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洋和柴希望見吳玠讓他們上橋北邊的山頭上設伏,各自唱過諾,領兵去了。

吳玠見四將分頭在大橋兩頭設伏,便就驅馬緩行,向橋北走去。

馬蹄蹬踏在木板砌鑄的橋麵上,發出有節奏的“噠噠”聲,吳玠心潮激**,凝目去看大橋下麵的葫蘆河,但見:南北寬十幾裏,東西長不見邊,大水狂瀾,渾波湧翻;不亞長江東逝水,勝似黃河九曲灣。

再看河兩岸的山:筆鋒挺立,曲澗深沉,花木爭奇,鬆簧鬥翠。

山水之間,魚在水中遊,鳥在林間鳴,獵豹撒腿追黃羊;獨狼林間覓麂鹿。

吳玠倒吸一口冷氣,道:“真個好山,真個好水!”

嘴裏喊著,禁不住念了一段現代詩詞:“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

走在吳玠馬前的洪大嫂見他嘟嘟囔囔,好奇地瞥過一眼,道:“姑爺,講什麽渾話哪,民婦怎麽聽不明白……”

自從吳玠和孫荊草結為連理,洪大嫂便以娘家人自居,喊吳玠姑爺,吳玠也不在意。

這時候,吳玠聽洪大嫂說自己講渾話,不禁一怔,道:“我在念老人家的詩詞!”

洪大嫂一驚,道:“老人家?誰是老人家!”

吳玠見說,這才感到自己的思緒回到二十一世紀去了,搪塞幾句,笑道:“老人家就是老人家嘛,末將見山水絢麗,念了幾句詩詞助助興唄!”

洪大嫂笑笑:“民婦還以為姑爺中了邪,嘴裏嘟嘟囔囔……

吳玠和洪大嫂看了一陣山水,打馬來到孟洋、柴希望埋伏的陣地,躲進一處小樹林中,觀察橋麵上的動靜。

但見哇峪口大橋仿佛一條沉下去的長鏈,將葫蘆河兩岸牽在一起。

哇峪口大橋是範正文公主持西北軍務時,催促朝廷籌集銀兩修建的。木石結合的大橋總長10多華裏,填寫了北宋造橋史上的空白。

10多華裏長的大橋上,2裏一個崗哨,共有5處,常年派兵把守。

柴希望被張聲指派,領兵固守大橋時,沒能擋住李乾順和馬歸元的馬隊,吳玠總結了柴希望失敗的經驗,將橋麵守軍全部撤空,於大橋兩岸的山頭上設下埋伏,打算給到來的西夏兵一個痛擊。

正當正午時辰,天上的太陽像顆火球懸在高空燒烤,密不透風的小樹林蒸籠一般燥熱。

洪大嫂一邊抹著汗水珠子,一邊對吳玠道:“姑爺,這種藏貓膩的舉作民婦實在受不了,你讓我上橋頭去,西夏人隻要一過來,民婦手中的棒槌就打他個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話沒說完,便聽大橋南邊喊殺聲一片,卻是西夏軍和於謙、石碐接上火。

原來,馬歸元得知哇峪橋兩邊有埋伏,便知伏兵會用強弓硬弩對付夏軍,就將權生隸的步跋子和西夏馬軍做了搭配、編織。

每二百馬軍搭配20個步跋子。20個步跋子全都頭盔、身甲,左手執彎刀,右手持盾牌。

200馬軍一接近哇峪口大橋,20個步跋子便分散兩邊,伸出盾牌阻

擋宋軍射來的箭簇。

這一組合還真湊效,很快,便有幾千馬軍在步跋子掩護下,突破於謙和石碐的防線。

於謙和石碐見事先設好的強弓硬弩沒能阻止西夏馬軍,使他們向大橋湧去,便就跳出陣地,和夏兵肉搏。

但猛虎難敵群狼,於謙、石碐的五六百軍士不是上萬名夏軍的對手,隻好退回山林暫避鋒芒。

馬歸元見宋軍退去,正在得意洋洋,卻沒防備孫荊草率領的青雲兵,田牧香率領的秦隴軍從兩邊趕到。

青雲兵和秦隴軍圍住夏軍砍殺一陣,馬歸元不敢戀戰,即令夏兵糾結一起,向橋北衝擊。

孟洋、柴希望的幾百軍士箭羽齊發,卻被橫山步跋子的盾牌擋了回去。

西夏軍突破宋軍陣地,前呼後應,揚長而去。

吳玠見夏兵逃遁,悔恨當初隻帶一千兵士來做先鋒,而讓孫荊草的青雲兵,田牧香的秦隴軍於後緩行。如果青雲兵,秦隴軍一道趕來,形勢恐怕不是這個樣子。

吳玠正在自抱自怨,孫荊草、田牧香、張聲、楊遷已經來到跟前。

孫荊草見吳玠情緒低落,眉頭緊趨,知道他為沒有阻擋住西夏軍而發懵,走過去安慰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夫君何必為區區小事發熬煎!”

吳玠看了孫荊草一眼,唉聲歎氣地說:“小可愚鈍,過高估計了自己力量,錯過一次殲滅夏軍的絕好機會!”。

孫荊草笑道:“吃一塹長一智,留有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