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你……”小謝如女響馬似的形象,登即坐在那兒為難起了這夥衣著天藍色製服的保安團們。

領頭的薑誌文磕過刀尖兒,也踩過火盆。偏偏,對那軟綿綿的沙發上、那衣著光鮮亮麗,一副鳳凰槃臬重生的模樣,翹著二郎腿在那兒補妝、加妝。

她隻對著麵鏡子,對著自己美若天仙的倨傲相。在這兒站穩腳跟……畢竟,她才入門時,則已經洞悉三分!

凡是人,都有弱點。這夥腰壯膀子粗、倆眼炯炯有神,隨時要掄起刀槍棍棒幹一架的虎虎生氣……偏偏犯了她的強項。

這夥的弱項,即都是清一色的和尚。你說,帶兵打仗可以!但是嘛,麵對如她這等雖不說是天使下凡、但好歹也能算上個三分仙女級別的交際花而言,一個媚眼、一個踢腿,則將他們的眼神如固體膠似的黏糊在了那雪花似的肌膚上……

這要動手動腳的,哪怕是嘴皮子功夫,也好歹是暴殄天物了!

所以,她有十足的把握,頂多頂嘴二口!但是……卻偏偏殺出了個程咬金來。

隻見,一個上半身衣著貼身白襯衣、塑腿修身黑西褲,且戴著一口稍有年份、不失品味的實用型西馬表。

一副金邊眼鏡,配合上黑藍交接的領帶。不是律師,則是一副公務員打扮的男子漢。正四平八穩的站在她跟前,她立馬醒神!

這可不是單靠幾個表情、動作去搔首弄姿可以擺平的粗脖子夥夫啊,好歹。那副金邊眼鏡下,那厚重的鏡框內,是一對沉澱、老練的眼鏡,也是一座高深的城府……

“啊?我……”一副趕鴨脖子上架的模樣,將端木懿給推到了餐桌前的浪潮上。

趙辰道:“對,端木部長。咱們屬於‘第三產業’對吧。除了你說的‘俗’,給人的親切感外。我認為,還得配合所謂的‘正能量’。譬如,以‘服務’的名當,來募資捐款。反正,既然有了穩定的客源外。老端木先生,每年做至少20場慈善。那名號捋直了,生意更好做了。”

老端木登時瞠目結舌!這老趙,竟而還留了一手。他默默地將粗厚的拇指,推高了那副金邊眼鏡。道:“喲,慈善。你繼續……”

趙辰道:“端木小姐,又曾是我們‘環保協會’的會員,我相信一年一度的環保大會上。還會邀請端木小姐作為嘉賓,且端木小姐也會義不容辭地應邀。我說的,對嗎?”

趙辰將眼神,如槍炮火焰般轉挪到端木懿的臉上,令她的臉霎時間“唰—”的紅了。畢竟,趙辰說的在情在理。

對,雖然她曾在外聽聞,輿論雜誌上也好,親朋好友口中也罷。站在高處,總是是非多。難免踩錯方向,滑下石子來撒落到山下。

端木集團,在外賺取了城市經濟中樞的轉輪般的名分,有人說雄雞市如果是一艘船,那端木集團定是那兒最穩固的發動機……

而,老端木也沒少同女兒灌輸,在經

濟騰飛的同時,也要注重一定的可持續發展!否則,人類隻能用血淋淋的教訓去印證那句老話:“有命賺,沒命花。”

所以,曆來的慈善、環保活動,她雖然給電視機前的老百姓露出那張天使下凡般的明眸皓齒,但往往是保持一貫的低調習性……

趙辰抓住了她的尾巴。也抓住了端木集團的尾巴。

趙辰接連道:“我認為,端木小姐是時候麵向大眾。除了具有‘龍躍’繼承人的身份外。我認為,也是時候麵對大眾了。是該成為‘龍躍’的宣傳大使一環……而且,這次的裝潢、設計項目,她可以勝任,而且完全在承擔範圍內。”

端木佶健一聽,不妙。從小生活在象牙塔內的妹妹,愛上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牲口,已經是人生的一大任性,也是個錯誤!

老端木心中,也劈裏啪啦地如個山西老財主似的打起了密密麻麻的鍵盤。他從未在女兒身上有過過分的寄托,故而除了學業、專業安排外,也無更多的要求。更像是放養……

但是,這個古靈精怪、冰雪聰明的女兒,也並非一朵單純的溫室裏的花兒。有時,女兒前衛的理論、巧妙的行為,更讓他覺著。

這個橫空出世的黃毛丫頭,難道……

“不行。趙辰,你要知道。這是非同小可的事,須十分專業的工作人員!才能勝任,再說,端木小姐年紀尚小,且在讀大學。你會擔心她以後沒去處嗎?我認為,你是把端木小姐當成小白鼠!還有,我很懷疑你是否將這個改革性的項目,當成兒戲一樣看待呢?!”

事先反對的,最熱烈、最激進的,竟是潘經理。

“ 你誰啊你……”謝穎那張鐵樹開花似的櫻桃小口第二次吐出這個問題,還不屑、不滿地沒正眼瞧他,下意識地擰開隨身攜帶、泡好了的枸杞、**茶。

“我跟你是同行。當然,我隻是早了一段時日來應聘,現在正式上班。而且,我是這兒的正式工。到明年年底前,我都不會離開。”

孫秘書雙手背放在腰杆子上,挺直了說話。分外鏗鏘……

“孫秘書,這婊子你不認識,待我來給你說個來龍去脈……”高壯的六子湊上前,朝孫秘書的耳畔狂轟濫炸似的,呢喃了良久。

“嗬嗬,我算是看清你們了……你們見不得人好!一輩子賤骨頭這樣子活下去吧!反正,白紙黑字的章印我是弄來了,你們可以不領情。但基本工作還是要做好!給我配置一張辦公桌、一台電腦,還有……你你你,誰?把你的檔案給我看看,嗬嗬,你的膽子比那姓趙還大!”

孫秘書擺擺手,聽那嚼舌根的六子呢喃了半分鍾左右。則已然洞悉了眼前這名女子的心肝肺……

他道:“行,等會。我拿給你,不過。你說是‘公司總部’蓋的章。對嗎?你先拿來給我瞅瞅。”

小謝半信半疑地將手上那“盾牌”交付給了孫秘書。

但是,一臉城府、眼神深邃的孫秘書,連半分麵子都沒給。那寫稿、抓墨的老手,旋即將那A4規格的白紙黑字,如同碾碎一塊曲奇餅似的,輕輕鬆鬆給撕碎……

分裂的紙張,如天女散花般朝地上落下,分外妖嬈……而站在對麵的她,幾乎氣的要把腸子吐出來!

“都說,俗話說—長子為父。是嗎?照我說,我本不應主持這個勞什子會。但是,弟弟。我看你,這家當得都家不成家、人不成人了。這昨兒你才賽神仙,今兒卻怎落魄回了泥腿子……”

賀雲虎一歸來,則是倆腿沾滿了泥腥。

站在他跟前,操行“大典”者,是他母親從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堂姐。賀少珍!

賀少珍高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身旁則是那位不顯山、不露水,卻時時刻刻盯著你。加點臃腫,看似懶惰的賀家村土皇帝 — 下一任的村委書記候選人,王德龍。

二者才讀初小,則流傳著玉米地上、榕樹下的緋聞。期間,賀少珍曾下海過兩年,個中經曆無人知曉,她也絕口不談。

隻知歸來時,則已經功成名就。在修建高新公路上,已經立下了她的赫赫大名。

反之,賀家三兄弟,除了當時還生龍活虎,趁早撈偏門的老大哥阿文外,個個都無非不是爹娘扶持一手,三兄弟挪用家底捐了整整六個零,才高居榜首。

然而,這個氣色尚好、風韻尚存的大姐姐,現在正如判官一樣,決定令他悔過自新。

但是,這時門外卻闖入了一個不速客般!是他的親堂弟,賀東子。

“你決定好了嗎?貝小姐。現在你還有反悔的時間,我勸你慎重考慮。畢竟,這對於你來說是一生的事情。而並非圖一時之快、或者一時之恨,就快速定奪的。畢竟,你也無非才二十有一……”

手術室前,一名經驗老道、苦口婆心的水桶腰醫生,剛用一塊上海藥皂清洗了滿是碘酒味兒的手。

她即將做一個“無痛人流”手術。要知道,“無痛”隻是一個廣告,你若真信。那結果,無異於你甘願相信市場上的菠蘿包裏真的切了大半個菠蘿一樣。

她手上,緊攥著張手術證明。還簽了保險……上麵填寫的負責人名字是個姓馬的小夥子,正在門外,是那個清秀、靈光靈氣的人吧?!

“我已經決定了。醫生,你無須費舌了。還是把精力,放在手術上吧!我會感激你的……”小貝竟然主動將手伸到醫生的巴掌上,雖然上一刻—

她還感覺到,腹中的嬰孩隱隱約約還在踢踹著肚皮。當然,這隻是一種溫馨的錯覺罷了……

“我隻是想說,如果你有了墮胎經曆。可能會留下後遺症,對日後孩童的發育不太妙。你還讀書吧?現在大學生不是允許生兒育女了嗎……再說了,你們也都是大人,不是小孩了。是因為錢的問題嗎……如果是,多一份責任心,又有什麽是改變不了的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