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大戰在即（20）
“伯父放心！我一定好好說說他！”
顧向黎和韓離軒同時起身相送。
雷盛先衝他們兩人擺手：“都是自己人，別送了。”
雷盛先走後，兩人回到客廳，又閑聊了一會兒。
顧向黎問道：“弟妹最近可好？”
韓離軒聞聲一愣，片刻，樂嗬嗬說道：“很好很好。”
顧向黎懷疑道：“真的嗎？”
韓離軒肯定地說道：“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幹嘛？”
顧向黎頷首：“沒事就好。”
屋子裏突然陷入寂靜，韓離軒清了清嗓子，說道：“向黎啊，沒什麽事我就先回家了，你有事的話，隨時派人找我。”
“好。”
韓離軒離開後，青黛走了進來，行禮道：“城主，夫人請您過去一趟，她有話跟你說。”
“嗯。”
顧向黎到達佛堂的時候，戚蘅芳正在和顧向陽說話。
看到顧向黎到來，顧向陽立即站起來迎接：“大哥，母親等你許久了。”
顧向黎微微頷首。
顧向陽看了戚蘅芳一眼，說道：“母親，我想回去了，您和大哥慢慢聊。”
戚蘅芳一臉慈愛地點了點頭：“去吧，聽話一些，少惹你娘不開心。”
顧向陽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嗯。”
說罷，風風火火地走了出去，在門外和準備端茶進屋的青黛撞了一個滿懷，茶杯連同托盤，一並掉在了地上。
“對不住對不住！”
顧向陽沒有端架子的習慣，見自己犯錯，趕緊蹲下來，幫青黛撿東西，並道歉道：“對不住對不住。”
兩人的手不小心碰在了一起，青黛麵頰微紅，羞澀搖頭：“二公子言重了。”
顧向陽看青黛麵紅耳赤，眼神也很閃躲，忽然想起外麵那些女子看自己的神情，心中了然，故意摸了青黛的手背一把。
青黛觸電般地縮回了自己的手，短暫失神後，意識到自己被冒犯了，騰地一下站起來，橫眉怒目：“二公子，請自重！”
顧向陽本想逗一逗青黛，沒想到一不小心點燃了炮仗，不免有些後悔，賠笑道：“青黛姑娘勿惱，是我冒失了。”
看到顧向陽嬉皮笑臉的樣子，青黛臉色更黑，冷哼一聲便端著空托盤轉身離開了。
顧向陽神色茫然，難道他的直覺出錯了，青黛並沒有喜歡他？
青黛察覺到背後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突然回頭，又瞪了顧向陽一眼，才大步走遠。
顧向陽更加迷惘，搖頭離開。
很快，青黛重新端了一杯熱茶上來，隨後退出房間，留下戚蘅芳和顧向黎母子兩單獨相處。
戚蘅芳看了看左手邊的椅子，柔聲道：“還愣著幹什麽，坐吧。”
“嗯。”顧向黎依言坐下。
戚蘅芳喝了口清茶，例行慣例似得問道：“最近怎麽樣？”
顧向黎微笑道：“一切正常。”
“你抽空多陪陪之楠，不要不聞不問，再這樣下去，恐怕他就要不認識你這個當爹的了。”
顧向黎點頭：“嗯，盡量吧。”
戚蘅芳放下茶杯，頓了一頓，又道：“傻孩子，人死不能複生，何況那也不是之楠的錯，是他娘選擇保他的。”
“嗯，我知道。”
戚蘅芳幾不可聞地歎息一聲，轉移了話題，說道：“童姑娘最近沒來府裏？”
“嗯，她手裏有事。”
戚蘅芳看著顧向黎，貌似漫不經心地問道：“你覺得童姑娘怎麽樣？”
顧向黎喝茶的動作一滯，抬頭道：“娘，此話何意？”
戚蘅芳淡淡一笑：“為娘以為，你待童姑娘與別的女子不同？童姑娘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她一定會將之楠視為己出。”
戚蘅芳這一席話，可謂莫名其妙，但顧向黎卻不禁皺起眉頭，他感覺到，自己仿佛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被母親無情的戳穿了，很難為情，而且根本不想承認。
喝了口茶，假裝淡定：“娘，你想多了。我和童冬月，僅僅是合作關係而已。不對，雇傭關係才對。”特地強調一下，“我是雇主。”
戚蘅芳瞥了眼顧向黎，淡然道：“沒有那意思就算了吧，反正你也娶過三門妻子了，和人家童姑娘不太般配。”
顧向黎臉上一陣紅一陣青，有這樣嫌棄和挖苦自己兒子的親娘嗎？
這一刻，他深深懷疑自己是戚蘅芳從路邊撿回來的。
沒等他開口，戚蘅芳又說道：“我聽青黛說，舒麟似乎對童姑娘很有好感，我看他們年紀相仿，又都沒有成過親，倒是一樁不錯的姻緣。”
顧向黎的心窩子，又被狠狠插了一刀。
什麽叫“又都沒有成過親”？
還是變相地嫌棄自己的親兒子？
顧向黎眼下心頭一口惡氣，心平氣和地說道：“娘，我覺得他們一點都不合適，首先，姑母不可能讓一個江湖女子嫁進雷府。再者，除了年紀之外，舒麟和童冬月沒有任何地方算得上般配。以舒麟的性子，最好找一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戚蘅芳容色嚴肅道：“舒麟適合大家閨秀，那童姑娘應該找個什麽樣的青年才俊？”
顧向黎正欲開口，忽然想起什麽，話在舌邊打了個轉兒，又咽回肚中，須臾，輕笑道：“娘，您不用套我的話。童冬月是否成親，與誰成親，都是她自己的自由。”
戚蘅芳搖頭，悵然若失道：“孩子長大了就不由父母了。”
顧向黎說道：“娘，你想說什麽就說吧。我們母子之間，難道還有什麽話不能直說嗎？”
知母莫若子，戚蘅芳跟他東拉西扯這麽久，絕對不是為了討論童冬月的婚姻大事那麽簡單。
見顧向黎開門見山，戚蘅芳也不打算藏著掖著，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黎兒，雖然你已經是大人了，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多管閑事，不過，不管怎麽說，我都是你娘，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都可以跟我說，不需要一個人承擔，咱們一起想辦法。”
終於說到了正題上。
顧向黎微微垂眸：“娘，困境隻是暫時的。”
戚蘅芳搖頭，起身走到神龕前，取出三炷香在蠟燭山點燃，插在香爐中，雙手合十拜了一拜，微微一歎，說道：“黎兒，這城主實在當不下去咱就不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