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清脆,猶如是枝頭的喜鵲,嘰嘰喳喳,自一聽到‘洪炎’二字,就是直擠了進來。

一位個頭不高,隻到人肋下的小姑娘,眉目清秀,透著十足的靈氣。白生生的雙手腕上,拿紅繩係成了圈,上麵掛著幾個鈴鐺似的物件,一甩手就是叮叮當當,與她那靈動的性子,正是搭配適宜。

“人呢,人呢,哪個認識洪炎的?”

瞪著亂閃的眸子,小姑娘在幾個人的身上來回瞧著,機靈非常。

邱一束被人給打斷,本來是要轉泄怒火的,可瞧著來人居然是個小姑娘,是稍微愣了一下。

九州界元氣充足,嬰兒靈智開的早,隻要能開口說話,能落地行走,那麽與成年人相比,所缺的就隻是經事的閱曆而已。如此一來也使得人們早早就知道修煉的重要,無需多少約束,就會自發的修煉,在踏入奪壽境界之前,少有在外麵跑的。

而眼下的這個小姑娘,歲數似乎不大,邱一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卻發現自己根本瞧不透對方的修為,就好似並沒有修練過似的。

天底下隻有修為高低的,沒有壓根就不曾修煉的人,瞧出來小姑娘的異常之處,邱一束小心了很多,未敢直接發怒。“你是什麽人?”

“哎呀,是我先問你的呀,你得先回答我,然後才能問我。對了,對了,剛剛說話的就是你,你認識洪炎,他在哪裏?”小姑娘滿懷期待的朝邱一束看過去,眼光閃閃。

“這…”邱一束被那目光所惑,正要答話,卻忽然反應過來,心說自己幹嘛上趕著要告訴她呀,便冷哼一聲,閉口不言。

歐子見小姑娘要找洪炎,上前說道:“你找洪衛長?他已經北上去借兵了,估計須有月餘才能夠回來的。”

“洪衛長?是洪炎嗎?”小姑娘眨著眼睛問道。

歐子點點頭,“是的,他現在是白虎府血河衛衛長。你和洪衛長認識?”

“認識,當然認識。原來他也做官了呀!”

拍著巴掌,小姑娘咯咯的笑著,“我現在是靈宮主,他是洪衛長,果然是我哥,到哪都不會差了的。”

“你哥?”歐子從未聽金武提起過有個妹妹的,而且看樣子這個妹妹還非尋常人。靈宮主?那定非是一般人的稱呼。

“對呀,雖然我哥歲數比我小,但是他救過我好幾次,我叫金看看,這名字也是他給起的,自然就是我哥了。我哥現在叫洪炎,這是武太明告訴我的,肯定沒錯。”小姑娘說起話來清脆,但是卻有些顛三倒四,似乎是有段時間,沒有同人說過話了。

金看看?

旁人聽到這個名字倒沒什麽,但猜出金武真實身份的歐子,卻是心下一動。

上下瞧了金看看幾眼,暗付道:“既然是姓金,那估計是沒錯了。這小姑娘真是從地元界來的?那武太明又是誰呀?”

金看看說了幾句,得知金武已經離開,把嘴巴一撇。

“哼哼,我哥不在,那我也走了。草海是在北邊吧,我跟上去找我

哥。”

“呃,金姑娘你可不能去,那裏危險重重,你孤身一人前去,若是出了什麽事情,反而是尋不到洪衛長的。”

既然心中清楚這金看看,很有可能就是金武的妹妹,歐子便不能容她去冒險的。“且留在這裏,洪衛長至多月餘時間,就也要回來的。你貿貿然過去,即便無事,也難保不會跑岔了路的。”

“不幹,還要一個月,那我可待不住的。”

金看看並未聽勸,甩著小手臂便往外走。

行了兩步,她又忽然回過頭來,瞧著滿臉怒火的邱一束,同歐子打聽道:“這是壞人?”

歐子被問得一愣,他活到現在,從未聽過有人是以單純的好壞來區分。轉念一想,這個小姑娘是金武的妹妹,那麽邱一束前來尋金武的麻煩,便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了。

“對,他是個看你哥不順眼的壞人。”

“哼哼。”

小鼻子噴著粗氣,金看看衝著邱一束是直哼哼。

看金武不順眼,那就是看她不順眼,這個壞人可是壞到家了的!

抬起白嫩的小手,金看看怒氣衝衝的朝身前一拍。

“大膽!”

邱一束心中也有火氣,隻是一時間弄不清楚金看看的底細,才沒有立刻發作的,但是瞧見這小丫頭居然敢朝著自己打來,便是再有顧慮,也都是勃然大怒。

“我本不想同你這小丫頭一般見識,但你自己送上門的,再不教訓一頓,豈非是丟了我白虎府的顏麵。”

邱一束說是教訓而已,但是他一出手,就是直接動用了法域,是根本沒有任何的留情,就奔著取其性命目的而來。

蕭殺瑟瑟,滿布殺氣刀光的法域,在十三四歲小姑娘般的金看看麵前,就如同是鬼哭神嚎的煉獄,當頭砸下來,看著是絕無幸免的機會。

“找死!邱一束你這是在找死!你要敢傷了她,洪衛長回來必要將比扒皮去骨,威將軍都救不了你的!”歐子大聲斥罵,想要救人,卻無一絲修為在身,趕之不及。

鍾當看到這樣的情形,頓時一癱,口中喃喃道:“完了,完了,這回真的完了。這丫頭要是洪衛長的妹子,那我也得陪著送命,幹脆現在自我了斷的好。”

“嘻嘻。”

隻是身在法域下麵,眼睛要被砸中了金看看,卻無任何的驚懼,而是嬉笑著將手一翻,往上猛的一揮。

隨著她手臂的揮舞,手腕上叮當直響的物件,給甩飛出去一個。

那物件陡然漲大,才看清楚原來並非是鈴鐺,而是青銅所鑄造的鼎爐,上有百獸拜火的鼎紋,滿是遠古神韻。

轟!

青銅鼎爐拋出去,正對上法域,轟然一聲巨響,鼎爐紋絲未動,而蕭殺瑟瑟的法域,卻是被震得支離破碎。

“噗!”

法域被破,邱一束被累及受傷,一口血水噴出,是神色隨即黯淡,滿目的驚恐。“你究竟是誰?為何會有如此厲害的法寶!哪家的晚輩!”

“我?金看看呐…算了,不同你這壞人說話,我去尋我哥。”

在一片震驚的目光中,金看看抬手收回了青銅鼎爐,邁著小步,一顛一顛的離開了虎市。似乎是因為知道了金武的下落,所以很高興,走起路來都歡快了許多。

待她離開好一會之後,歐子才忽然反應過來。

“怎麽讓她走了,這路上要是出點什麽問題,洪炎回來,我該如何向他交代呀!不行,我得去追,定不能讓她一個小姑娘,隻身冒險的。”

“哎哎,你且慢吧。”

老槐將人給攔住,勸道:“都走了好一會,你到哪追去。況且那小姑娘的實力,你也都瞧見了,哪是容易留下的。你貿貿然追過去,九成九會出事的不是她,而是你。且安心吧,她既然說是洪衛長的妹子,那也不能小瞧了的。鍾當,鍾當你人呢,快去瞧瞧邱一束死了沒有,沒死就給弄回白虎府去,我這地方還得做買賣,留不得屍首的。”

聽到呼喊鍾當一骨碌爬起來,臉上還帶著笑意。

掃了眼重傷倒地的邱一束,他是心中暗罵,連喊了幾句傷得好。邱一束要是不傷,那就該輪到他鍾當丟命了。

“呦,還活著。”

發覺邱一束未死,鍾當招呼幾人,幫忙抬回白虎雄城。臨走的時候,是同老槐二人連連告罪,偷偷摸摸還塞過去幾枚不錯的丹藥。

雖然鍾當是什麽話都未說,但無論是老槐,還是歐子,都明白他的用意。不過就是想等金武回來,讓二人幫忙說幾句好話,澄清一下他鍾當是虛與委蛇,非是真心要幫威雲台為虎作倀的。

白虎雄城,北城七殺陣。

“廢物!幾個落地戶,你都對付不了!”大殿中威雲台厲聲斥罵。

而在下麵跪著的邱一束,已經草草治過傷勢,以頭點地,是未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坐在客位上,曲孤風順著長須,搖頭勸道:“威師侄何必惱怒,弟子做事,總是有成有敗的。此次不成,下次再做便是,沒必要太過動怒的。況且此子不還是取回來了兩枚升竅丹嘛,這就算是成了。”

被曲孤風稱作師侄,威雲台心中很是不喜。

雖說這是實實在在的輩分,但已經是實質掌握七殺陣的威雲台,卻不願意讓任何人比他要高一頭,哪怕隻是在輩分上。

不過,威雲台並沒將心中的不喜,給顯露出來,而是恭恭敬敬的朝曲孤風一拱手,“師叔教誨的是,師侄我還不夠沉穩,一時動了怒,讓師叔見笑了。”

“無妨,無妨,少輩們總還是要多曆練的。”被威雲台如此恭敬的對待,曲孤風很是開懷,順著長須的勁道,一不留神就大了些,差點給拽下來幾縷。

見到這老家夥如此作派,威雲台是強忍著怒意,揮手讓邱一束下去。

待整個大殿,隻剩他與曲孤風二人後,威雲台意有所指的問道:“大戰在即,西海宗門來勢洶洶,此已經到了我白虎府生死存亡的時候,師叔便沒有打算出來做些什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