼，不過沒有說話，落座之後，又端起茶幾上剛剛沏好的西湖龍井，小酌一口，才笑吟吟地開口。
“童姑娘造訪，真是蓬蓽生輝，不知有何貴幹？”
對於顧向黎的故作糊塗，童冬月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從懷中取出那錠用母親遺物換來的金元寶，揚手就扔給了顧向黎。
“沒有貴幹，還錢！”
顧向黎沒想到童冬月竟然將金子直接扔了過來，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不由得一愣，好在他反應夠快，在金燦燦的元寶砸中自己之前，趕緊抬起左手將元寶一把抓住。
二十兩的金子，分量著實不輕，要是被砸中額頭，少不了長個大包，這要是被人瞧見了，怕是要笑掉人家的大牙。
顧向黎接住了金元寶，完全在童冬月的意料之內，她沒有奢望自己這一枚“明器”，能夠擊中顧向黎。
對於自己為什麽這樣做，其實她也不清楚，反正就是覺得捉弄捉弄對方，自己心裏會舒坦一些。
作為受害者的顧向黎還沒表態，一旁雷舒雲早已按耐不住，猛地一下站起來，指著童冬月，怒聲道：“喂！童冬月，你幹什呢？！”
雷舒麟同樣對童冬月的舉動感到詫異，但他並不認為有冒犯之處，反而對妹妹的大呼小叫感到不妥，暗示性地叫道：“舒雲！”
雷舒雲對大哥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沒好氣地瞪了他雷舒麟一樣，氣呼呼道：“哥，你怎麽總是喜歡幫外人，你沒看見她是故意的嗎？”
雷舒麟怎麽看不出來童冬月的用意，隻不過嘛，在他的了解中，好像一直以來，都是表哥顧向黎“欺負”童冬月，童冬月偶爾報複一下，沒什麽不好的。
話雖如此，但雷舒雲中就說的是實話，他不可能顛倒黑白，所以頓時啞口無言。
顧向黎混若無事，把金子拿在手中端詳片刻，笑道：“童姑娘，這錠金子，似乎並非出自顧府。”
他這意思，童冬月不但要還金子，還必須是之前從顧府拿走的那一枚，明顯是刻意刁難。
盡管童冬月不喜歡和人爭執，但這一刻，也不免失去了淡定：“很抱歉，我身上隻有這個，況且顧城主也從未指明必須歸還先前拿走的金子。”
換而言之，要就要，不要拉倒！
顧向黎認真地將金元寶放入袖中，爽朗一笑：“童姑娘無須惱怒，顧某隻是問問而已，沒有其他的意思。”
童冬月深呼吸，極力保持自己的冷靜，起身說道：“好！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先離開了。”
“等一等！”
童冬月回頭看向顧向黎，眼中迸射出不加掩飾的殺氣：“顧城主還有吩咐嗎？”
顧向黎連連罷手：“不敢不敢，隻是馬上就是晌午了，童姑娘用過午膳再走也不遲。”
“不用了，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就不叨擾了。”
雷舒雲癟癟嘴，神情不悅地抱怨道：“不吃就不吃，拽什麽拽！”
雷舒麟目光追隨童冬月而去，起身對顧向黎拱手說道：“表哥，我也有事，就不吃飯了。”
顧向黎抿了口茶，頷首輕笑道：“去吧。”
雷舒雲嘟囔了一句“沒出息”。
……
顧府門外。
雷舒麟邊跑邊喊道：“童姑娘等等我！”
童冬月聞聲回頭，隻見雷舒麟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
雷舒麟三步做兩走到童冬月神色，熱情洋溢道：“童姑娘，我給你做向導吧。”
童冬月搖頭：“不用，我基本已經熟悉了。”
她走南闖北多年，識路辨方位的功力很好，區區一個百萬人口的城池，根本難不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