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爺!”

步錚聽到此話,滿腔熱忱瞬間被冷水澆滅,原本感覺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玉鼎佩,瞬間被一道天前鴻溝相隔。

如果在別人手中,哪怕是去偷,他也會弄到手,但是,在小王爺手中,那可就不一樣了。

首先,小王爺的實力,同輩的江湖人,眾所周知,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化勁高手。

再者,他並沒有見過小王爺,也不知道對方在哪裏,即便是想去偷,也沒有門路。

更何況,小王爺既然專門尋找此玉佩,恐怕是知道其中的價值和秘密。

不過,讓他奇怪的是,既然小王爺知道玉鼎佩的神秘之處,按道理來說,那此次拍賣會上,也不會出現玉鼎佩了。

難道小王爺將“宙”字玉鼎佩的事情沒有告訴其他人,甚至是王家其他人都不知道玉鼎佩的價值?

或者說,他們在釣魚,以玉鼎佩來釣出其他的持有者?

前者還好,步錚隻能說是僥幸,但如果有是後者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這個時候,步錚禁不住打了個冷顫,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湧上心頭,很警惕地回頭望了一下,沒有發現有什麽特別之處,便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不過,從現在開始,他要謹慎行事了,不能再張揚了,不然,誰知道會有什麽樣的麻煩等著他。

“小王爺?”步錚故意裝著沒聽過此人,皺了皺眉頭,然後搖搖頭,看著老人道:“掌櫃的還有沒有見過或者是聽說這樣的玉鼎佩的事情!”

“沒有!這樣的寶物,那些玩家恐怕都收藏起來了!”老人家聞聲一歎,撫摸著手中的玉佩,有些憐惜之意。

若不是為了生意,他怎麽會將玉鼎佩賣掉,對於一個有眼光的人來說,做出這樣的決定,必定是非常糾結的。

步錚沒有在逗留,簡單買了幾個精巧的掛件之後,便告別的老人。

離開的時候,他不經意間又瞥了一眼昆侖齋門口擺攤的那個落拓中年人,歎了口氣,便消失在人群中。

這一次,他不在這裏逗留,打算去其他的幾條古玩街看看,碰碰運氣,說不定會遇到一些其他線索。

隻不過,當他距離古玩城門口五十米不到的時候,便感覺自己被人跟蹤了。

他一回頭,看向背後的人群,目光仔細地掠過每一個靠近的遊客,卻並沒有發現有任何不妥。

這時候,他不禁想到,是不是因為剛才的事情,讓自己的神經繃得過於緊張了。

西北王家,雄霸一方,確實給了他不小的壓力!

一想到此,他便甩了甩頭,盡量讓自己的心情舒緩下來。

回過頭來,他繼續邁出步子向著大門口走去,可是,很快他便感覺到,確實有人在跟蹤自己。

這一次,步錚並沒有停下腳步回頭觀望,而是以正常的步調走出了大門,卻沒有朝著皮卡走去,而是想著不遠處的一條胡同奔去,轉來轉去,幾分鍾之後,他便又出現在另一個胡同口,大步向著不遠處的公園走去。

此時的公園裏,人影稀稀疏疏,青年人很少,多是一些中老年人在散步。

步錚來到了一處看不見人影的樹林,便停下了腳步,然後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來路。

一分鍾不到,一道人影出現在步錚的視野裏。

這人穿著一身破舊的黑色羽絨,腳上等著一雙破舊的皮靴,頭發散亂,麵容有些粗狂,神情似乎有些呆滯,渾渾噩噩的。

他身形魁梧,足有一米八七左右,跟運動員一樣強壯,但是,他的氣質卻很特別,一般人發現不了。

他走過來的時候,似乎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了。

這個人,顯然就是他之前看到的那個落拓中年人。

隻不過,讓步錚驚異的是,此人身上的氣勢收斂,融在人群裏,是很難被發現的。

而他此時走過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氣勢釋放出來,這與之前跟蹤自己的那人不同,如此一來,之前跟蹤自己的,並不是這落拓中年人,很可能另有他人。

這便讓步錚有些費解了!

到底是什麽人在跟蹤自己?

落拓中年人大步向著步錚靠近,身上的氣勢一如既往的內斂,但步錚卻沒有絲毫的小覷,警惕性提升到了製高點。

他在行走的過程中,嘴唇在動著,仿佛在低聲說話,眼神渾濁,就像一些精神病人一樣。

在昆侖齋門口,步錚並沒有發現這一點,但此時看到這一幕,步錚瞬間覺得這人恐怕真是個瘋子。

半晌之後,落拓中年人停在了步錚身前一丈處,停止了嘴裏的念念有詞,打量著步錚,眼神色平靜,渾濁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神采,像個正常人一樣了,根本沒有一絲不好的意味。

足足有兩分鍾之久,即便來人沒有殺意,但被這樣盯著看,步錚也不好受。

“你什麽人?”他出口雖然冷厲,但還算有禮貌,警惕性一直保持著,並沒有招惹中年人的意思。

中年人看了看步錚的腰間,眉頭微微皺起,鼻子動了動,然後自言自語地嘀咕著:“好熟悉的味道啊,到底是哪一個?”

步錚聽到前半句,瞬間感覺**一緊,滿頭冷汗,看向中年人的麵色便很不善了。

什麽叫做好熟悉的味道?

“喂!你亂說什麽呢?我不是那種人,趕緊走吧!”步錚冷著臉,很不滿地對著中年人說道,步子輕輕地往後退著,一隻手做好了攻擊狀,另一隻手護住了某個重要部位。

對於這位重口味的瘋子大叔,步錚不得不防!

“你身上有兩件我熟悉的東西!一件是我需要的!”

中年人開口了,語氣平緩,似乎在說著什麽無所輕重的事情,隻不過他的眼神依舊有些呆滯,與剛才的言語結合起來,仿佛是在跟自己說話一樣。

但是,步錚一聽到這話,臉都青了,感覺全身涼颼颼的,尤其是某兩個部位。

媽的!運氣太背了,竟然遇到了這種奇葩,攻受兼備啊!

“你……你別妄想了!我是不會如你意願的,請你離開吧!所有男人身上都有這兩個東西,大不了我給你點錢,你找別人去,我不好這口!”

步錚義憤填膺地嗬斥著,眼睛裏隱隱有殺意閃現,他都想好了,眼前這人看著很不一般,恐怕是武林高手,他必須全力以赴,攻其要害。

“把他給我,我欠你一個人情!”中年人不為所動,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低聲說道,目光一直注視著步錚的腰間,顯得有些迷茫。

“媽的!你太過分了!老子寧死不屈!”

步錚怒火滔天,這人也太不是東西,竟然敢打他的注意,是可忍孰不可忍,他摸過後腰,勝邪出現在手中,他施展出了驚鴻舞,全力殺向了中年人。

“竟然是它!”

中年人看到勝邪的時候,眼中忽然閃過一絲亮光,嘴裏又開始嘀咕起來了,看到步錚揮舞著寶劍殺過來,卻恍若未覺,他隻是輕輕地伸出手,便按在了步錚的手腕上,刹那不到,勝邪便到了他手中,而步錚則是保持著剛才的攻擊動作,呆立在原地。

至於中年人,撫摸著手中的勝邪,目光不曾離開過劍刃半分,低聲呢喃著步錚聽不見的話語,這差點讓步錚以為周圍有一個眼睛看不見的神秘存在。

不過,他的注意力更多在於中年人剛才的表現,不覺背後滲出了一層層冷汗,麵色虛白一片。

他可以肯定,他根本沒受什麽傷,完全是被恐懼籠罩著的。

剛才中年人簡單隨意地動了動,就破掉了自己的殺招,並且將勝邪奪走,這一過程,連半秒的時間都沒有。

而且,對方觸碰自己的一刹那,他根本什麽都沒有感受到,仿佛本能一樣,就停止了動作,鬆開了手。

這種恐怖的實力,他根本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到底什麽境界?

化勁?

肯定不是!

他見過幾個化勁的高手,最強的,自然是瘸子了,但他可以肯定,瘸子絕不會有著落拓中年人這樣高深的境界。

這還是人嗎?

一個瘸子都恐怖的讓他有種虛幻的感覺,又來一個瘋子,使得他心中的世界大變樣了。

步錚不禁想著,此人的境界,恐怕已經是化勁之上了,至於那是什麽境界,他並不知道。

麵對這樣的一個人,他根本沒有反抗之力,隻能眼看著自己的要害被攻破了。

不過,很快他便回過神來,立即打了個冷顫,退後兩步,警惕地看著中年人。

“是它!是它……”

中年人此時撫摸著勝邪,仿佛一個慈祥的父親在撫摸自己的孩子一般,低聲所說著故事一般。

這個時候,步錚似乎感覺到自己誤會了什麽,或許,這落拓的中年人,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種人,而他所要尋找的東西,應該是勝邪短劍。

“你……你認識這把劍?”步錚硬著頭皮,問道。

中年人沒有立即回話,嘀咕了半天才停下來,歎了一口氣,機械般地點了點頭,並沒有抬起頭來看步錚,隻是低聲道:“是它,這是我的東西!”

“嗯?你的?”步錚聞言一愣,隨即麵色一變,他並不知道勝邪的來曆,從祁強手中得到的時候,他隻當做是一件戰利品,此時聽到中年人的話,多少還是有些懼意的,便道:“這是我從一個黑社會頭領手中得到的,並不知道是前輩的東西!”

“哎!是把好劍,可惜,隻是一件仿品!”

中年人低歎一聲,瘋瘋癲癲的神色有所恢複,終於跟正常人一樣了,抬起頭來看著步錚,仿佛在扔石子一般將勝邪扔給了步錚,沒有半點不舍,低聲道:“它現在是你的了,不是我的了!不是我的了!”

步錚腦子不夠用了,對於中年人的舉動,很是不解,他看了看勝邪短劍,又看了看中年人,立即將勝邪收了起來,對著中年人一拱手道:“多謝前輩,恕晚輩無禮,不知前輩尊名?”

中年人並沒有回應,眼神又開始渾濁起來,神情有些迷茫,五息之後,他抬起了頭,怔怔地看著步錚的胸前,眼神逐漸變得有些明淨了,不過,言語依舊不清不楚的,囉嗦道:“我要它,給我!給我!我找了它很久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