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球賽結束後,溫筱柔和薛如雪分別回到各自的房間,進入夢鄉,梁飛坐在床邊,看著大**睡顏恬靜的女人,眼底的寵溺濃鬱得幾乎快要化出來。

“晚安。”他俯下身,溫柔的落下一個淺吻。

離開臥房後,拐角走入旁邊的臥室。

“青姐?”推門進去,卻剛好撞上程於青正在換衣服。

白色的單薄蕾絲打底衫,勾勒出女人完美的身材曲線,潔白無瑕的雙肩在朦朧的光線下,仿佛散發著能讓男人發瘋的魔力。

梁飛先是一愣,然後就往門上靠了過去,似笑非笑的吹了一聲口哨:“嘖嘖嘖,青姐,身材不錯啊。”

調侃的語氣導致程於青麵頰爆紅,放下護在胸口的手臂,抓起**的黑色外套披上,“小雪睡了?”

“恩。”梁飛含笑點頭,“阿天那邊有消息傳來嗎?”

“暫時還沒有。”說到這件事,程於青的表情愈發的冷冽,“你說他們會不會……”

擔憂、不安、焦慮、緊張!這種種的負麵情緒充斥在她的腦海中。

“安啦,就憑他黑狗能把阿天怎麽樣?你別太小看他了。”梁飛信誓旦旦的說道。

“你說得沒錯。”阿天的能力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最壞的結果,頂多是讓黑狗逃掉。

十分鍾後,梁飛的手機毫無征兆的響起來,來電的居然是警察廳剛上任不到兩個月的新廳長,從北京調派下來的刑樂。

這幾個月中,梁飛沒少和這位廳長打交道,有戴陵牽線搭橋,他們算是點頭之交。

“邢隊長,這麽晚還沒睡啊?”他嬉皮笑臉的接通電話,同時不忘朝程於青使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梁飛,你馬上來警察局一趟。”刑樂沒和他寒暄,直奔主題。

“不是吧?我說刑廳長,你也不看看現在是幾點鍾!”淩晨四點讓他去警局?梁飛調笑一句後,口風忽然直轉而下,多了幾分嚴肅:“是不是出事了?”

“哼,幾個鍾頭前在貧民窟發生激烈槍戰,警局接到群眾的報警熱線,抓獲了幾十名持槍的黑道人物,梁飛,你別和我打馬虎眼,這些人可都是跟著你的!你再不來,我真就依法把他們拘留。”沒等梁飛答應,刑樂直接掛斷電話。

要不是看在這人是計劃裏的關鍵人物,他也不至於在暗中給他通風報信!

黑與白,既是對立,又要互相依附生存。

“他怎麽說?”程於青急忙問道。

“阿天他們被抓了,暫時不清楚具體的情況,讓我們去警局提人。”

他的話讓程於青緊繃的神經立即放鬆,人既然在警局,那就證明沒出什麽大問題!

“走吧。”她迫不及待的就離開別墅。

“青姐!飛哥!”守在外邊的兄弟見他們這麽晚出來,急忙圍上來,“你們要去哪兒?需要帶上兄弟們嗎?”

“讓兩個兄弟一起,其他的,留在這裏。”他們又不是去砸場子,沒必要帶太多人,梁飛隨手點了兩個熟麵孔,讓他們戴好防身的家夥,開車出發。

路上,很難見到街頭有行人或者是轎車的影子,整座平海市進入了夢境之中,安靜、和諧。

“今晚以後,這個地方就是我們的。”望著車窗外燈火闌珊的都市,梁飛含笑說道。

極其平淡的一句話,卻聽得程於青心跳加速。

她猛地轉過頭來,望著他精芒四射的眼睛,看著他這副隱露霸氣的模樣,一時間,竟是癡了。

“飛哥說得沒錯!平海市現在就屬咱們最大!那些小幫派現在隻要聽到您和青姐的名字,就嚇到魂飛魄散,哪兒敢和二位做對?”馬仔一邊開車,一邊滿臉自豪的開口,對他們倆的崇拜,溢於言表,尤其是對梁飛。

誰能想象到,一個在道上的無名小卒,不過短短半年的時間,就名聲大噪,甚至成為了幫裏的二把手!程於青的左膀右臂。

他現在功成名就,有關於他的傳奇經曆,在幫裏早已經傳開,多少年輕兄弟把他當作榜樣,把他當作努力的對象?

“開你的車。”程於青沒好氣的吩咐一句,不想讓自己的人繼續助長梁飛囂張的氣焰。

他不清楚,難道她還不了解這個男人絕對是蹬鼻子上臉的人物麽?

馬仔悻悻的閉了嘴,再度加快車速。

來到警局,整個大廳吵吵鬧鬧的,不少警察正在維持著秩序,地上滿是殷紅色的血跡,受傷的馬仔毫無形象或坐或站的吞雲吐霧。

“青姐!飛哥!”見到出現在門口的兩人,正在和警察周旋的眾人突然站起身來,一具具高大威武的身體,拔地而起,可把正急著錄口供的警察們嚇了一跳。

“都坐下!”一名老警員厲聲嚷嚷著,希望能控製現場。

奈何這幫馬仔是連一個正眼也沒往他身上看,更不可能聽他的話。

程於青優雅的從門口走進來,所到之處,兄弟們迅速退開,給她讓出一條路。

“都受傷了?”她環顧四周,看著弟兄們身上或多或少的傷口,眉頭不自覺皺成一團。

“青姐,我們沒事的,這點小傷還不夠給咱們撓癢癢。”一名馬仔摸著後腦勺憨憨的說道,他的話立即引來同伴的附和:“就是啊,能夠完成青姐的吩咐,受點傷沒什麽。”

“小傷?”梁飛噗哧一笑,抬腳走到那名身材魁梧的漢子身邊,伸手在他受傷的左邊胳膊上掐了一下。

“嗷--”漢子疼得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臉上冷汗一滴滴不斷落下。

“子彈如果再深一點,你這條胳膊就別想要了。”梁飛鬆開手,麵色有些難看,他沒把怒火發泄在自己的兄弟身上,而是轉向周圍目瞪口呆的警察,暗潮洶湧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你們警局就是這麽對待人的?受了傷,不先想著救人,反而想著怎麽錄口供?納稅人的錢,就是養你們這些不會為老百姓著想的警察嗎?”

看著弟兄們流血不止,梁飛心裏各種不是滋味。

“你……”曾和他有過一麵之緣的年輕警員剛想反駁,卻被身旁年長的前輩阻止。

“梁飛,這裏畢竟是警局,你嘴裏幹淨點!”老警員警告道,卻也知道,僅憑他們,根本不可能拿梁飛怎麽樣,他現在可是平海市的大名人,誰敢貿然動他?

“你說什麽?”一個馬仔瞪圓了雙眼,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體無情的撞上老警察的肩膀,居高臨下的瞪著這個出言不遜的老頭,“誰給你的膽子,敢這麽和飛哥說話?”

“老李!”警察們急忙扶住被撞得踉踉蹌蹌的前輩,衝這名馬仔怒目相視。

瞬間,原本正因為梁飛和程於青趕來而心情愉快的馬仔,一個個怒氣衝天的與警察對持。

“怎麽,想動手?”梁飛懶洋洋的坐在辦公桌上,雙腿伸長,互相交疊著,“我一沒罵人,二沒動手,三沒犯法,是一個良好公民,你們現在是想對無辜的人民群眾動手嗎?”

他的話,不僅讓警察們聽得一愣一愣的,也讓自己人聽得嘴角直抽。

如果他都算得上良好公民,這世上還有違法犯罪的人嗎?

程於青無力扶額,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就在梁飛一句話中,被徹底打破。

“都在這裏做什麽?”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出現在警局二樓的走廊上,幹淨利落的板寸頭,一雙炯炯有神的鷹眼,還有別在肩膀上的警標。

他正是現任警察廳廳長刑樂!

一個年僅二十七歲的年輕人。

“廳長!”警察們激動的立正站好,對這位剛走馬上任的廳長,他們發自內心尊敬。

梁飛眼皮一抬,然後沒心沒肺的衝刑樂揮手打著招呼:“喲,刑廳長,你精神看上去不錯啊。”

刑樂瞬間黑了臉,但幾次接觸,他對梁飛還算勉強了解,知道這人嘴裏的吐不出什麽好話,也就沒怎麽在意。

“梁飛,你這是打算帶人圍攻警局?”他居高臨下的問道。

梁飛聳聳肩:“我敢嗎?”

“你還有不敢做的事?”刑樂嗤笑一聲,擺明對他的話不相信。

他在上任前,就對梁飛有所耳聞,有關於他的檔案,在他來到平海市,正式接過廳長的職務後,就交到了他的手裏。

一個在老百姓眼裏,為國爭光的熱血青年。

一個在黑暗社會中,名聲大噪,身手高強,又心狠手辣的可怕男人。

兩個都是他,但兩種麵貌,卻又相差甚遠。

“來我的辦公室,至於其他人,繼續做你們的工作。”刑樂命令道,有些事不適合在人前說。

梁飛一溜煙從桌上跳下來,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和程於青一起,準備上樓。

“飛哥。”在經過大廳旁邊的審訊室時,由兩名警察押住的阿天,從房間裏出來。

他雖然風塵仆仆,身上還占滿鮮血,但看上去沒受什麽傷,精神也不錯。

“你和兄弟們留下來享受杯咖啡,等我和青姐搞定其他事,咱們一起出去吃早餐,我請。”梁飛豪爽的笑道,用力拍了拍阿天的肩膀。

見到他,他對今晚的行動也有了大概的猜測,必定是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