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在遠,一個在近,鍾當沒有太多的心思,隻能是先顧著眼前的威脅,帶人來這裏取丹藥。

“老槐,咱倆是老相識了,我也再勸你一句。當下最要緊的,就是顧著眼前,一切事情等洪衛長回來之後,你在請他做主。”

上次吃了大虧,差點送命的鍾當,這回沒敢做的太過,起碼算是低聲下氣了,“跟著我過來的這些位,可不是我鍾當的手下,而是白虎府威雲台將軍的弟子,你們要是不交出升竅丹來,他們這裏便過不去的。”

威雲台的門下弟子,早前在刀鋒嶺爭奪血魔宮時被金武殺戮殆盡,一個都沒留下。隻是他身為將軍,又實際統領著七殺陣,自然是不缺願意效命的弟子,便又收了一批。

“哼!”

歐子冷言看著鍾當,全無好臉色。

他知道鍾當這般低聲下氣,並非是真的心懷愧疚,而是怕金武回來之後,第一個就尋他算帳,所以才會這般沒底氣的。

“升竅丹是洪衛長個人之物,便是白虎府的將軍前來,也不能說拿就拿了的!在下隻是代為易貨,沒那個權力交出丹藥,你們真想討要,就等洪衛長回來與他說吧。”歐子也清楚金武同威雲台有仇怨,在知道來人是威雲台弟子後,就更不會交出升竅丹了。

隻是他這話,卻惹惱了來人。

其中一個出現,一手揮出,就將歐子給掃的一翻,昂首傲視,“哼!敢拿洪炎壓我!我邱一束還就瞧不順眼他洪炎,才入門數月,就敢獨享血魔宮,執掌血河衛,就是個目無尊長,不知道尊卑的東西!”

這個邱一束之所以怨恨金武,有一半是如他話中所說,是因為金武崛起太快,遭人嫉妒的緣故。另外一半,則是由於他沒有撈著血魔宮的好處。

前往血魔宮靜修的白虎府弟子,都是由林義雄挑選的,自然是有親疏幾分,哪會讓威雲台四周的人得了便宜。邱一束不敢敵視林義雄,便把這份恨意,怪到了金武的頭上。

“哈哈,你瞧洪衛長不順眼,那就該在他麵前說出來,在背後逞威風,倒是瞧出來你好厚的臉皮!”歐子眉毛一挑,開口譏諷道。

“你!找死!”

邱一束聞言大怒,喝罵一句就要動手。

旁邊的鍾當見狀,趕緊上去給拉住了。這要是讓歐子死在當場,回頭邱一束能不能有活路,他鍾當不清楚,但是他自己肯定是沒有活路的。“且慢,且慢動手。邱大兄莫要氣惱,威將軍讓我們過來,是取升竅丹的,而非要殺人呀。”

“哼,算你小子走運。實話告訴你們,這丹藥不止是我們將軍要取,還有白虎節堂的師叔祖們,也有要的。便是洪炎還在,也得老實交出來,你們別想著拿他的名頭壓人,沒用!”

“我就是不給,你待怎樣!”

歐子的脾氣也頂了上來,要死不交升竅丹。

不過,老槐瞧著眼前的狀況,給歐子直打眼色

,同邱一束打著哈哈,“這事容我們商量商量,你等稍後。”

被老槐生拉硬扯拖到石屋裏,歐子忍不住掙開他的手,罵咧道:“老槐!沒想到你也同鍾當一樣,翻臉就不是東西了!洪衛長隻是北上借兵,說不準什麽時候便要回來,你們想要翻臉也翻的太早了吧!”

“嗬,你將我老槐看作什麽人了。要說歐子你,做買賣是有一手,但還是年輕,火氣太壯。來,先喝口茶,靜靜心。”

老槐給歐子倒了杯茶水,才指了指外麵,說道:“你還沒瞧出來嘛,那些人就是趁著洪衛長帶走了血魔宮,才敢趁機鬧騰的。你也說了,洪衛長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回來,你我何必與他們爭這一口氣呢?”

說道這裏,見歐子要開口,老槐一抬手,將他的話給堵了回去。

“你還別急著駁我,老槐我知道升竅丹寶貴,但那是對別人而言的。放在洪衛長的手裏,就是費些尋常藥材的事情。為了這個,犯不著同他們硬扛的,你沒瞧見伏鉞那家夥,領著剩下的血河衛,一直都沒露頭嘛。他就是知道這事,不是硬來的事。”

歐子心裏頭很是清楚,知道眼下最好的辦法,就是暫時將升竅丹交出去,等金武回來,才有賬算賬的。

隻是他胸膛的那一腔子火氣,是怎麽都忍不下去。“你我若是就這麽認了,什麽事情都等著洪衛長自己,那他還要我們做什麽?”

“你有火氣,老槐我也有火氣。可是眼下不忍著,說不準就有性命之憂的。你說的對,確實不是什麽事情,都得指望洪衛長的,但我們能做的,不是幫著他打殺,而是幫著吆喝。你若是為了些升竅丹,便把命給送了,便是洪衛長那裏,估計都得為你不值當的!”

掰著粗大的手指,老槐給歐子算道:“之前你給出了賭賣的主意,有弄出一雅座號牌的花頭來。這麽一番折騰下來,本來四成的貨,就給你喊出十二成的價去。單是那一回,你值得價,便不止是這些個升竅丹而已。你說對不對?”

見老槐把話說個通透,歐子點點頭,未再強求。

“道理是你說的這般,隻是洪炎走的時候,一共留下了十七枚的升竅丹,可不是小數目。真要都交出去,實在是不甘心的。”

“哪能全交呀,咱們給他拿茶水化去十五枚,再把茶水給潑了,就交出去兩枚。他們要是不信,就給他翻找去,反正已經沒了。”

老槐蔫壞的給出了個主意。

一會之後,石屋的門被打開,歐子二人在衣角抹了抹手上的茶水,是帶著笑容走出來。

鍾當看見這笑容,便是心中一鬆,暗道是老槐將事情給說通了。這是他最希望的事情了,隻要不真打起來,僅僅是被橫取了升竅丹,照他的估計洪衛長那裏不會有雷霆震怒的,到時候哭訴一些難處,再沒臉沒皮一點,估計便能活命。

走鍾當身邊過去,歐子直視邱一束,說道:“升竅丹我

能夠交給你們,但是你得留下個文書。”

“立文書?”邱一束一愣,來前師兄羅月並未同他交代這個。

“對,就得立文書!寫清楚是白虎府哪位將軍和哪位長輩取去的,否則無憑無據的,洪衛長得疑心是我給暗中貪墨了的。若是那樣,到時候我定得被正了軍法,不如幹脆不交!”歐子牙口咬的緊,是非要有文書不可。

這是剛剛在石屋裏,老槐同他囑咐過了的。

隻要是留下了文書,回頭金武回來,要打要鬧,都可以說是師出有名了。

見歐子是非要有文書,才肯交出升竅丹,邱一束雖然修為夠高,但沒有想通這裏麵的道道,琢磨一二之後,就給應了下來,取過筆墨寫好文書。

倒是鍾當瞧出了端倪,他也是虎市裏的老落地戶了,見過的,做過的勾心鬥角之事情,不是邱一束這樣的人可比。

不過,他原本就不是鐵了心要同金武做對,眼下隻是被逼無奈,還想著回頭,所以雖然瞧破了老槐的用意,卻未說破。隻是朝著老槐擠眉弄眼,示意他是心中明白的,好將這個人情給做出去。

寫好了文書,邱一束一伸手,“拿來吧,現在該將升竅丹交出來吧。”

歐子取過文書掃量幾眼,事情寫的還算明白,提到了威雲台,還有白虎節堂裏的曲孤風幾位長輩,落款又有邱一束自己的名字。便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了出去。

“就這些?”

瓷瓶倒是挺大,要是裝滿了,估計能夠裝五六十枚的升竅丹,但是邱一束剛一入手,就感到輕飄飄的。啟開木塞瞧了一眼,頓時大怒,“這裏麵隻有兩枚!”

“是呀,洪衛長走的時候,就給留下來兩枚了。你又或許是不知道,前段時期,我虎市裏剛剛賭賣的一場,而後洪衛長又閉關多時,哪有空煉多少丹藥呀。就這些,還是幫著秦正陽將軍煉升竅丹時,隨手多煉出來的。”

歐子說起話來是直點頭,看模樣就是在替邱一束慶幸,否則連眼下的兩枚升竅丹都沒有。

跟著歐子往外一讓,“你若是不信,我這裏任由你搜。隻要再搜出來哪怕一枚升竅丹,我歐子都想法賠給你十枚。”

“你,好哇,好哇,我說你二人剛剛進去幹嘛呢,原來是去毀丹了!”邱一束眼中厲光陡盛。

他雖然對於勾心鬥角的門道知道不多,但並不糊塗,聞著四周隱隱的藥香味,一下子就猜到剩下的升竅丹都哪去了。

知道自己被戲耍了的邱一束,是殺心忽起,“這些升竅丹,都是我白虎府之物。你二人敢私自毀壞,那就是該死的罪過,今日定不容你們活命!洪炎已經走了數日,看他還怎麽護著你二人!”

“洪炎?你們這有認識洪炎的嗎?”

此時,在人群外麵,飄進來一個清脆的詢問聲。

“讓讓,讓我進去嘛。誰認識洪炎,他人在這裏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