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江米巷

在古老的北平大街上,一個上身穿著一件玫紅色唐裝,下穿白色錦緞燈籠褲,腳穿軟底布鞋的少年引起了所有人的眼球。他打扮怪異,但著裝顏色非常顯眼,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料子。

少年的打扮特點是寬鬆而又不失約束,所有行動都顯得不會妨礙行動和任何動作。少年人最亮眼的地方就是他腰間那條三指寬的牛皮腰帶,前邊的鎖扣是白金打造,皮帶兩邊排列著密密麻麻的鑽石,在陽光下忽閃著美麗的光彩。

更奇怪的是,少年人肩負著刀、鋸、斧、鑿、油漆等各種木匠活使用的工具,一個身高隻有120公分小木匠竟然會如此有錢,這令所有人都感覺到不可思議!他就是大明駙馬爺丁天,聽說江米巷成了洋人居住的地方,他對此非常憤慨,因為這裏就是他原來的家。

走進他曾經熟悉的京師,眼睛中能看到地上跑著奇怪的膠輪子車輛,那種速度是他從來都沒有見識過的。街上的行人所有著裝都很奇特,根本就不是大明時代的服裝樣式。他從虎峪步行了近四十公裏才來到了京師,可皇宮出沒的不再是太監,大街上怪異的事情令他腦子都轉不過彎來。

也許是觸景生情,令他忍不住對行走的人問出了一句傻乎乎的話題:“請問先生,現在誰才是皇帝?”

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還真的是先生,他是北平大學的助理教授,聽到少年人這樣詢問,好笑的說道:“華夏現在已經沒有了皇帝。”

“沒有皇帝天下豈不是要大亂?”丁天明知道是這種結果,可他還是喃喃自語著。

“嗬嗬,還真的是天下大亂。小兄弟,你不是北平人?”

丁天心中一驚,急忙說道:“我是北平人,但我多年前就去了別的地方,回來卻尋找不到原來的家了。”

先生認真地問道:“你可知道自己原來的家在什麽地方?”

“江米巷。”

“啊,江米巷早已經成了法國、日、本、美國、德國、比利時、荷蘭等多國使館駐紮的地方,小哥從相貌上看最多也不過十一二歲,難道你在說謊不成?”

丁天苦笑無語,搖搖頭說道:“我已經十六歲了。”

“就算你真的十六歲,江米巷也劃給了外國人。小兄弟,如果你沒有說謊,我可以領你去原來的江米巷。但是我要告訴你,你說的江米巷是北平東城區的一條胡同。胡同西起天?安?門廣場東路,東至崇文門內大街,全長近1.6公裏(算上西交民巷,共3公裏),是老北京最長的一條胡同。

義和團運動爆發後,這裏因為洋人糜集,而被作為攻擊的重點,1900年義和團運動之後,根據《辛醜條約》的規定東江米巷改名東交民巷。隨後在這裏出現了英國匯豐銀行、麥加利銀行,俄國俄華道勝銀行,倭國的橫濱正金銀行,德國德華銀行,法國東方匯理銀行等外資銀行,還開辦了法國郵局、醫院等設施,並出現了大量西式建築。”

兩個人邊說邊走,很快就到了江米巷原來的街道。丁天感覺到這裏似曾相識,但已經是麵目全非。他呆呆的站了下來,臉色蒼白的說道:“變了,一切都變了!從前這裏就是我的家,沒有想到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塊沼澤地!”

先生驚異地看著少年人:“你確定這裏原來就是你的家?”

“確定!”

“這更加不可能了,告訴你吧,我也是這裏的老住戶,請問你姓什麽叫什麽,你的長輩叫什麽,是幹什麽的。”

丁天鬱悶極了,他現在已經束手無策,所有事情都變得讓他措手不及。看到教書先生警惕的目光他發出了一聲苦笑:“我現在說什麽你都不會相信,告訴你個秘密,我睡過皇帝的龍床、坐過皇帝的龍椅、披過皇帝的龍袍、穿過皇帝的龍靴,吃過皇帝的禦膳,就連我腰上這條玉帶也是皇帝賜給我的。”

“瘋子,你是一個小瘋子!”教書先生聽不下去了,用手扶了扶眼鏡搖頭離去。

“我是瘋子?他奶奶的我現在成了一個傻子!”

丁天來到這裏的目的就是考慮如何與洋人搭上關係,因為他需要采購很多東西,沒有洋人幫忙很多事情就無法做到!原來的江米巷已經是洋人生活、工作、居住的地方,他不能盲目去尋找一個目標,要尋找幾個可靠的人去結交。

帶著這種夢想,丁天走進了已經荒蕪的護城河旁邊。他的記憶力這裏從前是一條很小的河流,可現在已經變成了護城河。皇宮在這裏可以望得到,可現在的紫禁城住著的已經是袁世凱那個老賊!

“皇帝哥哥,你朱家的江山早已經完蛋了,聽先生說京師還成了大清朝,現在連大清朝也都不複存在了。我們很幸運的走出了九重天,但如何活下去卻成了難題。”

丁天失落的把背囊放在了地上,可他很快就高興起來,因為荒蕪的家園遺留著無數的木材,而這些木材正是他們家當年購買的上等木料,其中有很多還都是金絲楠木、柚木、紫檀木和桃花心木。這些木材大多數都是從海外異國他鄉運送過來的。

想到此他的眼睛亮了,衝到木材跟前快速地收拾著,刹那間他尋找到了許多寶貝,看著自己的意外收獲,少年人興奮地喃喃自語道;“有了這些,我就有了和洋人們搭上關係的門路。皇帝哥哥,我要使用你傳授的技能開始生活了!”

“嘿,這個小瘋子還沒有走,他在幹什麽?”教書的先生從家裏走了出來,抬頭一看丁天在廢棄的沼澤處收拾著。他有點驚訝了,因為這少年的身手和打扮一看就不是尋常人,難道他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離家出走不成?不行,我還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