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樂?你是趙全陽將軍的弟子?”金武聽到得救的七殺陣通報姓名,方才想起來這麽一人。

他見過衛樂,也曾經聽林闖說起過此人。知道威雲台雖然以將軍的身份,代掌七殺陣一切事務,但並非是所有的七殺陣弟子,都對他服氣的。不服氣的人中,就有衛樂這樣是已故趙全陽將軍弟子的,也有是七殺陣另一位將軍和他身邊弟子的。

隻不過由於威雲台勢大,無論是衛樂,還是那位馬將軍,通通不能與之相抗衡,唯有表麵聽從了。

“這些邪魔,你們是在哪遇到的?”微微拱手,回了一禮之後,金武指著重傷在地的邪魔,同衛樂詢問道。

衛樂愣了一下,似乎是才知道這些邪魔的身份。“他們是邪魔?不對呀,他們都是威將軍前不久所收的弟子。將軍,你是否是看錯了?”

“威雲台的弟子,那便沒錯了,你們瞧看著吧。他們功力被廢,壓不住魔道手段,轉眼就要變成血奴了。”

果然,隨著金武的話,癱倒在地的那些七殺陣弟子,是盡數開始抽搐起來。慘白的臉色,開始湧現出駭人的血色,一條條的青筋,是猶如蟲蛇一般,在他們的皮膚下遊走。口中生出獠牙,是已經墜入魔道,成了血奴。

“嘶!真是邪魔!怎麽會!難道……”衛樂等幾人是大驚失色。

而衛樂在震驚的同時,忽然猜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趕緊同金武稟報道:“不好!馬將軍他們有危險!兵主也有危險!”

“兵主有危險?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原原本本說來。”金武臉色一變,未想到威雲台領著七殺陣弟子前來天坑,居然是事關兵主。

知道情況不妙,衛樂趕緊是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經由他的述說,金武方才知道這裏麵的事情。

威雲台帶著七殺陣眾人,入岩穴,說是去攔截邪魔。雖說邪魔勢大,他們沒有多少成事的把握,但事關兵主安危,他們也不得不行此舉。況且威雲台已經是派了人回白虎府報信,可以說是行事周密了,所以在開始的售後,眾人都沒有懷疑什麽。

讓衛樂察覺到不對的,正是由於這條岔路。

岔路隱秘,本來不好被發現,威雲台領著眾人追趕邪魔,應該是瞬時往前的。可威雲台卻好像是知道邪魔走那道通路似的,無有任何耽擱,直接引著眾人進了這條岔路,而路上發現的痕跡,也顯現邪魔確實是走這裏過去的。

衛樂看出不對來之後,就同馬將軍提了幾句,馬將軍琢磨之後,發覺確實是有蹊蹺。隻是他現在雖然還有將軍位,但在威雲台的威勢下,已經是人微言輕了,無法調動七殺陣大軍。為了穩妥起見,就讓衛樂幾人回頭,走原路回白虎府去。

就算是多此一舉,多一路報信的,也能多一份安穩。

衛樂等人便領命掉頭回來,可是剛剛離開未久,就被那幾位威雲台的弟子盯上,要不是金武趕上來,他們隻能是喪命在岩穴當中。

“將軍,威雲台的弟子是邪魔,那他自己

也好不到哪去。隻怕現在是兵主有危險,馬將軍也有危險呀!”衛樂著急的朝金武望來,希望他能拿個主意。

威雲台的底細,金武比他要清楚。

此次威雲台玩的什麽把戲,金武或多或少是能夠猜出來一些的。

定然是血魔法王那裏不知出了什麽變故,已經準備動手了,要取兵主的性命。威雲台帶著七殺陣弟子趕過去,不是為了救兵主,而是給他自己做個見證。到時候兵主一亡,定要查探是何人走漏消息,讓兵主行蹤落於邪魔眼裏的。

他威雲台曆來與兵主有仇,自是有極大的嫌疑了。能否降罪說不準,但一定會讓他沒有機會執掌白虎府,染指兵主大位的。現在有七殺陣弟子做見證,他威雲台萬裏救援,雖然最後事敗,但其心意可嘉。

嫌疑盡去,反倒有功了。

“好心思,好謀算!這威雲台為了兵主大位,是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呀!不過人算不如天算,邪魔詭計再多,卻總有破綻。你們能夠活下來,便是關鍵。”

金武冷笑一聲,是吩咐道:“你們沿路返回,去見秦將軍,然後速速趕回白虎府去報信。如果我所料不錯,前麵回去報信的弟子,已經是遭了毒手。兵主有難的消息,無論如何都要送回白虎府去。”

“弟子明白!”

轟然答應,衛樂幾人急忙離開,沿路去見秦正陽。

金武則是一抖烈翅,疾行往前。

“威雲台你不是要個見證嘛,我金武來給你做見證!此次照麵,我立取你性命!”

淮水翻騰,再無之前的平靜。

萬壑鯨老祖已經是猶如巨人一般,而更多的水族妖類,此刻都顯出原形來,比萬壑鯨老祖的人形,還要大上數倍的。不斷衝擊著龍舟,想要攻進寶船,襲殺白虎府兵主林義雄。

龍舟、寶船,都是君子國煉製的法寶,皆是有護身禦敵的功用,但二者相差甚多。

龍舟行於江河,寶船航於汪洋,一個不過是尋常六七品的法寶,另一個卻高達二品,乃是九州界少有的法寶。

此次前來相迎林義雄,武太明未想到會走漏消息,惹到水族妖類大舉來犯,所以隻有迎賓所乘的一艘是寶船,其餘都是開道的龍舟。眼下被群妖衝撞,龍舟是潰敗了大半,僅僅是靠著寶船,方才能夠支撐下去的。

“哈哈,那個娃娃,你是躲不掉的!誰讓你做了白虎府兵主,這就是討死的位置。”萬壑鯨老祖調動群妖圍攻,是朝著寶船裏的林義雄大聲笑道。

林義雄由於初掌白虎府,隻是練出了藏兵,打開十道命門而已。在數千載之前,就已經是三法歸身,十一道命門修為的萬壑鯨老祖麵前,確實是如小娃娃一樣不堪一擊。

隻是白虎府兵主,自有其臨危不懼的氣度。

林義雄立在寶船甲板上,傲視萬壑鯨老祖,回敬道:“都說萬壑鯨老祖與烏華君勢不兩立,便是在烏華君接掌西海宗門之後,也沒有輕易低頭。本主還道是什麽了得的英雄,便是妖類,也想

見一見的。沒想到今日一見,才知道你這個萬壑鯨老祖,不過是個笑話,原來已經在烏華君麾下聽命了。”

“呸!龜兒子才肯居於那條烏魚之下呢!”萬壑鯨老祖怒罵一句,是立刻否認道。似乎被人以為投效了烏華君,遠比罵他祖宗八代還要難受。

“不是烏華君?”

林義雄一頓,暗道莫非是這萬壑鯨老祖覺得臉上過不去,所以故意說謊。可是看其神色,隻有惱怒,卻沒有羞意,顯然是真的沒有投效烏華君。

一旁的武太明聞言,眼中也有驚異的神色。“這麽多的水族妖類,若不是受了西海宗門的調遣,還有何人能夠驅使,又想要取臨兵主的性命呢?”

心中疑問,武太明立刻就覺得此事非同尋常,更加不能坐視白虎府兵主在此遭難了。

“請林叔入艙,寶船中有飛雲梭,能夠送林叔離開此地的。”

飛雲梭速度極快,一閃而過,少有東西能夠阻攔,可是這飛雲梭煉製困難,大小限製頗多。寶船上存的那件飛雲梭,隻能容一人入內。

換而言之,武太明是要讓林義雄一人獨逃,留下她們喪命與妖類手下。

由於怕林義雄顧及身份,不肯離開,所以武太明特意改口,按著輩分,稱呼其為叔,希望能夠以平常心對待。

武太明的好心,林義雄深知,是不禁搖頭,“太明侄女,你倒真是玲瓏心思,凡事都有考慮。隻是我林義雄的性子,若是沒了白虎府兵主的身份,那才是要同妖類拚命一鬥,分出個高下來的。罷了,我若是死在這裏,九州界中還不知道會怎麽樣翻騰呢,逃命便逃命吧。”

“兵主大義,小節無損。”

引著林義雄進到寶船中,武太明抬腳微微跺了兩下船板,從其中浮現出一艘一丈來長,僅有一尺來寬的飛雲梭。

飛雲梭通體盡白,如是玉石所成,在武太明一拍之下,上下分離,顯出其中的空位來。說容一人相乘,都是往大處說的,成年之人要想乘飛雲梭,是非得在其中曲卷身軀才行。

而且這飛雲梭疾馳之後,裏麵的重壓,幾乎猶如是在虛實障礙中一般,尋常的變化之術,根本無用。若是身材寬大些的,直接就坐不進去。

“請兵主安坐。”武太明一側身,請道。

林義雄無奈一笑,走到飛雲梭前麵,作勢是要跨入其中,但卻猛然朝著武太明的額頭撲了一掌。

額頭眉間下,便是泥丸神宮,林義雄催使力道,是將武太明給擊暈。

“我林義雄這輩子,還未做過獨自逃命的事情。妖類要取我的性命,不見一見鮮血,哪能如他們的意思。你這個小姑娘,深受你家國主看中,沒必要陪著我一道在此。”

低聲說罷幾句,林義雄一扯衣袍下擺,是咬破手指,寫下了血書,將白虎府中後事安排盡數記下。揮手一招,把血書與武太明,都放進飛雲梭之中。

“去吧,回頭將此信傳回白虎府便是。我白虎府亂了,不能讓你君子國也亂了的。”

(本章完)