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麽巧啊?!”“皇家餅屋”內的馬援朝,正清算著這幾日下來的賬戶。

突然,一個熟悉的麵孔,一身黑色的便服打扮 — 薑哥,戴著頂兒湖人隊的鴨舌帽,倏爾輕車熟路地坐下來。

“不巧,不巧。”薑哥一副輕輕鬆鬆的樣子,隨處找戶台麵坐在椅子上,舉手道:“小馬兒,給我來聽紅牛!”

這兒既售西點,也做半個西餐廳,桌椅板凳樣樣齊全,飲品什麽的也十分到位……要不說,這馬援朝豈能繼承這師傅的衣缽呢?有限的空間,和資源下,不費吹灰的功夫就免費倒騰來了二十餘萬,雖然沒賺大發,但是抵押下去也是一筆厚實的酬勞啦。

“嗯,好。”既做會計出納,也做老板小二的馬援朝,倏爾拍下所有的繁雜……朝冰櫃那兒取出了一聽8元紅牛,還取了一包花生米來。二者坐下促膝長談。

“小子,不錯。上軌道了啊?嗬嗬,小老板。畢業後,你無需愁了!哦……你畢業後,本來就一馬平川了。”薑哥拉開易拉罐的瓶口,咕嚕咕嚕地朝喉嚨內灌去解渴。

“人,終究得靠自己的麽……嗬嗬,放假呢?薑哥。”馬援朝道。

那薑哥,還想故弄玄虛倆句。道:“放什麽假?!你師傅,我老大哥最近兒不知跟哪位江湖算子學了一手,操,摳到底兒了。一個月才4天假,一個禮拜平均休一天,休了還把工資扣掉。你說,有這樣的老板沒?!我幹脆,過來替你打雜算了,你這兒光鮮亮麗的,嗯,上檔次!”

馬援朝一拍大腿,道:“哈哈,薑哥你挖苦我呢?!我這兒是小本經營,你們幹的是大買賣。我暫時圖個安穩,你們才是發財的主兒……”

薑哥道:“看咱大兄弟還需要什麽鬼的理由啊?!女人如衣裳,兄弟如手足。想你了,就過來看你了,哎嗨!你可別學你師傅,斤斤計較啊!別以為,我黃鼠狼給雞拜年啊!”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刺耳的腳步聲,那是“低俗”,且“礙眼”的標誌。也是,這刹那,也令馬援朝倏爾明白,為啥這夕陽西下這會兒老薑衣著便裝趕來。

入門的,也仍舊是那叫人厭惡的“三駕馬車”—龜崽兒,肥達,還有那骨瘦嶙峋的光泉。

“怎麽地,又來脫褲子放屁啊?!”薑哥站起身子,一看對方,則知對方是有備而來。

三者也是衣著一身黑,統一地卷起褲管子,衣著“啪嗒”響的人字拖,遠遠地則秀出那對髒兮兮的香港腳來。

“我們沒事兒,不能來幫襯嗎?你們好歹也有工商經營執照吧,也想搞出個‘華人與狗,不得入內’的標語啊?!大家都是炎黃子孫啊。”

馬援朝挖苦道:“嗯,也是。也不能拒財入門,再說,瘋狗才會咬人,好狗不會擋道。對吧?”

這話說的,這三者才氣勢洶洶地走進來,有幾個熟客已然認得這三駕馬車了,連出門的勇氣都給剝削得幹幹淨淨,唯有又撤回原位,低頭啃食著那香噴噴的烹飪蛋糕……

“你……膽小鬼

!”龜崽兒的腦殼上,早已貼上了標簽。

馬援朝道:“好了,你們要點兒什麽?”

巧合是,這龜崽兒則道:“三聽紅牛,還有,三包‘利群’。你小子不錯啊,才三天倆頭地,就搞到了煙草專賣許可證,有前途啊……以後,我會來多幫襯你的,放心!”

看樣子,那龜崽兒話中有話,倒撥弄起了馬援朝警惕的心弦兒來。

他道:“你不去尋工作?”

終於,一臉凶神惡煞的龜崽兒,下巴還打著一層厚厚的繃帶兒呢。直道:“嗬嗬,我已經在開工了。看到旁邊的‘沃爾瑪’超市沒?!”

馬援朝的“皇家餅屋”過去,則是一家便民的利客隆超市。再過去,是新華書店,再再過去,則是沃爾瑪。

馬援朝道:“你想說,你收購了沃爾瑪公司?!”

龜崽兒哈哈大笑。看樣子,一副胸有成竹的德性—不止要收購利客隆,還得將這攤子餅屋,收入囊中才舒坦。

“那倒不會,不過以後難說!哈哈……我隻是搞租恁,租了人家跟前停靠電動車的地方。風雨無阻,我都會來。說不定,日後會常常光臨你這兒抽包煙提提神。好了……弟兄們,咱走!”

不一會兒,三者還未走出門,則已然在室內悠然自得地叼著煙,飲著紅牛,吹著口哨兒……

馬援朝卻道:“喂,你們是想渾水摸魚還是什麽鬼阿?!沒交錢啊……”

突然,肥達,光泉十分崩潰地瞧著眼前的龜崽兒,道:“不說你請客嗎?!”

而龜崽兒,一掏口袋。糟糕!出洋相了。

斟酌了整整一個下午,日本天皇集團的確對消息的來源十分敏銳。從趙辰去作客,然後無形中已經度量過他的四高,然後臨時製定了一套合適舒坦的沙發來看,日本人真是無微不至。

而且,天皇集團似乎對這事兒高度警惕,還主動斥資給當地公安局,美名其曰:“協助破案費。”

畢竟,這一筆巨額的遺產,從姓賀的列祖列宗留下來,誰也沒法子啃獨食。所以,一旦涉及金額太大,則可能成立專案小組去調查事後的背景。

當然,至於是不是擺譜子,隻有當事人關心……

而天皇集團的行為,反而有點兒開香檳慶祝的意思。還約了趙辰吃飯,且賦予他一個不鹹不淡的稱謂—

“中藥市場規模策劃師。”

規模他知道,策劃師他也知道。但是,規模策劃師,他沒聽說過這個職務,就有點兒玩文字遊戲的味道了。

雖然,是安倍晉六親自請客,但趙辰仍舊回絕了。現在這個時局,倘若他突然站在日本人一旁,死去的老賀牽連著的除了是整個村子成千上萬畝土地和血緣外,還有律法的敏感。

操,人家死了,你去喝酒。這行嗎?!這。這也是民族氣節的問題……

他對中藥,曆來是一知半解。更何況,是中成藥的製作,那還得需要一批博士級別的化學師傅。

一頭霧水,茫然的他

。終於意識到:能當多大官兒,得有多大本事兒……畢竟,這是鬼子欽點的合作負責人,他一方麵也代表著“龍躍”等子公司集團,也是招商計劃的一處齒輪。

“嘟……”

趙辰還是撥出了那串號碼來,今天下午還有所不齒的。

“喂,你終於打給我了?”薛老板仍舊保持著興奮盎然的態勢,似乎久旱逢雨的感覺。

趙辰道:“這事兒,得推脫你一部分。我不是神仙,沒神通廣大的本領。這事兒一旦開工,我頂多算個包工頭。組織人去啃泥,但是,精算師,化學師,藥學師,這什麽亂七八糟的勞什子,還得記你包袱裏。”

“你說得對,農村人迷信。我也特意去圖書館查了下,《雄雞鄉村變遷史》來瞅瞅。的確,那兒曆來是塊風水寶地,清廷時搞海防捐,國民黨抓兵時,包括地下黨南下工作時,都出了不少大官。所以,一直才保留比較好的植被吧……”

“你看,你看!老趙啊,老趙。我都說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更好地高瞻遠矚啊!對不對……咱們打打殺殺這麽久,終於達成共識了啊!隻有站在高處的人,才能惺惺相惜啊!”

“放心,什麽師傅,什麽扯淡的事兒,權當包在我身上。你太厚道了,好了,改日,噢不,明天請你喝酒!再見。”

趙辰現在,可是不敢喝,這姓薛的酒水了。唯有悻悻地整理文件,這消費市場的開拓挖掘,真是麵對一片汪洋大海!沒有大海撈針的決心,還是老老實實隨波逐流吧。

隻是,他天生地後腦勺頂著一塊反骨,不服輸啊!

“人家同意啦?”

薛老板一個下午,連同傍晚都待在“迪拜四星酒店”內,這裏有一戶網絡電視,正嘰嘰喳喳地放映著韓劇。

他道:“嗯,同意了。”

“一年前,你叫我殺他。我說,你瘋了你!他是我堂弟弟……再說了,他敗是敗,這次他死了,也不能全賴在我身上啊!我隻是想提醒下他,檢點檢點。別再使錢跟流水似的……你當家裏的財產是洪澇啊?!”

薛老板沉默,倏爾朝茶幾上取出了一包“摩爾”煙,給她一支,又給自己一支。

意思是,住口的意思。

“你現在想說,咱們是同謀了沒。”薛老板一針見血道。

“老薛,我……我十分感激。你當初的救濟,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橫屍街頭了!還有,我們家裏那一任,也多虧你介紹。你真是大恩人,大好人呐。”

薛老板道:“你們家裏那一任,我沒見過,他也不認識我。我隻是做個順水人情,他有求於我的酒廠,我當時還隻是個代理商。他也需要擁護,所以,嗬嗬。你知道,你能分得多少財產嗎?”

突然,這大姐抱著他。不語—

“我不想計較這個……我的親人死去就像割了我一塊肉似的。我嘴裏說不疼,心裏那叫一個酸!還有……他很少碰我,我們上次,是,三個月前!你懂嗎。男人有錢,真的會變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